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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方溯开始跟踪起脚印,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鬼煞不能不管,否则被上身的鬼物——对,鬼煞上身之后的东西准确叫法就是鬼物,而不是妖怪——会越变越强,直到身体撑不住,彻底死亡为止。
但狼尸的伤口让方溯有些不安,他有些害怕,如果是那几种鬼煞,那意味着这鬼物将不会因为身体撑不住而死亡——因为它本来就死了,死了,也就谈不上再死一次。
血迹脚印越来越浅,到了最后,甚至已经看不到了,幸好,寻踪觅迹,也是猎人要学的知识,而方溯虽然不参与狩猎,但猎人该懂的,他都懂。
最终,在一处凹坑中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那里坐着一个手持利剑,衣服沾染了大量干硬的血块的男人,当方溯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警觉了过来,紧紧盯着方溯。
他的脸上也被染上了大量的血,看不太清长得怎样,但可以确定,那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更重要的是,他绝对没有被鬼煞附身。
“我看到了那边的狼尸,所以摸着血迹找了过来,你……没事吧?”方溯迟疑了下,但还是开口说道。
“离开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微弱,但方溯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是什么把你伤害到这种程度的,还有……那些狼尸是怎么回事?”
“我说,让你离开这里,听不懂吗?”那人倒开始不耐烦起来,剑眉微皱,不怒自威。
方溯却全不当回事,只看着他左手发黑的伤口说道:“离开?离开哪里?离开这座山?你知不知道一只食量巨大,偏又挑剔,只食心脏的鬼物对于云池山来说是怎么样一个灾厄?”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他脸色一变,“我可没听过云池山有这种妖邪。”
方溯走下凹坑,蹲在他的面前说道:“没见过,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你手上的伤口,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不外乎就是阴风鬼煞、黑尸鬼煞、腐邪鬼煞等。”
“什么?”他错愕了,根本听不懂方溯说的是什么。
但方溯却不再说这个,指着他的手说道:“给你个劝告,你的左手保不住了,想活命,最好砍了,不然尸煞蔓延,就算你是神罡境,也没救了,但如果你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断手之后能止血,那么你也是死定了,因为这里没有那个条件能帮你止血。”
“左右都是个死?”他突然笑了起来,神情有些恍惚,“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不过那又如何呢?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就战死,剑客的血当洒于剑上!”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方溯才为之一惊,倒退了两步,明明刚刚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站起来的时候,却如剑出鞘,锋芒毕露,不像是回光返照。
“你……”
他说道:“你走吧,在我死前,会为你解决掉这个祸患的。”
“你叫什么?”
他的轻功很好,当方溯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如同乘风而起,飘然落在远处的翠竹之上,踩着翠竹细长的顶端,如履平地。
他没有说,人已经远去,方溯只能跟在后面奔跑着。
轻功并不好练,所以方溯从不练轻功,练轻功还不如练白猿通灵步,走山路、爬树都好用。
嗷呜!
狼嚎声再次响起,凄厉莫名,方溯知道,这是鬼物的叫声。
“那边!”
当他赶到的时候,剑客已经支持不下去了,虽然身形如剑,却只能靠着树,才做到这身形如剑,方溯想不明白,为什么都要死了,他还要保持这种气度。
现场一片狼藉,数十株参天大树倒下,地上是一条条牛犁般的深沟。
“我不是叫你离开吗?”他说道。
看着那只全身黑气缭绕,皮毛腐烂,露出的血肉乌黑僵硬,左前爪被斩断的山狼鬼物,方溯反而笑了,“我觉得我能过来帮点忙,现在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别开玩笑了。”那人语气含怒,“区区苦身境……”
“苦身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