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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贵妃十分不甘心,她在椒房殿中来回地走动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越是气愤。
她想不通,楚惊云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那么多看守的人,他就是长了翅膀飞也该留下个影子啊,怎么就悄么声息的出去了?
因为怕燕元吉会责怪她,所以宜贵妃并没有对楚惊云下什么狠手,相反,还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的,可为什么皇上他还要对着她大发雷霆呢?
难道就因为她把楚惊云带走关了几天?还真是个不孝儿啊,她是他的亲生母妃,竟然都比不上一个男宠,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了。
不过,宜贵妃是绝对不会甘心就这么算了的,她已经习惯了站在权利顶端的日子,现在让她一下子手中无大权那是完全不能适应的。那么,该怎么做呢?
“娘娘,该吃饭了。”宫女拿来了饭菜,见宜贵妃还站着不肯吃,便催促了一声。
宜贵妃这会儿正心情不好,被她这么一催促,心里更是烦躁了一些,甩手就是一巴掌,声音响亮得让其他几个宫人都立马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这祸端会被引到自己身上来。“吃吃吃,就知道吃,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饭!”
宜贵妃气得不行,气不过,又打了那个宫女几巴掌,手都打红了才觉得心中的闷气出了点,好受了不少。
宫女知道宜贵妃的脾气,这会儿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更是不敢喊疼,而她的脸,则是已经红肿得跟猪头似的了,嘴角也在流血。
出了气之后,宜贵妃倒是觉得有些饿了。容嬷嬷伺候了宜贵妃这么多年,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气,这会儿过去柔声劝道:“娘娘,您就别再生气了,身体要紧。皇上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他毕竟年纪还轻,血气方刚的,做事容易冲动。放心吧娘娘,皇上到时候总会记得您的好的,您毕竟是他的生母啊,这亲母子,哪里来的隔夜仇是不是?”
被容嬷嬷这么一劝慰,宜贵妃倒是真的不再钻牛角尖了,只是叹了口气说:“嬷嬷,本宫想想都觉得心寒,你说,本宫那么辛苦地养育了他那么多年,可到头来,却落不到一个好,他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就这般对本宫,本宫真是……唉!”
容嬷嬷心眼转了转,凑到宜贵妃耳边小声耳语了两句,宜贵妃本来还愁眉苦脸的,听到她的那些话,眼睛就亮了起来。
自从楚惊云回来之后,燕元吉的心情那是每天都很好,早上上朝的时候,都显得神清气爽的,而且又没了宜贵妃在一旁指手画脚,让他觉得更是身轻如燕,舒坦得不得了。
但还有一点可惜的是,这朝中也有很多事宜贵妃的势力,上朝的时候,有好几个臣子为宜贵妃说话。
说什么宜贵妃兢兢业业为国操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应该如此就剥夺了她掌管国事的资格之类的话,让燕元吉难得的好心情打了折扣。
“惊云,你说,这些个老臣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朕当初让母妃垂帘听政的时候,反对的是他们,现在朕不让母妃垂帘听政了,可是他们又说朕的不对。你说说,朕到底应该怎么做,那些个老东西才会满意呢?还是说,朕不管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满意?”燕元吉下了朝之后就来到了楚惊云这里,跟他发了一通的牢骚。
楚惊云正在给燕元吉揉捏肩膀,一边给他按着肩膀一边说道:“皇上,宜贵妃毕竟垂帘听政这么多年,多少是有自己的势力在朝廷上的。那些臣子,平日里定是受过不少宜贵妃给他们的好处,有些更甚至是被宜贵妃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是要为宜贵妃说话的。毕竟,宜贵妃若是失了势,对他们也有害不是?只是皇上,宜贵妃毕竟是您的生母,您这样贸然的就剥夺了她掌管国事的权力,怕是会引起有些人的不满啊。”
燕元吉当时正生气,再说想要从宜贵妃那里将权力拿回来都已经想了很久了,难得的有这么一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但是拿回来之后才发现,事情也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
毕竟朝廷是一个十分大的圈子,圈子里的人也太多,况且,这个圈子里的人并不都是一条心的,真想要全部为他所用,还真是有一定的困难。
唉,当皇上怎么就那么麻烦呢,每天处理不完的国事,还要操心这个烦恼那个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真的不是很想当这个皇上,还不如带着自己心爱的人去逍遥去呢。
按住楚惊云的手,燕元吉让他不用按了,拉着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拍着他的手感慨了一句:“惊云,其实,朕真的不喜欢当皇上的。朕觉得,当皇上一点都不开心,每天都被逼着要做这个不能做那个的,一点自由都没有。而且,还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尤其是母妃,自从朕当了这个皇上之后,她就变了,变得更加贪婪,变得更加利益熏心。有时候朕都觉得,在她的心里,只有权势而没有朕这个儿子。”
这些话都是燕元吉的心里话,平常没个人能说,因为楚惊云是个男的,所以倒是觉得能够有共同语言,情不自禁地就说了出来。
楚惊宇听了他的这些话后,愣了一下,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他,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说道:“皇上,人活着就是这般,总是身不由己的机会多,尤其是越处于高位的,人们看着羡慕,但实际的苦楚,却只有自己知道。可皇上,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同样的,有失也会有得。因为当了皇上,您的确失去了很多曾经有过的,可您也得到了曾经无法得到的一切不是吗?那么得到与失去的之间,您认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被楚惊云这么一说,燕元吉还真的认真仔细地想了一下,可想了半天,似乎也都无法取舍,最后只好无奈放弃。
没过几天,宜贵妃就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很多人的反应都不一。
燕雅歌和燕之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反应很一致,都是冷笑了一下。燕雅歌早就想过了,就凭宜贵妃那个性子,哪里会真的安安稳稳的只当她一个先皇的妃子生活呢?
她已经习惯了众星捧月权力在手的美好滋味,猛不防的让她将那些东西丢弃,她还能适应吗?答案当然是不能。所以,她必然是会想法设法将那些东西全都拿回来的。
燕元吉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就算她这个当母亲的有再多的不是,到了这会儿,也总会表表孝心的。
燕之轩跟燕雅歌的想法差不多,不过这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的。现在他们的目的其实是很简单的,因为他们需要花时间去培植自己的暗中势力,所以,就要将宜贵妃和燕元吉的注意力从他们的身上给移开。
现在这母子俩自己在斗,就能给他们腾出时间来了。
燕元吉听说宜贵妃病了的消息,还真的挺着急的,马上就赶去看望了。
不管怎么说,宜贵妃是他的母亲,小时候他生病了,他记得宜贵妃都总是不眠不休地在照顾他,还会讲故事哄他。平常有点摩擦在所难免,但真到了关键时刻,母子总是一条心的。这是无法避免的母子亲情。
御医已经给宜贵妃把过脉了,也开了药。看到燕元吉过来后,马上跪下请了个安。
“免礼吧,”燕元吉看着有些着急,问道,“宜贵妃她现在怎么样了,病得严重吗?”
御医赶紧回禀道:“回皇上,娘娘是感染了风寒,加上这几日来郁结于心,所以就病得重了些。微臣已经开了药方,只要每天好生调养,再加上喝药,很快就会痊愈的。只是……”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停顿了下来,似乎是在琢磨接下去的话到底该不该说。
燕元吉见他不说了,皱着眉不悦地催促了一声:“有话快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是是。”御医赶紧接下去说道,“娘娘这是心病,想来这几日没休息好,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还请皇上多宽慰宽慰娘娘,这样才能好得快。”
心病?燕元吉一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就沉了下来,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让御医先走了。
等御医走后,燕元吉走进看望宜贵妃。
宜贵妃躺在床上,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燕元吉知道,宜贵妃平时最注重保养,虽然快四十了,但看起来依然很年轻,可这才几天,就老了这么许多。看到这样的宜贵妃,他心里还挺不落忍的,心想,是不是自己做得过分了一点,若是母妃真的出什么事的话……
“母妃,母妃?”燕元吉走到床边,叫了宜贵妃两声。
宜贵妃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是燕元吉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惊喜,连忙想要起身,“皇……咳咳……”还没起来,就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容嬷嬷赶紧过去将她扶着,燕元吉也担心地问道:“容嬷嬷,母妃怎的就突然病得这般严重了?”这才几天啊,就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