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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的种种,如今看来洪生之死乃展悠然所行。
无疑了。
越是详尽的道诉,越是容易叫人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展悠然为了一己私欲毒害洪生,现如今怕是已可确定。
平素看着仁性义性,谁能想到他竟是这等人面兽心之辈,公子爷说的一切,江湖之中已起共鸣,而这共鸣之下几乎人人看向展悠然的眼中都是记恨和鄙凝,甚至有人已是扬言干脆群雄而起,直接杀了这假仁假义的奸贼以告慰洪老前辈泉下有知。
明明先前还是一副敬佩之态,个个一门心思想要亲近,更是以能同展悠然说上一二句话感到庆喜。如今才多久的功夫,居然一个个都变了脸,恶狠狠的模样就好似他当真乃十恶不赦之人,天下正派人士都当人人诛而杀之。
这样的骤然变脸,这样风吹摇舵的左右摇摆,倘若离上殇在这,必是满脸鄙嫌极是屑厌。
正派人士,不过打了一个正派的名号,事实上在白泽远和离上殇眼中,他们还不如邪魔歪道真呢。
前一刻还是武林至尊的盟主,下一刻竟是落到人人咒骂的地步,而那公子爷显然还觉着江湖人的咒骂不够似的,在听得江湖多数唾嫌后,公子爷竟是笑着续道。
“武林盟主的尊位,说真的,天下几人心里不是憧憬的,毕竟这代表的可是武林上至高无上的身份和地位,凡是习武之人闯荡江湖的,除了那些早已世外闲云野鹤的武林前辈,只怕整个江湖放眼望去无人心中对于盟主之位没有思盼的。不瞒诸位英雄,便是在下心中于这尊位也是心念意念。学文者,有几人不想考上状元得了官位报效国家?习武者,又有几人不憧憬江湖义浩意想上位盟主统协江湖群雄流芳百世?这些全是人之常情之事,人非圣贤,几人能够免俗,但凡是个人,对于权利和名望都是有野心的,而一旦沾染到权利以及声望,试问又有几人愿意拱手相让,将这大好的职权威声拱手让给旁人?谁,都不会有这样的胸襟,便是展盟主,在下也觉着展盟主不见着有这样的气魄以及胸性。五年前盟主之位加身,这五年展盟主已是享尽天下英雄的推崇。权利这种东西可是会上瘾的,一旦坐上了尊位,谁能舍得下来。不过五年,正是大展宏图之时,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要夺他的位置,只怕搁谁心里头都是不喜的吧。”
公子爷所说,句句都切人之本性。
对于权威,正如他所言,人世间几人当真能够淡看?凭他展悠然是谁,难不成真比天下英雄还要超然脱俗不成?
人。
是一种见不得旁人好的人,也是一种容易以己为板去度猜别人的人。公子爷所说的乃是万众之性,却也正是因他说的这些大多数人的身上都会出现,且他事先还说了洪生之死作下铺垫。
展悠然为己私欲不惜毒杀他人的事,更是坐实了。
想要将一个人从尊位上拉下来,再也没有比毁了这个人的声誉更好的法子,尤其是展悠然这等深受他人服信之人,他的声誉更是得毁。
笑着看着,一字一字说着所谓的真相,公子爷说道:“所以孔大侠的出现,想必于展盟主来说当是极度不喜之事。五年前展盟主就是以一招的险胜赢过孔大侠,最后才得了这武林盟主的尊位。一招的险胜,要在下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若论武功,展盟主与孔大侠也仅是伯仲之间。伯仲之间的相差,一人要超另一人并非极难之事。.而这五年说长也长,说短而短,足够一个人颓废不进,也够一个人突破自己。五年前的落败,孔大侠便消隐江湖潜心炼修,这回英雄大会出山孔大侠就说了,此次定会胜过展盟主。孔大侠是个有真本事的侠者,也是个有威望的侠者,若是盟主之位落到孔大侠手中,天下怕是也没几人是不服的。英雄若是都服孔大侠,这盟主之位就算彻底叫人夺了,所以未防孔大侠夺了盟主之位,展盟主可是觉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请孔大侠长眠人世?”
照公子爷的说法来说,洪生是展悠然杀的,孔山也是展悠然杀的。
公子所说,字字都占有理,也是这理下的诉道,还是有相信展悠然不是那样的江湖侠士说道:“洪老盟主之死究竟是不是展盟主所为,五年前的事我等不知,不过孔大侠当真乃展盟主所害?照这位公子所说,展盟主是用毒酒害死洪老盟主的,可据我等所知,这一回展盟主可没邀过孔大侠喝酒,别说喝酒了,展盟主甚至都没同孔大侠私约过,唯独的几次天下英雄都在。洪老盟主一事我等不知,不过孔大侠这事,展盟主根本没行凶的机会啊。”
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暗下行凶是不可能的,所以想要孔山的性命,就只能走洪生的老路。而展悠又不曾同孔山独处过,连独处都没有,怎么下毒?
没有下毒的机会,认真想想孔山之死好像和展悠然也不见着能扯上干系。
本是口出骂咒的江湖人,在听了这质疑的话后下意识都收了咒骂的话,更有甚者竟还改了刚刚的骂语,开始言窃起依展悠然的为人,应该是干不出这样的事的。
风吹墙头两边倒,这句古话也算是听得耳朵都起茧的老话,不过当真亲眼看到时,还是叫人觉着这样的人。
非常可笑。
这些事忽着一听好像都是展悠然干的,可若要细细推敲,又好像都拿不出实际的证据来。
人若行恶,证据可是非常重要的,就在在场的英雄好汉都不知这里头究竟隐了怎样的意,故而不敢在怒言而是坐等后续时,公子爷那儿又开口了。
他既然打算将这些事都推到展悠然身子,定是有绝对的把握,故而有人言下的质疑出了口后,公子爷笑着说道:“没有私下约过,难不成就不能杀人了?这位英雄的话当真有趣。大家都是江湖人,杀人的法子究竟有多少,相比诸位都是清的,就算是下毒,那也有千百种下毒害人的法子。洪老盟主乃是死于酒毒,用酒下毒这样的法子五年前就已使过了。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已经用过的法子他们是绝不会用第二次的,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次次都能成功,若是不甚露馅了,倘若用的是同一个法子,极容易叫人因了这一次的事联想起之前的事,到时若是一事不甚反倒勾起过往作下的恶,这样太得不偿失了。”
公子爷的笑道,众人屏息语听,而他也继续笑着说道。
“聪明人,都不会只用惯性的一招,毕竟这么做对于自己来说,危险实在太大了。所以像展盟主这样的人,显然是不会用同一个法子对付孔大侠的。更何况孔大侠可非一般俗人,孔大侠的性同洪老盟主截然不同,洪老盟主若是敬喜一人,必是肝胆相照绝无任何动疑之心。不过孔大侠相较于洪老盟主来说,就显得疑心略重了。所以在比武前,事未定时,依了孔大侠的性子,他肯定不会轻易去碰触任何人送来的任何东西。下毒这种事,对豁达之人好用,可对于多疑谨慎之人却不好行,所以有心之人若是想要杀害孔大侠,绝不会用下毒这种法子。”
下毒不能用,孔山又是死于七窍流血,于孔山之死,众侠更是疑了。也正是公子爷这番话,有人忍不得问道:“若不是下毒,那你倒是说说看,孔大侠究竟是怎么死的?”
促催的话,又是连声的紧催,也是这促催的紧声落后,公子爷说道。
“下毒去害一个人,要我来说不好行,且目标还极大,所以这个法子在对某些人来说,是极不适应的。不过这下毒害人,却也不只有下药毒这么一个法子,蛊毒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法子。”
蛊虫,这公子爷竟笑着说出蛊毒。
对于资历较轻的江湖少侠来说,蛊虫究竟是什么,他们连听都没听说过,更别提是见了。不过对于那些资质较老且已是江湖闯荡多年的前辈来说,蛊毒究竟意味着什么。
谁心里头没个数的。
故而在听了公子爷这番话后,不少人的面色又变了,甚至有人斥声说道:“这位公子,这话可不是能胡说的。”
公子爷笑着说道:“究竟是不是胡说,前辈们亲口问问赛神医便是。赛神医,敢问孔大侠可是身中黑蝉蛊而死的。”
孔山死于黑蝉蛊,为妨江湖惊乱,这一件事他和展悠然隐瞒不语,对外也仅是道宣孔山乃中毒而亡。明明是特地隐瞒的事,实不知这公子爷是如何知道的,对于公子爷如何知晓这一件事,赛华扁心内甚奇。
只是心里头虽是起了几分的奇,可公子爷说的毕竟是真的,纵是脸色奇了黑,赛华扁也只能应声说道:“没错。”
也是他这一声没错,公子爷的脸上更是得了笑意,游看他人的眼中度色更浓,公子爷笑道:“蛊虫,不同于药毒,此物绝非寻常人所能得的。中原虽是地博物广,能人多多,不过蛊虫却非中原之人所能养殖。这种虫蛊只能生在苗疆,由苗女培养,而这苗疆地远路偏,寻常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去躺苗疆。苗疆之路不好行,苗女脾性更是谲诡,想要从苗女手中得到蛊虫,几乎不可能。而展盟主,若是在下没说错的话,展盟主曾到过苗疆,且也曾与苗疆苗女私交甚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