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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澜沉稳道:“听说当时沈老太君去城外的法佛寺敬香,皇甫老将军是偷偷将木兰小姐送过去的!”
沈老太君不在府上,皇甫木兰又因为自己亲手杀死了韦宴云再加上项氏因为她而中风,至今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定时自责不已,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就算再不愿意,在皇甫圣武的逼迫下也一定会忍着痛去。
这皇甫圣武还真是个“好父亲”。
但是皇甫木兰既然是怀着满心的愧疚去了韦相府上,又怎么会跟人家发生争执,杀死了韦相呢?
这一连串的事情若真要凑到一起,还真没有什么逻辑性。
谢芙蓉怎么也想不通。
素澜沉声道:“要不奴婢去查查!”
素澜说着正要往外头走,刚到了门口,却被谢芙蓉忽然喊住。
谢芙蓉眸光沉静,眼底却是化不去的寒冰:“不用去了,这件事肯定和梁王有关。”
他早就知道,依照梁王的谋略和心机,不可能查不出最近发生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既然被他查出来了,又怎么可能不求一个结果。
素澜的眼底也是一片暗沉:“若这件事情和梁王有关,难道梁王是想借这件事情要将韦大公子的命案和骊山书院寝院失火的事情做一个了结?”
谢芙蓉深叹了一口气,在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事情就由它去吧!既然梁王一心想扒出了结果,相比心中也是经过了一番思量,有他自己分寸。我们若在想阻拦,只为咱们自己陷入其中,反而成为被动。”
楚钰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看来去了一个楚萧然,又出来一个狠手,楚云弈这夺敌之路开真不平坦。
前世楚萧然登上皇位的早,楚钰在楚萧然登上皇位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封地,所以京地没有他施展身手的余地。
今生经过最近几件大案,倒让他的才能显了怀,若不如此,这样的人若躲在背后,一定让人防不胜防。
谢芙蓉缓缓眯起了双眼:楚云弈……两角之数,掎角之势,看你遇到如此高明的对手,我可是开心的很呢。不知往后的一番较量,你们到底谁输谁赢。
半晌之后,谢芙蓉进了内屋,从上的枕头底下拿出来一块锦绣雪白的绢子,上边绣着一朵梨花。
走到门口喊来了躲在暗处的九歌。
九歌一屁股坐在了谢芙蓉脚下的台阶上,耷拉着耳朵抱怨道:“刚从外头回来,饭都没吃上一口,又有事情忙,最近的事情可真多。”
素澜见九歌在谢芙蓉面前随心所欲,一点都没有做属下该有的严谨,不愿意道:“一点都没个正行,你是主子还是小姐是主子?你再这样,就把夜杀缓过来,你去璇玑阁守着!”
九歌冲着素澜挑了挑没少,邪邪一笑道:“你瞧上夜杀那小子了?”
素澜顿时羞的眉眼一红,低下头:“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九歌满意一笑,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素澜的身边,身手要往素澜的脸上去摸,但手刚到了离素澜的脸颊一寸远的距离,不知为何,手却停了下来,同时脸上玩味的笑容渐渐不见,目光闪烁,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转而正经地拱手对谢芙蓉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谢芙蓉将手中帕子递给九歌:“你出趟京,去请一个人。若是三日之内他能够赶回来,或许皇甫木兰还有救。”
九歌一副了然:“主子是让我去请……”
谢芙蓉笑着点点头。
九歌拿着帕子,再没瞧一眼素澜,便要离开。
谢芙蓉忽然有道:“九歌,虽然素澜是二舅舅的人,但如今在我身边,我也能为她做主,等过几日京中的事务了了,我做主素澜许配给你可好?”
九歌的背影怔了怔,却没有转过身来。
谢芙蓉眼角的余光瞧见素澜的脸色有些不安。
半晌,九歌道:“这件事再说吧!还是主子的事情要紧,九歌先去办事了!”说着越身而起,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
谢芙蓉瞧着脸色有些不好看的素澜:“你们两个吵架了?”
素澜故意掩饰着脸上的表情,不想让谢芙蓉从她的表情上看透她的内心,转身往里走:“哪有的事情,谁闲着没事,跟这种没正经的人吵架!”
谢芙蓉嘴角微微笑着:“是不正经,但却有人喜欢。”
素澜给谢芙蓉倒茶的手一阵轻颤,水尽数倒在了桌子上,忙急着找了抹布去擦:“小姐说什么,素澜有些听不明白!”
谢芙蓉静静道:“素澜,你明白的。若你没有与她吵架,便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如今只是看不明白自己的心,在你和那人之间挣扎。忘了他吧,到时候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素澜急急忙忙地擦着桌子,遮掩着自己的内心,在听到谢芙蓉这句话的时候手忽然顿了下来,一抿唇,两行清泉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其实就算谢芙蓉不说破,素澜也明白,只是不愿去想,不愿去承认。
虽说是主仆,但每每一想到前世她们五人为她而死的惨状,就心里抽搐的难受。
这一世,她一直把她们和自己要护持的家人放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上。
既然和家人一样重要,她就不能看着素澜受伤害。
谢芙蓉不再多说,拿起一本书,埋头看起了书。
半晌之后素澜忽然道:“小姐可知道九歌中意的那人是谁?”
谢芙蓉内心之中隐隐猜到了一个人,但是没有说出口。
素澜原本是要说的,但是那人的名字道了嘴边,却难以说出口,牵强地撤了一个笑道:“不说这些了,我给小姐做饭去!”
说着,转身逃也似地出了门。
谢芙蓉盯着眼前的书看了良久,半晌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书,进内屋睡觉去了。
不到一月的时间,相府连着办了两件白事。
早已是门庭掉落,昔日威风八面的丞相府,如今是一片凄凉。
夜月里一道黑色的输赢掠月而过,穿过黑暗中随风摇摆的树梢,稳稳地落在了树影婆娑的丞相府院子里。
望着眼前灵堂之中挂着“奠”字的黑木棺,缓缓走了了过去。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身体微微颤抖,缓缓跪在了木棺前。
抽泣道:“父亲……孩儿不孝!孩儿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