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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封由问天亲自送到白泽远手中的书信,乃是紫台山寄来的书信,而这一封书信里头所写的事要说也不是什么不得为人所知之事。
三年一约,那专属于白泽远与展悠然的仙人谷一战。虽说上一个三年因事此战暂且作罢,不过于这两人的三年约战,不想忘记之人心里头可是一直记挂着这一件事。
紫台仙人,便是这样一个心心记挂此事之人。
他与无上道人争了一辈子,两人始终没能夺出个谁胜谁负来。也是这数十年的相争,心觉依他二人武学之造诣这辈子怕是难以拼出个胜负所然的两位老英雄,最后决定双双亲历传授一名徒儿,将毕生所学全部教给那个徒儿,以便让自家的徒儿代替自己,在这争夺数十年的争夺中决出个胜负来。
而白泽远与展悠然,便是这两位老英雄亲历全部的爱徒。
爱徒出,三年一邀仙人谷。两位老英雄双双立下约誓,以三年为一约,每隔三年便让自家双方徒儿相邀仙人谷,一决高下。
师傅之约,徒儿自乃遵从,也是为了替自家师傅绝出个武学上的所以然来,自打入门自家师傅各下的门下时,白泽远与展悠然便一直谨记师傅教诲,出师之后更是严尊师命,与那平时唯一的高手相切武艺。他二人之胜负,关乎的可非自家胜负,同时更是自家师傅之武学。
师门声誉,不可栽在自己手上,更何况这白泽远和展悠然又都是傲性的主。面上谦和骨子里却远胜他人凌傲的人,自是不能忍受较武上的落败。也是如此,那每隔三年一回的仙人谷邀战,他二人都是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凡是可连着胜出两回,这紫台山与无上处的武学也就比出个所以然了。只是两位老英雄虽是如此作的约定,怎奈不论是两家的武学,还是自家挑选徒儿的眼光,又或是白泽远与展悠然的天资。
伯仲之间的两个人,要想分出一个胜负。
谈何容易。
也正是他二人武功造诣几乎可称伯仲,故而这三年一回的邀战,几乎都是以二人一胜一负告落。今年我侥幸而出,明年便是你招过一步,就这样来来往往二胜一负之下,今年的约战便显得格外重要。
头一年的胜,乃是白泽远的胜,第二年则是展悠然,第三年则又是白泽远。也正是如此,这跨了六年的第四回交手便显得尤其突出。
如果白泽远胜了,便达了那所谓的两胜则赢,到时候紫台山的武学远胜无上处的武学,便可天下皆知。
能赢过无上道人那个老家伙,乃是紫台仙人这一生最大的期盼。也是为了这一生最大的期盼,这一回的紫台仙人显得格外兴奋。
时间还没到,人就匆匆一封书信要白泽远速速赶去。而白泽远呢?本来是打算装作没瞧见,直接将这件事给忽视的。偏生这件事却叫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离上殇知了。
如此有趣的事,怎可这般错过?便是打了那乐子不凑是傻子的旗号,离上殇直接拽着白泽远,硬生将他拖至仙人谷。也正是自家闺蜜这看戏不嫌腰疼的脾性,此时此刻的白泽远才会目睹眼前这场闹剧,一面无奈一面翻白眼。
都说老来孩子性,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言行之举乃至于平素的喜好,都会越发像个小孩子。以前的白泽远多少还在想呢。便是真有老来孩性这一说,这上了年纪的人,已是过了事件万事的人,心智脾性上当都已经非常成熟才是。如此一个心智已是完全成熟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个孩子一般?
孩童,最是天真浪漫,行事不管自身声誉以及事后的麻烦。不过成年人,当是不会不去注重这些才是。可当他真的到了仙人谷,头一次目睹紫台仙人和无上道人公处一个屋檐下时,眼前的那一幕。
已叫白泽远默了。
说好的得道天师的,说好的江湖上最是得人尊重的老前辈的,怎么吵起来就跟两个小屁孩斗嘴似的。
自家师傅的脾气,白泽远虽不敢道称百分之百知晓,不过当初为送水仙仙上紫台山,他也曾与紫台仙人相处过一段日子。
这紫台仙人,却乃老顽童脾性,玩性极大的他向来不管事件那些俗言。可不管这位老仙人如何的性由己我,再怎么说他也是个鹤发苍苍的老人家了,跟人家斗嘴时也不该这么孩性吧。
才刚到了仙人谷,去了那特地备在此处以便他两三年一约的茅庐里。这人还没至呢,远远的白泽远便听到自家师傅挑衅十足的声音。
中气十足,浑然不像一个已是鹤发古稀的老人,用着那几乎可称挑衅的口吻笑囔着,紫台仙人冲着屋中的无上道人说道:“我说你这无上老儿,倒还有胆子来这仙人谷?怎的,要亲眼看到你家徒儿落败,你这老儿的心里头才能服气?才肯承认你无上处的武功比不上我紫台山的?”
紫台仙人甚是挑衅,说出的话,也是一点都不符他这老仙人的称号。只是这挑衅十足的话听上去虽是叫人动恼,不过无上道人那儿却早就习惯了。
与他相识这么多年,那一回碰面不是这样的。现在还好,不过三年一次碰面,这样的话三年也就听了那么一回。这要是搁在以前,他与他亲自交手时,十天半个月的两人总要遇上一回,那时候才觉这话讨厌呢。
以前觉着甚是讨厌的话,如今因难得听上那一二回,要说倒也几分怀念。紫台仙人的叫嚣,久听倒也思念,只是这样的话是断然不能叫眼前这老仙人知道的,莫不然还不知得叫嚣到何等地步。
都是知根知底的对手,怎样的脾性他不清知,也是清知这老仙人的脾气,故而在听了他那叫嚣的话,无上道人应道:“今年的切磋还没开始,南宫兄这话现在就说,会不会太早了。”
比武切磋,结局难定,尤其是白泽远与展悠然这种本就伯仲之间的两个人,今回的这一场切磋更是不好说。
未出结果,便先一步认定对方会输,紫台仙人这自得自意的模样,实在叫人好笑。明明江湖都是传道仙人之姿,偏生脾性却是这般。若是可以,无上道人到是真想叫天下英雄瞧瞧,这高住紫台山上的仙人究竟是副怎生的模样。
结局未定,事是难明,无上道人这话要说也是合理合情,只是他的合乎情理之言落到紫台仙人的耳中却是相当的不屑。可是半分都不觉着自家爱徒这一回会落了输的紫台仙人在听得无上道人的那番话后,直接说道。
“你这无上老儿,事到如今还在报这幻思。我说你啊,还是尽早看清实事吧,别再这儿做这些无用的夺争了。你家的徒儿啊,是绝对胜不过我家徒儿的。上一回的约战胜的便是我家徒儿,这几年来为了叫我紫台山压过你那无上道,我潜心这么多年又悟出一套新的武学。如今我家那个徒儿啊,已是尽得我毕生全学。以前我家徒儿还未学得我那新创的绝学时,你家那徒儿也就只能与我家徒儿伯仲之间,现如今我家徒儿学得天成。所以要我看啊,今年的约战你也就别再强撑了,早早叫你家徒儿认了输,也免得到时候落了输,面子里子全都兜不住。”
为了压下无上道人,紫台仙人这处也是费尽心思。只是他虽口口声声道劝,要无上道人直接认输,免去到时落败的尴尬,也替两个徒儿免了三年一次的约战。不过他的这一番劝说,无上道人怎会认应。
两个老顽童,明明平素分开看都是一副仙姿傲骨样,怎的一旦遇上了,就跟彻底变了人似的。
至了仙人谷,得知师傅已是先到,白泽远原还想着先来面见师傅,再行其他的定夺之事。谁曾想这人还没进屋里,就听到屋里头自家师傅与无上道人那小孩一般的争执。两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家,跟个顽童似的,这会子进去本就不合适。更何况现在他两的话题可全是绕着他跟展悠然的,自家师傅正在洋洋得意之际,这时若是自己进去,十之八九别说耳根子别想清静,怕是想要开溜都无可能的白泽远,在一番思寻之下最后决定转身走了。
进去叫两位老师傅夹在中间,独自承受来自于两个老英雄间长达数十年的明争暗斗。
别开玩笑了,他才没这自虐的癖好呢。
也是不想承了这一份精神上的虐待,在外头站了片许,听了半日两个老英雄之间的嘴斗后,白泽远直接转过身,而后离开这儿。
速速的离开,就好像在慢一点就会叫自家师傅逮着似的。白泽远都不呆了,离上殇当然也不好继续呆在外头听里头的较劲,也是乐着笑听着里头的趣,随后见着白泽远转身离开。再随了身跟着白泽远离开后,离上殇一面紧在身后笑笑乐,一面逗趣说道。
“哇哦,还真想不到耶,你家师傅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这心性却是够小呢,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亲爱的,你刚听了你家师傅屋里头的那些话没?真是字字句句全是挑衅。讲真,若是换做我是里头的那位无上道人,早就直接撸开袖子跟他开干了。这样的脾性,你说你家师傅到底是凭什么让人称为仙人的,他这紫台山上的仙人的称号又是怎么来的?”
仙人。
不单风姿卓越,最重要的还是那爱怜世人的心。
不过就紫台仙人这个脾性,当真是半分全无仙人当有的姿态。
于紫台仙人的仙人之称,此时此刻的离上殇甚是不解,而她的不解落到白泽远的耳中,换来的却是他的一记嫌瞥。
嫌嫌的一个瞥,眸眼中的嫌弃不言而喻,便是这嫌下的鄙瞥,白泽远说道:“我没有师傅,还有,屋里头的那位名誉上是我师傅的老仙人,他是怎样的脾性?你会不知?”
紫台山上,离上殇可是曾今与他一道去过的,当时紫台仙人是个怎样的脾性?离上殇如何不知?
知。
于紫台仙人的脾性她最是清知,而她还不只是知道那么简单,在白泽远看来,她甚至还同紫台仙人乃是一丘同道中人。
于这两个本性上极是相似的两个人,白泽远的心中莫提多嫌,也是此刻心中的这一份嫌,后了他们半步的展悠然突然现了身。
现出近行,随后至了他二人跟前,温笑落了拳拜后,展悠然笑道:“白兄,离姑娘,展某来迟了。”
一句“展某来迟”尽显侠者风范,也是这礼下的温道,离上殇看着他笑着说道:“呦,展盟主来了?这是来跟白大人下战书吗?展盟主,我便先问你一句,这一回的比武切磋,展盟主觉着自己可有胜算?”
他二人不若谁赢,对于离上殇来说都没损害,反而二人如今虽还不能说是知己,不过彼此之间英雄相吸,倒也不会谁伤了谁。既然彼此之间无伤对方之可能,那么离上殇干嘛不处边上乐看热闹。
热闹这种事,能看自是不当错过,也是离上殇这笑出的问,展悠然回道:“切磋之事为始,这还未做出结论之事,展某何能先断?不过白兄只能,离姑娘怕是比展某还要清知,尤其是白兄近来又得了紫台仙人新创之决定武学,如今更是强上诸多的白兄,只怕展某这一回,难再侥幸了。”
武林盟主,便是武林盟主,这江湖上的事,果然没几桩能瞒住武林盟主的耳。也是听得展悠然这番话后,白泽远那处直接冷笑说道:“展盟主的消息到真灵通啊。”
展悠然笑着回道:“并非展某消息灵通,只不过是先了几日随着师傅到了仙人谷,而当时紫台仙人早已抵到。因得这早来的几日,故而亲耳听了紫台仙人所言,方才知白兄如今已得仙人之全部真传,更胜过往诸多。说实的,展某如今到是真想讨教呢。”
可以挑衅自夸的话,自家师傅如何能放过,也是因得此事,展悠然才知。
展悠然这个人,江湖都说其君子侠风,乃江湖上最是难得的真侠之人。于他,江湖多是敬佩,尤其是盟主府之事下他一点也不怨江湖人的不信,反而待所有人全是以诚相待。如此之后,江湖中人于他更是钦佩。
钦佩。
因为德行过人,故而才那样多人钦佩。
只是旁人虽是钦佩于他,可不知为何,白泽远就是瞧他不顺眼。
越是君子温雅,越是觉着这人心思藏奸,也是这心思涌起的不顺眼,在见得展悠然的温笑后,白泽远那处直接沉色说道:“既然展盟主想要讨教,那你我便好生讨教讨教吧。”
切磋之事,既定便不可中途悔行,更何况是同此等伯仲比肩之辈相约?人生在世,最是难得的就是得一足可比肩的对手,也是这样的一个对手下,白泽远欣然应邀了。
江湖事,江湖行,一生凯歌,浩瀚长留。
————————————END(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