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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配不上他
“小……”顾余生才说了一个字，方小糖好似躲避什么似的，拧身就走，头也不回。
离开的脚步有点急，甚至关门的动静也有点大。
无一不透露着古怪。
顾余生坐在台灯旁，光线只照得见他半边脸，另外半边脸陷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讳莫如深。
顾余生久久盯着方小糖离开的方向，眸底隐约闪动着什么奇异的情愫。
……
回到房间。
方小糖嘭的关上门，抬脚直冲床的位置。
走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进了浴室。
胡乱扯下身上的衣服。
洗手间的镜子，倒映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
皮肤上布满爱痕，那么清晰。
过了好几个钟也没消散。
方小糖嫌恶的蹙了蹙眉。
吱呀——拧动了花洒开关。
水的温度，有点高，很快室内氤氲起了一片雾气。
热水洒在皮肤上，烫出了一片红。
方小糖紧咬着后牙槽，有些用力的搓洗自己的身体，花费了足足大半罐的沐浴乳，搓洗得皮肤微微有些发红，那些痕迹全都看不见了，才善罢甘休。
疲惫的耷拉在浴缸里。
泡得不知道多久，水有点凉了，艰难的从浴缸里爬出来。
擦干身体，方小糖将自己浑身酸胀的身体放进被窝，已是凌晨。
稍微一动，双腿间难以启齿的感觉。
提醒着她那一场狂乱的情事。
闭着眼睛，烙大饼似的躺了好大一会，方小糖实在难以入眠，于是侧卧起身，抓过床头柜的包，打开，拿出里面一个东西。
银色面具，很硬很冷，极富质感，坚硬的材质，硌得方小糖手心嫩肉微微发疼。
清晰的痛感，告诉着她这一切不是梦，而是一场真实。
那天晚上，在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夕欢好，也是真实的吗？可是明明就像是一场春梦……
一夜未眠。
次日。
吃早饭的时候，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方小糖始终半耷拉着美眸，哈欠继二连三，精神萎靡不振，就连吞咽食物的动作也很艰难的进行着。
怕被顾老夫人发现让她担心，顾老夫人一入座，方小糖就强打起精神，装出精神饱满的样子。
吃完早餐，上车准备前往中医馆。
等到车门一关，奶奶走远，方小糖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恹恹的将额头抵在了车门上，阖上眸子，微蹙的眉心浮动着倦色。
早上起床，顾余生见到方小糖第一面的时候，便看出了方小糖没睡好，即便遮掉了黑眼圈，扫了很有气色的橘粉色腮红，饭桌上方小糖几乎没怎么说话，一上车更是原形毕露。
坐稳后，顾余生瞥了眼方小糖，皱了皱眉，淡声说：“你没睡好吧，回去休息一下，我的腿不着急。”
“不用了。”方小糖闻言抬了一下眼皮，摇头说，“我没事，就是昨晚玩得太晚，费洛蒙旺盛不容易睡着，中午回来补眠就好，我们今天一定要去了神医古先生那。”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破事，而耽搁到了顾余生腿的治疗。
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加上婚内被别的男人占有，方小糖对顾余生愈发愧疚，所以说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着顾余生的眼睛。
怕自己会忍不住崩溃大哭。
不能被顾余生发现自己很难过，不能……
方小糖紧紧抿着唇瓣，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嘴角扯开一个大大的弧度，岔开话题：“你昨晚看了什么书？”
然而顾余生却看得出，这笑意并未达眼底。
顾余生心如明镜，眸光微闪却并未开口点破，只是勾唇笑笑，回答了方小糖的问题。
方小糖神思恍惚，好几次没跟上顾余生的节奏。
“怎么了？”顾余生眉心紧锁，忍不住声音温和的开口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方小糖故作坚强的笑道：“我昨晚做噩梦了而已！”
……
中医馆。
“古先生，这位就是我老公，顾余生。”方小糖推着顾余生的轮椅入内，站定在身着唐装的古敬业面前，笑着开口介绍。
两人寒暄一番，古敬业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请顾先生随我单独入内，我替顾先生检查一下。”
“嗯，劳烦了。”顾余生操控轮椅跟随古敬业进入里间，临走前对小糖温声磁性说，“乖乖等我。”
“好！”方小糖给了个顾余生一个笑靥如花的表情。
等了没多久，顾余生和古敬业齐齐从里间出来，方小糖立刻打进精神，笑着迎上去，“古先生，检查接过如何？”
古敬业抚摸着花白的胡须，摇头叹气说：“情况不太好，痊愈的可能性不大。”方小糖刚想皱眉，古敬业又说，“但也有希望。”
古敬业说话一次不说完全，方小糖差点要被吓出心脏病，忙问：“请问古先生，该怎么做才能治愈？”
“需要每天勤加按摩，帮助双腿进行血液循环。”
古敬业一说完，顾余生便皱眉接道：“太麻烦，不必了。”
一点也不麻烦！
只要顾余生的腿能好，哪怕更麻烦的事，方小糖也愿意去做。
方小糖看着古敬业，恳切的道：“古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进了里间，方小糖低声开口：“古先生，我可不可以向您学习按摩的手法？这样以后我就可以帮余生按摩了。”
古敬业抚须，不客气的道：“这套按摩手法不外传。”
“我要怎样才能向您学习？”方小糖不死心，咬牙追问。
“也不是没有办法。”古敬业道：“除非你成为我的徒弟，以后帮衬着干干活。”
这小姑娘，不仅盘亮条顺，还难得心思清透，脑瓜聪颖，手脚也勤快得很，关键是能一目十行，留在医馆，顶得上好几个小徒弟，能帮上他不少忙。
医馆忙起来如日中天，那俩小徒弟，时不时搭错线做错事，耽误进程时有的事，昨个方小糖一来，愣是一刻也没耽误。
古敬业寻思着，他正缺这么一个小徒弟呢。
“好！”方小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为了顾余生，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乐意，何况是给古敬业打打杂？
只要学会了这套按摩手法，顾余生的腿就有希望了！
方小糖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报答顾余生的机会。
“你想当我徒弟，我还不一定乐意呢！看你以后表现吧！”古敬业吹胡子瞪眼，心底明明乐呵着方小糖同意了，老头子有点小脾气，十分可爱。
方小糖眼珠子机灵一转，膝盖一曲，跪了下来，大喊了声：“徒弟拜见师父！”
古敬业始料未及，条件反射应了声，“嗳！”
“师傅这是收我为徒了！”方小糖俏皮眨了眨眼睛，眉目透着狡黠，“徒弟再拜师傅！”
“你这小姑娘！”古敬业敲了一记方小糖额头，见方小糖要再拜，忙拽她起：“行了行了，起吧，用不着磕头了，我一把年纪受不起这般大礼。这一跪算是拜师礼了，今后看你表现了，若是你做错了事，帮忙不走心，不够诚意，我随时会赶人。”
“好嘞！师傅可放心吧，若是徒弟做不好，师傅尽管赶走我，若是徒弟做好了，师傅定要将按摩手法，毫无保留的交给徒弟！”
顾余生等了一会，见方小糖眉开眼笑的从里间出来，“古先生答应将按摩手法教给我了。”
早已得知，这套按摩手法不外传，离开医馆，顾余生费解的问：“古先生怎会答应教你。”
“秘密！”方小糖神秘兮兮一笑，眨眨眼睛，推着顾余生的轮椅“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你的腿，有我在，就还有希望。”
顾余生因为方小糖的话，而眸光一凝，身形微震，略显冷淡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动容的情愫。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方小糖突然来了句：“等你的腿好了，你就可以和你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了。”
顾先生俊脸黑沉。
……
第二天，医院。
今天是周日，也是曹小山换肾手术日，方小糖早早就来了医院，顾余生说他今天没事，陪她来了。
姐弟两人握着手说了几句话，方小糖说，“小山别紧张，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曹小山被推进了手术室。
等到中午，顾余生抬起手腕看眼表盘：“我们先去吃个午饭，小山也准备出来了。”
方小糖等得很焦灼，有点吃不下，不过为了不让顾余生担心，要是勉强吞了点食物。
回去后，刚好小山做完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病人两个小时后苏醒就可以探望了。”
从主治医生口中知悉这个好消息，方小糖欣喜得快要哭出声来，捂着嘴，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没事了。”顾余生大手轻轻搁方小糖背上轻拍。
“嗯嗯。”方小糖抬起通红的眸，望着面前的男人，窗外正午阳光绚烂落在他肩上，顾余生仿佛九天的神君，自带圣光，容颜俊美耀眼，家世更是无可挑剔。
她出身卑微，本就配不上他。
如今，稀里糊涂和别的男人，一夕欢好，更配不上他了。
念及此，方小糖悸动垂泪，顾余生拭去她脸颊泪珠，哑声问：“怎么哭了呢？”
“我这是给喜极而泣的。”
顾余生低低失笑了声，声语温醇：“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