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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晚望向路两边的山,高高低低,山的深处小晚也从来没去过,嘀咕道:“难道他们进山了?”
而这天晌午前,新任知县派人来,让凌朝风去一趟衙门,倒也不是针对客栈,是今日镇上所有的商户老板都被请了去,衙门大堂里乌泱泱的挤满了人,岳怀音这样美若天仙年轻温婉的女子,显然格格不入。
可她是胭脂铺的老板娘,旁的人都知道,那新来的知县大人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听师爷在耳边解释。
凌朝风虽然站在角落里,奈何人高马大气质非凡,也是藏不住的,他淡漠地看着一切,虽然意识到岳怀音在看他,只当做没看见。
待新任知县啰嗦半天,众人将要散去时,岳怀音穿过人群,来见凌朝风,一直以来,她还没什么机会单独见到凌朝风,穆小晚总是阴魂不散地缠在他身边,难得今天他一个人出来。
“凌……”
可岳怀音才开口,别的人热络地走上去,凌朝风并不是真正独来独往,在这白沙镇上,就有几家与他关系不错,几人说着话,就往门外去了。
“岳老板?”忽然,衙门里的师爷,满脸堆笑地迎上来,与她道,“大人请您后堂说说话。”
岳怀音心里一沉,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她回眸看向凌朝风的背影,可不一样的这一个,偏偏不是她的。
“这就来。”她对师爷温婉地一笑,“民女也正有些话,相对知县大人说。”
岳怀音回到胭脂铺时,已是黄昏,进门便听铺子里的伙计闲聊,说素素和陈大娘在白沙村安了家,住着体面的瓦房,还得了几亩地,都是凌霄客栈的人给安排的。
她神情淡漠地走过店铺,要往后院去时,听得一人说:“凌霄客栈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难道是让素素去做小吗?”
岳怀音心里猛地一颤,店堂里的人却嘻嘻哈哈,说绝不可能之类的话,可听得人却是往心里去,怎么也忘不掉了。
素素的样貌,若是在她从前的地方,那也是上乘拔尖的姿色,不然也不会在京城被府里的大夫人嫉妒虐待。她是嫁过人的,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凌朝风真的收了做小,也不必顾忌什么。
那穆小晚进门这么久了,倒也不见怀孕,难不成从前被她继母打烂了,再也不能生孩子?凌朝风他就……
房门突然被推开,婢女送水来,才打破了岳怀音的胡思乱想,而婢女眼中的小姐,不知为了什么气得双目通红粉拳紧握,她颤颤地问:“小姐,知县大人为难咱们了吗?”
岳怀音声音幽幽:“没有的事,你出去吧。”
时下,四月过了上旬,不再有下不停的绵绵细雨,山上的浅绿渐渐葱郁,野花成片成片的开,小晚每天都摘一大篮子花,制成干花藏着,等冬天的时候泡澡用。
这日清晨,素素一如平日的时辰出门,随手在村口扯了几条柳枝,一路走一路编成环,等到了客栈,好拿给小晚把野花簪上做成花环戴。
那日没遇见的男人,这几天又如常地碰上了,几乎是在同一个地方,他会超过素素,每天都是一样的打扮,手里拿着吓人的麻绳。不过小晚和张婶都分析说,恐怕是码头上干活的挑夫或是纤夫。
那人渐渐走远,素素手里的柳条也编好了,见路边开着粉紫色的小野花,便蹲下来摘几朵,娇艳的花儿刚刚到手里,突然有人从路边窜出来,将素素拦腰抱住。
素素尖叫出声,但很快就被堵住了嘴巴,只觉得天旋地转,被拖进树林里,扔在了地上。
面前是两个男人,模样猥-琐,身上脏兮兮的,不知几时躲在这里等着他的,一个人说:“小娘子,你终于来了。”
素素的手被捆了起来,嘴里塞着布团,拼命乱蹬的双脚则被其中一人捉住,他奸笑着脱掉了素素的鞋袜,粗糙的手摸上小巧玲珑的玉足,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哈哈大笑说:“小娘子的脚好香。”
边上的男人则火急火燎地脱-衣裳脱-裤-子,把那肮脏的东西晃到素素的面前,吓得她闭上了眼睛。他们很快就扑上来,开始拉扯她的衣衫,往她月匈前丰软的地方乱摸。
素素知道,她的大限到了。
刺啦一声,衣衫被撕开,素素的身体一冷,双月退被强行分开,想死的心汹涌而来,她已经没勇气再活下去了。
却是此刻,听见一声惨叫,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扔了出去,素素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男人滚在了边上的树下,吃痛得浑身卷曲,而另一个,则大声呵斥着:“什么东西?”
一块布突然飞过来,兜头盖住了素素,也盖住了她裸露的身体,只听见一阵打斗,然后那两个人哭爹喊娘的求饶,再后来她被抱了起来,身体被严严实实地裹住后,才露出脑袋,便看见了面前的男人。
黝黑黝黑的面容,每天早晨和她擦肩而过,从来也没说过话。
素素已是泪如雨下,嘴里的布团被抽出来,她哆嗦着,满心恐惧,什么话也说不出。
那人松了口气:“我送你回家。”
原来那人,真的是白沙村的人,甚至知道素素家在哪里,他每天几乎和素素一道出门,素素去客栈,而他,则是码头的纤夫。
素素衣衫褴褛,鞋子袜子也再穿不得了,那人二话不说,把素素背在身上,素素看见那两个人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扔在了草丛里。
陈大娘看到女儿被人这样送回来,吓得魂飞魄散,把素素送进屋子后,出来对那男人千恩万谢,忽然听得屋子里木凳子摔倒的声音,大娘心头一惊跑回来,女儿竟然上吊了。
“素素!”陈大娘惊声尖叫,那男人才走开没几步,又冲回来,见小娘子吊在梁上,大娘死命地抱着她的腿,他一个箭步冲进来,把人救了下来。
“素素啊,你怎么能丢下娘……”陈大娘哭得伤心欲绝,抱着不省人事的素素,好在女儿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在。
“大娘,您最好守着她。”男子道,“只怕她还会想不开。”
陈大娘哭得回过神,抽抽噎噎道:“小伙子,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你知道凌霄客栈吗,能不能帮我带句话。”
当客栈里的人,见陌生人来送话,请他们去一趟村里时,小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不大好。
凌朝风骑马将她送来,路上经过刚才的地方,他隐约看见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但急着赶来见素素,未做停留。
见了母女俩,知道素素在路上被人劫持羞辱,衣裳都被撕光了,凌朝风才意识到,草丛里可能就是被绑着的畜生,而来送话的年轻人则救了素素。
小晚伤心极了,等素素苏醒后,与她抱头痛哭,烧了热水给素素洗澡,她一遍一遍的搓,快把自己的皮都搓掉一层,最后是小晚劝着,她才停了手。
受惊的人一直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凌朝风来问她,想怎么处置那两个畜生,素素摇头伏在小晚怀里,她根本不想再提起来。
客栈里因为有客人住着,唯恐他们白天突然回来,便留了二山看店,彪叔和张婶都来了。
一家子人坐在屋檐下商量,说是再不能让素素早晨一个人去客栈,若没有一个人接送,往后还是不要去了。
张婶气道:“我们在这里十几年了,这条路虽然荒凉,可也没出过这档子事,真是大开眼界。”
又说:“不如住到店里去吧,大家彼此有个照应,你们母女俩在这里,也叫人不放心。”
此时已将近晌午,彪叔起身说:“我给你们做饭去。”
陈大娘忙道:“张大哥,我来做,你歇着。”
他们谦让的时候,陈大娘看见了那个救素素回来的小哥,他像是特地来这里看看的,忽然见一院子的人,反有些不敢进来了。
“小伙子,谢谢你。”陈大娘跑出来,“还没吃饭吧,来吃口饭,让大娘好好谢谢你。”
屋子里,张婶进门来,温柔地对素素说:“别怕,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就好了,难道你真的要丢下你娘不活了?”
小晚问:“婶子,外头谁来了?”
张婶道:“是救素素的小伙子,大概是怕素素有什么事,特地来的,大娘留他吃饭呢。”
素素的眼眸突然一亮,对小晚说:“我想去见见他。”
她们搀扶素素出来,那肤色黝黑的小哥正对陈大娘说:“大娘,叫我大庆就好,我住在村尾那头,家里有饭,我回去吃。”
却见素素被搀扶到了屋檐下,她朝着大庆便跪了下去,小晚没阻拦,把那小伙子吓得不行,又不敢伸手搀扶,连声说:“姑娘,不要这样,我们一个村里住着……”
素素泪如雨下:“多谢大哥,多谢……”
此时凌朝风骑马从外头归来,见这光景,小晚便跑来告诉他,他向大庆抱拳道:“那两个畜生,我卖给奴隶贩子了,卖的银子,便给小哥你吧。”
小晚却问相公:“你怎么把人卖了,有没有问他们,为什么堵在那里?”
凌朝风神情严肃:“放心,该问的,都问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