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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辅和胡赤儿逃出了三十里,见到李肃已收兵回营,便开始收拢兵马,并就地扎营。等一清点兵马,牛辅都快哭了,和李肃的一战,居然折了半数的兵马。
正当他坐在帐中发呆,考虑是否该向李傕求援时,忽然有部下来报:“启禀将军,贾军师在帐外求见!”
听说是贾诩来了,他连忙吩咐道:“快快有请!”不过没等部下离开,又急急地站起身朝外走去:“还是某亲自出帐迎接吧。”
牛辅来到帐外,看到贾诩独自一人站在帐外,连忙上前施礼:“见过贾军师!”
“牛将军!”贾诩连忙笑着还礼:“贾某这厢有礼了。”
两人来到帐中就坐后,贾诩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今日牛将军与李肃打了一仗,不知胜负如何啊?”
牛辅脸上挤出来的那点笑容,在听到贾诩的这个问题后,立即僵在了脸上。如果是别人,他早就叫人乱棍打出去了。不过对方是贾诩,是李傕面前的红人,自己不光不能得罪他,相反还要想法去讨好他。
因此他用双手在脸上使劲揉了一把,随后哭丧着脸对贾诩说:“不瞒贾军师,今日我部与李肃大军遭遇,原本我们的兵马就没有他的多,再加上李肃的武艺远胜于某,因此两军对战时,我军便吃了一点小亏。”
贾诩听牛辅这么说,不禁心中暗自好笑:“折损了半数的人马,还说只吃了点小亏。”不过考虑到牛辅还有利用价值,因为他表情如常地说:“牛将军莫要担心,以贾某对李肃的了解,他在今日小胜之后,必定会得意忘形。若趁夜去劫营,定能大获全胜。”
牛辅望着贾诩一言不发,心里暗想:“这个贾军师到此处,是为了帮我还是害我呢?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去偷营劫寨,能打得过李肃吗?”
贾诩从牛辅那迟疑不决的表情,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连忙说道:“牛将军莫要担忧,今晚李肃营中定然没有防范,若趁天黑偷营劫寨,必能大获全胜。”
见贾诩说得如此肯定,牛辅一咬牙一跺脚,果断地说道:“好,既然贾军师如此说,那么某立即整顿人马,三更出发去劫营。”
三更时分,牛辅带着他剩余的三千兵马,来到了距离李肃大营不远的地方。为了稳妥起见,他没有立即发起夜袭,而是派出探马前去打探。
过了没多久,探马便急匆匆地赶回来,一脸惊喜地禀报说:“启禀将军,李肃军防守松懈,除了守寨门的兵士外,寨中连巡逻队都没有。小人抵近观察过,兵士们应该都在帐篷里就寝。”
牛辅等探马说完后,扭头问贾诩:“贾军师,李肃虽非善战之人,但也从军十数年,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某非是他给我们设下的陷阱?”
“牛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见牛辅到这种时候,还犹豫不决的样子,贾诩连忙催促他:“若被李肃军发现了我们,到时这仗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还请将军早下决心。”
骑虎难下的牛辅,听到贾诩这么说,只能将兵器高高举起,随后大声地喊道:“全军跟我突击!”说完,他纵马先冲了出去,而数千兵士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冲向了不远处的李肃军营。
李肃的兵马在白天才打了一个大胜仗,自然以为今晚会平安无事,除了几个守寨门的兵士外,连巡逻队哦度没有一支。听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站在瞭望塔上的哨兵,立即冲着下面喊道:“敌袭,敌袭!”
他的话还没有喊完,就被一支飞来的利箭射穿了咽喉,闷哼一声,便从瞭望塔上栽下来。而守在门外的兵士,拿起手里的长矛,试图阻止冲过来的骑兵,但却被疾驰的奔马撞得腾空飞起,落在几丈开外,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咽了气。
牛辅的兵马冲进寨子后,立即到处放火。看到从帐篷里逃出的人,上前就是一刀或者一枪,不多会儿,营地上便到处是倒伏的尸体。
睡梦正酣的李肃,听到外面乱哄哄地,起身正想找个人问问,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时,一名小校冲进来,着急地对他说:“将军,大事不妙,牛辅带兵来劫营。”
“胡说!”小校的话还没有说完,李肃就冲他呵斥道:“牛辅的兵马白天才被我们打败,估计此事还人心惶惶,怎么可能来劫营。立即出去再探,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校一把抱住了李肃,着急地说道:“将军,牛辅大军马上就要冲到大帐了,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说完,他扭头朝着帐外喊道,“来人,快点护送将军离开此处。”
随着小校的喊声,从外面冲进了三四名兵士,架着李肃就朝外面走。等出了大帐,众人将李肃架着上了一匹没有马鞍的战马,没等李肃坐稳,小校已经用力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让它托着李肃尽快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
看到军营中一片混乱,贾诩对牛辅说道:“牛将军,此营中也是凉州兵马,若能招降,便能减轻我军的损失。可派人在营中喊:弃械者不杀!”
贾诩的建议,正和牛辅的心意,他立即吩咐人将贾诩的话传了下去。片刻过后,营中便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弃械者不杀”的喊声。一片混乱的李肃军,听到劝降的人用的是乡音,哪里还有负隅顽抗的想法,纷纷扔掉手里的兵器,跪地求饶。
清点战果时,牛辅惊喜地发现,跪下的李肃军居然有四千多人,都快赶上自己原来的兵马人数了。反正这些归顺的兵马都属于凉州,他便直接编入了自己的军中。
而李肃只身逃出了军营,朝着长安的方向狂奔而去。一直等胯下的坐骑跑不动了,他才勒住了缰绳,惊魂未定地望着扎营的方向,深怕牛辅带人追上来。
这一看,顿时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居然有十几骑正沿着官道朝自己疾驰而来。有心继续逃命,奈何坐骑已经跑不动了。李肃把心一横,决定在此地束手就擒。谁知等那些骑兵近了,他才发现来的原来是自己手下的一帮亲兵,领头的正是给自己牵马的小校。
小校见李肃勒马站在路边,连忙下马施礼:“参见将军!”
李肃朝他们的身后看了一眼,发现没有烟尘腾起,这就说明不光没有追兵,甚至连自己的那些溃兵都不曾追上来。他连忙问小校:“就只有你们几人逃出来了?”
小校点了点头,回答说:“就只有我们几人逃了出来,剩下的都被牛辅招降了。”
李肃见事已至此,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部下朝长安而去。
…………
吕布大军离开长安之际,沮授也带着几名属下,化妆成普通的商人,混进了长安城内。由于董卓和王允掌权后,都曾经大开杀戒,因此城内有很多空余的宅子。沮授他们进城后,便找了一个空宅子住下,并在附近留下暗号,同时那些陆续混进城的兵士,到此处汇合。
墨泉的伤势未愈,此处陪沮授到长安的是冯谅。他到街上去打探一番后,回来向沮授禀报说:“沮监军,据小人所探听到的消息,吕布领兵五万,以李肃为先锋,离开长安去迎击李傕、郭汜的十万大军。”
听完冯谅探听到的消息,沮授点了点头,感慨地说:“主公果然是料事如神,京师的情形果然是他所判断的那样,分毫不差。”
冯谅听到沮授称呼韩湛为主公时,不禁暗自吃了一惊,心说沮监军以前都称呼亭侯,怎么今天会忽然改口呢?不过他此刻顾不上这些细节,而是着急地问:“沮监军,如果吕布的大军击败了李傕、郭汜等人,那么我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
“若是皇甫嵩领兵迎敌,纵然不会取胜,但也不至于败。”沮授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王允刚愎自用,不肯量才而用,却偏偏派吕布领兵出战。”
“吕布勇冠三军,天下无敌。”冯谅久闻吕布的大名,此刻听到沮授怀疑他率兵难以取胜,不禁反驳说:“李傕、郭汜等人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吕布有勇无谋,若是冲锋陷阵,他的确天下无敌。”沮授慢吞吞地向冯谅分析起吕布这个人:“但若是让他单独领兵出征,身边又没有一个得力的谋士相助的话,被李郭等人打败,只是迟早的事情,到时长安就会陷入一片混乱。”说到这里,他又吩咐冯谅:“你去请马日磾大人到此,授有要事与他相商。”
此次到长安的目地,就只有沮授一个人知道的最清楚,这样可以避免泄密,免得到时功败垂成。但皇宫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就算京师内乱成一锅粥,那里也是防备最严密的地方,要想从那里把汉献帝救出来,没有重臣的协助,是根本办不到的。因此沮授在路上思前想后考虑了许久,觉得如今可信任的人,就非马日磾莫属了。
…………
吕布的大军正在安营扎寨,忽有小校来报,说李肃在帐外候见。吕布听到禀报,心中充满了疑惑,李肃身为先锋,不在前方指挥作战,跑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为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连忙吩咐小校:“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李肃便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大帐,跪在吕布的面前请罪。吕布看到李肃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的样子,连忙问道:“李肃,你身为先锋,不在前方统军作战,到我这里来作甚?”
“将军,不好了。”李肃带着哭腔说道:“末将领兵去清剿叛贼时,遇到了董太师的女婿牛辅,与他一战,原本是大获全胜。谁知他居然半夜带兵来劫营,末将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经过一番苦战,除末将和几名亲兵侥幸逃出外,先锋营已全军覆灭。”
“什么,先锋营已经全军覆灭。”吕布听到李肃这么说,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说:“吾交给你的一万兵马,你几天都丢光了。像你这样的窝囊废,还留你作甚!”他冲着帐外大声地喊道,“来人啊!”
随着喊声,从外面冲进来两名膀大腰圆的兵士,他们冲吕布抱拳施礼:“小人在此,请将军吩咐!”
吕布用手一指李肃,命令道:“这个挫我军锐气的窝囊废,拖出去斩了!首级挂在辕门示众三天。”
李肃做梦都没有想到,吕布居然会杀他。他在来这里的路上,曾经考虑过,自己和吕布是同乡,彼此间的交情也不错。况且半月之前,自己还协助他们杀死了董卓,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自己的兵马折损得干干净净,但吕布一定会为自己网开一面的。谁知吕布居然直接吩咐将自己斩首,他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连连磕头,苦苦哀求:“奉先将军,饶命,饶命啊!你我乃是同乡,末将还曾经助你们诛杀了董……”
如果他没有说董卓的事,吕布一时心软,没准还会放他一马。但此刻听到他特意提起了董卓之事,吕布怕他走漏风声,不等他说完,抬腿就朝他脸上踹了一脚,生生地将他后面想说的话打断。随后又冲着两名兵士厉声说道:“尔等还站在这里作甚,还不将此人拖出斩首。若在迟疑,尔等就与此人同罪。”
两名兵士听吕布这么一说,顿时被吓坏了,他们可不想陪着李肃一起时,立即架着李肃就出了大帐。没过多久,一名兵士便用托盘捧着李肃的首级,入帐请吕布验看。
吕布用厌恶的眼神看了一眼李肃的首级,随后吩咐道:“挂到辕门示众三天,示众完毕后,扔去喂狗。”
为了搞清楚李傕、郭汜他们的东西,他又招来了一名军侯,吩咐他立即派出探马,去搞清楚李郭大军所在的位置,以便领兵过去将他们打一个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