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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麻子的仇敌黄金宝的车就在外面楼下。
关键的时刻到了。
三麻子坐在床沿上,面色严肃地冲我一摆头,我也顾不得惧怕一枝梅了,拔腿溜出门,急急来到了一楼。
一枝梅正在客厅里系着围裙,拿着抹布擦家具呢,显然,她也听到了外面的汽车喇叭声。见我下来,抬手冲我晃了晃拳头,接着一指卫生间,我会意,忙点头闪了进去。
这卫生间里,除了一个拖把,再就是洗漱用具,还真没顺手的武器,我撒目一阵,只好抓起一个陶瓷牙缸,躲在了门后,紧张地探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不知宋小宝会跟着进来不,或者,有没有其他外人一同进来。进来的人越多,动静就会越大,危险性就会越高。但愿只那个王八局长自己呀。
我心里默默祈祷着,就听见外面一枝梅的说话声:“黄局长好,您回来了?”
紧接着一个男人呵呵笑道:“以后叫大哥就行,叫局长太见外,呵呵。”
老王八,死到临头还想着美事呀。
因为屋内铺着地毯,我听不清有几个人进屋。心里正急着,又听一枝梅问道:“局长大哥,今晚在家吃饭吗?”
黄金宝道:“嗯,这两天在外面吃的太腻,你弄点清淡的菜就可。”
“好的大哥,嫂子也回来吃吗?”一枝梅又问道,“回来吃的话,我多做一点。”
只听黄金宝叹了口气,道:“她打电话了,说今晚还有个应酬,要晚些时候回来,你弄点菜,陪着哥喝两杯,唉,这整天忙前忙后的,看着风光,其实真累呀。”
看来,他对一枝梅有了歹念。
一枝梅道:“大哥,俺真不会喝酒,在家的时候,过年俺爹让我抿了一小口二锅头,我就睡了一天一宿,嘻嘻……”
她这是在故意引 诱他呢,醉了更好,趁机下手,呵呵。
黄金宝又是一阵笑声,道:“是吗,那咱不喝白酒,喝法国葡萄酒,很甜,也不醉人……”
“那好,大哥,厨房里有几个菜,您过来看看,我该炒啥。”一枝梅要把他骗进厨房动手了。
而这正是每个色鬼巴不得的机会。两人并肩在一块,顺手拍拍肩或假装亲热的拉拉女方的手,或不经意地碰一下屁股,这是很正常的,也是火力侦察,看女方有啥反应。若扭捏,就可直接下手吃豆腐,若拒绝,那再慢慢引逗,不信你能躲得过去。
果然,黄金宝上钩了。
两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心里也砰砰紧跳起来。
只听黄金宝喃声道:“大妹子,你的头发真黑……”
他这是在调 戏了。我能想象的到,他的手在抚一枝梅的头发。但愿那土匪娘们别毛躁呀。
还好,一枝梅并没发作,而是小声道:“别,让人看见,嘻嘻……”
我靠,她也学会撒娇了?
紧接着,隔壁的厨房门响,两人应该是进去了。
下手的机会到了,我紧握着陶瓷牙缸,悄悄地拧开门把手,刚敞开一条缝,忽听厨房里“咕咚”一声轻响,再没了动静。
我举着牙缸几步奔到厨房门口,一把推开门,举手就要打,却见里面只站着一枝梅,而那个色鬼黄金宝已窝在她的脚下不动了。
这么利索?
我大喜,忙低声叫道:“大妹子!”
一枝梅朝我一挥手:“扛上去!”
我应了一声,忙不迭地弯腰扛起已昏迷的黄金宝,急急奔上了楼。
推开主卧室的门,见三麻子正盘腿坐在床上,翻看那本破黄书呢,你娘,我们心惊胆战,九死一生的,你这家伙还在这稳坐钓鱼台。
我气丢丢地道:“三爷……”
一下把黄金宝仍在了床上,万没想到那家伙“啊呀”一声,竟醒过来了。
我脑袋轰地一炸,刚要飞身扑上,却见三麻子随手把那本破书朝他额头上一敲,姓黄的竟又晕过去了。
好险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把这东西绑起来,用布条把他的嘴勒紧。”三麻子坐在那儿,朝我发号使令。
我转头望了望四周,见屋里也没绳子,布条啥的,就道:“我下去找跟绳子来。”
说完转身刚要走,三麻子低骂一声:“床单不是呀,你小子就是个棒槌。”
他这一说,把我提醒了,忙过去从床单上撕了几根长布条,把黄金宝的手脚捆了个结实,又用一根布条,连同他的嘴巴和脑袋捆紧,使他发不出声来。
这一切弄好后,三麻子又让我把黄金宝搬坐着依靠在床头被褥上,最后,三麻子欠身探手用大拇指掐了他的人中,姓黄的又醒了过来。
他惊恐地看了眼我们,又转头四望,这才明白是被绑架了,脸色唰地一片惨白。
“小二子,还认得我吗?”三麻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惊恐万状的黄金宝,不温不火地问道。
黄金宝盯着他,稍蹙了下眉,似乎想起了什么,忙点头,嗓子里呜噜呜噜的,却发不出声。
“没想到吧,被你们爷们牵着当狗溜的三麻子,我又回来了。”三麻子语气加重了些,眼神也有了些迷离。不知道是仇恨还是快意。
黄金宝眼里突然掠过了一丝绝望的光,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外,外面,天色已黑了下来,他家院门口的电灯大亮,灯影下,那个警察背着枪在溜达。
他是在奢望喽啰能来救他呢。
三麻子冷哼一声,道:“二子,别费心思了,今晚谁也救不了你了。只有三爷我才能放你条狗命。”
黄金宝一听,惊愕之下,泪水哗哗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冲三麻子直点头。也许他真以为三麻子会不杀他了。
可惜,从三麻子手底下过的,没有一个活人。噢,有,是“活死人”。
对于这样一个‘哑巴’,三麻子发泄了几句气话,也就懒得说了。
我不知他要怎么处理掉这个姓黄的,便问:“三爷,咱把他弄出去,还是在这里就地?”
三麻子摇了下头:“不急,好戏还没开始呢,你下去吧,等那汉奸婆子回来。”
我心里一紧,下去?土匪婆子还在下面呢,我可不敢再靠她的边。
便道:“不急,她回来还早呢。”
三麻子皱了下眉:“要你下去就下去,注意着点外面的狗,过了八点,他们就换岗了。”
晚上外面两条看门狗,更得小心。我只好硬着头皮又来到了一楼。
客厅里,灯火通明,窗户上的两层窗帘已全部拉严了,一枝梅正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呢。
听见我的脚步声,她慢慢地转过头来,我不敢再给她笑脸,便阴沉着坐到了茶几对面的皮墩子上。
“那家伙咋样了?”一枝梅看着我,问道。
我道:“三爷说等他老婆回来,一块拾掇。”
一枝梅哦了一声,咬牙道:“好,等会我来宰了他!”
这娘们,宰个人保证比宰个鸡更利索。武功厉害着呢。
我们就这么默默地坐了一会,北墙桌子上的座钟响了九下,应该是晚上九点了。那汉奸婆子快回来了吧。
我起身走到窗户前,轻轻掀开一角窗帘向外望去,见院门外两个警察在对着头点火抽烟。
便又回来坐下,焦急地等那女人回来。在这寂静的夜晚,跟一个虎视眈眈的土匪娘们在一起,我心里不忐忑才怪了。
一枝梅眯眼盯着我,突然开口问道:“我问你个事,你要说实话。”
我一愣,瞄了她一眼,不知她要问啥。
“你怕我吗?”她问道。
那还用说?不怕的话,早跟你睡了,还用的着这么胆战心惊的了?
可我不敢说实话呀,否则又会挨揍。
便咧了咧嘴,来了个折中的回答:“差不多吧,多少有点。”
“为啥?”她紧问道。
“不,不是怕,就是,就是,你脾气太爆……”我说完这话,紧张地偷眼瞄着她的反应,若她一起身,我立马就窜。唉,没办法,被这疯娘们揍怕了。
一枝梅得意地呵呵一笑,道:“只要你老实地听我的话,我脾气还是很好的,明白吗?”
不明白也的明白呀,我苦逼的点了点头。
“过来,”她眯眼朝我勾了勾手指,“抱着亲亲我。”
我娘,我心猛地一抽,这不是猫逗耗子吗?倒血霉了。死麻子呀,死麻子,老子在上面好好的,你狗日的咋又撵我下来呀,这不是找死吗?
我昏了,不过去吧,非挨揍不可,过去吧,那这辈子就拴在她的裤腰带上,拿我当狗使唤了,一不好就打,哪个男人能受的了?
我忙摆手:“别,别,那娘们快回来了……”
“没事,还早着呢,”一枝梅瞪眼道,“你过来不过来?”
她说着,拳头就握紧了。
坏了,这回她已有了准备,跑也跑不了了。咋办?过去?得一时之欢,遭一辈子罪呀。
就在我极度悲催苦逼的,唯唯诺诺地要站起来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紧接着一道刺眼的亮光穿透窗帘,射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