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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是不是你
那天沈清芷看见婚纱后默默回了家，颓废了好一阵子。
每个空闲的上午和午后，她便瘫到在二楼客厅的地毯上，整个人一副已经懒死了的样子，手边的书随意地放着，老旧的留声机被她捣腾一阵，还在放着歌。
莫扎特的第二十九交响曲，A大调，201。激烈的乐声在客厅里回荡着，让人一听就有想要舞一曲的冲动。
沈清芷伸出手，闭着眼睛躺在地毯上，双手像是指挥家一样舞动着，宛如疯子。
冷墨轩回来了，见到沈清芷这副样子，当即伸脚轻轻踢了两下沈清芷的手臂，“起来。”
一睁开眼，见到正站在左手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冷墨轩，沈清芷没好气地撇撇嘴，一骨碌爬起来，还是坐在地上，身子微微倾斜着，一只手手去拿放在沙发上的书。
房间里的空气比那些喧闹的市中心要好得多，而且这里周围有树林和山，称得上是个凉快的好地方。
听着留声机里的音乐，沈清芷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莫扎特十八岁的时候创作的音乐，那时候是1774年。”
“他真伟大。”沈清芷说完，眼睛望书上一看，正是之前冷墨轩送她的那本《夏洛特的网》英文原版。
“我的艺术家小姐，今天中午准备去参加婚礼了吗？”冷墨轩在沙发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上面全是沈清芷乱扔的东西，影碟、零食、书、画纸和素描笔，应有尽有。
沙发上的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清芷，全然没有了以前冷冷的模样。
两个人的感情也算是某种化学反应，每次吵完架之后又会和好，甚至是比之前更好。
沈清芷听到这句话身体明显一僵，然后别扭地低下头，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去。”
冷墨轩笑了一声，像是冷笑，又像不是，沈清芷听不出来。
头顶他的声音隔着悠扬的曲调传过来，“不去也得去，快点去换衣服，等会儿去画个妆差不多时间就到了。”
末了加一句，“你们女人真的是麻烦。”
沈清芷不愿意动，冷墨轩单手把她给揪起来，下坠的感觉让沈清芷不知道骂了句什么。
最终她还是被冷墨轩抓着去了。
冷墨轩从来都说一不二，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在化妆师犹豫是要给沈清芷上清淡的妆容还是艳妆的时候，旁边的沈清芷惧意自己敲定了，“浓一点，越艳丽越好。”
她从来不画浓妆的，但是单就看着淡妆，就能窥见她的清纯面貌，小鸟依人，像只午后贪食的猫。
然而等到她画好了浓妆出来的时候，冷墨轩还是被她给惊诧到了。
她的五官向来比平常人轮廓要深邃一些，湛蓝色的眼睛，精致的面容，她就是诱人堕落的魔鬼。
两个人挽着手一起赶去了场地。
地点选在a城最大的教堂，是所有女孩梦中理想的婚礼地点。
教堂顶上是五颜六色的玻璃，上面的光透过它泄下来，辗转着彩色的光芒落在每一个虔诚的信徒身上。
沈清芷路过那片很大的草坪，见到了修女匆忙端着东西走过去。
被侍者引着入座，沈清芷见到那些唱诗班的孩子好整以暇地站在后面，一个个的调皮的样子看得沈清芷很是羡慕。
冷墨轩带着她坐在第二排，周围的人神色莫测，更多的都是在等着看戏，沈清芷装作没看见，低着头躲在冷墨轩的身后。
在牧师司仪说完冗长的开场白之后，唱诗班的小孩子伴着后面沉沉的大提琴声响了起来。
后面坐着世界上一流的乐团，手中各类的乐器像是被神的光辉笼罩一样泛着五颜六色的光。
孩子们纯净的歌声在礼堂里响起，沈清芷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那个司仪，司仪请出了新娘的新郎。
然而顾宥辰没有出来，但是在门外的沈清雅，却和沈父挽着手一起进来了。
沈清芷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父了，现在一看，才发现他的两鬓已生出了些许白发。
沈清雅穿的很漂亮，张扬的漂亮，透着骨子里的自信和骄傲。
她挽着沈父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天，她生命中最爱她的男人就要把她交到她爱的那个男人手中。
坐在前排的沈清柔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冷墨轩，冷墨轩装作看不见，反而握紧了沈清芷的手。
沈母是个感性的人，她现在就已经热泪盈眶了。
好巧不巧，冷墨轩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为了防止自己错过军区重要的消息，冷墨轩的手机无时无刻都是要保持联系的，一看，电话是上级打过来的。
冷墨轩犹豫地看了一眼正惴惴不安的沈清芷，握握她的手，沈清芷抬起头看过来。
“我这边出去接个电话，是军区的，如果等下不想参加，就别去吃饭了自己回家吧。听话。”
他难得絮絮叨叨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沈清芷为了让他放心，便点点头，道，“你快去吧。”
冷墨轩点头，松开了沈清芷的手，从旁边出去了。
手一放开，沈清芷就好像失去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低着头发呆，却猝不及防听到了司仪说的话，“新郎呢——？”
这边冷墨轩接到电话，说是要他赶紧回来出个紧急任务，lio疑似在隔壁b市登陆，他们必须争分夺秒，一定要追踪到他的踪迹！
挂了电话冷墨轩给沈清芷发了个短信嘱咐一番，就赶紧驱车离开了。
这边沈清芷也跟众人一起在礼堂里寻找着顾宥辰的身影，抬眼看过去，好几个人居然还把目光投向她。
沈清柔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里面滔天的恨意让沈清芷为之一愣。
“新郎——顾宥辰顾先生？”司仪的目光还在四处寻找着，语气里不自觉已经带上了一丝着急。
“顾先生——？”叫了好几声，没有人何人回答。
整个礼堂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落针可闻，寂静得沈清芷怀疑是黑夜。
然而，下一秒，这些人的目光就全都聚集到了她的头上。
沈清雅揪着自己长长的婚纱裙摆，失态的冲着她喊，“沈清芷！是不是你！”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她一下子变成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