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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的院子里 ,江飞夕拿着小锄小心的帮花松着土,江爸提着洒水壶跟着他,等他松好了一棵,浇一棵水。
他静静的看着全神贯 注的儿子,心情与今日的阳光这般灿烂。
这次儿子回 来,有了很大的改变,与从前大不一样。
江爸怜爱的看着江飞夕,实在不明白,从前那般孝顺的儿子为什么会在他妈过世之后,突然间就对自己冰冷了起来。
难道他在怪母亲的离开责任在自己吗?江爸目光深遂,否定了这个想法,美雅生病的整个过程,儿子与自己是一路坚强的想扶相持的走来,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挽救她,只可惜……
江爸轻轻揉了揉眼睛,轻叹,今日的日光是不是太过耀眼了些,怎么耀得人的眼睛都花了。
“爸,都已经好了几棵了!”江飞夕转过头来,奇怪的看着愣愣的父亲。
江爸猛然醒来,赶紧趋上前去,微笑:“唉哟,老了不中用了,反应迟钝了。”
江飞夕望着父亲淡淡道:“爸,不老!”随即埋下头去继续松着下一棵。
爸!!江爸突然间觉得眼泪有猛烈冲击眼眶的感觉,这种如此冲动想哭的感觉,这辈子似乎也没有过几次。
但在今天,就因为儿子的这一声爸,强烈而来。
慢慢的浇着水,江爸又是忍不住叹气,亦或是真的老了吧,感情变得脆弱了,他看着儿子英挺的脊背,他终于又肯叫我爸了,这么多年的冷漠,是什么让他突然间转变了呢。
江爸柔柔的笑着,不管什么原因都好,只要能让他们关系变得如从前一样就是没错的。
他瞬间笑得凄凉,要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是再不可能了吧!
美雅,一定是你在天上看到我们父子之间这样恶劣的关系,于心不忍,来帮我了吧!美雅,美雅……
“心贝毕业了,从英国回来了。”江飞夕没有转头,手中的作业不停,声音却是轻淡。
心贝,江爸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张娇美的脸,从小就经常缠着儿子的那个小女生,她留学回来了,难道——儿子的转变与她有关!
江爸笑意渐深,嗯,不错,不错,这个女孩子配自己儿子倒是可以的,人漂亮,学历高,家境好,与江家倒是门当户对,会是一段好姻缘的。
从小,他就很看好她的,只希望大了能如小时候那般关系好,现在看来,果然如自己所愿。
于是笑道:“她一回来就找你了!”
江飞夕立了起来,松了松腰肩:“嗯,刚回国先来找我的,我把她送回家的,段伯伯段伯母让你有空去他家坐坐!”
江爸愈加笑得灿烂:“要去的,要去的!”
看了一眼父亲的眉花眼笑,江飞夕知道这份笑中的含义,却不言语,放了小锄进到屋子里。
进到厨房,江爸亦尾随了进来:“我们过两天就去吧!要准备些东西去上门吧!”
江飞夕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今天中午有什么菜?”
见他似乎亦默认的样子,江爸更是喜不自禁,回道:“唉哟,没料到你回来,没买什么好菜,我呆会去买,你在家歇着。”
江飞夕淡声道:“我去吧!你去又要买多了,中饭我来烧,你去公园里转转。”
儿子的语气虽然仍是那么淡,但是却已经愿意和自己多说几句话了,还愿意烧饭给自己吃,江爸心潮起伏,虽然他的厨艺比自己要差,但能吃到儿子烧的饭,再难吃也会觉得是人间美味。
家附近的小公园里,江爸背着手缓缓的走着,精神万倍。
迎面走过一个个老友,“哟,江董,今天精神不错呀!”
笑咪咪的点头:“儿子回来了,他放暑假了!”
亦是哈哈:“难怪喽,原来是当大学老师的孝顺儿子回来喽,那精神气一定会好的。”
“哈哈,是喔,是喔!”今天的江爸底气十足,尤其是说到儿子时的那份骄傲,溢于言表。
从小,江飞夕的孝顺、听话、懂事在这一带,在他的单位里是出了名的,但他们却不知道近几年来父子关系恶劣,因此,这几年当有人提到他们父慈子孝时,他的心是虚的,每次都是打着哈哈蒙混过。
可今天不同了,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了,回应起来腰杆挺直,中气十足。
逛了一会,估计江飞夕也差不多买菜回家了,江爸心老早飞回去了,可以和儿子多处会,帮他打打下手,洗洗菜什么的,从前江飞夕偶尔下厨的时候,他就这样跟在后面的。
不急不慢的到家,江飞夕果然已经回了,却没有在厨房,只呆呆立在母亲的遗像前。
这个傻孩子,又在想妈妈。江爸轻轻叹气,迈进门里,江飞夕侧过头来迅速看了他一眼,迅速离开朝厨房而去。
江爸的心忽的凉了一截,儿子的眼神,是冰冷的,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为什么?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江爸慢慢的立在美雅的像前,照片中的美雅笑得温柔,一双眼睛如一弘秋水,直射入他的心里,暖暖的碰触着心的柔软。
江爸百感交集,心潮汹涌!当年的举案齐眉,当年的天论乐事,俱在她的离开之时随了她灰飞烟灭了。
为何,为何?儿子,你究竟在想什么?美雅,你能不能告诉我!
厨房里,江飞夕已经开始做饭,江爸已经没有勇气进去,跌坐在对面的藤椅中。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有人在耳旁轻唤:“爸,吃饭了!”抬眼,看见江飞夕关切的看着自己:“你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是关切,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点点的冷淡,江爸颓然的摇头,他很想问自己的儿子,究竟对自己有何误解,张张嘴,却终是没有勇气挑明,他害怕失去他。
真的觉得悲哀。
吃着儿子做的饭,虽然能感觉到他厨艺的长进,却已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品尝与赞美,心中思绪难平。
还是早点去拜访段家吧,早些让心贝和江飞夕在一起,这种情况应该会很快的好转的,那个女孩热情美丽,一定会感染到儿子的。
吃完碗中的最后一口饭,江爸终于缓缓的开了口:“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就去段家走走吧!”
江飞夕点点头:“嗯,好,你去吧!要什么东西,我帮你买来。”
愣了愣,江爸期艾:“你……不去!”
“嗯”江飞夕亦吃完饭立起来收拾碗筷,“段伯伯邀请的人是你。”
依然是小心的:“那,心贝……”
江飞夕端着空碗头也不回走向水槽:“让心贝乖乖的在家多呆两天,看到我,又不得安生,在家呆不住了。过两天尹伊要来了。”
江爸终于默不作声,原来让自己儿子转变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叫心贝的女生,或许,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性格随着年月的流去慢慢的柔和了而以。
心中颇有些失望,心贝确实是一个理想的儿媳人选呀。
转而又想,还好还好,他还没有谈恋爱的迹象,还是有希望的,对了,还有一个尹伊呀,江飞夕有什么情况可以问问他呀!
江爸慢慢的笑开了:“好吧,过两天我去拜会你段伯伯,真是很久不见了,你去帮我买些好点的礼物来。”
“好”江飞夕淡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