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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位于宁国南边,较为富庶,与夜郎国的矫勇善战不同,夏国的人多崇文,只是因为夏国地理位置优越,三面临海,另一面则有高耸入云的山,所以近几百年来,倒是十分安宁。七王爷,当今夏国皇上第七子,在夏国皇帝的儿子中,是最才华横溢的,七岁便已封王,只是十二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从此,身子便不太好,夏国皇帝也渐渐地冷落了他,前年封了皇后的九皇子为太子。”
浅音拿着一卷羊皮纸站在云裳面前,轻声念道,念完了才收起了羊皮纸,轻声道,“那位七王爷因为身子不好,所以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关于他的消息也极少,我们能够查到的几乎是许多人都知晓的,其他的恐怕还需要再多些时日。”
云裳点了点头,将羊皮纸接了过来,“挺好了,接着打听吧。”
浅音点了点头,才有些好奇地道,“公主,奴婢这两日也远远地看过那七王爷几次,一瞧就是久病之人,说几句话便要喘上好一会儿,这样的人……”
“哦?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吗?”云裳挑了挑眉,自己的丫头,云裳自然知晓浅音在想着什么,“我刚回宫的时候,恐怕皇后与华镜也是这般看我的吧,在宁国寺那种地方呆了七八年,不懂宫中的哪些弯弯绕绕,身子还不好,一说话就得咳上半天,她们轻视了我,才让我有机可乘。你要明白,在皇家,众矢之的永远是最出挑的那一个。懂得韬光养晦的人,才是真正聪明的人。”
浅音闻言,心中也明白了许多,连忙应了声,“是奴婢掉以轻心了。”
云裳点了点头,便瞧见琴依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递给云裳一张帖子道,“公主,这是仓觉青肃给公主发的请柬,说是初来宁国,想要邀请公主做向导,同游宁国皇城。”
云裳嘴角微微抽了抽,这仓觉青肃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同游皇城?做向导?
琴依却是有些担忧,“如今公主已经有了婚约,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赴约的,只是,仓觉青肃毕竟是客人,当如何回应呢?”
云裳沉吟了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将帖子送到靖王府,就说仓觉青肃邀请本公主给他做向导同游皇城,男女有别,本公主有些不方便,靖王爷既然是本公主的未婚夫,便劳他代劳了。”
琴依闻言,嘴角闪过一抹笑意,点了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云裳便又转向浅音道,“这两日,华镜公主和皇后那边如何了?”
浅音嘿嘿一笑道,“公主,这两日,华镜公主都呆在公主府中休养呢,只是这两日公主府却是十分热闹的,每天晚上至少有两拨人去公主府查看,有皇后的,丞相府的,仓觉青肃那边的,当然还有咱们的,甚至,连夏国七王爷那边似乎也派了人去呢。”
“哦?”云裳挑了挑眉,“别让她死了便是,留着还有用呢。”
浅音点了点头,便听见外面传来声音道,“公主,兵部侍郎家的王小姐求见。”
“王尽颜?”云裳站起身来,对那个爽朗的女子自己倒是有几分喜爱呢,云裳笑着走出了内殿,便瞧见王尽颜站在了门口,一见到云裳便笑嘻嘻地走了进来,笑声中满是愉悦,“公主在做什么,颜儿没有打扰到公主吧?”
云裳抬起眼来笑着瞪了王尽颜一眼,“已经打扰了,你说应当怎么惩罚你吧。”
王尽颜见云裳这般说,却也没有一分愧疚,眼中带着几分狡黠地道,“公主可千万不能生颜儿的气,如今颜儿可是靖王爷手下的一名小兵,若是公主跟王爷说了,王爷不让颜儿上战场了那颜儿可就得哭死了。”
云裳闻言,抬起手作势要对着王尽颜打下去,“还敢取笑我,找打。”
两人笑作一团,半晌,云裳才道,“你怎么进宫了?”
王尽颜笑着道,“父亲有事进宫来觐见皇上,颜儿和公主一见如故,可是公主似乎忘了颜儿,一直都不曾出宫,所以颜儿就只好拿着那日你悄悄让人送给我的玉牌进宫了呀。”
云裳摇了摇头,“我可不敢出宫去见你,你瞧,这还在宫里呢,便只知晓打趣我,若是我出恭去,你可指不定得怎么欺负我呢。”
“公主你这罪名安得可有些重了,颜儿哪敢,唉,什么时候能够打仗啊,这皇城中呆着可真是没什么意思。”王尽颜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怅然。
云裳失笑,“哪有你这样的,整天就想着打仗。”
王尽颜嘿嘿一笑,凑到云裳耳边道,“其实是靖王爷让颜儿进宫的,公主呆在后宫之中,王爷是外臣,总也没有法子经常进宫来,先前颜儿陪着表姐去买首饰,路上碰见了靖王爷似乎要出城的样子,靖王爷让颜儿多进宫来陪陪公主,顺便让颜儿转告公主一声,他有事需要离开皇城三五日,让你自个儿小心,让你多想想他。”
云裳有些哭笑不得,“这最后一句定然是你自个儿加上的吧,那日我瞧着你那般英气,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觉得你定然是个与其他大家闺秀不一样的女子,才想着与你结交,没想到,你与他们一般爱嚼舌根,唉,本公主识人不清啊……”云裳佯装着不高兴的长叹了口气,心中却想着,如今夏国和夜郎国的使者都在皇城中,靖王出城做什么?
又突然想起自己方才还叫琴依将仓觉青肃邀请她同游皇城的帖子送到了靖王府,便又皱起了眉头。
“还说不想,你瞧你这眉头都快能够夹死苍蝇了……”王尽颜见云裳一副苦恼的模样,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云裳睨了她一眼,才将仓觉青肃发帖子给她的事情说了,王尽颜闻言,神色倒是正经了几分,“那仓觉青肃一看便不是个好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阴冷的味道,只怕来者不善,我听哥哥说,他不是冲着华镜公主来的吗?莫非华镜公主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便嫌弃了?不过不管如何,公主都肯定是不能去的,不如这样,公主,我回家与哥哥说一声,让他去帮你解决如何?”
王尽欢?云裳沉吟了片刻,倒也不是不可以,王尽欢一直与靖王走得较近,若是说靖王让他去的,只怕大家也都会相信,“那便劳烦王公子了,只是,让你哥哥打着靖王的旗号去吧,顺便,告诉你哥哥,若是这件事情办得好,我便帮他约浅浅姑娘一起吃个饭?”
“浅浅姑娘?就是皇城中这两年火得一塌糊涂的那个花魁,公主认识她?颜儿也十分的想要结交呢,颜儿听许多人说过,那个女子可真是美若天仙呢……”王尽颜的眼睛一亮。
云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副样子,若是不知道你是女子,还以为你对浅浅姑娘心生爱慕呢。”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王尽颜才笑眯眯的出了宫,琴依站在云裳旁边望着殿门,笑着道,“这个王姑娘倒是个脾Xing十分直的,公主若是与她结交倒也不错,而且,兵部尚书掌管着宁国大半军队的调动和官员的任职,于公主也是多有裨益的。”
云裳笑着点了点头道,“琴依与我想的倒是差不多,兵部尚书是一个挺顾家的人,只娶了一个妻子,也从未纳过妾,对发妻敬爱有加,对自己的两个孩子也十分疼爱,这样的人,倒是十分令人敬佩呢。”
皇城中两国使者来访,云裳知晓他们的目的,便躲得远远地,连着几日,连清心殿都不曾出过,仓觉青肃倒是再也没有送过帖子来。浅音说,那日仓觉青肃兴致勃勃地在宫门口等着,却等来了王公子的时候,脸色十分的不好。云裳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这些日子,云裳便一直在想仓觉青肃究竟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宁浅他们一直监视着公主府,仓觉青肃不仅派了人去看过华镜,自己也亲自去了两次,似乎还安抚华镜说等这次的事情稍稍平息了一些,他会向宁帝求亲。
云裳眯了眯眼,一面安抚着华镜,一面却想要勾搭自己么?恐怕靖王的外出也被他算计进去了吧,不然不可能那么凑巧,靖王刚刚离开皇城,他的帖子便送了过来,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呢。
“公主,该掌灯了,公主先梳洗熟悉准备歇着吧。”琴依走了进来,微微笑着帮云裳取下了珠钗。
云裳点了点头,进了净房,七日了,靖王离开皇城已经七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那日王尽颜说的是三五日,如今七日未归,恐怕事情也有些棘手。
云裳泡在浴桶之中,心中盘算着这几日皇城中的动静,仓觉青肃倒是个不安宁的,悄悄的拜访过宁国好些大臣,其中最让云裳注意的,便是顺庆王府的郡王爷,宁叶。云裳记得,宁浅和靖王都曾经对那宁叶起了疑,只是除了宁叶隐藏了他会武功的事情,什么也没有查出来。一个闲散王爷的纨绔儿子,却让仓觉青肃私下见了三次,实在是有些太过碍眼了呢。
夏国七王爷倒是没什么动静,每日都在呆在驿馆中,除了大夫,倒是没有什么人上过门,也没见他出来过。
丞相府……云裳皱了皱眉,那日回宫之后,虽然宁帝并未下旨,皇后却也几乎没怎么出现过,每日便闭门呆在栖梧宫中,后宫嫔妃每日的请安也免了,华镜更是一直呆在公主府休养。只是出了这些事情,丞相府却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似乎与他们没有一丝关系一般。
云裳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擦干了身上的水渍,披上中衣,走出了净房,琴依连忙拿来白色帕子帮云裳将湿发包裹了起来,细细地擦着。
窗户突然被撞了开来,进来一个红色身影,云裳一惊,拉着琴依闪开了一段距离,目光冷冷地望着那红色身影,待那人抬起头来,云裳才发现,竟然是王尽欢。
云裳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道,“王公子,这可是皇宫,是本公主的寝殿,岂是你想来便来的地方?”
王尽欢似乎有些急,不停地喘着气,半晌才道,“公主,王爷受伤了。”
云裳一愣,自然知道,王尽欢口中的王爷是靖王,心中泛起一抹不安,也顾不得其他,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回事?”
王尽欢费尽力气才躲过了宫中的守卫,闯了进来,还有些气喘,“王爷前些日子出皇城去办事了,本来说好最多五日,可是五日过了还未回来,我有些担心,便去寻他,刚出了城便瞧见侍卫护送他回来了,只是伤得有些重,现下还昏迷着。”
云裳一惊,靖王的武功她自然是知晓的,什么人竟然能够将靖王伤得如此重?琴依已经给云裳拿过了外衣穿了起来,云裳也顾不得自己头发还披散着,便连忙拉了王尽欢又悄无声息地出了宫,直奔着靖王府而去。
到了靖王府,云裳便被王尽欢带着到了靖王的屋中,靖王的屋中站着好几个人,有靖王府的管家,有王顺,还有几个人是云裳未曾见过的。
“王爷怎样了?”王尽欢刚踏进屋中,便连忙问道。
王顺沉着脸,半晌才道,“方才找大夫看了,伤虽然看起来有些严重,却没有伤及要害,应当是没有什么事情。”说着才瞧见了站在一旁的云裳,愣了愣,才又道,“只是因为王爷受了伤却没有及时的治疗,所以有些发炎了,只怕待会儿还得发热。”
云裳走上前,想要掀开被子瞧瞧靖王的伤势,却被人拦住了,云裳抬起头,便瞧见一个冷着脸的年轻人皱着眉头望着她,王尽欢连忙道,“冷俊,这是云裳公主,也是未来的靖王妃,不得无礼。”
那被叫做冷俊的年轻人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让了开去,云裳掀开被子,便瞧见靖王的腹部被绑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云裳皱了皱眉,这个位置,倒是十分凶险呢。
王尽欢看云裳的神色,便轻咳了一声道,“王爷出了事,这个消息不能放出去,以免出现什么乱子,一切等王爷醒来之后再从长计议吧,我们先去书房商议一下事情,王爷离开皇城这么多日,蠢蠢欲动的人也不少,我们去讨论下如今要怎么应对吧。”说完,便转过头来望向云裳道,“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这照顾人的事情是不太做得来的,这靖王府中又是连个丫鬟都没有的,靖王与公主已经赐了婚,再叫其他人来照料又有些不合适了,公主,这儿便交给你了,外面有侍从,公主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
云裳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王尽欢便当她应了,拉着一众人离开了屋子。
云裳坐在床边望着床上躺着的人,许是因为受伤发热的原因,他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红,眉头却皱的紧紧的,倒是与平时瞧见的那样冷漠的模样不太一样,云裳倒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靖王,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这样虚弱的靖王,真让人无法习惯。
云裳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烫,云裳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才瞧见门口站着两个侍从,“去帮我打盆热水来吧。”
侍从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便送来了一盆热水。云裳拧起帕子,放在靖王的额头上敷了敷,待帕子冷了便又重新换了帕子,折腾了半晚上,热倒是退了下来,云裳这才放下心来,靠在床边便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眼珠子动了动,转到了床边的女子身上的时候,眸光微微亮了亮,见她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又皱了皱眉,想要坐起身来,却扯到了腹部的伤口,跌倒在床上。
这一番动静便惊醒了床边的女子,云裳睁开眼来,便瞧见靖王脸上捂着伤口,眉头微蹙,云裳这才响起来昨儿个发生了些什么,便站起身来道,“怎么了?可是扯到了伤口?我去叫大夫来瞧瞧吧。”说着便要往门外走去。
手却被人抓住了,云裳一愣,转过头去望向床上的人。
靖王摇了摇头,“没事,你怎么在这儿?昨儿个照顾了我一宿?”声音沙哑,让靖王忍不住一愣。
云裳又坐了下来,想要抽出被靖王抓住的手,却没有抽出来,云裳愣了愣,念着靖王身上的伤,也没有强求,“昨儿个王公子闯进我的寝殿,说你受伤了,我便过来瞧瞧,你感觉如何?伤口可还痛?”
靖王点了点头,“我房间旁边有间客房,我瞧着你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你去那边睡一会儿吧。”
“倒也不怎么困,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怎么弄得一身伤的回来?”云裳帮靖王掖了掖被角,靖王愣了愣,眸光中闪过一抹异样。
“有人想要引我出皇城,我在附近的一个城中有一小部分隐在暗处的势力,却不知晓怎么被人发现了,前几日让人给一锅端了,我去处理,却被人困住了。”靖王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
云裳眯了眯眼,“你刚出皇城,我都还未收到消息,仓觉青肃便给我下了帖子,邀请我做向导,带他游皇城,此事,可与他有关系?”
“哦?”靖王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暗芒,“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只怕他也是知晓一些内情的,想必是在皇城在舒适了,很快,他便会自顾不暇了,本王倒要看看,到时候他还怎么算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