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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凤曼轻轻扶着窗棂,一双凤目幽幽的看着窗外,也许,这是对龙御西最好的,不然以他的心性,伤人伤己啊。
心中传来阵阵抽痛。
凤曼极力忽略心头传来的痛楚,也许,这一次,真的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凤曼紧紧的闭上双目。
再次回到书案前,凤曼低头看着桌上堆积如山高的奏折,心中越发烦躁,目前不论是唐朝、还是自己的秦朝,亦或是信朝,都处于封建农耕时期,冷兵器时代,算一算时间,距离1840年西方列强用炮弹轰开东方的大门时间,差不多仅仅四五十年。
唐朝局势未定,信朝虎视眈眈的虽然被海宁打退,但依旧有卷土重来的可能,现在大陆上四分五裂,如何扛得住西方列强?
这种情况,让她如何不多想?
自欺欺人她现在在的这个时空,根本就没有西方列强,可是她自己不就养着一众么?
若是没有记错,西方现在已经进入蒸汽机的时代了。
凤曼有些烦躁。
如今又没有了龙御西这一大助力.......
沉思中的凤曼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一双既熟悉又嘲弄的双眼,正是杀手小头子。
杀手小头子连夜将主子送回了唐朝,龙御西依旧在昏迷当中,纵使主子喝了那么多遗忘记忆的药,主子在昏迷当中依旧是那么痛苦,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杀手小头子愤恨的等着凤曼。
该是多么心狠的心肠!
该是多么没有心的女人!
主子那么费尽心力、掏心掏肺、甚至卑微到了尘埃处,都没有换回这个女人一点的情谊,甚至连怜悯都没有。
杀手小头子紧紧的攥紧手心,想到主子的痛苦,杀手小头子缓缓走进御书房,凤曼一抬头就看到了杀手小头子,连忙霍地站起身,急声问道,“安顿好你的主子没有?”
杀手小头子冷笑一声,将手心中的药物,洒向了凤曼,那是御杀最高级别的秘药,之前主子严令不许任何人对凤曼使用,可是现在,杀手小头子忍不住了,主子对他恩重如山,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受伤。
也许,这是给主子最后一个可能的办法。
凤曼连反应都没有,一下子晕了过去。
杀手小头子紧紧闭上眼睛,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一个发现凤曼昏迷的是宗海宁。
宗海宁一进门就差点被昏迷在地上的凤曼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将凤曼抱起来,急声喊道,“曼曼,你怎么了?曼曼,太医,快传太医!”
大祭司王嬷嬷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凤曼的寝宫,太医院的太医们倾巢出动,唐果白七接到消息,瞒住了唐段氏,匆匆进宫。
可是。
所有太医都一致认为,凤曼没有生病,可是凤曼却一直昏迷着。
气的宗海宁想要踹人。
凤曼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静静的睡在那。
见多识广的王嬷嬷急忙拉住暴走的宗海宁,面色沉重的摇摇头,宗海宁脸色惨白,踉跄了几步倒在凤曼身旁,无助的看着王嬷嬷,紧紧的攥着凤曼的手。
“我去想办法。”王嬷嬷面色沉重的看着宗海宁道,独自一人回到了祭祀大殿。
整整三日三夜。
凤曼还在沉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宗海宁几乎崩溃。
直到王嬷嬷面色惨白的从祭祀殿出来。
“嬷嬷?”宗海宁像是溺水的人拉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声问道,“有办法了么?”
王嬷嬷虚弱的踉跄一下,被宗海宁扶住,没有说话,艰难的回到了凤幽宫,看着凤曼沉静的睡脸,手指慈爱的拂过凤曼的面庞,“金凤没事,只是恐怕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为什么?”宗海宁急的岔了声。
“失魂。”王嬷嬷摇了摇头,“根据火凤真神的提示,金凤无事,凡事需要我们等待,只是.....金凤这一生注定三个夫君。”
“失魂?”宗海宁惊得白了脸色,直接忽略掉最后一句话,“怎么可能?难道是说,曼曼的魂魄现如今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理论上是这样。”王嬷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事出突然,也太过蹊跷,可是火凤真神如此提示,恐怕不会有错。”
“那曼曼怎么办?”宗海宁喘息,紧紧攥拳,霍地站起身,“我去找她。”
“天大地大,你如何去找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王嬷嬷厉声喝道,“若是你离开了,国家该怎么办?你难道想让曼曼辛苦治理的国家毁之一旦?你想让曼曼的子民从此生活的水深火热当中?”
“那我该如何?”宗海宁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喃喃自语。
“守着曼曼,她会回来。”王嬷嬷坚定的说道,王嬷嬷凝视着安静沉睡的凤曼,心中叹了一声,这孩子,怕是还要有曲折啊,又帮不上她。
**
唐朝。
北方卧龙堡
一间偏僻的小屋中,传出了声声凄厉的哀叫,让人不忍听闻,声声揪心,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门外,漠然的看着忙进忙出的丫鬟婆子们。
他一身漆黑暗锻细纹底的棉服,大片的精致暗纹在黑衣上若隐若现,不张扬却有种低调的奢华,一根同色的镶嵌着碧玉的丝带将发丝妥贴的束起,露出一张如刀刻菱角分明的冷硬容颜,飞扬入鬓的剑眉之下黑色的眼睛像是浓的化不开的墨,没有一丝温度,心思不知道已经飘向了何方,仿佛屋中凄厉叫喊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极致的冷,极致的黑!
在春意盎然的院子中尤为醒目,院中的绿柳随着舒适的清风稍稍舒展着枝条,一股冷意弥漫开来。
一个艳丽无双的妖娆身姿从远处匆匆疾步而来,白底蓝的衣裙,腰间的流苏随着女子的小碎步簌簌而动,柔美的五官如画一般,大大的杏目中含着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朱唇紧抿,看了看屋中,眸中闪过一抹怨恨,又像是隐忍着什么,柔贴的挽上了男子的手臂,先前的怨恨已经消逝,只剩下淡淡的担忧和小心翼翼,气息有些不均匀,喘道,“东,姐姐怎么样了?都已经几个时辰了还没有......”
“应该没事。”男子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冷意稍稍有些松动,轻轻地扶着女子,漆黑如墨的眸光中淡淡的划过一抹关心,“你的身子刚刚好一点,先回去休息吧!”
随即看着女子身边的丫鬟,飞扬的剑眉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漆黑的眸中冰流滑过,沉声怒道,“夫人的身子有恙,你怎么不劝着夫人?”
夫人不听她的她有什么办法?嫣红有苦说不出,赶紧低头不再敢说话,在堡主面前没有能敢放肆,除了二少爷之外。
“卿,不关嫣红的事情,你别责怪她,是我自己要出来的。”纤儿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小心翼翼的看着龙御东,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我听下人们说姐姐要生了,急忙过来看看这边缺不缺什么东西。”
“她不值得你如此待她!”龙御东沉声道,飞扬的剑眉紧紧地蹙到一起,眼中的墨浓的化不开,脸上瞬间滑过一抹厌恶,郑重的对纤儿说道,“你只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要不是爹娘的定下的婚事,那个女人何德何能能坐上龙家当家主母的位置?龙御东伸手整理一下纤儿稍显零乱的发丝,“风大,先回去吧!”
“我、我想看看姐姐的孩子,亲手抱抱!”纤儿低下头,低垂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的得意,扬起看似楚楚可怜的巴掌大的小脸,杏眸中清清楚楚的写着渴望,紧紧咬着下唇,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不带龙御东回答急急忙忙的接着说,“哪怕是一眼也好,就一眼——”
纤儿伸出一个小手指在龙御东面前晃,因为环境的关系,察言观色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之一,温柔和弱势自然能引起男人心底深处的保护欲,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我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半响,龙御东将纤儿揽在怀中,漆黑的眸光有些幽深,微冷的声音不容拒绝,“听话,我送你回去。”
“相公--”李纤儿一声娇嗔,柔顺的依偎在龙御东的怀中,往自己的院子走,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得意,低垂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怨毒。
若不是自己身份卑贱,怎么能任人压制?就连嫡长子也不能由自己所出,她怎么可能任由那个女人做大?
“啊。”屋中蓦地迸出一股子凄厉的尖叫,随后高喊的声音已经隐隐变得微弱。
“痛啊。”床上女子无意识的尖叫。
“放松,用力,再用力!”一名额头布满密密汗珠的中年妇女,一手用力的按着床上女子高耸的腹部,动作粗鲁,一手胡乱的挥拭着额间的汗渍,神情鄙夷的唾道,“叫什么叫?哪个女人不是这样子过来的?就没见过这么能喊的,晦气!”
“李婆婆,我家夫人怎么样了?都已经好久了啊!”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头一脸惶恐的抓着催生婆的衣袖,急促的哽咽道,身子就要忙不迭的下跪,“我给您跪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去去去,一边哭去,没看见正忙着呢吗?”催生婆不耐烦的挥开小丫鬟的手,眼中尽是不屑,蓦地李婆婆眼尖的看到女子的腹部一震滚动,眼珠子一转,支使着小丫鬟,“你、再去端一盆热水来。”
小丫鬟一听慌不择路的匆匆跑出去,李婆婆低头,眸中闪过一抹狠色,手中一用劲,将女子的腰部往上一端,同时一只手照着女子的大腿内侧用力一拧,已经露出的婴儿头部重新缩了回去。
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子,李婆婆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心中暗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可怨不得我啊!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厚厚的银票,肥嘟嘟的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
虽然床上的女子痛的声因已经微弱不堪了,可是催生婆还是冷眼旁观,这大门大户夫人之间的事情岂是她一个小小的稳婆能左右的事情?
“嘶。”唐曼大声叫了一声,悠悠醒转过来,下身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楚就像身子被重重的碾过一般,顿时痛得唐曼呲牙咧嘴,同时腹部传来阵阵滚动,怎么回事?
“嬷嬷,夫人什么时候能生啊?”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关处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不大,却足以将唐曼雷得外焦里嫩,眼前一抹黑。
夫人?什么时候能生?唐曼猛的张大嘴,像是脱离了水的鱼一般,急促的喘息着,顺着疼痛猛烈收缩的肚子看去,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
苍天大地啊,她上没有做阴损的事儿,下没有挖人家祖坟,虽然作为思想上的女流氓,生活上的好姑娘的她去当了女混混,咋就穿越了呢?一个黄花的大闺女竟然穿越到大肚婆身上去了,捡了个现成的妈做,换成别人她欣然接受,可是换到自己头上.......
唐曼欲哭无泪!杯具,她不想啊!
还没有等唐曼想清楚事情的一切,剧烈的阵痛侵袭了她的理智,爆炸式的在她的身体里炸开,撕裂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从身体里出来,不用多说,她明白了,唐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腰部用力将孩子往外挤,却见,催生婆熟练地将她的腰部抬起,手中使力,疼痛使自己散了刚刚的气,已经露出的孩子头部重新回到肚子里,再一看那张猥琐的脸,唐曼愤怒了!!
竟是个丧心病狂的催生婆!
哪来的老婆子竟然敢在她面前使幺蛾子,看着老婆子熟练的手法,恐怕这其中大有古怪,若是长久下去,孩子恐怕不等生出来就会憋死在腹中,那可是一尸两命的活计,虽说重新活在古代有点儿吃亏,可在这也死了,指不定那就真的死了,唐曼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战。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房间竟然只有三个人,,那个老婆子一看就心怀不轨的,另外一个小丫鬟哭哭啼啼看着就是个软柿子,容不得唐曼多想,下身的剧痛一波一波的几乎将唐曼淹没,唐曼暗哑的声音急促的呼喊一旁看起来紧急万分的小丫鬟,“抱住她不许动!”
她必须趁着阵痛剧烈之时将孩子生出来,不然她和孩子死定了,她在赌,赌小丫鬟是否能帮她,赌那个老婆子不会料到她明明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会将孩子生出来。
小丫鬟一愣,但是听到原本已经气若游丝的主子忽然命令,什么都没有多想手脚并用的缠上了催生婆,不顾着老婆子的挣扎,死死地抱住。
唐曼凄厉的尖叫一声,用力全身力气,身子一松,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滑出了体外,老婆子身子一颤,脸上竟是震惊之色,一个刚刚已经濒死的人竟然转眼之间活了过来还生龙活虎的嘶喊出声,等到老婆子回过神来,挣开丫鬟的钳制时已经晚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整个院子,虽然声音微弱,但是终究是活着,老婆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睛乱转,看着炕上浑身沾满血迹的婴儿,迟疑着要不要下手。
毕竟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若是现在下手,恐怕会落人口舌,况且。
催生婆偷偷地瞄了一眼疲惫的唐曼心中忐忑不安,难道她已经察觉到她的动作了?可是,催生婆想了想事成之后的大把金银,狠了狠心,就算自己不做,以后也讨不到好处去,倒不如拿了大把的金银找个没人的地方,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生了生了,是个少爷!”春儿高兴地合不拢嘴,想着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扑到唐曼身上,哽咽道,“是个少爷,夫人,这下、我们苦尽甘来了!呜呜!”
正是好时机。
李婆婆一步步走向婴儿,眼中冷光乍现,眼看就要触碰到婴儿了,心中忍不住的激动,马上就能改变自己下等人的身份,过那好日子去了。
近了,更近了!
“住手。”就在催生婆罪恶的双手要掐上出生婴儿的时候,一声充满疲惫却不失凌厉的娇喝在李婆婆上方如炸雷一般响起,“拿开你那脏手!”
不管怎么样孩子既然是她唐曼生下来的,那就打上了她的标签,敢动一下她的东西,她就敢去刨她家的祖坟,顺便鞭尸。
老婆子身子猛的一颤,抬头刚好对上唐曼愤怒的眼神,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若死灰,她知道的,她一直知道,这下该怎么办?这里可是龙家堡,即使是一个不受宠的夫人,那也是夫人,也不是她们这种小人物能动的起的,是她贪了那财,现在惹祸上身了,李婆婆心中忐忑不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毒妇,你竟然还是死性不改?”龙御东一脚踹开房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唐曼,眸中闪着鄙夷之色。
“不、不是的,事情不是那样子的!”春儿的头遥的如拨浪鼓一般,急急忙忙的要解释,就算是她再笨也明白了,这个稳婆分明就是二姨娘找来害夫人和小少爷的,可是接触到姑爷冷冰冷带着鄙夷的神、眼神,竟然磕磕巴巴的连话也说不明白了,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姑爷,您误会夫、夫人了啊!事情、事情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子的!”
“住口。”龙御东蓦地冷喝一声,不耐烦的打断春儿的话,这一对主仆一路货色,主子张扬跋扈,奴婢仗势欺人,他早有耳闻,却只会在他面前装可怜。
吓得春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敢再说话。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里不是你们向府,我劝你最好还是把你的跋扈收起来,否则就算是爹娘阻拦,我也要将你赶出家门。”龙御东无视地上可怜兮兮跪着的春儿,直接冰冷的警告。
“你是谁?”唐曼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充满敌意的看着龙御东,别人不待见自己,她没有必要用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这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吗?”龙御东一愣,接触到唐曼晶亮的凤眼,没有找到熟悉的嚣张或可怜兮兮,只是一片清明,长子都已经出生了,问他是谁?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龙御东一扫床上的孩子,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兴味,“长子都已经出生了,你说我是谁?”
她要装就给她个机会继续表演。
唐曼一愣,看着眼前养眼的一身黑衣的男子,精致的暗纹在阳光下昭显着低调的奢华,飞扬的剑眉之下眸中化不开的墨,冰冷的光芒足以让见到他的人心中打颤,这种男人就是放在现代也是个极品!
竟然还是娃的爹啊!很不巧她目前的身份正是娃的便宜娘,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了!
唐曼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往下移。
移到男人的重点部位,不知道他那地方是不是和他的美貌成正比捏?唐曼不禁yy。
“无耻。”龙御东一甩袖子,赌气的不去看唐曼,气的胸膛起伏不停,耳根悄悄泛起红晕,竟然在下人面前肆无忌惮的打量他的那里,晶亮的凤眼中充满了火热,龙御东浑身不自觉地动了动,企图掩饰住自己的不自然,扔下了一句,“你少去找纤儿的麻烦,否则绝对不放过你!”
说完就如刚刚来的时候一样迅速的离开了,唐曼眨眨眼睛,竟然不见人影了!
再看那个跪在地上的李婆婆,看到龙御东走了之后,连忙连滚带爬的跟在后面溜走了,小春正想拦住她,唐曼却示意小春不要追了。
“夫人,她刚刚可是要害你的人啊,不能这么放走了!”小春跺了跺脚,很不甘心的看着李婆婆消失在小院的背影。
“没用的,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唐曼斤斤计较的眯起眼睛,一双风眼中闪过不知名的光芒,看着床上一阵风都能把他吹散的婴儿,心中可怜的已经见底的母爱瞬间被放大了万倍,小心翼翼的用干净的布,给婴儿擦拭。
“难道就这样算了?”小春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要是从前指不定夫人已经去找二姨娘拼命了,可是。
不得不说,夫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来。
“小孩子别多问,再多问小心扣你的月银!”唐曼瞪了瞪眼睛,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现在冲出去又能怎样?那是没长脑子,指不定还得被人倒打一耙,这小姑娘啊,思想还嫩了点儿,“我先睡一会儿,你先帮我弄点吃的去吧!”
“是,夫人!”小春没有多想的点点头下去准备了,下人就是下人,什么时候不多嘴她懂。
等到唐曼睡饱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漫天的红霞将天际映的红彤彤的,美丽的霞光透过窗子照进屋中,唐曼狼吞虎咽的喝着小春已经熬了几个时辰的粥,顷刻间,五碗粥配着鸡蛋已经下肚,唐曼打了个饱嗝,擦擦嘴,看了一眼小春,“你吃没呢?”
“吃过了,也是大米粥呢!”小春不禁有些兴奋,“堡主特意吩咐了送来好多东西呢!那些米可够咱们吃上几个月呢!”
“原来没有米?”唐曼瞬间抬起头,瞪大凤眼,最好别说没有。
“嗯。”小春脸上滑过一抹黯然,聂聂的小声道,“您不记得了?管家那些人惧怕二姨娘,没人敢给咱们大米什么的。”
唐曼一听不干了,强撑着走下地,走出她生产的小屋,华丽丽的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破旧的屋顶--结网的;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八仙桌--掉漆的;茶杯--破瓷的;窗幔--带着补丁的,就连贴着窗户的窗纸也是破了几个洞的,阵阵凉风吹进屋中。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唐曼瞬间不乐意了,凉飕飕的看着小春,“家里很穷?”
最好不是,那个自称为她相公的男的穿的也不差,最起码也得是个中产阶级啊,这个前身也做得太失败了吧,看看人家那些宅门里的女人,不是受宠就是有钱,她就算没捞到相公的宠爱,最起码也得有白花花的银子啊!
小春摇摇头,伺候夫人这么多年,突然感觉夫人好吓人啊,小春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词语,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龙家是北方第一首富。”
唐曼一甩袖子(其实也没有袖子可甩的)走进屋中,心里气愤的咬牙切齿,那男的长得人模人样的,身为他妻子的她现在混成这样,最不济她也是刚刚生过宝宝对吧?不挖光他家的财产出了恶气,绝对不离开。
这些夫人不是早就知道的吗?小春心中有些纳闷,现在小少爷也出生了,不得不为小少爷打算哪!龙家嫡长子的地位可是不能小觑,小春小心翼翼的靠近唐曼,试探性的问到,“夫人,小少爷的名字还没起呢!我是不是应该去请堡主来?”
“凭什么请他?”唐曼眼睛一瞪,心里瞬间已经起了计较,这娃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总算是拼死拼活用尽了全力吧!凭什么白白便宜了那个男的?看到小春一副惊恐的表情,唐曼马上试图挽回,“我是说,相公那么忙,还是不要麻烦他的好,我自己起就行。”
叫什么好呢?唐曼喜孜孜的开始想着,一定要起个响亮的名字。
“就叫金钱”唐曼凤眼瞬间一亮,然后自己不由自主的点头表示赞同,虔是钱的谐音,多有象征意义的名字啊!金银金钱金灿灿,想到自己以后就要泡在银子堆里,心情马上就愉悦了很多,看着这些破屋破桌破茶杯也不是那么心烦啦,总之就是好。
“夫人。”小春顿时大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岂是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小春扯着裙子匆忙跑到门口,确定周围真的没有人之后,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告诫道,“夫人,这种话可万万不能说出口了,要是被哪个碎嘴的传到姑爷的耳中,那就出大事了!再说小少爷生来就是龙家的长子嫡孙、未来的龙家继承人,这名字岂是能马虎得的?”
什么叫她起的名字就是随随便便?唐曼顿时不乐意了,那都是有寓意在的,她以后要给她挣好多好多钱,最好是一座金山,龙家有什么的?想到那个男人除了一副好皮相还有什么?脑袋指不定都被驴踹的不辨是非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管是谁呢?”唐曼不以为然,就算他是皇帝又怎么样呢?那也是她的儿子,这是不变的,看不惯?谁爱改谁就改去?
“我——”小春一脸为难,夫人怎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对堡主有些不屑,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希望这样。
“你去叫那个男人来,就说这儿太破对宝宝不好,强烈要求换地方!”唐曼颐指气使,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然后舒适的倚着床逗弄着床上的宝宝,和所有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闭着眼睛恬淡的睡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世界有多么骇人。
“这、这样不好吧?”小春忸怩着搅着手帕十分为难,堡主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夫人,可是......
小春偷偷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夫人,正在怡然的逗弄着小少爷,想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堡主会对夫人印象不好的。”
“你就照着我说的复述,不许私自修改知道吗?”唐曼头也没抬,半响看小春没有动,瞪了瞪眼睛,“还不快去?还等着我去吗?”
小春吓得一吐舌头,赶紧小碎步跑了出去。
哎,唐曼不禁咂舌,小春这丫头哪点都好,偏偏就是长了一副死脑筋不知变通,堪称封建妇女的楷模,多说无益,还不如下下她来的合适,现在不就去了吗?唐曼不禁感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荼毒人不浅啊!
唐曼转过头看着床上睡得很甜的小婴儿,左看右看,瞬间决定还是叫金钱好听,以后多多的赚银子,赚个金山银山来孝敬她,想着想着唐曼不禁哼唱出现代的一首摇篮曲,“小宝贝,你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不知过了多久,唐曼几乎等得不耐烦,小春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那个男人不同意?唐曼心中有了计较,手下的动作未停,依旧拍着熟睡的金钱,口中哼着曲子。
“姐姐真是好兴致啊!”一道娇柔的声音弱弱的从门口传来,唐曼顿时向门口看去。
一个女子款款的走了进来,一身洁白的衣裙遮不住的是女子婀娜妖娆的身姿,水蓝色的流苏随着女子的走动在腰间簌簌而动,翠绿的珠玉叮叮当当的嘭响的声音很是悦耳,柔美的五官如画一般精致,大大的杏目水汪汪的,瑶鼻小巧挺立,楚楚可怜之态,婉约中却有种掩饰不住的少妇的妩媚。
小春跟在女子身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看的唐曼心中警铃大响,咬人的狗不会叫,此种女人可正是穿越小说中的经典蛇蝎美人的形象啊,唐曼明显的感觉到小春情绪的紧绷和处处透漏出来的不欢迎之态,而那女子带来的丫鬟婆子们也是一脸不情愿中带着鄙夷的神情,就算再笨也猜出女子的身份来了,唐曼瞬间扬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哟,什么风把妹妹吹来了?姐姐身子不便,妹妹随便坐,小春,还不快去给妹妹倒茶?”
浪费了她一杯茶水,得费多少银子啊,唐曼不禁有些心疼,眼神不善的瞄着这个女人,心中不停的计算着小算盘,站在了她的土地上,要钱;呼吸着她院子里清新的空气,要钱;摸了她屋子里的门,要钱;观赏了她姣好动人的容貌,也要钱;这么算下来,这个女人得欠了她多少钱哪!
唐曼不禁心疼肉也疼,可是还不得不装大度的表情。
看看这女子杏眸中含着的水光,楚楚可怜之态,欠抽,凭什么比她还会装可怜?这样的女人在这个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唐曼衡量了左右,暂且压低姿态,摆出人畜无害笑容,“这位妹妹怎么称呼?生孩子在鬼门关走一趟人都傻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要说这生孩子啊,就得剖腹产!”
叫妹妹没错吧?
剖腹产?什么东东?剖开肚子还能有存活之理?
“姐姐真是说笑了。”李纤儿暗暗想到,这个女人果然没有安好心,宽大云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不过她竟然没有对自己破口大骂,完全不像是她唐曼从前的作风啊!难道生个孩子还长进了不少?李纤儿仔细观察床上的女子,没有了往日的浓妆艳抹和艳红的衣衫,这个唐曼竟然也是个美人坯子,弯弯的眉毛含黛,一双大大的丹凤眼微微上扬,使得眸中的笑容竟越发的真切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怎么看都好像是在暗暗的嘲讽着她,只是一身简单的中衣,竟自有一股风采,难道是她知道了什么?
李纤儿一惊!
“今儿妹妹专程来请罪的,过往我们姐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希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妹妹不懂事儿!”女子看了看周围,一个丫鬟忽然使了个眼色,李纤儿眼中的泪水忽然之间像是不要钱似的簌簌而落,作势就要盈盈跪下。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岂不是折杀我。”唐曼摸摸鼻子,一时摸不清楚这女人演的又是哪一出戏,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毒妇,竟然又要欺负纤儿?”一道响如炸雷又惊又怒的浑厚男声伴随着杯子摔碎的声音响起。
唐曼瞪大眼睛眼见着龙御东如一阵旋风般夹带着惊天的怒火冲进屋子,看也没有看自己一眼,直接走到那个柔弱女子面前,伸手将已经跪在地上的女子拉起,拥在怀中,惊怒道,“你在做什么啊?”
龙御东心中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怒火,瞥了一眼没事人一样的唐曼怒火瞬间升到最高点,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恨她做错了事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双冰眸刷刷的冷气向唐曼袭来,一声大喝,“看来你是呆的不耐烦了,你有什么资格让纤儿跪你?难道你想早日被我赶出龙家?”
他真是脑子有病了,才会因为唐曼的一句房屋破旧乱了心,心生愧疚,才会忘记了她曾经对纤儿的刻薄,甚至脑中都是她热烈火热的眼神,他病的不轻,龙御东懊悔不已。
唐曼傻眼了,哇塞,简直是精华版的缩小家斗啊!小说中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了,不得不说,真是狗血啊!瞅瞅,真是。
好一对奸夫淫妇啊!看看女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男的那叫一个温柔情深,唐曼瞅瞅自己,虽然没有一身正气,长得也算是没少鼻子没少眼,虽然对钱比较斤斤计较,可怎么说也算是正面派的凄苦人物啊,怎么就被人捷足先登,反而被打成了反面小三捏?
不对——
唐曼猛然反应过来,被赶出龙家?行啊,家产先分她一半,不然休想,她儿子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子,换现代话来说好歹也是继承人,那个女人想把她赶走,窗户都没有,唐曼瞬间接道,“行啊,家产分我一半,我立马走人。”
除非她脑残了才不会想要一分钱,把家产让给那对狗男女,在唐曼的印象中,除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能有别的继承人,有了也是野种,一边凉快去。
“你想的倒是美哉!”龙御东眯起眼睛,眸中怒火滔天,回答得这么干脆,难道他还比不上那些冰冷的黄金白银?龙御东瞬间感觉到委屈,她想要钱他偏不给,她想要走也休想,龙御东冷笑,“要滚你自己滚,孩子纤儿会照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