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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棱晶这种威力如此巨大的东西不是现阶段的他能够持有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必然引来诸多强者的觊觎,留在身上无异于找死。
而且那千万杀孽,他和他身边的人也都承受不起,这背后究竟有多少复仇者,根本就数不清。
只要秦啸“死”了、嗜血棱晶毁了,觊觎的目光和这些仇恨自然也会跟着消失。
夫子闭目沉思,也隔绝了秦馨儿杀人的目光,眉头渐渐拧紧。
“人要多,多了才好宣扬出去,你也更容易混进人群逃脱……用替身怎样?”
“替身容易穿帮。”初进来的温婉坐到自己位置,轻轻摇头,“万一穿帮就功亏一篑了,想再来一次也很困难。”
夫子点头,睁开双眼,却微微眯起,问道:“你师父留给你的那些东西呢?有没有能用上的?”
符道可不仅仅只是画符,还能制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作用千奇百怪。甚至在加了阵道进去之后,更奇怪了。
温婉细思片刻,点头道:“师父留给我一张传送灵符,作保命之用,应该能用上。但使用起来灵力波动太明显,只怕骗不过连城。”
符道之术,入流的有金符和灵符之分,按品级都有九品,九品最次,一品最高。金符便是以金色符纸为底画成,调动的是元气;灵符则属于高端产品,调动的是灵气,往往需要提前储备灵气。
符道的优点便是对使用者修为要求极低,有些符箓即便身无修为的凡人都可以驱动,用得好往往能扭转战局。当然,与之对应的便是极其高昂的制作成本,不是谁都用得起的。
夫子凝眉,却笑道:“无妨,只要将场面搞乱一些,他未必能留意到这些。在他出掌之际,啸儿用传送灵符遁走,那还需要一些灰飞烟灭的假象……”
感觉到杀气弥漫,他额头再度沁出一滴冷汗,无奈看向秦馨儿,苦笑道:“馨儿,都只是假象……”
“夫子,别说了。”秦啸轻轻压住母亲轻颤的肩,看着她苍白的面孔,低声道:“娘,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面色苍白的秦馨儿抬头看着秦啸,有些模糊,她使劲眯了眯眼,才终于看清,点了点头,颤声道:“好……我……我先回去,你们……接着商量……”
秦啸扶着她起身,她竟双脚发软连站都站不稳。
温婉急忙起身在另一边扶着,轻道:“我也去吧。”
秦啸将浑身使不上力的母亲打横抱起,摇头道:“不用,你和夫子继续,一会儿把结果告诉我就行。”
温婉看了看浑身轻颤、肤色苍白一片、呼吸急促的秦馨儿,点了点头。
秦啸遂抱着母亲出门,夫子和温婉相视一眼。
“是我们疏忽了。”夫子叹道,“失去过啸儿一次,她已经承受不了再失去他一次。”
温婉看向离去的母子二人,点了点头,轻道:“那到时候,母亲不能在场。”
这一声“母亲”她竟脱口而出,叫的如此自然,恍然惊觉的她不禁双颊发烫。
“嗯。”夫子点头。
他原想让秦馨儿出面演一次戏,让场面更逼真一些,可现在,他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
真让她看到秦啸“灰飞烟灭”的场面,都不用演,她就真的彻底崩溃了。
两人继续商议起细节问题,秦啸却并未带母亲直接回房,而是飞身上了一处屋顶,母子二人坐在屋脊上,望着底下平静无波的碧绿大湖。
秦馨儿倚在他肩上,渐渐平静下来,轻轻问道:“你怎么从来不问我你生父的事?”
秦啸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是好还是不好。”
喵喵对他父母所知并不多,他从它口中得知的都只是只言片语,但怕勾起母亲的伤心事,一直都没敢问。
“好坏参半吧。”秦馨儿解下腰间酒壶,大灌了一口,抬手擦了擦唇边溢出的酒水,才又说道:“师父当初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但你娘是谁,怎么可能听那老太婆的,所以我还是嫁给了你爹。”
“老太婆?”秦啸嘴角抽了抽,若他没记错,这“老太婆”指的是——天剑?
秦馨儿噗嗤笑道:“对啊,她都快一百岁了,难道不是老太婆?”
“不是这个,我一直以为天剑是男的。”秦啸哑然失笑。
“你看不起女人?”秦馨儿盯着他,眯了眯眼,眼冒杀气。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说谎遭雷劈!”秦啸立即摇头,额间沁出一滴冷汗。
秦馨儿这才收回杀气,转头看向大湖,叹道:“你爹啊……算了,人都死了还说什么。”
瞥见秦啸满脸无奈,她又笑道:“罢了,还是告诉你吧。成亲之前呢,还挺开心的吧,我特喜欢逗他,看着他傻笑无奈的样子就特别开心。成亲之后他每天只顾闷头修炼,一点都不解风情。可谁让老娘偏偏就和他看对眼了呢,凑合过呗。”
顿了顿,她白了秦啸一眼,没好气道:“你爹虽然跟你一样木,可你只是假正经,他却真是一块木头做的,女人缘可没你这么好。当然了,他敢好的话我肯定每天都拿鞭子抽他!”
秦啸额间再度沁出一滴冷汗,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反对道:“娘,我也是真木头,不是什么假正经。”
“你逗谁呢,真木头你能勾搭上这么多女孩儿?”
秦馨儿斜睨着他,嗤笑道:“娘当年可是男女通吃老少通杀,会看不出你那点小把戏?装傻充愣,放长线钓大鱼呗!看那些小丫头一个个对你多死心塌地啊,以身相许你都不要,多好多正经的男人啊!女人多能咋的,她们自愿做小,连老娘见了你都心动不已呢!呿。”
“深有同感!”喵喵突然插嘴,嬉笑说道。
“你一边儿去!”被自己亲娘鄙视的秦啸真是有苦说不出,苦笑道:“娘,你真误会我了。”
放个蛋的长线,他压根儿就没想钓鱼,只是觉得该做必须做就去做了。难道他能放着苏灵不救、任由花雨被花子泰玷污?那他还是人吗?
秦馨儿又不屑地呿了一声,回复正题,眯眼叹道:“后来,就生了你。你出生的时候,天降异星,白光耀目,照亮了整个天剑山,真的是夜如白昼。或许我该恨你,因为你,那个混蛋才会再次想起我来。”
秦啸渐渐凝眉,他虽是异界之魂转世,但两三岁前依然如幼童一般灵智未开,直到越长越大才渐渐恢复起前世的记忆。因此,他对于自己的降生引发了什么波澜,根本就不清楚。
“老娘当年可是美人榜榜首,想娶我的男人能从这儿一直排到天剑山去。”秦馨儿说着不禁苦笑了一声,“可也就是这个榜首,害苦了我们一家人。我和你爹是隐秘成婚的,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可你出生时那种异象,却将我已嫁人的消息一并传了出去。也因为你的异象,那混蛋找了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占星师,说你长大之后会推翻皇族对大夏国的统治。”
秦啸微微眯眼,难道这就是命运转盘?
若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些事,他未必会有这想法,可现在,那个占星师的预言,他只能说预言对了!
大夏皇族,终归没有逃脱命运的摆布,必将被他覆灭!
“老皇帝也蠢,竟然就信了。”秦馨儿无奈叹息,“他派人来天剑山要人,我堂堂剑宗怎么可能答应他们这种无礼要求。明的不行,他们就来暗的。趁我们一家人返乡探亲之际,他们下手了。可恨我和你爹天赋再高,也没办法和皇族的守护长老抗衡,都被那条老狗封印了玄天真气。”
说着她双眼一红,抬手紧紧捂住嘴,拼命压抑着情绪,红着眼道:“你爹……见他想杀你,反抗的太激烈,被他……那个蠢货,你不也没死吗,没事逞什么能啊,还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秦啸伸手抱住她的双肩,陷入沉默,许久,才又问道:“那条老狗,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他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秦馨儿看着他,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泽,“最后他什么都没看出来,本想下手杀你却被你爹触动,动了恻隐之心。但放任你平安长大却又无法交差,所以他最后抽走了你五道玄天真气,嫁接到了秦天身上。”秦啸面色沉了下来,原来这就是他被抽走玄天真气的缘由。
“作为交换条件,秦家必须看住已经疯了的我,还有尚在襁褓中的你,并随时向他们汇报我母子二人的动向。”
秦馨儿嘴角勾起一抹冰凉的笑意,冷笑道:“当然,他可能只是自己不忍心杀你,而想出这种借刀杀人的法子。让我们秦家同族相残,到最后还不脏了自己的手,多好。我趁清醒之时,偷偷把你送到了凌天峰,而他们大概以为你是被我那‘好兄长’暗中处理掉了,也懒得再理我们这对苦命母子。”
秦啸嘴角勾起。
后来,天剑杀进皇宫屠杀了三千禁卫和数百皇室成员,重创驾崩了老皇帝。
而夫子因对母亲念念不忘,一心为秦啸寻找着玄天真气嫁接之法,终于也招来了同样的厄运。可他依然没有放弃,来到天星城内默默看护母子二人。
而温婉,也因为和他生父的渊源,来到了天星城看护二人。
秦啸握紧双拳,深深呼吸。
这一世的生父,为了保护他,牺牲了自己。若没有生父的牺牲,皇族的守护长老未必会动那恻隐之心。可以说,他的生父是用自己的死换来了他的生。
可是,那个守护长老,终有一天会后悔留下他的命来。因为他,真的会顺着命运的指引,彻底颠覆大夏皇族!
他已经强势崛起,而且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