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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沈城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冷的让人怀疑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沈城的冬天来的一项很晚,这让许多人都感觉到猝不及防,尤其昨天在飘窗上躺了一夜的白雨霏。
裴青城离开之后,她上楼洗了很久的澡,头发没干,她也懒得用吹风机,想着第二天家里还要来人,于是就裹了衣服下楼去收拾残局——她被撕坏了的衣服还在楼下客厅摊着呢。
“王八蛋。”白雨霏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一边走一边骂,洗澡的时候她看到脖子上一个特别明显的牙印,只得找了个创可贴粘在上面,希望明天就能恢复。
她开了灯,看到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脸一红,走过去一一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捡东西的时候她抬头就看到白忠明的遗照,心里又悲哀,又愧疚,她明明答应白忠明要和裴青城断了的,结果现在却做出这种荒唐事,还大言不惭地让他以后常来。
“爸,你要是真能看见,会不会被气的活过来?”白雨霏苦中作乐地朝白忠明开玩笑,“爸,今晚你给我拖个梦吧,跟我讲讲钥匙的事情,行吗?”
没人理她,白雨霏渐渐觉得自己这样有点神经,而且腰酸腿软的也难受,干脆就回了房间,拿了本书坐在飘窗上看,但她太累了,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还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飘窗上的垫子特别厚,而且很软,难受倒是不至于,就是有点冷,半夜的时候下了场雨,白雨霏又没关窗户,早上被电话吵醒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像只冰雕。
“我到你家门口了,你倒是给我放进去啊。”韩晓的声音中气十足的,“不会还没睡醒吧?今儿什么日子你记不记得啊大姐?”
白雨霏头疼欲裂,各个关节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似的,一动就咔咔咔地响。她还没洗漱,但人都到家门口了,她总不能还赖着,只好披了件衣服,飘下去给韩晓开门。
外面没别人,韩晓是提前来的,一进门就面色古怪地说道:“你这屋里什么味儿啊?”
“随便坐,我换件衣服。”白雨霏朝她摆摆手,一说话嗓子哑的要命,说完还咳嗽了两声,声音听起来瓮里瓮气的,有些可怜。
“生病了吗?”韩晓不忍心怼她了,绕到她面前去看她的表情,结果打眼看到她还没消肿的嘴唇,顿时惊呼道,“你怎么这个样子啊?昨晚被强J啦?”
白雨霏点点头,实话实说地“嗯”了一声。
韩晓却不信,跟在她身后追着问:“你到底干嘛去了?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躲什么呀,我看看你发烧没有。”说着,将手覆在了她额头上,等了一会儿,说,“好像没有,应该不耽误事儿。”
白雨霏这才回魂似的,想起来今天要给白忠明下葬。
“说好的托梦你也没托。”白雨霏咕哝一声,瞥了一眼客厅的遗照,心中无限酸楚,叹了口气,白雨霏强打起精神来,洗漱、化妆,挑了件白色毛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外套,显得她成熟了许多。
韩晓在底下等到一半就上来找她,喋喋不休地跟她说胡洛真的坏话,说她在国外不好好学习,两天刷了几十万的信用卡。
白雨霏就随便听听,也不参与讨论,等韩晓说痛快了,白雨霏就转开话题,问她:“最近有没有人跟着你什么的?你那天去瑞士银行,有人发现吗?”
“应该没有吧。”韩晓拧眉道,“问这个干嘛?你让人盯上了?”
白雨霏想起那天在马路对面偷拍的车,说道:“应该是,以后你出门千万小心点,最好带上几个人,不要自己出去,毕竟我们现在不了解对方的身份,防不胜防的。”
“那你也要小心啊。”韩晓见她这个惨样,拧眉道,“你到底怎么了?昨晚我走后发生了什么吗?”
白雨霏苦笑一声,说道:“没事儿,就是裴青城来找我了,和他能有什么事儿。”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韩晓松了口气,嗔怪地捏白雨霏的脸,说道,“诶?但你们俩,你们不是已经……”
白雨霏耸耸肩,说道:“我问你,你知道世界上哪三种人不能惹吗?”
“这是脑筋急转弯吗?”韩晓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诶。”
“第一种,是说起床就能起床的。”白雨霏说道,“第二种,是说瘦就能瘦的,第三种,则是说分手就能头也不回的,这三种人,堪称史上最无情、最冷漠、最不好惹的三种人。”
韩晓听完,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说:“嗯,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们能说分手就真的一刀两断,那你还敢和我做朋友吗?”白雨霏歪着头,可爱地看着她,“同理,如果裴青城是那种无情残忍的人,我当初怎么会喜欢他呢?”
韩晓以为她要说什么呢,没想到居然是给前一个问题的回答做陪衬,实在是套路极了。
“好好好,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有理,行了吧?”韩晓把她的肩膀当成鼓似的,不停地拍打几下,然后说道,“行了,差不多就下楼吧。”
因为今天来的大多数人都是和白家交情比较好的,虽然没有那么多,但基本礼貌还是要具备的,总没有别人过来帮忙,结果主人却在楼上睡大觉的道理。
昨天白雨霏就是有这样的顾虑,所以才让韩晓提前过来喊她,韩晓果然不辱使命,比越好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小时里,白雨霏显得没事做,两人开始打牌,过程中不断地互怼。
好不容易有主事的长辈过来了,白雨霏这才忙起来。
下葬的时候规矩多的吓死人,白雨霏细心地听着,时不时看一眼客厅的水晶棺。因为白雨霏是女孩儿,没办法直接去没下葬的墓地,所以便让她一个堂弟代替了。
所以白雨霏也没有看到具体是怎么把人给埋进去的,只知道等三叔来喊她过去祭拜的时候,白雨霏瞌睡都等出来了。
浑浑噩噩地被推到墓碑前面,白雨霏看着墓碑上的遗照,觉得十分陌生,因为印象里他好像没有这么平静的、平面的时候,记忆中的父亲是鲜活的,立体的,无论是发脾气还是笑的时候,都十分生动,不像墓碑上的这张照片,死气沉沉的。
人都死了,可不死气沉沉的吗?白雨霏自嘲地想,要是哪天轮到自己被挂在这上面,来祭拜的人会怎么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