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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的离上殇毫不客气借机耍了易迟迟,反观另一处的白泽远,此刻正锁蹙眉心藏于屋横之上凝观着下方的紫衣女婢。
二月十二,这个叫缥缈夫人溢露神伤的日子,对于虚缈山庄来说绝对是个不同于其他的日子。
如果燕归南真的将那个神秘之物藏在虚缈山庄里,白泽远坚信他定会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
毕竟那样东西可是他费尽心思带入虚缈山庄的,且宁愿保受钟良金的折磨也不肯说的东西。十几年的折磨,宁可受着折磨也不肯想法自尽,这个东西对于燕归南来说肯定不单是不能让钟良金夺去东西,同样的也不能隐没在他手中的东西。他一直那样忍着,或许为了就是找一个机会能托一个人,寻到那样东西。
既有所思,燕归南必然不会随便找一个地方埋藏那物,所以那东西的所藏之地必有意义。
梅石阵里的别苑如今看来并非藏匿之处,而前几日他又偶然听到展悠然和缥缈夫人的谈话,听到这明显带了意的二月十二。
二月十二。
或许这一日会发生什么也未尝不可。
缥缈夫人提及这个日子话语中的心魂皆伤断是装不出的,所以这一件事于虚缈山庄而言必是大事,且是有关夫人的大事。既是关乎夫人的大事,就算不是缥缈夫人亲自去办,也必只可能将事交付到紫衣女婢手中。
心里头早就有了断思,所以二月十二这日白泽远便直接伏潜于暗处,窥探着紫衣女婢一举一动。果不其然天色刚亮,紫衣女婢就有了动作。
一大早的忙碌,吩咐下面的婢女备了不少东西。
从香烛到纸钱,从小儿的玩物衣袄到成年男子的兵刃衣裳,无一备得齐全。
藏于横梁之上看着下方备妥一切,白泽远心内思忖疑道:“这二月十二到底有什么说头,虚缈山庄备这些东西究竟何意。”
实在想不明白庄内备下这些到底想做什么,白泽远也就屏声继续观察,一直从天色露白监审到暮色夜落,白泽远看到紫梅紫兰二人携了十二名橙衣女婢进了屋中。吩咐橙衣女婢将那些放摆于桌案上的衣物兵刃玩物一一拿起后,紫梅紫兰这才率了橙衣女婢出了屋门。
瞧着一行人并列离了此处,直到她们的身形出了屋院,白泽远才从藏身之处翻身跃下。足下轻点,未出半声,心内再忖后白泽远尾身跟了上去。
一路跟在紫梅紫兰身后,直没梅石阵深处,待到了一处停落,吩咐橙衣女婢将那些东西放好后,紫梅这才命橙衣女婢全部退下。
恭敬欠身,后退离去,等夜色再度复了静,紫梅紫兰这才开始今日之事。
上了前,将梅林下的一座焚炉揭开,紫梅取了火折子起了火,随后燃了炉内之物。
炉中之物,触碰立燃,汹汹而起的火甚至带散着如梅如兰般的香气。
就那样燃起炉内的火,紫兰退下拿起篮内的纸钱递予紫梅,而紫梅则一张一张放入炉火之中。
先是那一篮子的纸钱,随后是小儿的衣袄,玩物,接下来便是成年男子的衣裳以及一些做工精良的木制兵刃。
一件接了一件,样样放入火中焚烧。
易燃之物,触火必熊。熊熊而起的火苗不但卷着热浪,也亮了夜空。
就这般焚烧着那些东西,紫梅紫兰中途一句不言,直到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入焚炉中焚烧,看着火势点点吞噬,紫梅和紫兰这才拿起香烛点了香,朝着焚炉恭敬三拜,等到这连着的三拜落后,紫梅紫兰这才将香烛一并放入火中,让一切全部化作尘土。
炉里的火渐渐熄了,等着炉火彻底熄灭后,紫梅紫兰也离了这儿。
紫色身影逐渐消失在在深夜之下,待二人身形彻底隐没,白泽远才从梅树下轻身而下。
焚炉里的火虽然熄了,不过那幽沁的香味仍在。
焚了那样多的东西,味竟不冲反而香幽然然,白泽远不禁心下起奇。
几步上了前,拿起方才顺手折下的梅树枝在焚炉内翻了搅,细瞧了一番后确定没有什么不对之后,白泽远才丢下梅枝,随后离了这儿。
等到白泽远回了凛梅苑,离上殇早就回窝了。坐在床上摇头晃脑一脸笑乐,在看到白泽远推门进屋后,离上殇笑着问道:“天还没亮就出门,折腾到现在才回来。我说亲爱的,瞧什么去了。”
没有马上应答,而是先进了屋至了桌边,坐下后白泽远才将今日所见之事全数道出。
越听,离上殇心里越觉甚有滋味,眸眼里都没带了个正,离上殇凑上前问道:“你刚刚说瞧见紫梅和紫兰率人带了不少生活用品,然后跑到梅石阵的深处烧了?”
白泽远点了头,离上殇继续乐道:“且那些生活用品看上去价格还挺不菲,材质都是上品?”
再度点了头,白泽远道:“正是。”
再次得了白泽远肯定的回答后,离上殇才挪收了身子,坐在床上摸着下巴,离上殇啧舌道:“平白无故的,带了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到林子深处烧掉?这虚缈山庄在作什么怪?难不曾是嫌庄里银子太多花不完,打算用另一种方法促进市场经济银子的流通?”
这啧舌乐笑的话刚刚落下,便遭得白泽远一记嫌瞥,直接横了一眼,白泽远道:“这促进哪门子的市场经济?鬼市吗?”
弯笑的眸眼,半刻都不曾消了笑,就那般挂着似笑非笑的乐,离上殇压低声音说道:“鬼市吗?谁知道呢,也许真是促进鬼市的市场经济也未尝不可。”
他是正经的,反观自家闺蜜又在那儿不正不经,离上殇这番不正经的话自换不来白泽远的好脸色。只不过这次却懒着再一眼横去,思着心中疑忖,白泽远道:“和你说正经的,少在这儿跟我扯这么没皮没影的事。这二月十二依我看来肯定藏了什么寓意,而且这个寓意或许能告诉我们什么。虚缈山庄至今没个奇处,除了这梅石阵以及那梅石阵里的别苑稍有几分怪奇,其他皆无异怪。梅石阵里的那处别苑如今看着当是我猜错了,所以燕归南所隐的那样东西,怕与这二月十二有几分牵意。”
二月十二,白泽远无法忽视那日梅花下缥缈夫人真意流出的伤惘,也正是这一份与众不同,他相信二月十二这一日肯定还能翻出其他的什么。
白泽远的直觉向来极敏,同一件事在离上殇眼里瞧着正常,可落到他那儿总能看出点不对不妥之处。相识许久,对于白泽远离上殇是清的,也是这话落下,离上殇说道:“这么说来只要弄清二月十二虚缈山庄到底在作什么怪,也许就能弄清燕归南将那东西藏哪了?”
白泽远道:“燕归南死撑了十几年宁可忍受折磨和羞辱也不肯寻法子了结自己,绝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不想叫那样东西彻底消没。他既然将那样东西藏在虚缈山庄里,又留下那样一句话,那东西必然就在庄里的某一处,且这一处地方还不是随随便便选的地儿,必有什么隐意。至少是一处就算他无计之下托不识之人来此,也能猜得出来。”
当初燕归南会千里迢迢将那物藏在虚缈山庄里,必是发觉了什么,发现有谁在窥探那件东西。不能给想要之人同时也不能彻底埋隐,在不知未来的路究竟会朝何处走,燕归南肯定会将那样东西藏在一个既难找又不至于寻不到的地方。
不至于寻不到的地方,且来了虚缈山庄还能得到提示的地方。
现在看来就只有缥缈夫人那日所说的二月十二了。
白泽远的分析条条有理,离上殇那儿也正了面色,认真思点着头,离上殇道:“这么说来,东西是肯定有的,只不过现在还不知藏哪了。”
白泽远道:“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弄清这二月十二究竟是个怎样的日子,对于缥缈夫人而言,它又是个怎样的存在。”
离上殇也应着道:“如今看来,这倒是个明显的突破口了。亲爱的,对于这突破口,你想到法子突破没?”
刚刚还一脸正色,这当口又明显不怀好意。瞧了离上殇面上那贼兮的笑白泽远就知她心里必然又打起什么见不得人的坏心思,当下面色拉沉,白泽远道:“突破口这件事我来想,至于你,就给我安安分分呆着哪也不准去,也别动什么坏心思。”
她那儿的心思才刚刚勾起,连个谱都没成呢,白泽远这处的警告就来了。也是这警告下的隐隐要挟叫离上殇甚是委屈,噘扁了嘴,离上殇嘟喃道:“咋的我动的就是坏心思啊,老是这么要挟人,你在这样肆无忌惮下去咱两的革命友谊可就继续不下去了。”
离上殇的委屈和喃嘟,对于白泽远来说根本不是事,早就听腻了她这三天两头的委屈,白泽远道:“缥缈夫人看着虽是女人,却是个狠得下心肠的狠女人,这一次要不是展悠然替你说话,只怕这一件事别想这么简单就完了。别苑的那些女婢不是你杀的,不过这个锅明显有人要你背,且现在咱还证明不了此事与你无关,这当头你还是收敛些的好。再说了,这后头尾随跟着的那些人现在还没个影呢,他们到底是谁你我都不知,敌在暗我在明,这个时候小心点肯定没错,免得哪一步走错了,最后又叫人当了枪使。”
有人一直尾随身后,当着雀儿想抢他们的蝉,这个如今已是可以肯定。
暗处的人想当鸟雀,吃免费的独食,他们却没打算白白这样叫人给利用了。
所以能省麻烦的事,白泽远绝不会去惹麻烦。
连着自家闺蜜也不行。
这后头暗随的人离上殇是知的,因了白泽远这话想起那连续两次叫她吃了亏的面具男,离上殇这儿直接扁了嘴。嘴上噘,心里头老大不痛快,也是这突然默下的安静叫白泽远视线直接移挪到她身上。
看着她,蹙锁着眉,半晌后白泽远问道:“今儿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
这突然的询直叫离上殇惊得心肝蹦窜,忙着回了神,离上殇一脸迷色回道:“什么干了什么?你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呢?我今儿一直乖乖呆在屋里啊,哪也没去!”
一脸不信,上下审凝,白泽远道:“真的?你确定?”
用力点着头,离上殇道:“真的,我发誓确定,你都三番两次警告了,我哪敢顶风作案啊,又不是闲得没事干想招你骂。”
那一脸的委屈和正色,跟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似的。
离上殇现在的模样要有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只可惜她的本性究竟为何白泽远是知的,瞧着越是委屈,心里头就越是藏奸。仍旧怀揣着疑,白泽远道:“没出去?那我刚进屋时你笑得一脸春光灿烂作甚?”
离上殇道:“幻想我和展盟主的未来,不行啊,难道这年头幻想还犯法了不成?”
看着她,白泽远道:“幻想不犯法,只不过有些事还是得再念叨一遍。没事就在屋里头呆着,别上外头寻乐子去,尤其是别再找易迟迟麻烦了。”
一听易迟迟的名,离上殇就不乐意了,“切”了一声,离上殇道:“怎了,心疼你家小师妹了。”
眼中顿时露了讽嫌,白泽远道:“心疼她?心疼谁也不会去心疼她。”
离上殇道:“既然如此,那你干嘛替她要挟我?”
白泽远道:“没要挟你,只是给你个忠告。那个小姑娘是个被人宠上天的大小姐,这种什么委屈都不能受的小姑娘,你还是别动不动就耍她。小心最后被人啄了眼,得不偿失。”
骄纵任性的小姑娘可不能随便招惹,尤其是既有家世又有背景的,就更不能由性欺辱。
白泽远这话是对离上殇的忠告,而这里头的意离上殇自也明白。心里不爽,嘴上连哼,离上殇连声囔嘟道:“我知道了,知道了。”
一脸的不乐意,满心的大嫌弃,瞧着离上殇那一副嫌烦模样,白泽远垂眸思了片晌,说道:“别光嘴上记了,心里头也得真记才有用。哦,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
这话落后,离上殇顿时又起兴趣,瞧着白泽远,离上殇问道:“什么事?”
白泽远道:“那日躲在暗处窥听缥缈夫人和展悠然说话,我不只听到缥缈夫人提了这二月十二,还听到缥缈夫人约展悠然深夜上她房里喝酒,不醉不归。”
白泽远后头这半句话可就刺激了,当下离上殇身子差点从床上炸跳起来,瞪圆了眼,看着白泽远,离上殇尖着声说道:“什么?你说缥缈夫人那个老女人深更半夜约展悠然上她房里喝酒?”
白泽远道:“是啊,而且展悠然还同意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两个人共处一室难道就只单纯喝酒?虽然缥缈夫人不只是单约展悠然一人,连着赛华扁也一并约了,不过白泽远却没打算告诉她。
抛下这话,而后起身驱赶离上殇,倒身躺在床上,白泽远听着离上殇在耳边怒吼气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