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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静好被囚禁的地方是郊外的一个废旧的屠宰场,警方赶到后,勘查现场,并打算询问当事人,慕子谦拒绝了。
他带着秋静好先去医院,做完一系列检查后,确认人无恙,才允许警员进来给她做笔录。
病房内,干净温暖,慕子谦倚窗而立,身后是警察在询问秋静好的谈话声,她的声音很轻很软,像一缕烟飘在他耳边。
警方完成例行询问完后,秋静好问道:“是谁杀了魏颐扬和钟敏?”
那两声枪响和血腥味告诉她,魏颐扬和钟敏死了。
负责来调查的是迈克尔警官,回道:“是法检科法医官亚力克。”
“?”秋静好皱眉,“他?”
“是的!”迈克尔肯定道,“警局收到一封邮件,是亚力克的自白书,他对发生在屠宰场内的魏颐扬和钟敏的死亡案,及绑架你还有杀害珍妮的事实供认不讳。等我们赶到他公寓,准备逮捕亚力克时,发现他已经开枪自杀了。”
“死了……”秋静好自言自语道。
迈克尔警官继续说:“这个亚力克真是个变态,,我们的警官还在他家的餐厅里发现了另一名女受害者,不过已经确认死亡,与珍妮的死因相同,肝脏被取出,失血性休克死亡。不过我们搜查他公寓,并没有找到两名女受害者的肝脏。”
秋静好问道:“另一名女受害者叫什么名字?”
迈克尔说:“芭芭拉。”
秋静好微一蹙眉,“你们确认凶手是亚力克?有足够的证据吗?”
迈克尔说:“法检室提供了手枪上的指纹、火药反应比对,均与亚力克的指纹和手掌内的残留痕迹相符,打入魏颐扬、钟敏脑内的子弹与亚力克打入自己头部的子弹,弹道痕迹一致,均出自他自杀用的手枪,但按照手枪的编号查找购买所有人是你,秋小姐。”
“我……?”秋静好沉默了几秒,说:“我坠楼那晚,发现藏在沙发靠垫里的枪不见了,他怎么拿到的?”
迈克尔警官耸耸肩,“不清楚,也许他偷偷进入你家,并偷走了那把枪。”
“他来我家做什么?”秋静好反问。
迈克尔警官被问得一愣,“这只有亚力克知道了。”
秋静好又问:“珍妮死了,魏颐扬转给她的那笔钱呢?”
提及此事,迈克尔警官愁眉不展,“我们也在为这件事发愁,查遍珍妮名下所有账户,并没有发现魏颐扬转给珍妮的巨款,这笔款可以说,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凭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秋静好才不相信这种荒唐的事,“魏颐扬临死前跟我说,珍妮曾给他发信息,说有人告诉她我查到了魏颐扬假死的事情,这件事我只打电话告诉了安迪,这是怎么回事?”
“哦,对了。”迈克尔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忘记说了,亚力克是个电脑黑客,她在你和安迪的手机里植入了病毒,窃听你们的通话记录。”
“所以,你的意思是,策划全部事件的是亚力克?”秋静好眉心微敛。
“是的。”迈克尔说。
“你们这就定案了?”秋静好看着迈克尔的眼睛,虽然她现在躺在床上,可气势丝毫不输给任何人。
“是的,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亚力克,而且我们警署还收到通过亚力克的电脑,发来的自白书。人证、物证、自白书,每一样都确凿无误,当然可以定案。”
秋静好想摇头,说不,可头一动,扯着颈椎,疼得她咬住唇,脸上冷汗涔涔。
她平静了下,才说:“不对,你们忽略了一点,犯罪诱因是什么?”
“诱因……”迈克尔觉得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还追究诱因,毫无用处。
秋静好从他的表情看出迈克尔的想法,“你为什么觉得犯罪诱因不重要?一个案件的发生,要将诱因、过程、结果串并成一条线,并由法律承认的证据做依托,才能算定罪。你们忽略诱因,很可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迈克尔警官对秋静好的质疑颇有微词,认为她一个没有办案经验的女人,懂什么办案过程。
他不耐烦的起身,说:“秋小姐,这件事,就让我们警方调查吧,你好好养病。要是还有什么问题,需要你的配合,我会再来医院看望你的。”说完,起身离开。
“等等……”秋静好不想放弃,她想知道,一切的起因是什么,可迈克尔已经拉开病房的门,秋静好说:“这么轻易的定案,你们会后悔的。”
迈克尔警官回头,“秋小姐,是你把整个案件想复杂了。”
秋静好盯着天花板,“是吗……”
迈克尔警官说:“是的,再见,秋小姐。”
彼时,一道隽永的声音传来,“请叫她慕太太。”
迈克尔这才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他气势凛然,风度雍雅,一身傲气让人无法忽视。
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慕子谦主动伸出手,“我是慕子谦,病房里的是我太太。”
迈克尔警官与之握手,“不好意思,我称呼错了。”
慕子谦淡然一笑,“没关系,再见,还有,请不要再来打搅我太太了。”
迈克尔尽管觉得他很失礼,然,看到他身后的随从递来的州长亲笔信后,迈克尔警官对面前的男人肃然起敬。
他收好信,轻微頜首,“再见,慕先生。”
慕子谦离开就是去见州长了,秋静好的伤病他不想再被这个案件打搅,她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修养,所以去州长那里拿到这份手书。慕子谦的爷爷慕景山与这里的州长关系匪浅,这点事情,他一个电话搞定了。
门关上,慕子谦走进病房,看了眼病床上的人,问:“口渴吗?”
秋静好抿了下嘴唇,刚才说了不少话,她的确渴了,轻嗯了声。
慕子谦倒了杯水,为她喝。
“后天的飞机,我带你回桡市。”慕子谦说。
秋静好刚要开口,慕子谦低低一声,“别说这案子还没完,你不想走。现在在我眼中,什么也没你的健康更重要。”
好吧,秋静好闭嘴了。
慕子谦轻叹口气,起身帮她掖好被角,“你再睡会儿吧。”
秋静好闭上眼,可脑子里全是刚才的谈话,根据迈克尔警官提供的线索,她给整个案件侧写出一个高智商的变态杀手形象,他高大、儒雅、强迫症、有着追求完美的性格,他的穿着规矩工整,上班时永远是一身得体西装,下班回家也不会穿着睡衣或是邋遢的家居服,他依然保持着绅士的着装,西装挂在衣架上,穿着衬衫、西裤,会系着熨烫平整的围裙下厨,他会自己做晚饭,不相信别人的手艺,他认为做饭也是一门艺术,他的家应该是一个充满着欧洲中世纪风格的装潢。
这些画面让她想起一个人——安迪。
突然,眉心被人戳了下,她霎时睁开眼。
慕子谦站在她身侧,居高的俯视,略带严厉的声音说:“慕太太,现在什么也不准想,立刻、必须、睡觉!”
秋静好直勾勾的盯着他,“哦……好的。”
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再次醒来时,病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秋静好的目光落到窗口男人的背影上,他身姿挺拔,长臂微微弯着,插在裤子口袋里。
“你在看什么?”她轻软的声音打破宁静。
“!”慕子谦视线聚拢,却没有回头。
秋静好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俊美立体的侧脸,凉薄的唇轻启,他说:“……看你。”
秋静好没懂他的意思,他背对着她呢,“我在这啊。”
慕子谦微微笑了下,修长的手从兜里抽出,指尖点在玻璃上。
“这可以看到。”
秋静好顺着他的视线看,玻璃上反射着他的影子,从他的角度,则看到的是她的样子。
他徐徐转身,垂眸看她,“铭晋让我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秋静好疑惑道。
他走到她身边,手伸进口袋里,又拿出,掌心一番,一枚裹着彩色包装纸的糖果藏在掌心里。
秋静好问:“铭晋吃糖了?”
慕子谦点点头,“嗯,我才知道,你居然连糖都不准铭晋吃。”
“吃糖会得蛀牙。”秋静好理直气壮。
慕子谦立刻反驳,“可铭晋才6岁,他还是个孩子,是孩子都会喜欢吃糖。”
秋静好不否认,她对铭晋的管教很严苛,而斯特凡对铭晋虽也溺爱,可在某些事情上,他们保持的底线一致,比如吃糖这点,斯特凡小时候也受到过牙疼的困扰。所以,他也不准铭晋吃糖,家里也从来不准备,久而久之,铭晋的生活中出现糖果的画面只有在电视上看到了。
在孩子教育上的问题,她与慕子谦的方式有所区别,她比较严厉,而慕子谦却格外溺爱铭晋,索性糖果的话题又将引发两人的论点不同,而她现在并不想争论教育问题这件事,而解决这个局面最好的方式就是转移话题。
秋静好话锋一转,“迈克尔警官说是亚力克策划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可我不信。首先,犯罪诱因不清……”
慕子谦知道她会执着于这件事,没立刻回应她,而是剥开彩色的糖纸,在她陈述自己质疑的论点时,将水果糖放在唇间。
接着,附身单手撑在她身边,在她还没说出下一个字时,一丝清甜滑入她口中。
秋静好双眼膛大,直直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脸。
男人的眼睛深邃黝黑,藏着浓烈的感情,舌尖撩过她唇齿,将糖块送进女人檀口。
直起身,他微垂着狭长的眸看她,“吃东西和接吻的时候,不要说话。前者是礼仪,后者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