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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的人生是折磨痛苦的,没有奸人毁她全族,没有她在狱中的饱受摧残,带她在痛苦的人生中历练,她不会是如今这样倔犟冷漠,死后重生在赵卿嫣身上,在某种程度上,是沈扈,沈扈改变了她。
与沈扈僵横太久,反倒让她有些迷失心智,和沈扈相处的过程,更让她觉得苏诞的死,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嫣儿,替本王穿上衣服,本王冷。”沈扈露着那古铜色的腹肌,光着膀子,将苏婥整个人搂住,紧紧的,让苏婥根本透不过气来。
是纸糊的风窗在剐蹭进一丝丝冷风,冷风吹在沈扈伤口上,带动了身上的冷寒,引起浑身发颤。
苏婥下意识瞟了一眼虚掩的大门,郑云凡站在门外,背对着她和沈扈方向,隐隐却看出了脚步无奈的倦蹴着,他在门外闷的脚掌猛点地面,她看了一眼,才抿了唇,轻扬的嘴角的弧度,迎合着沈扈的眼光,目不转睛的直视他。
“你紧张了。”苏婥得意地嗔了一句。
此刻的沈扈,他的眼睛因为盯苏婥太久,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两下,很快又故作镇定地秒了回去,可没几秒,沈扈又坚持不住,一下子就把眼皮抬低,扣住了苏婥的粉唇。
“本王认输了!”他的吻痕强劲地向她红润的舌苔索取着,却始终不敢抬眼看苏婥。
苏婥十分惬意黠姿的冲他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定了他一眼,只是,他上半身的衣服都被剪刀剪掉,而且,她压根不会剪,三两下,几个大窟窿就呲啦出来了,衣服四分五裂,惨不忍睹,甚至剪刀的尖尖差点刺进他肉里,沈扈都没有生气,还愿意冷静地看着她,不发出一点声音来搅乱她的情绪。
原本就手忙脚乱,非得强迫她自己静下心去包扎伤处,她那半吊子的医术,如果不是因为刘寄奴和沈扈能忍,早就被叉出去晒网了。
细碎的布料子在竹篓里框框当当都是血染的腥味,苏婥只好将桌上一摞的披风拔了出来,轻手慢捏地抖落到沈扈肩膀上,死死地裹了一拳,可他的肩膀太坚实高挺,威猛的身躯怎能被一个小小的风衣包住。
哗哗地两下,结带还没绑上,披风就被沈扈一个耸肩给扯烂了,从中间呲地一声裂开来,苏婥自己都吓了一跳,那样厚实锦缎的料子,他受着重伤,怎么能就给扯烂了呢。
“穿我的衣服好了……”苏婥埋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飘飘洒洒、涟漪起伏的缎尾拖地裙子,心生一计。
她把手摸到两肩敞开的衣服扣子上,轻轻动手去解开惰在身上外围的那件云纹曳地的大长摆裙子,把衣服一扯,就脱了下来,围在沈扈身上,那件衣服反着缠在沈扈肩膀上刚刚好够一圈,苏婥这才松了口气。
她捂着双肩,有些丝丝泛着冷意,却故意装作不冷的样子,一脸淡定地看着沈扈,沈扈却只盯着她身上仅仅剩下的一件亵衣,抹着凤凰肚兜的纹路,两肩雪白地展露在沈扈面前。
“嫣儿,为什么肯主动帮本王,不怕本王亵渎你?”虽然说着轻薄傲慢的话,但语气明显是轻柔了不少,沈扈盯了几秒,心疼的目光呆滞片刻,便解下那件曳地长摆裙褶,给苏婥穿了回去。
苏婥想伸手拒绝,给沈扈脱衣御寒,本就是下意识的举动,她的身子,沈扈已经看过不止一次,又何必装什么圣洁,想了想,谎言道:“我是你的女人。”
这句话,是要印刻脑海,她有多下贱,惧怕他突然有一天变卦,突然有一天翻脸不认人吗?
她一拧眉,顿时被沈扈苛责的温柔目光定住,他一个大掌扣了下来,从她小腹上,一颗一颗地给苏婥扣好那粉色的衣缕扣子,直到手势放缓,停在了她的锁骨上。
苏婥的手触碰上来,掩在他冰冷的掌上,那每摸一下就觉得刺骨阴寒的手指,苏婥忍住还是探了过去,她掰开沈扈的手,
“嫣儿,本王要你好好的,从今日起,再不让嫣儿受半点委屈。”苦口婆心的保证,惜字如金,却言辞苛责在他内心的一点明暗波涛。
涩涩发干的眼角,掩盖起一长长的笑魇,只是在看着他冷颤的身体,嘴唇最苦涩下来,她心疼地用手去捂在沈扈胸口上,那时她下的手,她的印迹。
只是轻轻挨着,不敢弄疼了沈扈,苏婥知道,沈扈一定在忍着,这样的痛,她心里是知道的,地牢里,被嘲笑她的狱卒,狠狠用玉簪子捅在了大腿上,她疼得要死要活的,却还是拼命忍着,甚至昏厥了好久。
醒来时,腿上的伤竟然包裹着纱布,她那时竟然不觉得疼。
“不要,不要……”
苏婥突然惊慌起来,急得去抱紧沈扈,脑海中那些痛苦的画面,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可怎么也哭不出来,痛彻心扉的针尖刺眼的痛,就是这样突然蹦了出来。
痛彻肺腑的折磨,肝脏皴裂的痛苦,还有那萦绕在梦魇里怎么也退出去的那张鬼脸,鲜红鬼瞳女人一直都在她的梦里,从来没有离开过,可她愿意相信沈扈当时那句强大威慑力、坚定毫无犹豫的话语,他向她保证,苏婥不会再出现在她的梦里。
事实是,即使没有凤凰肚兜,苏婥始终在梦魇里深深地扎根,她没有告诉沈扈,只是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又或者是,她在疑神疑鬼。
很痛,这是突然的一阵猛击。
“试着忘掉,本王陪你!”大掌紧紧抵着她的后脑勺,扣紧进去肩膀上,让苏婥可以依靠。
他的气息温热地喷洒在她的额角,很暖和的味道,苏婥把手臂抬起,扣住沈扈的腰,尽量去配合他的每一个动作。
苏婥再清楚不过了,只有她心甘情愿服软,沈扈心里才会有一丝怜悯,不会再拿什么臆想不到的东西威胁她。
但她绝对不可能因为沈扈一句话,就轻易相信沈扈有多喜欢她,男欢女爱的事,她不懂,但自古以来,帝王都是薄情的,后宫佳丽三千,菀眉黛、黛妃、墨妃就是例子,像他这样的人,冷漠无情,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她甚至可以想到,苏婥缠上她,是因为沈扈曾经做过对不起苏婥的事,苏婥那样恐怖的惨状,她不得不多加一个提防,盯着沈扈,不让他轻举妄动。
“忘不掉。”冷厉痛苦,却非常掳带起爆发力的话,一下从嘴里挑出来。
“为什么?”沈扈哀鸣的眨了眼眶,润色了一丝伤感,他冷地盯了盯,凑上苏婥嘴巴子上,低低地说道:“只要你肯爱上本王,本王可以为你死,现在都可以。”
说着,便迅速拔出苏婥兜里的匕首,正要往心口再刺下去,苏婥吓得发了疯一样阻扰,大喊一声:“我不要!”爱上他,实在太可怕,还是恨一个人好,不用那么醉生梦死。
她凄厉的哀嚎,沈扈听了很揪心,当即收紧匕首,再一次搂住了苏婥的脖子。
他的胸口在猛地喘气,苏婥从未见他如此疯狂过,是吃错什么药了吧,还是脑子烧糊涂了,平常冷言冷语,动不动不说话装高深,动不动就戏谑嘲笑的,一脸嫌弃样,现在竟然这么孩子气地抱着她,告诉她,他是有多喜欢多离不开她。
这可信吗?好笑,不对,一点都不好笑。
这个疯子,谁知道说的什么胡话,她刚刚吃奶的劲使出来救了他,现在还来,闲她不够害怕是吧,该死的东西,想死也别现在死。
留着以后让她好好折磨才好。
果然,暴君就是暴君,想问题,都是超乎常人,他脑子里想的,都什么啊,暴虐的万恶的源头,所有的折磨在他看来,真的被践踏得连狗不如了。
原本该说得言辞狠戾暴涨的话锋,却得到的是沈扈哀求、彷徨的静滞语气,夹杂着傲然一身的冷持,甚至从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隐忍,他在承受着什么痛苦,这些痛苦,或许,比她受的,还要沉重。
可那眸子突然就晦暗不明了,想再刺探点什么,沈扈却遮盖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他说的这些,苏婥早就想过,有朝一日,也让沈扈尝尝那样生不如死的滋味,但经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完全变了味,听着很让人恼火。
他又不甘心,愁眉死白的脸,低声抵触她情绪:“为什么一直拒绝本王,本王已经特许你打回本王,决不还手,你还想如何?”
苏婥捏着细甜的嗓子,故意冷声眺视他的冷傲,不顾他反对地喝道:“你以为我会像你这样粗暴,只知道以牙还牙、以暴制暴吗!”事实是,她真的会,而且是,加倍地让别人偿还,痛苦的日子将会慢慢远去,她要高傲姿态,踩害她人在手心。
看沈扈凹陷下去的那双深沉得不得了的眸子,似乎把气焰都压下去了,苏婥看得挺无奈地,借故岔开话题,将他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知道现在沈扈跟她对峙不下去。
等沈扈凌乱的眼睛游移开的时候,苏婥学着他的粗鲁动作,把他的冰山脸扳了过来,故意看得他心虚,然后惬意冷傲地逼问他:“我问你,你后宫那些女人,你都碰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