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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玲走到李顺花跟前道:“算了算了,就当那天是我胡说,我赔个不是。这儿事就过了。”
莫意涵看了一眼孙玲那一脸的孤高。孙玲虽如此说,但语气俨然是她大度不计较,你就不要不识抬举,否则别怪她不客气了。
莫意涵看着已经僵着的外婆,而后看着孙玲道:“你也别假惺惺了,说吧你们跑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没钱花呢?”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原因。
说他们是来道歉的,但却太晚了。外婆动完手术到现在都快半个月了。
孙玲脸一沉道:“莫意涵,你这是什么态度。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你的长辈。”
“是吗,我倒没看出来。”莫意涵冷冷道。
“你——”孙玲那个气,欲发飙却被张远给拉住。
张远在孙玲耳边低语道:“阿玲,你忘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
孙玲扯了扯嘴角,哼了一声头撇向一旁。
张远走到孙玲前面,看着莫意涵一脸市井的笑道:“那个意涵,我们今天来主要是为了妈动手术那天的事道歉的。是我们没顾及到妈的身体,该打。”
说着,张远假装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莫意涵冷哼,“道歉,你们不觉地晚了些吗?行了,这里没外人不用假惺惺的,直接说你们的目的吧!”
张远不要脸地喝喝了两声,“是这样的,舅舅和舅妈身上的钱都用完了。”
莫意涵嘴角冷扬,果然她还真没看错。
而外婆一听,一改以往的顺从,突然站起身,抄起茶几上的杂志暴跳如雷地往张远身上打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不说照顾小辈,还有脸跑来找小辈要钱。”
孙玲一把护住张远,拦下李顺花道:“妈,你这是干什么。他可是你儿子。”
“我没这么没出息的儿子!”李顺花气愤道。
莫意涵眉头紧蹙看着外婆,她很高兴外婆既然能一改以往的态度教训起舅舅来。但想着外婆刚动完手术半个月不能激动。于是上前挽住外婆的手道:“外婆,你别跟他们一般计较,当心自己的身体。”
李顺花气得直喘,指着张远夫妻道:“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眼里微微泛红。
孙玲双手叉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给钱就让我们走,你是想饿死我们啊!”
李顺花胸口起伏道:“我的工资卡在你们手里,你还有脸来找我要钱,你干脆把我老太婆的命要去好了。”
这时张远从孙玲后面伸出头来道:“妈,你工资卡里一个月就一千块。这S城的物价有多贵,哪够花啊!”
“不够,你自己去偷去抢,没人拦着。”李顺花大吼道。这一刻李顺花才发现自己有多失败,从小百般宠溺的儿子,那时候就算连饭都吃不饱,为了儿子喜欢,她就是一天只吃一个馒头都要买儿子要的玩具。
结果到现在,四十岁的人了,却连自己都养不活,啃老也就算了。她自己造的孽她自己受,但却还有脸向小辈要钱。她这老脸往哪搁啊!
孙玲听李顺花这么多不乐意了,“妈,不带你这样的。自己的儿子你不管却去帮着一个外人。你可想清楚了,以后你老了,能给你送终的可是张远,不是莫意涵这个外姓的人。”
李顺花气愤道:“不必,我老太婆受不住他送。”养儿防老,养儿送终是他们那一辈所想的事儿。但养一个没出息、没用的儿子拿来做什么。
她糊涂了几十年,不能再糊涂了。否则以后死了,怎么去见意涵她妈妈!
“你——”李顺花气得拽紧了拳头。
莫意涵一个箭步挡在外婆跟前,冷眼看着孙玲道:“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这儿。”
孙玲看李顺花的态度离奇地僵硬,没办法便开始耍泼。
孙玲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一拍大哭道:“啊呦我的那个天啊,这好有没有天理了。当妈的不让儿子儿媳活,要活活逼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张远他爸啊,你怎么就死那么早,让你们张家的独子活活给自己的妈逼死了了。”
莫意涵眉头紧蹙,看着被孙玲喊的话气得直喘的外婆,正考虑要不要去叫保安把孙玲他们夫妻两人抬出去。
“把他们给我抬出去。”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低寒的声音道。
莫意涵微愣,转头便见孟非站在门口。
四名保安进了病房,两人一组,一左一右分别把孙玲和张远给架了出去。
突来的变故让孙玲和张远大惊。
张远吓得不敢动,孙玲回过神来开始乱抓乱踢。
架着张远的两名保安其中一人跑去帮另外两人抓住孙玲。
孙玲便这样被三名保安抬了出去。
张远和孙玲被押走,病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门口,崔护士遣散了看热闹的人。
李顺花看着孟非两眼微红,一脸羞愧道:“孟医生,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李婆婆,你别这么说。维护病人安心疗养本来就是我们医院的责任。我已经告诉医院大门和病房大门的保安,不会再让他们两人进来。李婆婆你就安心养病,不然意涵又要担心了。”孟非道。
李顺花看了眼身旁扶着自己,满脸担心的莫意涵心里一阵难受,眼也湿润了。
李顺花看着莫意涵道:“意涵,你放心,外婆不会再老糊涂了。”
莫意涵不明白为何外婆突然醒悟,但就点头。
“外婆累了,你扶外婆去病床上躺下吧。”李顺花道。
“嗯。”
莫意涵扶着外婆在床上躺下,而后细心地帮外婆拉好被子。
外婆看着莫意涵道:“你回去吧,外婆困了要睡了。”
“外婆,你别多想。”她担心地劝道。
外婆苦涩地一笑道:“你放心,动手术那天外婆就想通了。不会再在意他们说的话的。”
听外婆这么说,她心里放宽了稍许。
“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她看着外婆道。
“嗯。”外婆应了一声。
她和孟非退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李顺花沧桑的眼里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