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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摇摇头:“有的,只是奇怪你怎么会知道?夜歌的确有一个义父,在西凉,不过具体我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夜歌并没有多提起。”
楼轻舞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西凉啊,那我们就去西凉好了。”
离渊立刻否决了:“不行!你不能去西凉?”
楼轻舞慢慢掀起眼皮,眸底都是寒凉:“我什么不能去西凉?既然师兄的义父在西凉,那么师兄肯定也在西凉,我要去找师兄。”
离渊桃花眼里瞬间有错愕一闪而过,随即看着楼轻舞的目光复杂的难以言喻,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仿佛脱力一般:“你如果想去,就去吧,只是必须由我陪着,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要当心孩子。”
楼轻舞的掌心轻轻地放在了肚子上,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当然,我当然会当心孩子。”
离渊望着她被烛光打得有些暗的侧脸,觉得心口似乎有什么梗住了一般,再也待不下去,快步走出了房间,刚到了门口,就看到了凤三。他走过去,眉头深锁:“你都听到了?”
凤三点点头。
离渊回头又多看了一眼房间,摆摆手,两人走远了一些。
到了暗处,离渊才叹息一声:“她的情况很不对,她一直坚信夜歌没有死,想要去找他,既然她要去,那就随着她去吧,等到了西凉,正好我进一趟宫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西凉的情况不稳,暂时不要泄露出去所谓‘义父’的身份。”
凤三神情黯然地点点头:“可是爷的尸体?”
离渊揉了揉眉心:“活化了吧。”
凤三的眼圈红了:“可是……”
离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再让她看到,再出现意外,孩子就恐怕真的保不住了。你也不想看着夜歌唯一留下的骨血就这样没了吧?”
凤三抹了一下眼,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为什么突然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这要让他回去怎么和凤一他们交代啊。
楼轻舞似乎又回到了等待凤夜歌回来的日子,只是她的病一直没好,又拖了两天之后,楼轻舞决定启程回西凉,他们离开边境没有几天,如果快一些的话,不到十天的路程就能到西凉了。
凤三原本想让楼轻舞再多等两日,可又怕开口再次刺激到楼轻舞哪根神经,就去询问离渊的意见。
离渊去找了楼轻舞,以她的身体原因说即使是前去西凉,但是路程不会太快,怕她的身体会吃不消,楼轻舞没有拒绝,只是在离开之前的前一天,她却是穿戴整齐要出门。凤三劝了几次无效,只要跟了过去,他已经写信通知了凤七几个人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到这里了。
只是他把爷丢没了,他觉得自己没有脸见他们。可他又不能倒下,如果他也倒了,夫人怎么办?
楼轻舞穿戴整齐之后就出了门,二月份还未到,天依然很凉,她头上戴了遮帽纱,看不见面容,凤三和梅雨跟在身后,他们身后则是几个身着普通衣饰的将士。到了一件当铺,楼轻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凤三几人:“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就回来。”
凤三想跟进去,可想到应该也没什么事,就点了头:“好,那夫人我们在这里等你。”
楼轻舞应了声,走进了当铺里。
到了柜台前,她仰起头,面纱遮了面容看不清,声音很低:“把你们掌柜的喊出来。”
那柜台前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打量了楼轻舞一眼,虽然遮住了面容,可气度和身上所穿的衣服却是上乘,不过还是询问道:“夫人找我们掌柜的要做什么?”
楼轻舞慢条斯理地抬眼:“有大生意。”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眼睛就亮了:“好!好!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去喊掌柜的出来见您!”说完就跑进了后台,再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看到楼轻舞先是抚了抚胡须,让那人去倒茶,才引着楼轻舞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不知道这位夫人有什么大买卖要和我谈?”
楼轻舞看着他,慢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到了他的面前。
掌柜地抬了抬眼,拿起来展开,诧然愣住,随即眼睛都眯缝了起来,极亮,没想到这夫人真阔气,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票,态度顿时更加谦恭了:“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
楼轻舞漫不经心地抚了抚手背,上面的温度很凉,或者说从那天醒来,她就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暖意:“冷氏当铺遍布三国,那就不知道这个令牌掌柜的可认识?”说完,楼轻舞从怀里再次掏出了一枚令牌,看到那令牌,掌柜的脸色都变了,立刻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不知道是东家的朋友,你看我这……”说完,就要把银票往外推。
楼轻舞抬起头睨了他一眼:“银票是给你的,只是……我要让你帮我办一件事,前提是,秘密的,你,能办到吗?”
那掌柜的立刻颌首:“这是当然,就算没有银票,小的也竭尽所能啊。”
楼轻舞垂眼:“那么……就帮我查一个人。”
掌柜的附耳:“何人?”
楼轻舞的眸色有些深:“……东昱国的夜王凤夜歌。我要知道,他十日前前往西凉最后的行踪,我知道以冷氏的实力,如果必要的话,启动暗势力也没关系,掌柜的,应该能办到吧?”
掌柜的没想到她连这都知道,脸色都变了,哆哆嗦嗦的:“是,这是自然,小的肯定竭尽全力。”
楼轻舞凉凉看了他一眼:“不是竭尽全力,而是我必须要知道。我给你十天的时间,然后把消息送到西凉都城的冷氏当铺里,否则,后果自负。”
那掌柜的脸色白了白,抹着冷汗点点头。
楼轻舞站起身,重新拢了拢身上的的帽纱,眸色深的望不见底,她走出当铺的时候,抬起头看了一眼天际,天空莫名很好,日光洒在她的身上,可她依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她不信,师兄真的这么容易离她而去,她不信……
她什么人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