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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见过真的配方图,指腹轻微触摸的刹那就知道手下带回的是仿货,这是被人吊住了。
陆三儿瞅见罗莎慌张焦急的模样,忍不住调侃,“至于吗?”
罗莎一边迅速拽开酒窖内密密麻麻的一扇扇木门,一边说:“明晚就是走货时间,我可不想在期间出什么乱子。”
“要不,明儿还是我去吧,”陆三儿和罗莎完全不在一个节奏上,他不急,晃荡慢悠的跟在后面,摸摸门把手,态度甚是敷衍。
“不行,让老K去,”罗莎果断拒绝。
陆三儿斜眼儿瞟人,“怎么,不放心我?”
“怎么会,你多虑了,只是老K对广冶地形比较熟悉,接应他的人也会更方便,”说着罗莎微微一笑,眼睛恨不得在陆三儿胸口里钻个洞,“再说,八年了,咱们好不容易碰面,难道不能多花点儿时间相处叙叙旧?等这批货走完,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像这样面对面近距离的聊天。”
罗莎转身望陆三儿,红褐色的短发和周围一排排的红酒相互映衬,显示出女人的妩媚,“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赞成你们的做法和你们一起离开,情况会不会比现在好些,老K拒绝运送的孩子最终霍先生也没拿到手,说来说去,还是老K赢了!”
陆三儿没什么大反应,语气极为平常,“现在抽身也不晚。”
“现在?”罗莎嗬的笑出声,“你以为谁都有老K那么大的胆子,那么好的运气?”
“我大哥一路走来靠的可不是运气!”陆三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比刚才上心了。
罗莎歪头,不肯相信的问:“你就那么爱他?”
“我爱他,我的命都是他的!”陆三儿直言不讳,抽开对面的木门,瞳孔瞬间放大,身影定格。
罗莎心中猛地咯噔一下,眉头紧皱,面庞上女人天生的温柔倏然抹去,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陆三儿望着躲在木门之后的顾宸,欣喜的说:“找到了!”
咔,罗莎的枪上膛。
陆三儿笑看罗莎,缓缓合上木门,手里握着一瓶红酒,“原来你还私藏着这么好的货!”
罗莎:“你喜欢?”
陆三儿挑眉,“喝一杯?”
罗莎收起枪,掩不住的高兴,“走!”
安然回到保密局,顾宸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楚蓝手里扭动着白瓷咖啡杯,“这么说,那个叫陆三儿的发现你了?那咱们这次的行动还有什么意义,他们肯定不会再把地点定在广冶。”
“截然相反,”顾宸笃定,“广冶这个点儿,铁定不会变了!”
楚蓝纳闷儿,问:“怎么说?”
顾宸:“因为陆三儿,他正期待着我和墨彦正面交锋,面对面的撕破脸!”
楚蓝饶有趣味的瞧着顾宸英俊的脸,“墨彦?我好像从老没有听你叫过他老K。”
“有区别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对别人也许没什么区别,但是对你,差别可就大了,”楚蓝喝口浓烈咖啡,“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顾宸反问:“你为什么会选择你丈夫结婚?”
楚蓝下意识的摸向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没再说话。
第二天,事情正如顾宸所料,通往广冶的高速只有一条,他守株待兔,等到了墨彦。
墨彦车技一流很快甩掉一串尾巴,唯有一辆车还吊死不放。
此时楚蓝正坐在电脑前悠闲地品着茶吃着点心,其他人落队她并不担心,只要顾宸还咬着就跑不了,顾宸身上有定位元素,无论到天涯海角她都能从面前这台电脑上轻松找到。
手下小王忍不住发问:“楚处,这可是绝好机会,我们一举把人拿下?”
楚蓝摆头,“不抓!”
“不抓?为什么?”小王惊讶,要知道只要楚蓝抓住老K官衔就会立即连升三级,等于比别人少奋斗十年光景。
楚蓝盯着屏幕上那移动的小红点儿,说:“放长线,钓大鱼!”
小王担心,“您,相信姓顾的那小子?”
“不相信,干我们这行,谁都不能轻信!但是我知道,顾宸比我们谁都想抓到老K,”楚蓝双手交叉下巴垫上去说,“这次老K要是溜了从此人间蒸发,顾宸再上哪儿去找?他那痴迷的劲儿,倒不如抓住关起来,至少天天还能瞧见。”
小王又听不懂了,“你是说,老K会坐牢?”
楚蓝睥睨,没脑子的东西,“老K那种人关起来有什么意义?只有攥在我手里,才大有用处!”
“可你不是答应顾宸他……”
“顾宸不过是枚棋子,等老K到手,他也该扔了!”
“还是楚处高明!”小王溜须拍马,由衷叹服这女人的心狠手辣。
高速上,顾宸紧逼墨彦,拐弯时由于速度太快过于急迫哐哧撞上电线杆,不料顾宸居然直接压过去,车头瘪了也浑然不顾。
副驾驶座上的疤脸男恼了,“王八犊子,不要命了!疯狗,我这就解决了他!”
顾宸此刻已经和墨彦比肩,摇下车窗,顾宸发现墨彦瘦了,下巴尖了,侧面线条变得更加刚毅。
墨彦扭头,看见顾宸的一刹那踩下刹车,冲着疤脸男狠甩一句:“老实待着,敢动一下老子拧掉你的脑袋!”
说罢,他推门下车,顾宸也解开安全带,嘭嘭两声,两扇车门先后关上。
没等顾宸开口,墨彦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掰过来,上面淤青未消,墨彦浑是心疼,问:“怎么弄的?”
顾宸像个孩子一般盯着墨彦不说话,任他扭看自己的伤势。
墨彦低眉,发现顾宸戴着耳麦,心火突起,猛地扯下,声音冰冷,“楚蓝是吧?”
另一端楚蓝笑了,“老K。”
“无论你在下一盘什么棋,顾宸不是你能利用的,趁早放手!要是我发现你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怎么,你还能找上门?你知道我在这儿等你!”
“你丈夫走之前给你留下过一条狗是吧?”
说罢,墨彦咔嚓捏碎耳麦,瞪着顾宸,“玩够了吧?回家去!”
“墨彦,”顾宸喊住人,问道“你没想过自首?”
墨彦背对着他,微微扭头,“你还记得卧室里的那副画?”
那副画里的鸟就是墨彦,像他这种人,宁愿死也不可能放弃自由!
墨彦抢过疤脸男的枪打烂顾宸车胎,飞速势离。
楚蓝坐在办公室里,本以为顾宸回来后会惆怅忧伤,怅然若失,难受的不知所措,未曾想,他的思维逻辑比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顾宸一口气喝干桌上摆着的冰水,说:“是海运!”
“什么?”
“他们的货要走海上路线!”
“你怎么知道?”楚蓝问。
“墨彦今天去踩点儿,我闻到了他身上的海腥味儿。”
“这不可能!”楚蓝不相信,“老K做事向来谨慎,如果真是去了海边踩点儿,之后一定会换掉衣服,不会疏忽留下……”
“我指的是他皮肤上的味道!”
“你说你能……”
顾宸点头,“他凑近拿走耳麦时,我闻到了他皮肤上的味道!”
楚蓝不可思议,又从心底明白,深爱一个人怎么会不清楚他身上原有的味道?想当初她发现自己丈夫出轨也是通过嗅觉,虽然他的丈夫很小心每次都换上干净衬衫,可她还闻了出来。
“所以,我们布控在海域?”楚蓝问。
“不,”顾宸摇头,“我们定点在航空!他一定发现了我脸上的微表情,不会再按原来的计划走,所以,不是海上,是航空!”
楚蓝按下按钮通知所有部门:“今晚行动!”
小王背后忍不住怀疑,“顾宸的话,能相信吗?”
“是他带着我们找到老K的不是吗?”楚蓝浑身肌肉绷紧,下定决心,“这次,我要把他们一锅端!”
墨彦没去广冶,电话通知改变方位,到达新地点,陆三儿和罗莎已经久候多时。
罗莎说:“进去谈!”
“陆三儿留下,”墨彦打手势,示意其他人可以滚了。
罗莎虽然有些担心,最后还是跟着离开了现场,她是个聪明人,很清楚如今虽然能够威胁老K帮忙走货,可老虎的屁股终究还是摸不得,逼急了,他能把自己活吞下去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大哥……”
啪,墨彦一拳将陆三儿打倒在地,陆三儿没忍住,吐出一口血。
“三儿,你背后说什么我可以装作没听见,保险箱的事儿我也可以不计较,但是这次,绝对不能把顾宸卷进来!!!”墨彦咬牙,“听清楚了?”
陆三儿趴在地上,狠狠咳嗽一阵,抹掉嘴上的血,点头。
很多时候墨彦不说不是因为他不知情只是因为他不想点破,顾宸为什么会在机场后生气,他是怎么发现保险箱的,什么两个人双宿双飞,墨彦早就分析出来了。
只是对陆三儿的一往情深墨彦心存内疚,有时睁只眼闭只眼,能解决便不再深究,然而顾宸如今居然出现在高速上,他忍不了,顾宸不能涉险!
房间里,罗莎听完墨彦的话不由叹气,“所以,警方已经知道了我们走水运的计划?那怎么办,改走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