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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熟睡了一段时间,马林感到双手双脚都在阵阵发热,而且两个手心都冒出汗来,他紧紧地攥了攥拳头,身上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力气,不解之时,忽地想到刚才昏迷中喝过的那种略带中药味道的汤水来。
于是马林问老邹说:“刚才……你们喂我喝的是什么东西啊?”
老邹笑眯眯地说那可是好东西,他坐在马林和萧雅婷中间,慢悠悠地说起来。
听见大黄狗的吠叫声之后,老邹终于辨别出了方位,他在上面看见马林和萧雅婷晕倒在了底下,于是就顺着绳子爬下来观瞧,老邹摸了摸他们的鼻息和脉搏,虽然微弱但还都很好,这才松了一口气,于是顺着绳子又爬到上面,开始想办法编吊篮。
老邹一边制作吊篮,一边让刘红梅准备一些吃的和水,坐在旁边被朴大头监视的高原,在炸药爆炸的那一声闷响之后,他的神志突然清醒了,他告诉老邹,说他怀里有一棵人参,他知道人参这草药大补,他让刘红梅拿出来煮汤给大家喝。
人参果然是好东西,于是刘红梅从高原怀里掏出人参,就放在茶缸里,老邹急忙拦住她说,看这棵参的个头也不小的,没有人能消化得了一整根人参,那还不给活活补死,于是老邹小心翼翼地揪下几根参须放在茶缸里,刘红梅和朴大头都觉得老邹太小气了,朴大头问,这么点怎么能够呢?
老邹冷冷一笑说,够不够得看疗效。
果不其然,马林和萧雅婷喝下那参须熬成的汤水之后,全身都充满了力气,要说和没事人一样那确实有些玄乎,反正和当初比是好多了。两个人慢慢地站起身活动了活动,刘红梅又给了他们一些压缩饼干和几块奶油糖,就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大家总算是养足了精神。
……
虽说还有很多不解和疑问,但所有人都已经身心俱疲,根本没有过多的精力继续在这里追查下去了,萧雅婷安慰马林说,这些不用太过担心,只要能够活着走出林子,自然有人接替接下来的工作,从而进一步解开林中迷雾。
马林虽然不甘心,但他凭借一己之力也不能改变什么,再说,没有人愿意在这鬼地方多做停留,大家稍作休整,便开始了下山行动。
这一天是个好天气,扫去了连日来的阴霾,令人无比的身心舒畅,当经过那具穿囚服的尸体时,它却已经仰面躺倒在了松树底下,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虽然嘴上没说,但马林心里是这样推断的:之前尸体的身上肯定连接着某种纽带,一直被地洞里的那个长脸白发的妖怪控制着,现在妖怪的躯体和精神全部死掉了,控制解除了,这具站立的尸体才轻松地躺倒在了地上。
马林的想象力继续扩散,想来那只可怜的“黑皮子”也是被胁迫的,甚至这片诡异的林子,以及林子上空的那片天空,没准都被那妖怪的力量左右着,可是,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
那个驴脸的妖怪又是个什么呢?
这些问题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马林没有勇气对大伙谈起。
七八个小时过去了,天无情地黑下来,还没有到达第二个补给小木屋,但一队人并不担心,因为已经明确了方向,到达目的地只是时间的问题。
宿营的时候,刘红梅说所备的粮食已经不多了,所以大家必须减少食量,还好有高原提供的那根野山参,老邹用刀子切下一小块煮水给大家喝,这才暂解了缺乏食物带来的燃眉之急。
朴大头喝着参汤连连称赞,说这野生的就比泡酒的那种养殖的人参药力强,还说高原在此次行动里也出了一份力,虽然误杀了陈教授,但那是在精神错乱下误杀的,他提议萧雅婷和上级领导请示一下,可不可以从轻处理。
在野外又度过一夜,转天的中午,他们终于回到了第二个小木屋,并由高原引领着找到了埋葬陈教授尸体的地方,朴大脑袋和刘红梅潸然落泪。
第二个小木屋里没有存着粮食,六个人依旧吃的很节俭,接下来加急赶路的事情就不在赘述,直到把护林员老邹和他的大黄狗送到了林场的大木屋,在老邹的大木屋里,众人才算吃到了一顿像样的晚餐。
就这样,马林和萧雅婷带着三个学生,除了一起进山的陈教授,五个人终于走出了那一片长白山的老林子。
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走出山门,他们在盘山公路上拦住一辆过路的货车,萧雅婷出示了警官证明,司机直接把五个人送到了临近的山区医院。
……
虽说马林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成,但当地警方一再要求每个人都去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以免隐藏没必要的病患,为以后的工作和生活添麻烦。
马林和萧雅婷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病房,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两床之间相隔了一面屏风,萧雅婷有时候会从屏风里走过来跟马林聊天,他们的关系似乎变得越来越亲密。
这几天的住院治疗,也不仅仅只是修养身体,不时会有一些当地警方派来的人慰问或者是了解山上的情况,空闲下来的时候,马林总是呆坐在床上,皱着眉头整理上山前后的整个案情,当他陷入困惑的时候,就会用手机给零公馆打电话,在电话里与祖父马军歌探讨关于案情那些难于理解的部分,电话里,有时候祖孙两个人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萧雅婷比较闲,她见马林这个时间坐在床上发呆,她就拿着一杯牛奶走过去,说:“老马,喝一杯牛奶吧,温度刚刚好。”
“谢谢。”马林接过杯子,把温热的牛奶喝了下去。
“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你……”
“什么疑问?”
“关于你的祖父的。”
“关于我祖父工作上的疑问实在太多了,”马林苦笑了一下,“你问我,我也不能告诉你,其实对于祖父的工作,我也知之甚少。”
“不是工作上的。”
“是什么?”
“我觉得你和你祖父的年龄……好像……我是说……你们看起来……”萧雅婷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把话说明白。
“你想问,我和祖父的年龄不太对,祖父太年轻,或者说,我这个孙子太老了?”
“嗯,感觉你祖父至多不会超过七十岁,而你都三十多岁了,年龄上感觉不太对……”
“我们并不是亲祖孙。”马林用很淡的口气说。
“哦,不过我不是想打听你家的私事……”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我是祖父领养的,我十几岁的时候认识的他,如果喊他父亲的话,他的年龄又有些大了,还是祖父比较合适一些,何况我的亲生父亲……他……”
“原来是这样,”萧雅婷低着头想了想,她知道马林这个人并不喜欢谈及这种繁琐的事情,可是她心里还是好奇,于是小心地打听道,“你说你亲生父亲怎么了?”
“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