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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步步紧逼,将铁蹄踏向华北。为委曲求全,何应钦在请示蒋介石同意后,于1933年与日本签署了《塘沽协定》,实际上承认了日本侵占东北三省和热河的合法性,并把察北、冀东的大片国土拱手送给了日本。但这未能满足日本人的野心。
一九三五年2月,日本大本营密电关东军司令部,指示“适当刺激一下中国军方”,诱华北守军做出反抗或变相反抗,为扩大侵华战争制造借口。关东军司令南次郎大将遂召集他的特工人员反复策划,决定暗杀何应钦,以激怒蒋介石和中国华北守军。
经日本大本营批准,南次郎把暗算何应钦的任务,交给了经验丰富的特务酒井恭辅和清水次郎。
一九三五年2月二人潜入北平后,以“西药商人”的身份住进前门饭店,并与潜伏在北平的日本特务土肥原间谍组织取得联系,了解了何应钦的官邸地形、周围警戒以及何应钦的活动规律。
为使这一方案顺利实施,清水次郎化装成叫花子,一连几天在何应钦官邸门口讨饭,他可怜巴巴的扮相和足以乱真的河南话,蒙骗了何应钦的手下参谋屈从松。出于“老乡”的怜悯之心,屈竟把清水领进了官邸大伙房,让厨师弄了些残菜剩饭给他吃。清水在伙房混了两个小时,了解到何应钦的许多情况。
北平的2月,天气还很寒冷。何.应钦办公室的取暖主要依赖木炭,由官邸的伙夫每半月直接从市场上购进。酒井、清水决定将炸药制作成木炭形状,混在木炭中,弄进何的官邸。
酒井扮成卖炭小贩,3天内就顺利.地把木炭卖给了何应钦官邸的采办员,并讨好地亲自把木炭送到了何的官邸。
木炭购进后暂放在伙房门边,.一伙夫不小心泼了一盆泔水,使木炭表面沾了一层油垢,看上去色暗质劣。何应钦老家盛产木炭,他对识别木炭很在行,他正巧经过伙房的木炭堆,一看颜色,就知道不对,立刻让人检查。日本的第一次暗算计划流产。
酒井、清水二人并不死心,他们冥思苦想,决定从何.应钦官邸收买内奸。此时,他们想起了“老乡”屈从松。屈是何应钦的中校作战参谋,很受信任,但此人贪赌好色,爱收藏古字画。酒井、清水决定以重金收买他。关东军司令部除提供定时毒气器皿外,还给了20万元活动经费。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清水找到屈从松,谎称一起要.饭的朋友有一幅明代皇帝题跋的董其昌的字画,前两天被人骗走,想请屈主持正义。屈满口答应,并约他们到自己住处细商对策。当晚,清水将20两黄金放在屈的面前,直接说明了本意,并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最终使屈就范。
两天后,屈从松得知何应钦从南京开会回来,急.忙到办公室准备文件让何批阅,并调整好毒气器皿的定时装置,尔后走进何应钦的办公室,假装不小心将文件掉到地上,趁弯腰去捡时,把毒气器皿放到了何应钦的办公桌下。没想到,毒气还没打开,何应钦就接到电话乘车外出,离开了办公室。屈从松急忙找借口溜回办公室,取回了毒气器皿。
几天后,屈从松.故伎重演,但这次恰逢何应钦第一次留日在东京振武学校的老同学加藤忠康来访,何应钦没有进入办公室,而是去了会客室。结果毒气按时打开,毒死了一名副官。
何应钦得知情况后,急令警卫处长严加追查。深感不妙的屈从松在逃往东城苏州胡同途中,被警卫队员堵住。经何应钦亲自审讯,屈从松全盘招供。半个月后,他被南京高级军事法庭以“汉奸、谋杀”罪判处死刑。
何应钦尽管痛恨日本关东军对他策划的暗杀阴谋,但出于无奈,又顾及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于一九三五年6月与日本华北驻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签订了《何梅协定》。协定的主要内容是:取消国民党在河北及平津的党部;撤退驻河北的东北军、中央军和宪兵第三团;撤换国民党河北省主席及平津两市市长;取缔河北省的反日团体和反日活动等等。这个协定实际上放弃了华北主权,为两年后日本发动“七.七”全面侵华战争埋下了隐患。当然,这个协定没有蒋介石点头,何应钦是绝对不敢签的,而且事后在国内一片喊打的浪潮里,何应钦平安无事,就足以说明问题。蒋介石在何应钦六十大寿时,还亲笔手书“安危同仗,甘苦共尝”寿轴,给何应钦祝寿。也足以说明对何应钦一生功绩的肯定。
所有有畏日思想的人,都是从纯军事角度看问题的,或者虽然也考虑到其它方面,但也仅仅是看到了日本工业科技的强大,中国的弱小。
何应钦当然也不例外。他不是杰出的政治家,也不是著名的战略家,他只是一个合格的,也是国民党内兢兢业业的一个军人。他有畏日思想毫不奇怪,甚至也不足以就此过分指责他。
毕竟抗战时他没有像汪精卫之流卖国做汉奸,甚至在抗战中也没有散布畏难失败情绪;毕竟这个时代能对中日之战的最终胜负有着清醒认识的只有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仅就其远远超于中国甚至世界的卓越战略眼光来说,不仅是何应钦绝难望其项背,就是那个时代也没有几人能看得出。这两个人就是太祖和著名军事理论家蒋百里(蒋百里从未亲自指挥过任何一场战斗,一直是作为幕僚存在。而且蒋百里政治上极端幼稚,历史上29年为他的学生唐生智反蒋出谋;西安事变时作为蒋介石的幕僚一同被张学良、杨虎城扣留后,又第一个表态支持张、杨,这两件事好在蒋介石都原谅了他。所以笔者不认同说蒋百里是军事家,认为他应该被称为著名的军事理论家更合适。一家之言,姑妄言之。)。
蒋百里是仅从战略角度指出了对日作战的正确战略,而太祖则是从中日之间、国际国内的各个方面指明了中日之战中国必胜的方向和步骤、目标。
在当时那个背景之下,让更多的人真正相信中国能够取得最终的抗日战争的胜利,的确有些天方夜谭。更多的人作战并不是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而是不希望自己的国土这样一寸一寸地被占领了,而不做任何的反抗,便束手就擒,成为亡国奴。在这个时候信仰便成为了最终能够实现最终胜利,并能够带动大家取得最终胜利最为关键的因素。而太祖在《论持久战》中“问题的提起”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种信仰能够实现。太祖以他个人的崇高威望和科学翔实的分析,传递的积极的信息,不仅将他的团队的信心、士气完全带动起来,甚至影响了很多其他党派的人,而这种信心是能够取得最终胜利的有力保证。
因此,总的来说,宋哲武认为何应钦不仅是一个正统的军人,而且是一个爱才惜才爱护下属的好上司。
宋哲武来到一楼会客厅,见何应钦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品着茶,白净的脸上带着金丝边眼镜,显得儒雅文静,正和陪在一边的叶长贵说着话。宋哲武一进来,叶长贵就马上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宋哲武和何应钦。
宋哲武给何应钦敬过礼后,恭敬地说:“总长光临,哲武没有亲迎,还请总长恕罪!”
何应钦没有起身,只是笑着说:“我说文戈啊!原先以为你打仗练兵是把好手,没想到你的嘴上功夫也很不错,我这次没有任何公务,只是以私人身份来了解一下你的部队的情况,你就不要和我耍这些虚礼了。”说着话,抬手示意宋哲武坐在身边。
何应钦看着宋哲武说:“不错,年纪轻轻就能看清国内时局大势,远比那些自以为是的新军阀们强。而且,你懂得慎言慎行,不错!”
何应钦这话严格来说是把宋哲武也扫了进去,宋哲武也应该算是一方军阀。而且何应钦的话宋哲武是听懂了,是说他能看清大势,紧跟了蒋介石。
宋哲武不知何应钦的来意,只是笑着含糊说:“总长,哲武一心为国,绝无私念,只是顺应时势而以。”
何应钦点点头,微微一笑说:“文戈,你不要多心,我这次不请自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几次听蔚文夸你的部队,当然也包括你。你的部队建军只有短短的几年,却连战连捷,原本以为你都是取巧获胜,可这次孝感、朱家河却绝无半分取巧之处。夏威的第七军是李宗仁的起家部队,胡宗铎的部队也是桂系的绝对主力,这两战你都大获全胜。我很想了解你的部队的编制、火力、训练以及自冀南到武汉这几次战斗的具体情况。而且,你也知道,我这个参谋总长还兼着训练总监,多了解些,对国军的训练也有帮助。怎么样?文戈,你可不能藏私哦。”
听完何应钦的话,宋哲武放下心来,他的部队编制、火力、甚至训练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几次战斗也没有什么值得保留的地方,他的部队同别的部队最大的区别在于训练手段、战术理念以及单兵训练方法上,而这又在很大程度上是根植于他的物资刺激的基础上。这些不是轻易可以学的,虽然思想教育和信仰会产生同样的、甚至可能更好的效果,可宋哲武现在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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