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忆往昔

潇寒兮雪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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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她什么也不知道,我努力做题,就是想超越卓子简,可是这样她和卓子简走得越来越近。我为了她放弃我喜欢的摄影,去成为她喜欢的那个样子。离开冬溪的每一个晚上,我都会打电话听她的声音,这是我最大的动力。”安翊熙喝了口酒,他整个人都那么消沉。

    “她以为我总是和伍梓栎在一起,可是我每一刻想的都是她,她根本不知道卓子简喜欢她,她总是那么傻,让我不放心。”安翊熙躺在了地上,月亮好像藏了起来,只有球场白茫茫的灯。

    “你知道吗?记得初中的时候,我喜欢小七在我们班已经不是秘密了,有一次她在对面的楼洗手,我们班的人都看着我,我真的感觉很幸运。”

    “森七她也很喜欢你,为什么你同意和她分手?”

    “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她说得对,我和她已经越来越远了。”安翊熙感觉很无助,明明他那么喜欢森七,可还是选择放弃。

    我的勇气,全是她。我的懦弱,也是她。而勇气在对她表白的时候用完了,最后便剩下了懦弱,无力将她挽回。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却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明明那么简单的事情却另两个人疏远?为什么有些事情不能好好解释清楚?为什么到最后可以轻易放开?

    他们心里也只有对方的模样,到最后还是形同陌路,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相遇,最后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安翊熙,我们以后会分开吗?不再看到你的样子,听不到你的声音,连回忆都变模糊。

    夏笙也躺在篮球场上,天空是那么高阔,那么漆黑。

    “森七,我喜欢你!”安翊熙大喊着,他的脑海里只有这句话。

    他的声音在篮球场上回荡,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森七没有看手机,她只是回忆着,安翊熙为她做的一切,对她说的言语。

    “你刚来没朋友啊,总要有个人陪你吃饭吧。你居然要赶我走,真伤心。”

    现在,我终于不舍地赶你走。

    “我带你去取景吧,离摄影大赛的日期快到了。你可以写作业,玩手机都行。”

    以后没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照片里的女孩是我喜欢的人。”

    以后,我是你曾经喜欢的女孩。

    “哈哈哈,怕你跳下车。”

    “不会啊,你重了我可以和你一起走路啊。”

    我们的已经路到了尽头。

    “小七,记得少吃点垃圾食品。”

    “小七,我喜欢你,你已经走进我的世界太久太久了,我无法放开你。”

    到最后,你还是放开了我。

    “不许叫他‘桌子’,以后要叫他全名。你不会一个人的,我会一直在。”

    最后,还是没了你。

    ……

    大骗子,我真的很喜欢你。森七和安翊熙一样,看到的东西仿佛全是他的影子。

    那些青春里,我们也曾错过很重要的人,那些曾经变成曾经的曾经。

    次日,他们真的就像陌路人,见了也当视而不见。老师说的一字一句都塞不入安翊熙的脑,他好像把自己颓废着,荒废着自己的灵魂。

    他没有再和伍梓栎说话,每当伍梓栎走近他身边,他都会避开。或许因为失去了,才懂得有些事情该怎么做。

    没次经过九班,他都会偷偷看一下森七,原来她的脸色也并不好。

    中午,卓子简到九班找森七,森七说请他吃东西。

    他们站在天台上,吹着风,森七的头发在风中飘着,她不知何时变了个神情。

    “这么大方,居然请我吃肯德基。”卓子简吃着汉堡包,他看着风里的森七,多了一点韵气,少了孩子的稚气。“你怎么了,今天变了个人似的,好像长大了的感觉。”

    “我们分手了。”

    卓子简愣了一下,原来是多了忧伤,但是这份忧伤却不像是忧伤,好像她把最难过的心情埋在了心底,但依然流露着一份忧郁。

    “没事,还有我呢。”他喂森七吃了一口汉堡包,“我吃过的哦!”

    “这是我出钱的,怎么也要吃一口吧?”

    他们看着对方笑了,森七拿裹着汉堡包的纸折了一架飞机,她把飞机放飞了。

    他们看着纸飞机,迎着风,也能飞得好远好远,飞过了操场的大树。

    森七,你长大了,但你的那份天真依然跟随的你。

    安翊熙捡起了地上的飞机,他注视着,不知道它从哪飞到他身边,他把飞机放在了树枝上。

    周末,元宵节。

    夏笙正在坐着公车,她打算去图书馆。

    “学生卡。”

    是安翊熙,他穿着一身白衣黑裤,那么简单,但又那么显眼。

    夏笙坐在车的后面,她把身体缩了起来,她看着安翊熙憔悴的样子,想要跟着他。

    他坐到了北溪的史城才下了车。

    夏笙等车里前面的人都下车了才挤下了车,赶上了安翊熙。

    “翊熙!”夏笙叫住了他。

    “小七?”安翊熙回头看,是夏笙。

    夏笙见安翊熙冷漠的转了头,便安静地跟在他后面。

    安翊熙坐了船,看了一遍那时看过的岸边的风景,那里依旧有姑娘在抛绣球,只是河里的荷花已经开了,采莲人的船满是粉嫩的荷花。

    他坐在那天避雨的亭子,身边已经没有森七睡觉的样子,只有夏风吹过。

    夏笙本想坐在安翊熙的右边,但是安翊熙不允许。他不允许,有人提醒他,森七已经离开他了。

    安翊熙走到了许愿树下,这棵树上飘满了红带子。

    他写了一条:希望我和小七一切都像从前那样。

    他扔到了树上,可是风一吹便掉下来了,无论他再怎么扔,这条带子依然不能停留在树上。

    “我帮你吧。”夏笙取过安翊熙手里的红带子,想要帮他扔到树上,可是猛一下刮大风了,带子被吹走了,向河里飘去。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为什么你总要提醒我,森七已经不属于我了?”安翊熙的眼睛开始泛起红血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你不要那么伤心,我怕你会像那晚一样喝醉了,然后……”夏笙感到很委屈。

    “如果你喜欢了很久的人有一天突然离你而去,难道你不会像我我一样伤心吗?”

    “我喜欢的人我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失去也不算什么。对不起,打扰你了。”夏笙走了,她的眼睛也映入了红血丝。

    夏笙好希望,只是风把沙子吹进了眼。

    史城如海的人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醉于着古色古香的风景里,像极了当初的他们。

    安翊熙坐在许愿树下,熙熙攘攘的人们都在排队写愿望,都轻而易举地扔到了树上,唯有他的愿望沉到了河里,随着河流漂走了。

    忽然,一条红带子掉到安翊熙手上,他展开看了看上面的字:夏笙喜欢安翊熙,希望有一天能告诉他。

    “夏笙……”安翊熙的心好像被撞了一下,“从来都没有拥有……”

    夏笙,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小七。

    安翊熙没有把带子扔了,也没有把它扔回树上,而是把它放在了背包里。

    入夜了。

    今天是元宵节,会有花灯吧。

    安翊熙走到上次看到卓子简给森七戴发簪的地方,大奖是嫦娥腰佩。

    灯谜是:中秋度蜜月。

    安翊熙想了一会儿,是花好月圆。

    可是已经有人说了,他看过了过去,是卓子简。

    “答对了!呀,又是这位公子啊?怎么,这次又打算送给这位姑娘?”

    “是啊,上次她有人相伴,那支兔子簪差点送不出去啊。这次,趁着花好月圆,或许会不一样。”

    安翊熙才看清楚卓子简身旁的人,森七。

    他看着卓子简给森七带上腰佩,他已经不能像上次那样跑过去把森七拉到他身后了。他只能在暗里看着花灯下的他们。

    “森七,我喜欢你。”卓子简笑着看着森七。

    “在一起!在一起!”在场的人们都欢呼起来。安翊熙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他害怕知道答案没有办法接受,那就什么都不要听吧。

    正在森七不知所措的时候,电话响了。“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森七离开了热闹的场面。

    “喂?”

    “森七,我是夏笙。你能回到翊熙身边吗?他真的放不下你,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酒,他就那样醉醺醺地躺在篮球场上,可是他仍然说着你的名字。之前你生日的时候他找我想了好多办法,他本来是参加了摄影社的,可是当你来了学校以后,他没有再来社团了。因为你的一句话,他可以放弃他最喜欢的摄影,去变成你心里的样子。他连睡觉的时候都回叫着你的名字,他做题不理你其实是想超过卓子简,他离开冬溪的每晚都用不同的电话打给你,他把你的声音录下来听着做题。他……”

    “夏笙,别说了。”森七已经哭了,“我和他真的不会在一起了。”

    “你不可以对他那么残忍!”夏笙激动起来,他很为安翊熙难过,因为他亲眼目睹了安翊熙是怎样的失落,他已经开始颓废,连作业都不交了。

    “夏笙……你怎么只帮着他说话?”

    “因为我喜欢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头脑发热了。

    森七默了良久。

    “请你好好照顾他。嘟、嘟、嘟、嘟……”森七挂了电话。

    卓子简拿着花灯向森七走来,她看到森七红了眼。“怎么了?谁打过来的?”

    “没事。刚刚不好意思,让你这么尴尬。”他们朝着出口走去。

    “不会,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对你表白不合时宜,你就当我开玩笑吧。”卓子简把花灯给森七玩。

    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从夏笙旁边踏过,夏笙蹲在出口的旁边,她一直没离开过史城。

    现在,不止翊熙,连森七也不会理我了吧。

    “夏笙?”

    夏笙听到安翊熙的声音马上站了起来,安翊熙觉得很惊讶,“你不是走了吗?”

    “我担心你。”

    安翊熙看着着急的夏笙,顿时感到了温暖,“夏笙,谢谢你。一起回去吧。”

    原来你不会不理我,夏笙点了点头。夏笙继续跟在安翊熙身后。

    他们正经过了森七和卓子简的前面,森七看着他们双双离去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感叹着。原来喜欢你的人都那么多,我只是你的过客,很快就会淡出你的世界。

    卓子简看到森七这样渐渐成熟的样子,莫名地心疼。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她,她虽然是难过,但浑身上下都有着小孩子的调皮,机灵。她总是无忧无虑,大大咧咧,但有时候却像落难的兔子,需要人保护。他很想守护她最后的天真,让她的笑和从前一样灿烂。

    史城送走了他们的难过,但依然记录着从前的他们与最初的回忆。

    夏笙和安翊熙坐着公车回去,一路上的霓虹灯都那样闪耀,安翊熙也没有睡觉了,可他的心里还是想着森七的。

    青春了就是这样兜兜转转,遇见与错过只是一秒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