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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菱满脸阴狠的得意,张牙摆爪,叫嚣着让下人把明珏主仆抓起来。
明珏坐在老王妃身边,面色坦然沉静,毫不顾忌众人各色目光,抓起桌子上公用的筷子吃东西。一会儿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吃饱了,哪有力气?
无凭无据就说洛家人在平北侯府偷东西,多数人都不信,少数人半信半疑。
在场的人恨明珏的不少,此时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明珏生吞活剥的人非白夫人莫属。不管是真是假,白夫人都想用这件事制服明珏,狠狠打击她。
“给我把她抓起来,先打一顿板子,关进柴房。”白夫人命令几个婆子。
老王妃一脸不悦,说:“人家是客人,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哪能喊打喊抓的。”
“怎么不清楚?洛家人都是贼,谁敢说不是,就是贼的同伙。”萧怀菱跟明珏积怨几年,就象心里长了刺一样,今日抓住了把柄,迫不急待就要制裁她。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无凭无据就说人家是贼,我说句公道话,你倒跟我动气了。”老王妃生气了,转向萧老太,说:“你家这孙女可真是好教养。”
萧老太恨明珏,对白夫人也是一百个不喜欢,见她们对峙,她心里痛快,想看热闹,没想到萧怀菱惹恼了老王妃,这回热闹看不成,她也难下台了。
“你怎么对王妃说话呢?还懂不懂礼数?王妃是贵人,是你能指责的吗?还不快赔礼道歉。”萧老太沉着脸扫了白夫人一眼,狠狠斥责萧怀菱。
白夫人心里不愤,瞪了萧怀菱一眼,轻斥:“还不快跟王妃道歉。”
“请王妃见谅。”萧怀菱委委屈屈陪礼,招来众多嘲弄不屑的目光。
“不用陪礼了。”老王妃轻哼一声,说:“我还说给你保媒,你看这……”
明珏放下筷子,替老王妃拍背顺气,轻声劝解,说:“王妃,有些媒您可千万不能保,这要是嫁过去,一不高兴,摔死庶子庶女,再弄出个老公公和儿媳妇不干不净的事来,多丢人,说起来是你保的媒,不落埋怨才怪。”
白夫人摔死庶长女的事很少有人知道,但奉国公府老公公和儿媳妇不干不净的事早已传遍天下,虽说过去了几年,仍被人津津乐道。听明珏这么说,谁都能想到这是在说白家、说白夫人,有其母必有其女,谁家还敢娶萧怀菱?
茶盏落地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看到摔杯子的人是白迎芷,众人满眼嘲笑,议论纷纷。想必白迎芷也是一激动才掉了茶盏,可众人却认为她在抗议。跟老公公不干不净的人可是她娘呀!更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白迎芷低垂着头,咬着嘴唇,连大气也不敢出,看上去可怜巴巴。明珏暗自解气,相当初,白迎芷对她可谓手段使尽,这回也恶有恶报了。
“你……”白夫人被揭开伤疤和家族丑事,无言以对,气得浑身直颤。
萧怀菱又羞又气又急,她紧握拳头,恨不得砸烂明珏的脑袋。她已过及笄之年,亲事却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直到现在也没谱。自从白家出了那档子事,萧怀达又莫名其妙成了一个野种的爹,闹得满城风雨,连给她提亲的人都没有了。
而萧怀达已加冠、萧怀菱已及笄,两兄妹都没说成亲事,这恰是白夫人的心病。为了他们的亲事,白夫人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这些天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又泡汤了。白夫人不检讨自己,反而认为明珏存心破坏,对明珏恨到无以复加。
一个婆子进来传话,“侯爷问府里丢了什么东西,说今天是大日子,别闹出笑话,没法收场,还说请老太太多费心,别让不懂事的人胡闹。”
温玉嫦接二连三出事,把萧老太威威赫赫几十年积聚的脸面都已当成鞋垫踩在了脚底下。现在,萧老太很低调,事不关己不开口,即使温玉嫦已死,她也最怕别人提起。温玉嫦死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可她还活着,丢人现眼的人是她。
她把内院当家主事的大权都下放了,也不敢再干涉萧怀逸行使家主权利,害怕再栽跟斗。如果萧怀逸点名,客客气气求到她,就象今天这样,她才肯去管。
“到底出了什么事?”萧老太沉着脸问。
明珏冷笑几声,说:“洛家虽说败落了,也不是随便就能被人诬陷的,不是说洛家偷东西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让大家一起审一审。不过,在审偷东西的案子之前,先把四爷、七爷和洪姨娘欠我的银子还清了。”
“对,一码说一码,就是应该先把银子还上。”老王妃为明珏帮腔。
白夫人、陈氏和洪姨娘个个又气又恨又无奈,只好让人去拿银子。萧怀菱偷偷跟白夫人说了事情的经过,白夫人自以为揪住了明珏的小辫子,要一雪前耻。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没人回答我?”萧老太发威了。
一个婆子用红漆托盘端来几件首饰,低声跟萧老太讲事情的经过。明珏看到托盘里的首饰,长叹一声,这几件首饰是洛明玫今天戴的,确实是萧家的东西。
这些首饰是皇上赐给萧怀逸的,本应是萧怀逸的妻子佩戴,再说,这么名贵的首饰也是名门旺族的贵妇小姐所有,无论从哪方面说,戴到洛明玫头上都不合适。今天来的时候,她看到洛明玫戴着这些首饰,就怕有麻烦,没想到真出事了。
萧老太扫了明珏一眼,冷笑说:“洛家老太太承认这些首饰是她偷的,送给了自己的孙女佩戴,说要是见官,就让我们送她去见官,挨打挨罚她都领。”
众人惊疑、猜忌、同情和嘲弄的目光落到明珏身上,连紫竹几人都惊诧不已。
明珏气得咬牙切齿,洛老太太真是糊涂到家了,为保洛明玫,自己承认岂不找罪受?由此可见,洛老太太都不知道这几件首饰的由来,更不知道这是省亲当日明珏留给她傍身的财物。难道首饰没到洛老太太手里,就被洛明玫抢去了?
洛明玫真是无可救药,偏偏碰上洛老太太糊涂护短,不想让洛明玫被人当成贼抓起来,怕影响她的闺誉,洛老太太这么做,不影响整个洛家的名誉吗?
“人在哪里?我去看看。”明珏站起来往外走。
萧老太轻哼一声,“我们也去。”
萧怀菱跟明珏憋了一肚子气,见明珏要出去,上前拦住她,说:“这些首饰一定是你偷的,你不敢承认,让你祖母替你担罪,你还要不要脸?”
“唉!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蠢,你非犯傻,何苦呢?”
明珏满脸嘲弄,拿起托盘里的首饰,扫了一眼,便随手扔到地上,又拨下头上的白金镶钻步摇钗,冲众人晃了晃,说:“我这根步摇钗上镶的是钻石,比红宝石、蓝宝石都要值钱得多。一颗鸽卵大的钻石至少能值五六千两银子,我用一颗鸽卵钻石镶了三件首饰。这只白金步摇钗做好后,就有人要花两千两银子买走。托盘里这五六件首饰能值一千两银子吗?这账你都不会算,真是蠢透了。”
这只白金镶钻步摇钗做工精细,钗上的钻石跟花生米差不多大,闪耀着灿灿白光,晃花人眼,谁都能看出这只白金镶钻步摇钗价值不菲。
洛明玫和洛老太太等人被关在萌恩堂后面的角房里,林玉黛和温玉娥等在角房门外。林玉黛急得哭哭啼啼,温玉娥挪动脚步,满脸沉思。
婆子带着明珏和萧老太等人走近,林玉黛狠狠瞪了明珏一眼,身体轻颤,似乎更加生气。温玉娥扶着林玉黛给萧老太等人行礼,又轻声劝慰她。
角房的门打开,岳氏和洛二太太就要往外跑,大呼冤枉。洛老太太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唉声叹气,洛明珠扶着洛老太太,满脸胆怯,一言不发。洛明玫靠在墙角,披头散发,脸颊红肿、手上有几块淤青,显然是挨了打。
“你这个贱人,那些首饰明明是你偷的,你为什么诬陷我?”洛明玫蹦跳着冲明珏扑来,就要撕打她,被紫竹和翠墨拦住了。
“首饰是我偷的,为什么会戴在你身上?难道也是我给你戴上的?”明珏转向萧怀菱,满脸讥诮,说:“我终于发现有人比你蠢了,你们可以做朋友。”
“你……”萧怀菱冲明珏比划了几下,最终因底气不足,不敢出手。
洛明玫甩开紫竹和翠黛,又要扑向明珏,被萧家的婆子推到一边,仍气冲冲怒骂。洛老太太抬头看了明珏一眼,摇头叹气,轻声哽咽。洛二太太和岳氏都摆出一副替洛明玫报仇雪恨的架式,时刻准备跟明珏开战。
林玉黛怒视明珏,“你为什么偷了首饰不敢承认?让别人替你担罪。”
明珏摇头冷笑,冲林玉黛撇了撇嘴,说:“洛明玫想用愚蠢的方式脱罪,萧怀菱想用愚蠢的方式治人,都是半真半假的蠢。而你是真蠢,蠢到你心里连半点是非观念都没有。你十六岁了,可你的脑子连六岁的孩子都不如,真是白活了。”
“你……”林玉黛揉着红肿的眼睛,抽抽泣泣哭起来。
温玉娥扶住林玉黛,劝慰几句,转向明珏,说:“洛八小姐那些首饰是跟你借的吧?你怎么会有御赐的首饰?说不出来路,谁是贼大家心里都明白。”
“跟我借的?呵呵,你比她们稍微聪明一点,可惜心术不正。”明珏冷眼盯着温玉娥,又说:“我只戴了一只步摇钗、一只簪子和几只花钿,我会把那么贵重的首饰借给她?让她戴得满头珠翠来参加祭礼?你真是只比她们聪明一点。”
“我聪明不聪明与你无关,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你就是贼。”温玉娥目光阴诈,给洛明玫使了眼色,又握紧了林玉黛的手,想让她们统一口径。
老王妃扯了扯明珏,问:“那些首饰是不是跟你借的?你给皇上送了那么纯金生肖,他赐你几件首饰也理所当然,你不看在眼里,也是情理之中。”
“不是跟我借的,是怎么得去的,自有心知肚明之人。”明珏挽着老王妃的手臂,说:“王妃,进去用餐吧!不知是不是萧家风水不好,摆宴席都能惹出这么多事。”明珏又转向萧老太,说:“既然已经抓住了贼,就把无辜的人放了,杀人放火都不连坐,何况偷几件首饰,别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笑话萧家。”
“你说得对,我们进去用餐。”老王妃斜了萧老太一眼,“我来你们家赴过两次席,都在萌恩堂里,每次都闹出这么多事,让人吃不好,真是风水不好。”
萧老太忙满脸赔笑向老王妃道歉,把袁氏叫过来嘱咐几句,就挽着老王妃往敞厦内走去。袁氏让婆子只把洛明玫关起来,把洛老太太等人放了。
洛明玫怒骂的声音传来,明珏不理不睬,向敞厦走去。她本想说清首饰的由来,替洛明玫脱罪,可洛明玫不但不认错,还想诬赖她。再加上一个毫无大脑的林玉黛和一个别有用心的温玉娥,明珏恨不得捅洛明玫几刀,才能解气泄恨。
明珏带着丫头跟白夫人、洪姨娘和陈氏收了银子,又跟老王妃等有闲聊了几句,就回到了她的座位上。洛老太太、洛二太太、岳氏和洛明珠都回来了,洛二太太边吃饭边怒骂明珏,又埋怨洛老太太,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数落。
“那些首饰到底是怎么回事?”洛老太太一脸无奈,流露出对明珏的不满。
“首饰戴在她头上,我怎么会知道?她一直戴着,难道你们没看到?你们都知道我不会把贵重首饰借给她,也不会认为是我硬戴到她头上的吧?”
“不管那些首饰是哪来的,你也要给她脱罪呀!不能不管不顾呀?你们是亲姐妹,她过几个月就要嫁人了,你让她背着贼名怎么嫁人?”
岳氏冷哼一声,说:“九小姐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亲人?我们可受不起。”
洛二太太咬牙瞪眼,冷笑说:“你不把我们当亲人,我们也不上赶着你,你永远别沾我们才好,以后你再嫁人,就说你娘家都死绝了。”
“本来就死绝了。”明珏重重放下筷子,心里憋着一口气,堵得难受,“你们为什么不问她那么多贵重首饰是从哪来的?让我怎么给她脱罪?让我承认那些首饰是我偷的、硬戴在她头上了?谁会相信?谁有那么蠢?”
洛老太太低声抽泣,“那些首饰太贵重,也就是你有,要不她能从哪弄来?”
“那你去问她,她肯定知道。”明珏见四周的人都看着她们,叹了口气,捂着胸口,气得心疼,“洛家败落了,你们只嫌不够丢人,非闹出事才甘心。”
洛二太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知道那些首饰的来龙去脉,可她不能说,只能刺激洛老太太,让洛老太太给明珏施加压力,为洛明玫脱罪。
“不管首饰是哪来的,你先替她脱罪,就当我求你了。”洛老太太哭声越大。
“我不知道那些首饰是哪来的?怎么替她脱罪?胡说行吗?”明珏越想越生气,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唯独受不了洛老太太的态度。
“紫竹,收拾东西,我们回去。”
洛老太太见明珏要走,放声大哭,“她要嫁人了,你帮帮她,让她痛痛快快嫁人不行吗?亲姐妹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呢?你怎么就……”
明珏沉下脸,直视洛老太太,说:“我再说一遍,首饰怎么得来的,你去问她,你不知道首饰是怎么得来的,就想让我替她顶罪,亏你想得出来。”
说完,明珏就快步向外走,越想越生气,又委屈,边走边哭,几个丫头跟上来,替她擦泪劝慰。走到门口,与一个人打了照面,明珏吓了一跳,连哭都忘了。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递过手帕,微笑着看她。明珏不怕别人看她,而这人跟萧怀逸长得太像了,一张脸美到毫无瑕疵,笑容温柔和顺,让人一见就想亲近。
“你是……”
“我是怀蓝。”萧怀蓝搭了搭明珏的肩,轻声说:“我们到厅里坐坐。”
明珏勉强一笑,叹气说:“我情绪不好,想先回去,改天吧!”
“也好,我送你出去,改天我去看你。”
“多谢。”
两人并肩出来,边走边聊,萧怀蓝问起首饰的事,明珏也告诉她了。萧怀蓝劝了明珏几句,并说这件事交给她来办,她会把洛明玫保出来。
回到别苑,明珏心中抑郁,几个丫头围在她身边说话,逗她开心。雪莺听说明珏生了气,打来药水让她泡脚,并给她做足疗,直到她睡着,丫头们才离开。
明珏睡醒之后,风兰带给她一个惊暴消息,温玉嫦的儿子不是萧怀逸亲生。
温玉嫦一口咬定孩子的父亲是萧怀达,而萧怀达打死也不承认,最后经太医确定,孩子不是萧怀达的。温玉嫦和孩子相继离世,直到温玉嫦死,谁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是谁给堂堂一品侯戴了绿帽子。
别人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萧怀逸一定知道,凭明珏对他的了解,温玉嫦捅下这么大的娄子,萧怀逸绝对是幕后的操纵者。否则有人给他戴绿帽子,他能善罢甘休吗?就算他不喜欢温玉嫦,他也会顾及男人的尊严。
“风兰,这件事不要到处说。”
“奴婢明白,就奴婢和丝菊知道,奴婢连紫竹姐姐都没告诉。”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珏让风兰退下,陷入了沉思,越想心里越别扭。
从萧家回来,洛老太太就住进温家的外宅,和林老太太做伴了,只派小丫头回来和明珏说了一声。明珏没说什么,回不回来是洛老太太的自由,本来洛老太太有儿子、有孙子,就不该她这个孙女赡养,她已经做到仁至意尽了。
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她自认没有亏负过任何人。
明珏知道林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她,肯定会给洛老太太进行新一轮洗脑,以后她们祖孙的关系会越来越生疏,将来走到哪一步,谁也无法预料,只能悉听尊便。
林老太太喜欢洛明玫,洛老太太也想让洛明玫平平安安嫁给林子悦,也了却一桩心事。可洛明玫的样子象是要安安份份嫁人的人吗?别的暂且不提,就说她在萧家十年大祭之日那一头珠翠,她有什么居心不是明摆着吗?
洛老太太也是几十年风浪里闯过来的人,真看不透洛明玫的心思,还是揣着明明白装糊涂呢?或者是希望她嫁人后能安份下来,踏踏实实过日子。
萧家大祭第二天,萧攀就把多多送到了别苑。多多在萧家认识了几个小伙伴,想跟他们一起到萧家的族学上学,不想再回梅隐居。
明珏和公羊白商量,公羊白举双手赞同,他正不想教这群孩子呢。明珏让萧怀逸安排多多进萧家的族学,让公羊白的儿子公羊胜给多多做伴读。就让他们住在别苑,给他们安排了一辆马车,两个婆子伺候,早上送去,晚上再接回来。
公羊白成了业余先生,不能让他轻松,明珏让他负责记矿井、工厂和北郊附近的庄子及豆腐坊的总账,并负责协调各个产业链接的关系,做北郊的大总管。
“娘,我想要一个木马,可以摇、可以走的那种,我想骑木马。”
“让吴兴带你去买。”
木马买回来了,很笨重,很粗糙,价格却不便宜。木马靠机关控制,有一个闸门,上足了马力,能走上两三丈远,孩子们都很喜欢玩。
明珏想到了自行车,因为一直没找到销路,自行车的生产也延误了。她从花千岛冶造厂要的部件材料早已运到了京城,一直堆在库房,不如先生产一批儿童自行车,再生产一批成人车,男女式都有,最好能造出三轮车,试着推广。
她把以前的图纸找出来,又画了几份新图,让人带上部件材料,准备去水木在京城的冶造厂。刚准备动身,婆子来传报说萧怀迦来了。
萧怀迦还象以前一样沉闷憔悴,只是精神比大祭那日好了一些。明珏同他热情寒喧,讲了此去青州和江东的见闻,也说了许多鼓励他的话。
“你要出去?”
“我要去先生的冶造厂。”明珏把自行车的图纸递给他,又说:“我想把这种东西造出来,部件都备齐了,你同我一起去,反正你也闲着没事。”
“这叫什么?”萧怀迦很感兴趣,翻着图纸看得很认真。
“就叫它自行车吧!”
“你脑子里怎么总有这些新鲜东西呀?这怎么用?”
明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的脑袋跟别人的脑袋结构不一样,你跟我去看着生产,等造出来你就知道怎么用了,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萧怀迦点点头,脸上密布笑意,“我正想去散散心呢,我去给你监工。”
“也好,你不但要监工,还要帮我想办法往外卖,我付你工钱、分你红利。”
“一言为定。”
两人达成口头协议,一起去了冶造厂。这家冶造厂离水木山庄不远,明珏白天在冶造厂监工,晚上到梅隐居过夜,而萧怀迦则去水木山庄住。
忙碌了五天,第一辆儿童自行车诞生了,明珏很高兴,萧怀迦也新奇不已。两人对照图纸,商量着修改了几处,把儿童车改成从六七岁到十几岁的孩子都能骑。明珏想把第一辆车送给多多,就回了别苑,萧怀迦在冶造厂继续监工生产。
起初,多多看到自行车,不敢动,连摸一下都犹豫。明珏教他骑法,他很快就学会了,爱不释手,连上学都要带去,跟他的伙伴显摆。
明珏同意他把车去学校,并说明车的优势,让他宣传。萧家族学里有几十个孩子,多数出身在富贵之家,只要孩子们喜欢,她的儿童自行车就不愁销路了。
“九小姐,老太太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就说我很忙,没时间去请安。”
洛老太太跟温显宗夫妇有很深的仇怨,怎么好意思总住在温家的外宅呢?
“九小姐,萧家三小姐来找过您,她说她住在隔壁,让你有时间去找她。”
萧怀蓝住在萧怀逸的别苑,与她的别苑一墙之隔,以后来往就方便多了。
“紫竹,你去告诉她,明天我请她到大明宫做香薰,问她有没有时间。”
紫竹应声退下,朱艳过来告诉她说洛老太太让她过去,有事跟她商量。明珏很犹豫,不想见洛老太太,一直磨蹭,红枣又来催,她才去了。
洛明玫和林子悦的婚期订在六月初九,现在是三月下旬,还有两个多月。这几天,洛老太太和林老太太去庙里求了签,又问了日子,两家就订下来了。
“庙里的师傅说八丫头是旺夫的命格,子悦娶了她,还要高升呢。”
“好事,林大人能高升,我也高兴。”
“所以说你以后别跟八丫头闹,她是有福气的人,以后子悦也会帮趁你。”
“我跟她闹?”明珏一时气结,看来林老太太洗脑又起到强烈作用了,“长眼睛的人都看着呢,是我跟她闹吗?哪次不是她挑事?”
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八丫头就是脾气不好,心眼也好着呢,你姨祖母最喜欢她,你要是不惹她,她也闹不起来,你们是亲姐妹,和和气气多好。”
“我惹她?”明珏冷笑几声,说:“偷东西的是她,骂人的是她,撒泼胡闹的是她,怎么成我惹她了?她整天闲着没事,我可是忙得很。”
“你看,我一说你就急了,唉!真是,难怪你姨祖母说你……”
明珏打断洛老太太的话,“你找我有事吗?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洛老太太轻叹一声,犹豫片刻,说:“我想给八丫头准备一份嫁妆,你也知道你二叔一家窘迫,从青州往京城搬,把林家的聘礼银子也折腾得差不多了。八丫头连傍身银子都没有,光靠子悦的俸禄,以后日子怎么过?”
原来洛老太太想让她给洛明玫准备嫁妆,真是想得太美了,这一定是洛明玫和二房的意思,其中也不乏林老太太的“功劳”。
就因为洛老太太自幼疼洛明珏,知道洛明珏的嫁妆很差,给了她八间旺铺。她在洛明珏体内重生,她总觉得欠了洛老太太莫大的人情,把这位异世的祖母当成最亲的人。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凉了,慢慢连余温都会消逝。
“你想给她准备多少嫁妆?”
“我算着三千两就差不多了,你姨祖母不让准备嫁妆,我觉得过意不去。”
洛家没被削爵抄家之前,女儿出嫁要准备三千两银子的嫁妆。现在洛家败落至此,还要准备三千两的嫁妆,这笔钱让她来出,真是太过份了。
“我一文钱也不会给她准备,你要是有钱就给她准备吧!”
“你……”洛老太太又气又急,“你、你又不是没钱?给她些怎么不行?”
“有钱也不给她,我嫌她人品太次,这些你比我清楚,象她这种人就是永远喂不熟的狼。”明珏寻思片刻,说:“紫竹,去把那八间旺铺的房契拿来。”
洛老太太想了想,说:“给她两间铺子也行。”
“我把铺子全还给你,怎么分配你说了算。”
“那八间铺子是我母亲留下的,是她娘家的产业,我和丹娘是表姐妹。她临终前说留给我和丹娘一人四间,丹娘不再了,一直由我保管。”
丹娘是洛明珏的外祖母,除了洛明珏,她再无直系亲人,也就是说洛老太太这八间铺子里有四间应该最洛明珏所有,另外四间才是洛老太太的。
明珏想了想,说:“这八间铺子有四间在铜雀大街,位置最好,两间在崇文路,位置最差,还有两间在宣武大街,比崇文路好一些。我要崇文路和宣武大街那四间,把铜雀大街那四间还给你,给谁你随便安排吧!”
“也好,我给林丫头两间,这些年也没照顾她,给八丫头一间做嫁妆,再给你二叔一间让他们糊口用。”洛老太太想了想,说:“我还是要给八丫头准备些银子,咱们跟林家是亲戚,更不能让人笑话,你二叔一家真给她凑不出钱来。”
二房确实没钱,可如果洛明玫真把她当成姐妹,和气相处,洛明玫出嫁,她出几千两银子心甘情愿,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是洛明玫不往人路上走。
紫竹拿走房契,明珏看了一下,给洛老太太四张,说:“这四间铺子一年共有一千六百两的租金,上半年的租金我收了,紫竹,再去取八百银子。”
“八百两太少,我给八丫头一间铺子,怎么也要再给她凑两千两银子,唉!我要是手里有钱,我哪用得着跟你说这么多话,现在的日子……”
林老太太为给洛老太太洗脑,真是下了苦功夫,多给洛明玫要嫁妆,将来不也是林家的钱吗?洛老太太没钱,还不就是想让她当出钱的冤大头吗?
明珏站起来,冷笑两声,说:“我再说一遍,我一文钱也不会给洛明玫,因为她人品太次,我看不上她。铺子我还给你了,今年的租金我也你兑清了,四间铺子是我外祖母的,洛家也占了这么多年,往年的租金也没法再算。不管你手头有没有钱,你在我的房子里住,我供你衣食穿戴,但不会拿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去喂那些养不熟的狼。喂饱她,我还要时刻担心她反咬我一口,我又何苦呢?”
“你这是什么话?八丫头人不错,我……”洛老太太哽咽叹气。
“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先别走,我话还没说完呢,哎,你……侯爷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有事你可以让人去平北侯府找他。”
洛老太太站起来,追着明珏过来,说:“你让侯爷过来一趟,我跟他说说林丫头的事,赶紧订下来,今年把八丫头嫁了,也把林丫头嫁过去得了。”
明珏很想笑,也不知道这两老太太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她们怎么就知道萧怀逸一定中意林玉黛呢?或许两老太太都被林玉黛的脑残传染了。象林玉黛这样的心智,若真嫁到萧家,很快就会变成牌位,被人供起来,享受香火。
“我明后天让人去找他一趟,看他什么时候能过来。”
洛老太太松了口气,想跟明珏唠叨,明珏应付了几句,就走了。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脑子进水比禽流感传染还快,杀伤力也很大。
以前洛老太太可不是这样,萧怀逸很尊重她,就是觉得她比一般的老妇人有几分见识,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异了,传染速度真令人“惊叹”哪!
第二天,萧怀蓝过来看她,两人确实有一见如故之感。
萧怀蓝话不多,表情沉静,笑容温和,她总是很认真地听别人说话,不时问上几句很关键的话,让人情不由衷就产生跟她倾诉的想法。
“我哥哥一直很关心我,以前,他每次见我都问得很仔细,从里到外,从长辈到孩子,事无巨细,他只怕我过得不好,怕我有事瞒着他。这次我见他就截然不同,他只问了我两句话,身体还好吧,路上没事吧,就开始跟我说他的事。说到第三句的时候,就提到了你,说了好多你的事,非让我跟你好好聊聊。”
明珏暗自撇嘴,她了解萧怀逸,那家伙军人出身,说话多数时候象发号施令,简短爽快,不容置疑。如果他想多说话,那就是少数时候了,估计连洛老太太都要甘败下峰。不把人说得头晕脑胀,冲他直翻白眼,他是不会罢休的。
“哦,那他肯定说了我很多坏话。”
“没有,他只是在讲你和他之间这几年的故事。”
“呵呵,我和他也没什么事。”
明珏不想多提萧怀逸,自萧家十年大祭之后,她一想到萧怀逸,就心里泛酸发热,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很别扭的感觉。尤其听说洛老太太决定向萧怀逸给林玉黛担亲,她心中五味交织,感觉很不舒服。
她想岔开话题,问一些萧怀蓝的事,又感觉已了解到萧怀蓝的全部,细致到萧怀蓝的家庭、丈夫、孩子、长辈,不知还能问些什么。
萧怀逸的外祖家是西南的秋氏家族,秋家位列二等侯,也是百年旺族,家族颇有势力,只因离京城太远,跟萧家来往多有不便,也被人忽略了。
秋氏死后,萧怀逸兄妹饱受白夫人迫害,吃了很多苦头。萧怀逸要随老侯爷出征,就把萧怀蓝送到了秋家,她在秋家长大,又嫁了定西侯府的嫡系旁支。
现在,萧怀蓝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又有疼爱她的丈夫,日子过得很舒心。见到明珏,她就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了,这也是取信于人的一种方式。
“我哥哥想接你回去,他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是他很认真的决定。”
“我不想回去,没意思。”明珏回答得也很认真。
自萧怀逸提出接她回去,她就一直在考虑,一直犹疑不定。对于萧怀逸这个人,她还有一种想亲近的态度,可她确实不想再回萧家。
“女人总归要嫁人,你都十六岁了,也该谈婚论嫁了。”
明珏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没考虑,到时候再说吧!”
“也该考虑了。”萧怀蓝微微一笑,说:“当时你嫁我哥的时候,洛家有事,他也在平叛行军,很仓促。我哥哥跟我说他想接你回萧家,我觉得不妥,女人结婚是大事,我让他三媒六聘重新娶你过门。他同意了,还埋怨自己考虑不周,没顾及你的感受。媒人要选三位,我是男方的媒人,还有女方的媒人和中间的媒人。”
“我是女方的媒人。”十公主从屏风后面冲出来,吓了明珏和萧怀蓝一跳。
明珏和萧怀蓝从大明宫做完理疗回来,就到花厅喝茶说话,已经半个多时辰了,十公主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一直躲在屏风后面听她们说话?
“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有那么多纯金生肖,我过生日,你也不说送我一只。”
萧家大祭的宴席上,明珏显摆纯金生肖,早在京城的贵人圈子里传开了。十公主来找明珏要纯金生肖,先她们之前进到花厅,把她们的话全听到了耳朵里。
“皇上没送你?”
“他?哼!他缺金子,不缺儿女。”
明珏暗笑,十公主真相了,“你突然跑来找我,就为要纯金生肖?”
十公主点头,说:“现在又多一任务,为你保媒,嘿嘿,我二表哥多好,位高权重不高,就说他一表人材,别说当年,就是现在,也有好多人迷他呢。”
好多女人迷萧怀逸不假,可明珏不想听这个话题,一想到这问题就头大。
“谁爱迷谁迷,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怀蓝拍着十公主的肩,说:“你是女方的媒人,我是男方的媒人,我请老王妃做中间媒人,已经说好了,她说只要我这里定下来,就去找她。”
“老王妃?她……”明珏惊诧了,原来萧怀蓝早有准备。
老王妃在萧家大祭的宴席上就想买明珏的纯金生肖,明珏答应送她几只,又要请她吃点心。可这几天,她一直没露面,原来已被萧怀蓝动员成中间的媒人了。大媒做成,她就不用花银子买纯金生肖了,所以她沉得住气。
“三表姐,你说这媒怎么做,我听你的。”十公主很兴奋,指着明珏说:“这媒我保定了,你必须听我的,到时候,是不是我想要什么谢媒礼都行呢?”
明珏瞪了十公主一眼,很不客气地说:“你做梦。”
“三表姐,你看她,我怎么做呀?”
萧怀蓝笑容更加温和,“慢慢来,别着急,你听我的,今天的事先别跟任何人说,连贵妃娘娘和皇上都不能说半个字,我也嘱咐老王妃了。”
十公主连连保证不跟任何人讲,又表决心,说:“什么时候把大媒做成,我就什么时候回宫,反正这里有吃有住有穿有玩,比宫里好多了。”
“你……”明珏狠狠瞪了十公主一眼,把她当成了阶级敌人一般。
老王妃出马,这保媒的大军很强大,别看她活了两辈子,这几人若齐心协力联合在一起,再加上萧怀逸遥控指挥,不出三个回合,就会让她举白旗。
萧怀逸要对她重新三媒六聘,确实对她足够尊重,可她不想回萧家,又想时不时“蹂躏”萧怀逸一番,从萧怀逸落败的神情中寻找她的成就感。
凡事不能两全,她不嫁萧怀逸,想嫁的人多的是,只要萧怀逸再次打上别人的“标签”,她就不能再随便了,这件事怎么做?她心里犹豫且无底气。她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一番,让别人充分理解她的心事,可她不知道找谁。
这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身单力孤,嫁不嫁,想不想嫁,先放在一边。如果跟萧怀逸和这帮媒人善意争斗,还真没人帮她,连个打诨凑趣的人都没有。
洛老太太一心想让林玉黛嫁给萧怀逸,不知听说萧怀逸要对她三媒六聘会是什么反映。难怪洛明玫这么对她,二房的日子过得窘迫,也不理她,就是想着将来她嫁人会求到他们,毕竟洛家长房没人了,二房也算是娘家人。
萧怀蓝揽着明珏的肩膀,轻声说:“我从没见过我哥哥这么在乎一个人,你可别错过,否则会后悔的,别看是填房,想嫁他的名门贵女可真不少。”
“就是。”十公主霸道帮腔,“你怎么说我来着?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明珏很想说谁喜欢谁就嫁,她不稀罕,可话到嘴边,她却张不开口了。
“好了,三媒已经定下了,接下来就让我哥哥准备六聘的事。”
“你们……唉!绝对不行。”明珏犹豫半天,才把她和二房的关系及洛老太太想把林玉黛许配萧怀逸的事说出来,也说明了自己的处境和顾虑。
“真是过份,你祖母怎么能这样呢?”十公主满脸怒气,为明珏鸣不平。
“这没什么要紧。”萧怀蓝微微一笑,面带嘲弄,“成亲确实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我哥哥也没父母,终身大事就要自己做主,定下来之后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你也没有父母,不用顾忌别人,商定之后再告诉他们。也不需要他们准备什么,也不让他们参与,到时候,吃不吃喜酒都随他们的便。”
明珏靠坐在椅子上,听萧怀蓝和十公主议论,她一言不发,心中有很深顾虑,突然感觉自己很孤独、很无力,连反对她们的精力都慢慢消失了。
公羊胜跑进来,喊道:“九小姐,你快去看看多多吧!他要杀人了。”
“出什么事了?”明珏顾不上萧怀蓝和十公主,跟着公羊胜向外跑去。
多多的小脸上布满怒气,手里拿着明珏那把金鞘短剑,不顾丫头阻拦,就要往外冲。明珏上前挡住他一问,多多就扑到她怀里,委屈得大哭起来。
“敏绚抢了我的自行车,还打我,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剁了他,别拦我。”
没等明珏说话,紫竹过来回话,“九小姐,侯爷来了,说是要向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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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说三媒六聘,我问度娘,有人说三媒是找个三个媒人,我不确定,就暂时这么说了,嘿嘿……有知道亲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