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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与其他人,也许梁知是最幸运的,可一想到好像没多少看的起自己,他觉得一切幸运还不如不来。
坐牢的每天出来活动一次,按梁知的说话,那是在吃饭前,半个钟头。
这里本来就不大,除了梁知与李氏父子外,还有偷鸡屡教不改的十二三岁像乞丐一样的少年,还有偷人的徐小小和陈大包,还有几个类似于收好处费的地方恶霸,尤其是那个光头,那个老大,他走的时候总有四五个小弟跟着。至于其他人,也没什么,林林总总,也不过三十人左右。
话说那真县太爷,近期出外忙于应酬,也就是与人讨钱之类,凡事都给牛大爷干。这牛大爷就是一土鳖,有钱又是县太爷的好兄弟好朋友,说他没能耐,但俗话说:
官员无德便是才。
牛大爷也是壮实,平时也就体验下高台上的快感,要烦了,也尽是找乐。
这风凝县本就是不起眼的小县,虽说最近大运国王室风云激变,而所谓八国联军也紧张筹办,至于说理由,吃官饭的文士已经准备好了,看来西境的一块肥肉——那就是已经残破不堪的那尔国的首都西京,正在闹革命啦,闹饥荒啦……
可这些,对于风凝县的人来说,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莫说那尔国,就算是他们的国都京城,他们也漠不关心,或者说也关心不到。
有官兵把梁知的写作台放在场地中间,一般情况下是他想写多久都可以,只要他还在写。
那些兵们也不认字的,就围在梁知中间,看的也紧。
梁知呢,想法自然也不是无尽的,可他可以说自己要想,这一想一天就是两三句,有时候是现代诗句,有时候是书的标题,干脆乱凑。
那栗战天就每天忙于联系,让自己说话更符合“暖男”,梁知已经开始教他情歌了,干脆唱起来。
现在的栗战天,觉悟也是比较高的,他甚至自己会写了。
“兄弟,你听听这句:死了都要爱,我对你爱爱爱不完……”
七天过后一个下午,其他牢里人早走了,梁知和栗战天开始交流技巧了。
“我觉得爱字改成恨字更妙!”栗战天骄傲道。
“嗯。”这是梁知只能说的话。因为他不能有异议,只能附和栗战天,如果他敢乱说话,让栗战天不高兴的话,估计小命也难保吧。
这个世界很奇怪,那些文字,梁知是通读写的;也不奇怪,哪里的人心,都可见一般的。
梁知像什么呢?无疑是个傀儡,或者如李家父子公认的那样,是恶人下一条无骨气的狗。
栗战天已经开始练习流行歌曲的唱法了,他似乎天生就会唱的。并且他已经打算安排一场演唱会,……
那官兵头头也来找梁知,说他的那个亲戚还没来。
那时候栗战天已经出去开始实战了,官兵头头才来的,还带来一个商人。
“我可是赎你。”商人淡淡道,“当然,这需要很多钱……不过没有问题,你的才干我也知道的。”
“你们想怎样?”梁知问。
“好,”商人直接道,“我打算做你那种内裤……我有朋友在西境,他们说并没有你这种内裤。”
“我也不会,我买来花了二十。”梁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关系,我可以派你去学习,如果可以甚至可以去大城学习,你学了……你不缺想法,你只缺一个好老师。”商人道。
“学习怎么做内裤?”梁知有点想笑。
商人嗯哼一声,喝了一口茶,又道:“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你的内裤,它很有弹性。如果单单是裤衩剪短了也好,可又不完全是……怎么说,你的内裤做风相当别致,应该是上等西境布料。”
梁知想了想道:“我做不出来,但我可以设计,我可以设计你们的衣服裤子。”
“是的,”商人说。“你虽然可以设计,但你考虑到没有,你那种设计仅仅在内裤上有用,除了这种内裤,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更多,但你必须先当我。”梁知道。“我的衣服鞋子也是有价值的。”
“还是内裤更有价值!”商人赶紧解释,“其它的我们不会接受,因为它们太明显了。”
最后商人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道:“不会可以去学,我觉得你想法很多让人意想不到!你为栗少爷干的事我也是知道一二的,至于你从哪里来,我不关心。”
说着商人一摆手,几个证件就出现在桌子上,“皮卧槽,这是你的证件,我可以花很大价钱买来的。”
梁知看了看表面,摇摇头,道:“我真名不叫皮卧槽。”
“那你叫什么。”
“我叫梁知。”
“梁知?”商人呵呵一笑,这种东西他不需要,管他叫什么。“我是张相如……”
“张老爷……”
“你以后就跟我干吧。”
“不。”梁知正色道。
“为什么?”张相如微微皱眉。
“我不想做人家的狗了。”梁知的回答很是随意,也轻飘飘的。
“你要知道,你目前只有依靠我,不然,你一辈子……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的。”
“我可以帮您设计内裤,仅此而已,您放了我,我就再也不设计内裤了,我可以写保证书。”
“你是为了什么?你认为还有人会像我一样赏识你吗?在这个小地方,你没机会的。”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出去么?”青年一问,目光一闪,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与商人二人在对话。
“你为何?”
“这些天我写了很多东西,写了不少我不愿意写的。我感受到了,那时候,那种狗模狗样不是真的我
“你算什么?”商人道,“你不过是个没钱没势的刁民。”
“我要为自己写,我要为自己生活,也许……我,我也是个普通人
“我到现在才知道,当我真正经历这些的时候,我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我了。原来自己觉得自己不过是普通人,只要真的这么认为,有时也是会有不一般的骨气的。”
梁知的目光深邃,回想起这七天来点点滴滴,那种故作姿态,那种装模作样,那种为了苟活而出卖灵魂的写作,是可作为耻辱吧。可没有真正的愚蠢过,何能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