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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柚这终于是弄明白了如今那么久究竟是待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那傲世国的国力昌盛,国力衰败,最终亡国,这么三个阶段,莫不是就是要她进来看的原因?
傲世国被攻下,可妄倾依旧是带着白柚在城中跑着,不时的还撞到几个人。
她刚来的时候,不时所有人都碰不到她的么,怎么才这么点的时间,她就能够撞到人了?
妄倾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快了起来搀。
面前的场景突然换成了一副沙场的模样,横七竖八地躺着两国各自的士兵尸体。
“她这是不想让我们出去了。悦”
妄倾冷哼一声,站在沙场的中央说道。
这已经走完了那个朝代的一生,按照回梦幻境的规则来说,应当是能出去了的,可她这样迟迟地出不去,那么定然就是因为司葵将梦中的场景多次转换,以至于顺序都有些乱了起来。
远远地,白柚似乎看见一个将领的尸体,那容貌隐隐有些熟悉。
走过去仔细一看,那不正是那天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文弱书生么?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文文弱弱的样子,竟还会带兵打仗啊。
翻过他的尸体一瞧,他怀中抱着那东西,不正是地图么!
难不成她那天在那儿看到的那个发着亮光的地图,就是这张?而哪个黑漆漆的地方,便就是这个沙场?
白柚才伸手拿过那张地图,周遭的场景突然变了,就象她进来时候的那个样子一般,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面前的那一张地图散发着亮光。
妄倾蹙了眉头,将那地图拿在手中,看了几眼便直接撕开。
白柚似乎顿时有了意识一般,缓缓地醒了过来,而在她的边上,还有妄倾在。
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景物,她们这算是出来了么?
“看了那地图那么多遍,没想到,只要撕开就好了。”
妄倾瞥了她一眼说道:“那地图的材料,凭你的能耐,还真撕不开。”
想来司葵也是做好了白柚能够找到那张地图的准备,故而就连那地图的材料都是特制的,若是但凭白柚的实力,怕是即使找到了突破点,也未必能够出来。
他果真是这些年对司葵太过放松了么?
才稍稍离开一会儿,她便开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了。
白柚摸了摸腰间,幸好那拂香扇还在。
只不过,隐隐约约的有些发烫,就跟上一回的状况差不多,这倒也真的算是奇怪了。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妄倾盯着外面看了许久,快走了几步走到门边,却是什么都没发现了,心下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嘱咐了白柚几句便追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送给白柚。
白柚莫名地朝妄倾走的方向看了几眼,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这是什么意思。
本就是在幻境中累了许久,回到翟羽阁只见罗邑淡定地管着铺子还不忘问她一句:“姐姐,什么时候吃饭啊。”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不见了两天也不担心担心我。”
“咦?姐姐你不是才出去一下午么?”
什么时候不见了两天?
莫不是这幻境中的时间过的比真实的世界里快多了?
白柚一边想着一边上楼,不理会身后罗邑的那一堆问题。
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身上的拂香扇与玉佩越靠越近,没一会儿便靠在了一起。
睡梦依稀中,只见一鞭,两鞭,三鞭……二十鞭结束,女子的身上几乎已经被血染红。
那打在她身上的鞭子皆是带着倒刺,打进了皮肤之中,又从里面抽出重新打下去。
这一幕,就连周围看着的师兄弟们都觉得疼,那女子愣是咬紧了牙没有吭声。
“柚子,你可知错?”
男子的声音冷冷的,握着手中的鞭子冷冷地问道。
女子松了口气,缓缓道:“知道了知道了。”
那分明是一张疼的惨白的小脸,却还能在这个时候坚强地笑笑佯装没事的样子。
“关暴室十天,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去探望!”
一声命令吩咐而下,边上两个师兄弟一人架着一边将她拖走。
暴室里多的是犯了错的弟子,却没有一个受的刑罚像她一样重的。
被人重重的扔到了地上,她闷哼了一声,想从地上爬着起来,使了使劲儿,却是有些徒劳。
边上不断地有人问她是犯了什么错进来的,她皆是当做耳旁风一般不去理会。
直到听到门锁被人打开的声音,他声音清冷道:“你倒是还挺知羞。”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瞧见是他,扯了抹笑出来:“什么羞不羞的,我只是不爱搭理他们罢了。”
“这么说来,我这般罚你,你倒还是不知悔改?”
闻言,她的眼眶有些许泛红,笑着道:“倘若你乐意,多罚我也是可以的。”
“执迷不悟!”
他将带来的药瓶扔到了地上,拂袖而去。
本还以为他今天对她的惩罚重了,没想到她如今还是这幅样子,看来下回真的是下手不能再轻了。
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缓缓的撑着身子朝着那药瓶爬去,也不知爬了多久,手终于握到了药瓶,才沉沉地睡去。
而这一回,白柚看清了里面的那两个人,一个人有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脸,而另一个人……竟然是那整日在她身边嬉皮笑脸的妄倾。
她脑海中似乎有一串串的记忆在零零碎碎的拼凑着,并不完全,却也是稍稍微微的让她记起了些。
朝着妄倾原本住着的房间看了一眼。
有些事,难道他就真的当她忘了便从不在她面前提起么。
第二日,妄倾才从外面回来,罗邑便扑到妄倾的怀中哭道:“大哥哥,姐姐不见了。”
“胡说什么。”
白柚提了几袋吃的从外面进来,将吃的放到桌上招呼罗邑过来一块吃一些,全程完全就不理会在一旁待着的妄倾。
“柚子?”
这是由于昨日的关系所以心情不太好么?
“本店不欢迎闲杂人等,麻烦阁下请出去。”
她出去散了一早上的心,也将乱糟糟的心给散回来。
反倒是越想越来的有些烦躁了起来。
尤其是见到妄倾的时候,她总会想到昨日想起来的那些事情里,妄倾对她做的事,以及那天司葵说的话,她本以为司葵全是胡编乱造的,可昨天才知道,司葵那些话,倒并不全是假的,好歹妄倾喜欢她这一点,是真的。
“柚子,你是不是想起来些什么了。”
白柚之前看他的眼神,还不是这个模样的。
如今态度以及语气在一夕之间转换,无疑是想起来了些什么。
“阁下觉得,我应当想起来些什么才是?”
她冷冷的撇下东西上楼,再待下去,只怕她的心会越来越乱。
“柚子,你应当知道,我并不是坏人。”
“可我的印象里,你也不是个好人。”
白柚别的没想起来,就是单单的想起来了他与司葵的那些事,还有他为了严正法规打她的那些事。
“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说的呢?”
“我从前想听你说的时候,你可有告诉过我?”
若是他从前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她,或许她还不会那么生气,可如今等到她自己将事情想起来一些,又零零碎碎的拼凑在了一块,就再也不想听他说的那些解释了。
“柚子……”
他伸手上前想抓住她,却被她冷冷的甩开,身子猛地撞到一旁的柱子上,吐了口血出来。
白柚看着他的那副模样……
怎么可能,她不过是轻轻的一推,平日打他都是没什么事的,怎么今天……
妄倾的身子似乎有些极度的虚弱,在撞到柱子后,身上白色的衣衫渐渐渗了些血出来,将衣衫染红。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白柚有些被吓到的上前扶着他,心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没事……”
若不是之前在幻境中耗费了太多的力气,也不至于在这两天的打斗之中有些力不从心。
将妄倾扶到房间里,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弄。
往常都是妄倾给她出主意,帮她的忙,可如今轮到她给他帮忙的时候,却是一下子没了主意。
“柚子,你听我说,事实不是你所知道的那个样子的。”
“你还是别说话了,需要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在白柚眼中算是比较眼中的伤,在妄倾的眼中却是完全不值得一提。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堂堂仙尊,哪儿有那么容易死的。”
这话说的似乎是没什么错,可这满身触目惊心的红,吓不到妄倾,也是能够吓到白柚的。
床上的玉佩与拂香扇拼凑到了一块,发着柔和的光,白柚过去将那拿了过来,莫非,这还有点什么别的用处?
“没想到,它倒是会认主人,跟了我那么久,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白柚看向手中的那枚玉佩,这意思是……玉佩原本是她的?
妄倾一个劲儿的坚持自己没事,白柚在一旁陪了半天,看他确实是修养的越发的好了之后,才稍稍地放心了一些。
在妄倾身边照顾了几天,这几天他也难能可贵的不出门,就那样呆在翟羽阁内,与白柚之间的事,他多多少少提了一些。
之前一直没勇气跟白柚说那些事,可如今要是再不说,只怕这其中的误会便越来越深了。
诚然,他与司葵并非是那种关系,不过是因为司葵当初为了救她豁出了性命,他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只为了保住她的命而已。
却没想到,司葵如今变成这幅模样。
不仅仅偷学禁术,还跑去加害白柚。
不过那么些天,傲世国被灭一事的热潮仍旧是没有过去,大街小巷,各种议论比比皆是。
白柚奇怪的是,那女子在传闻中分明不是已经跳了城楼殉国了的么,那么她那天在茶馆中见到的那个人又是谁。
夜色深沉,几片乌云在翟羽阁的头顶上笼罩地越来越多……
“你们这儿老板呢!”
原本才打烊没多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男子身着黑色风衣,面色冷峻地站在门口望着正在写账本的罗邑。
“需要点什么?”
白柚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打量了一番来的人,这样子,似乎不像是过来买扇子的。
“爷来你这店自然是买扇子!难不成买你啊!”
男子看了一眼白柚,复而加了一句说道:“瞧你这姿色,买你也不是不可以。”
白柚冷哼一声:“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个色鬼啊。”
这么久了,也不乏有色鬼上门挑衅的,不过如此大场面破坏她店的色鬼,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你……你侮辱我!”那男子面色看着冷峻,说出的话却是跟小孩子一般的有几分幼稚:“我是魔,不是鬼!”
白柚哦了一声,原来是档次低了。
看这厮的年龄应当是不小的,怎的那么像孩子。
“斐瑟?”
妄倾发誓,倘若不是楼下的动静太大了,他绝对是懒得下楼来的。
可这一下楼便瞧见一个他说什么都不想看见的人,诚然,这是有些郁闷的。
“妄倾!你怎么也在这儿!”斐瑟兴奋的扑了上去:“妄倾,这女人将我说成是色鬼!我哪有那么差劲是不是!”
白柚挑了挑眉……
罗邑在一旁问道:“姐姐,两个大男人也可以抱的这般亲切么?”
白柚想了想回道:“有些情况下,是可以的。”
例如说,这个两个男子相互喜欢啊,亦或是……不管是哪样,这些在小孩子的面前还是不要教的好。
“可是,我好像都没有见过像那个哥哥一样抱男子抱的那么紧的。”
嗯……这个问题……白柚觉得还是别回答的好。
“乖,这种事情等你长大了再跟你解释。”
没想到,这妄倾长的比女子还要美几分,好的竟然是这口。
白柚啧啧地感叹了两声,本想上楼不碍他们的眼,奈何这两人将楼梯口堵住了,也罢,她出去走走也是一样的。
无视那一张黑到一定程度的脸,想来那副场景还是不错的。
妄倾无奈地瞧了一眼斐瑟,说道:“你这大老远的从魔界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找我?”
说什么他都不信,他不问事实约莫有三千年的时间了,这才来人间没多久,这斐瑟就能知道他的动静了。
说到这个,斐瑟突然一脸发懵的表情看着妄倾,苦着脸道:“我是来找刚刚那个女人的!”
“哦?”妄倾看了一眼缠在他腰上的手说道:“你能否能松开我,然后再讲事情。”
他当初头一回见到斐瑟的时候,还以为是哪路的高冷上仙呢,没想到他竟是个魔尊,重要的是,这一开口……便是一副孩子的语气,还非得说他长的好看,整天的粘在他的边上,怎么赶都赶不走。
妄倾一向都不否认自己的容貌绝对是三界之中数一数二的,可他再怎么样,也是不希望被一个男人瞧上的。
有几次妄倾甚至都觉得,斐瑟这种性格,简直是对不起他那副冷峻的脸庞。
“魔界的人都觉得我担当不了这魔尊的位置,一个个的又不敢同我比试,非说谁能拿到这天界至宝拂香扇谁便是能力最强的人,所以我就过来了……”
妄倾头一回觉得魔界的人还算是有脑子的,这样的一个人当魔尊诚然是不太合适。
但是奈何斐瑟的能耐摆在了那儿,有人敢叫嚣,却又无人敢上前挑战,只能够出些阴损的招数让他强出头。
“你不知道,这儿老板的那把拂香扇,其实是假的,真正的拂香扇,还在天君那儿呢。”
“真的?”
斐瑟看了一眼妄倾,有些不太敢相信。
妄倾重重地点了点头,斐瑟依旧怀疑道:“妄倾,你是不是当我好诓骗?”
这……诚然,是这个样子的。
至少魔界所有认识他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果不其然,斐瑟下一句说道:“其实是你想要那拂香扇救人是不是,你放心,我不同你抢。”
白柚在外面转了一圈,想着里面的人应当是聊的差不多了,这才一进门,便瞧见斐瑟的手搭在妄倾的肩膀上,一副亲切的模样。
白柚转了身子,看来,她今晚是注定要睡客栈了。
可这才迈了一步就动不了了,只见妄倾缓缓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说道:“大晚上的还准备去哪儿?”
白柚觉得,有些事情关乎于男子的颜面,还是不要揭穿的好。
“我瞧着外头月色不错,准备去屋顶睡个一宿。”
“当真?”
“当真!”
诚然她这话真的只是随意说说罢了,这外头黑不溜秋的,月色也没什么好看的,她真的是不知道说出那话时究竟是个什么心态。
总而言之,在斐瑟走了以后,妄倾竟然步步紧逼,将她诓到了屋顶上。
这……左右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多多少少也是要实践的。
可这月色是不是也稍稍的太不配合了些,这才上屋顶没多久,月亮就不见了,原本旁边还有几颗稀疏的星星,这一上来,也跟着不见了。
嗯……莫不是真的只能在屋顶上睡个一宿?
“柚子,我想将从前的事情都跟你说一遍。”
白柚原本便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听妄倾这么一说,顿时来了些兴趣。
想当初,两人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不过是妄倾稍稍长了白柚几百岁罢了,这在狐狸界里来说,是算不得多大的。
两人住的狐狸洞也是隔的十分近,因此到了要准备学习法术修炼的时候,妄倾便受着白柚爹娘的嘱托带着白柚去了云山拜师。
这云山上有座云宫,乃是所有仙山仙派中有头有脸的门派。
光是考验,他们便花费了许多的时间。
在最后关头,白头替妄倾挡了最后一个考验,却是被那考验给弄伤了。
云宫的规定,只有自己上来的人,才能够入云宫的门。
妄倾那回带白柚上来,只能算是通过了一个。
性子倔强的他本都准备好重新寻一座仙山了,可这种关键时刻,云宫的掌门却突然出来,笑着说可以破例将白柚也收进门下,不仅如此,还将妄倾收做入室弟子。
这对所有新人来说无疑不是个好处,就连最开始的考核都没有,就那样直接当了掌门的入室弟子。
这一度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悦与抗议,可最终,也是没有什么用。
妄倾的仙根极好,别人修炼三个月的东西,他只消三天便会了。
相比较于妄倾,那住在妄倾隔壁狐狸洞的白柚就显然差的有点多。
寻常人修炼三个月的东西,她基本上需要花费四个月五个月乃至于更多的时间。
妄倾基本上每每跟着她一块修炼的时候,同样的时间,妄倾的进步却不知道比白柚大了多少。
在白柚还在辛辛苦苦修炼的时候,妄倾已经修炼成仙了,当白柚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了个仙来做的时候,妄倾已经打败众人成了天宫中独一位的仙尊了。
这对白柚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从小阿娘便在她的耳边说,瞧人家妄倾的仙根多好,这才多少工夫,便成了天宫独一位的仙尊了,不像她,分明是一个云宫的,还时常与妄倾一同修炼,照理说,这两人的狐狸洞离的也不远,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白柚那会儿就特别想回一句,这云宫里那么多学生,也没哪个超过妄倾的啊,更何况,天宫中那么多人,不也是没比过么。
不过这话,白柚只敢在心里默默地说,若是真的敢这么说出来,阿娘一个羞愧难当……说不定就打她出气了。
对于修炼这方面,妄倾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天生比白柚聪明了不少,这成绩比白柚高也是正常的,至于比之其他人,那是别人承让了。
白柚那会儿觉得,倘若她能打的过妄倾,定然是想将他好好收拾一顿的。
到她这儿就是仙资愚钝,到别人那儿就是多谢承让。
这道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是不服的。
好歹……她也是曾经战胜了云宫里头的一个师兄的。
虽然那师兄不过是个扫地的……可好歹也是个师兄不是?
这话说着说着,妄倾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笑了。
转头看向白柚的时候,她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他讲话……当真有那么无聊么?
他轻轻揽着将她抱回房间,还真当他说去屋顶上便就是睡觉的么。
好不容易想将一切都跟她说完,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听睡着了。
直到现在,妄倾依旧是觉得还是当初在云宫的时候日子过的最开心了。
若是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当一直不会变。
暗香浮动。
一蓝衣女子执伞缓缓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还敢出来?”
妄倾冷眼瞧了他一眼,他找了她那么久,却偏生被一堆不相干的事情给阻拦住了。
“自然是相信不会对我动手,所以才敢过来。”
司葵将伞收了握在手中,抬眸衣服镇定自若的样子看着妄倾。
“哦?”
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妄倾朝着司葵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见她神色依旧淡定的站在原地不动。
“妄倾,我有风尘珠的消息了。”
闻言,妄倾果然来了兴趣:“在哪儿?”
“自然是在别人手中了,我不过是知道那儿的具体位置罢了,这下,就看你肯不肯同我走了。”
妄倾朝着屋里看了一眼,说道:“走。”
他不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但凡是有这个珠子的消息,即使是假的,他也要去看一眼。
白柚第二天完全是被吵醒的。
门外那厮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大早上就一直在敲她的房间门。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上前,抬眸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事情忙完了也不用如此亢奋地吵我睡觉啊。”
不过话说回来,她昨天不是在房顶上睡着的么?怎么这会儿在屋子里了?
“我再不回来,你就要被那臭狐狸拐走了!”
南辞神色有些不太好,语气也有些冲。
这一番话说的白柚有些云里雾里的,她怎么就要被那臭狐狸拐走了?还有就是……这跟他回不回来有个什么关系?
“昨天斐瑟将你与妄倾说的十分亲密。”
斐瑟……
那个看起来心智完全不成熟的小鬼……啊不,那个魔……竟然还会跑去跟南辞打小报告。
“南辞,你不觉得,那个斐瑟的心智……有点问题么?他说的话你也能信?”
“这么说来,是我多虑了?”
这斐瑟看着心智有点问题,可实际上,好像也还是有点脑子的。
白柚应了声。
“那么说来,你昨夜没有与妄倾在屋顶上赏月?”
这……
在屋顶上,但是没月亮赏算不算?
“还有就是,妄倾抱你回的房间也是假的了?”
这……
她不知道行不行!
“南辞……我觉得……那个斐瑟可能不仅仅心智上有问题,就是眼睛上也有点问题。”
这昨夜根本就没有月亮嘛,妄倾抱没抱她回来她不清楚,总而言之算是清楚斐瑟这厮压根就是借着买扇子的名义特地过来给南辞做视察的!
“柚子,你以前对于没有的事,似乎从不解释的。”
这话……
白柚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接了。
接了代表说的是假话,不接好像意思也是不太对的样子。
“南辞,我觉得你这趟回来,似乎废话也变的多了些,还有就是……你下次倘若再为了这种事情吵我,我就换个地方睡!”
左右她也是打不过他,换个房间似乎是没有什么用的,倒还不如换个地方睡。
她觉得,屋顶这个地方睡觉,确实是不错的。
“对了,妄倾呢?”
刚刚他翻了好几间房间都没找到妄倾,莫不是知道他要来了的消息就跑了?
“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么关心他,应当去问斐瑟。”
毕竟那家伙什么都知道,还暗中观察的一清二楚的。
南辞还有许多话想说,却被白柚挡在了门外,她这觉还没睡够呢。
不过……妄倾怎的这回离开了也不跟她打声招呼。
白柚才关上门没多久,罗邑便跑着上来叫她下去。
这如今一个个的,都兴那么早有事儿找她么?
当白柚整理好一切下楼的时候,楼下拿姑娘她倒是一点都不陌生。
这将她诓进幻境差点害得她连命都没有的人,居然还敢过来主动找她?
那女子的面容看起来有几分疲倦,整个人浑身却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质。
“听说姑娘找我?可是准备再诓我一次?”
那女子连忙摇头:“上回是我上了那女子的当,不是有意诓骗姑娘的。”
白柚冷了张脸,上了当也算是个理由,不过这人都长那么大了,就没点判断能力么?
“那姑娘说,你有办法能够救我相公,所以我特地想来求求你……”
“上回那个?”
瞧着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她又不是大夫,要如何救?
更何况……她凭什么帮她?
“上回那个……不过是我花钱雇来的。”
女子的头更低了。
白柚点了点头。
她已经许久未见过如此诓骗她的姑娘了,这回着实倒有几分新鲜的意思。
“我相公他……在傲世国的皇宫里。”
“哦~皇帝啊?那身边应当是御医挺多的,就不必大老远的过来找我了吧。”
“他是先皇……”
倘若不是她这么一说,白柚还真想不起来:“你不是当日那个跳城楼的姑娘么?怎么如今还好端端地在这儿?”
就算跳城楼不死,怎么着……也得残吧,这姑娘竟还好端端的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跟她聊聊天,这让她着实的佩服了一把。
“那天的事,也是那个姑娘安排的……”
原来该佩服的人不是她,而是司葵。
“依旧是那个问题,我凭什么帮你。”
她救人没本事这事儿她应当是知道的,可这大老远的跑过来求她,想来应该是对她有些了解的,可她凭什么要出手帮一个曾经差点害死她的人呢。
她白柚……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那么好说话的人吧?
“听闻姑娘的翟羽阁收藏了从古至今数千把扇子,我想……以傲世国的镇国之宝夜凉扇作为报酬可以么?”
白柚有点小小的心动。
可毕竟是那么远的路,况且要从皇宫里救人,还十分的不易。
“傲世国中,还有个专门收藏扇子的宝库……”
刚刚说到哪儿了来着?
“嗯!行!”
白柚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地有骨气,一把扇子做不成的交易,那就两把,如果两把再不行,用一库总归是够的。
之前每次出门总是要担心铺子没人照顾,这一回倒好,有个罗邑在她也就放心了许多。
本来与连池鱼两个人一块也就够了,可这南辞非得不要脸凑上来跟她们一块走,其居心实在是让人有些怀疑。
这傲世国离江南这个地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坐个马车,约莫十来天的功夫也就到了。
这件事情,白柚左右也是不着急,毕竟人家是在皇宫里,按照一般被敌国入侵后的皇帝,哪个能逃的了一个死字?这沈洛也算是能人,大牢都没进去,还在皇宫里待着,想来衣食住行应当是不错的。
对于白柚的这些想法,连池鱼一直表示有几分担心,可再怎么担心,也是没什么用的,毕竟这路程在那儿。
每日除了三餐与休息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马车上度过的,终于在白柚再也不想坐马车的时候,到地方了。
与白柚之前在幻境里见到的不一样。
这里的百姓感觉各个都过的十分的好,没有幻境中的那么惨痛。
如此想来,这皇帝应该是还不错的。
这进宫的方法并不简单,不过这毕竟有个南辞在,好像一切又变的简单了许多。
白柚打量了一番南辞,不得不说,他这样强行跟来倒不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好歹,带着她们进皇宫方便了许多。
这一路上躲过重重侍卫也是容易了许多,好不容易找到了关押沈洛的地方,连池鱼却突然胆怯了。
犹豫了许久好不容易才上前,谁知沈洛看到连池鱼的时候就气的想上来动手,不光如此,还大声的喊叫将边上的侍卫都喊了过来。
“连池鱼!你还敢过来!”
“我……”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窗皇宫!”
这两人之间的纠葛当真是有些耐人寻味,一个千里迢迢想过来救人,而另一个,一见面想想动手动脚的,见不成功便开始喊抓人,实在是有些……
白柚想,倘若不是南辞在,想来这皇宫的大牢,他们是去定了。
“你的相公,似乎不太愿意让你救呢。”
这沈洛好歹也是当过君主的人,怎的做事如此的没有轻重,连句话都不让人就上来就动手,有这样的国君,亡国都是正常的!
真是白白费了她那么大的一番力气,没想到却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抱歉……都是因为我。”
连池鱼低垂了眸子,她本来有些猜到了沈洛的反应,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的强烈。
白柚近来的脾气似乎也有些变化,从前对什么事情都持着一种淡淡的态度,而如今,却稍微有了一些改变。
“罢了,我出去走走。”
在马车上待了那么久,也没好好的走过,累了那么多天,就当做是出来看风景好了。
白柚才出客栈门,南辞便追了上来,说是也觉得屋子太闷,准备出来走走。
这傲世国的京都人倒不是很多,原本之前来的时候还觉得挺热闹的呢。
走了一会儿,却突然发现前面一处桥上,围满了人,远远望去,就连桥的影子都看不见。
白柚凑了上去,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无非是个女子要跳湖,引来无数群众围观以及劝阻。
可这人都凑到女子的边上去了,也没见有人拉她一把。
待到女子真的跳了,旁边的人也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边上喊救命,无一人跳下去救她。
远远的一个樵夫打扮的男子,立马冲过人群跳了下去,将人救了上来。
白柚上前一看,这才明天为什么那么多人呼救,却没一个人愿意上前救她亦或是拉她一把的。
这女子面上覆了层纱,不过由于刚刚落水,那被纱覆盖着的肌肤便露了出来,好大的一片烧伤痕迹……还有那腿上以及身上,几乎都有着烧伤的伤口。
“婉儿……你怎么就……”
女子呛了几口水出来,看向救她的那个人,一脸漠然。
“你怎么不叫我死了好,这般的活着有什么意义。”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有些沙哑,仔细看去,她的喉咙处竟也有被火烧伤的一点伤痕。
这当真算是个奇迹了。
那男子将边上的人纷纷遣了开来,肚子将女子抱了回去。
白柚靠在桥上看着地上的那一滩水渍陷入了沉思。
“妄……”
才说了一个字出来,白柚蓦地发现边上的人是南辞,慌忙改口道:“都忘了吃饭了,累了一天,你饿不饿?”
“嗯。”
南辞总觉得,这次见到的白柚总是有点怪怪的,性格脾气似乎跟她最初的样子有些接近了起来,而不像后来那个模样一般,对谁都是淡淡的冷冷冰冰的。
坐在酒楼上的时候,白柚的目光有意无意在周边扫着,来那么久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总归还是有点不习惯。
如果换做是以前,她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吃吃糕点,看看戏本子,可如今无聊了,只能出来随意走走还什么发现都没有。
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久没有见到妄倾了,这街上走过去的一个人,似乎长的跟妄倾十分相像。
那旁边的……竟跟司葵神似。
再想仔细看时,人已经不知去了哪儿了。
“妄倾怎么又跟司葵走到一块了。”
南辞这么说的意思……便就是刚刚她没有看错?
“他还真是不够意思,不过就是跟别人出来游玩嘛,连声招呼都不打。”
害她还担心了许久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小柚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句话南辞一直憋在心里面,当年的事情他终归是有错,但是他更想让白柚能够自己想起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你与他都神秘兮兮地问我这个。”
南辞笑着说只是随意问问,白柚的神色却突然严肃了起来说道:“南辞,倘若我说,我都想起来了呢?”
“那我跟你……”
南辞的神色骤变,看着白柚这番表情似乎又不像是在说笑。
“嗯,我知道。”
白柚如今的反应完全出乎于南辞以及妄倾的意料。
他们原本以为,白柚不管怎么说也会接受不了这种事情,可没想到,她倒是隐藏的比他们都好。
“我之前只是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一些事,不过这在马车上的十余天,我便把事情都想起来了,南辞……我不怪你。”
当初的事情怎么说也是她心甘情愿与他做的交易,这到头来翻船了,又怎么能全都怪他呢。
“你跟妄倾……”
他不希望白柚那么快想起来的原因,其中一个是怕白柚会怨恨他,而另一个,便是她与妄倾的关系。
他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关系却始终没有再进一步,可妄倾才回来没多久,就完完全全的改变了她,不由得不让他担心。
“我同他不过是师兄妹罢了,他与司葵才是一对儿不是么?”
白柚本以为,这件事情不用过早地说出来的,可似乎偏偏所有人都比她更要关心这个问题的样子。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不用跟着我来了。”
菜还未上齐全,白柚就一个人匆匆地下了楼。
白柚回到刚刚的湖边,一个人靠在边上发呆。
她跟南辞的关系不过就是朋友罢了,说好听些,与妄倾似乎更加亲近一点,算是个师兄妹与青梅竹马,更多的,好像没什么感情了。
从前便是这个样子,妄倾跟司葵的关系极好,每次与她在外面的时候总会想着司葵,就连司葵生个小病之类的,他都会亲自照顾。
当初在云宫上他拿带着倒刺的鞭子打了她二十下,将她关进暴室,却连上药都不想给她上。
在白柚的印象中,妄倾似乎就没怎么对她笑过,几乎都是一副严厉的模样亦或是板着脸冷冰冰的。
但是对司葵不一样,他待司葵极其用心,不论从哪方面都照顾的非常好,这便是她与司葵之间的差别。
---题外话---这个万更喜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