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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眨眼即逝,很快就到了仲秋,也到了和舒云彦约定的一个半月之期,这几日也是楼轻舞估摸着的预产期,她的肚子比普通的孕妇大出了很多,每次她走动的时候,梅雨和凤三在一旁都心惊胆战的。
凤一几人除了凤七和凤十一回了东昱国之外都留在了阿九的苑子里,他们没敢跟过来,怕看到他们让楼轻舞想到凤夜歌的死,这倒反省去了楼轻舞解释的必要。楼轻舞知道十一回东昱国是因为还没有放弃寻找岚白,她也早写了信给冷逸臣,让他帮忙寻找岚白,而同时,半个月前也让他来一趟西凉。
孩子一出生,西凉帝不可能这么坐以待毙。
他为了控制住师兄,肯定会把孩子带到宫里,虽然她也想让孩子和师兄团聚,可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在西凉帝那样的人手里长大。
她不忍心,也不舍得。
所以她宁愿让冷逸臣先代为照顾,至少冷逸臣是目前她最信任的人了。
舒云彦按照约定过来见楼轻舞时,她已经因为身子沉两天起不了床了,直接让凤三把人迎到了房间里,倚着床栏看着他:“你想通了?”
舒云彦点点头:“我要娶阿九!”
他眼睛通红,很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我不愿意娶她,是以为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所以,从很久之前,一种负罪感就强压在心头上,它慢慢的发酵变了质,才让我根本看都不敢看她……”说到最后,舒云彦抚着了额头,脸色惨白:“告诉我她在哪儿,我求也要把她求回去。”
楼轻舞躺在那里,却颇为遗憾:“可是太晚了,这几个月阿九喜欢上别人,已经跟人成婚了。”
舒云彦的脸在那一霎那白个彻底,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望着楼轻舞,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不是让我等吗?可为什么现在……”他紧握着双拳,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涌上心头,如果她不是孕妇,他肯定……肯定……舒云彦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戳了一刀,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楼轻舞你这女人!太可恶了!你还我的阿九……”
楼轻舞半垂着眼,很是无辜:“不过,阿九虽然嫁人了,可我帮你又找了个漂亮夫人。凤三,把人带上来吧。”凤三在一旁看得已经快憋笑了,听到这一声,连忙就出去了,打开门,一道纤细高挑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娥眉青扫,肤如凝脂,婉约端庄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江南水乡走出来的泼墨山水,尤其是一双清澈的水眸,里面潋滟着无数的欲语还休。
饶是楼轻舞已经看过几次阿九瘦下来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被惊艳到了,嘴角噙了一抹笑,还是瞧着蹲在地上的男子:“舒丞相,来看看这夫人满意不满意?”
舒云彦蓦地抬头,红通的眼珠子望着楼轻舞:“你这女人!”
还在往他心口上戳刀子,太过分了!
这一次,连阿九嘴角都忍不住带了笑意,慢慢走过去,到了舒云彦面前,蹲下身,把他扶了起来,舒云彦抬头看了一眼,却也只是一眼就把人拂开了:“我说了我除了阿九谁都不要!”
楼轻舞额头上落下一道黑线,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挑挑眉,“真的不要?”
舒云彦嗓子都哑了:“不要!”
楼轻舞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凤三,那这夫人你要不要?”
凤三笑弯了腰,捂着嘴乐:“要啊,这么漂亮的娘子,谁不想要?既然舒丞相不喜欢阿九姑娘,那凤三我就只好……”意犹未尽的话,舒云彦还在因为阿九嫁人的事捶胸顿足,听到这一句,半天回过味来,身体蹙然一僵,好一会儿慢慢抬起头,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凤三,又盯了一眼楼轻舞,最后视线才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不确定道:“阿……阿九?”
阿九眼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叹息一声,把人扶了起来:“相爷,我的确是阿九。”
舒云彦听着熟悉的声音,先是愣住了,随即猛地把人抱住了:“阿九,你怎么被虐待成这样了?她是不是没有给你饭吃啊?”
阿九:“……”
楼轻舞:“……”
凤三:“……”
激动过后,舒云彦几乎舍不得把人松开了,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也就格外的主动,询问着阿九这些时日的遭遇,眼睛里都是慢慢的温柔。楼轻舞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如果师兄也在这里,是不是也会这样笑着看着她?手指忍不住落在肚子上,她一定会找到“离无心”的解药的。
只是突然在这个时候,肚子开始针扎一般得疼了起来,楼轻舞一张脸瞬间就白了起来,手指紧紧地抓着床铺,深吸一口气,才低呼出声:“凤、凤三……喊稳、稳婆……要生了……”
同一时刻,西凉皇宫东宫。
凤夜歌一身墨色的锦袍坐在软榻上,整个寝殿里空无一人,只有他和跪在他面前的黑衣人,凤夜歌脸上冷铁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冷得发寒,血红的眸仁森冷地望着跪在面前的人,大掌因为刚才得到的消息手指握得咯吱作响:“你说什么?”
那黑衣人身子抖了抖,不安地重复了一遍:“禀告太子,属下秘密出宫去探,发现夫人根本没有回东昱国,现在行踪不知。”
凤夜歌的呼吸蓦地停滞了下来,暴躁地站起身,眨眼间到了他面前,把人狠狠提了起来:“怎么可能行踪不知?!她不在东昱国,能在哪儿?”凤夜歌脑子乱成一团,血红的瞳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红,他周身暴戾的气息也在一点点变得骇人,那黑衣人吓得脸都白了:“太、太子……听说夫人……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属下真的不知道夫人去哪儿了?”
凤夜歌脑海乱成一团,心口开始隐隐痛了起来,越来越重,到了最后,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脏鼓动的跳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