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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渐渐失去意识时,望见杨森、李童、张辉都在我面前模糊的晃着的身影,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是在叫我的名字。因为我本来右肩本来就有伤,并没有完全痊愈,这次又受到乱棍狂打,所以抵不住这么多暴击,只得倒下。
在意识昏迷中我似乎看到刘丹薄弱的身影朝我走来,温柔的抚摸着的脸,唤着我的名字“陈威”...当我醒来时我已经在监狱里的小诊所的床上躺着,望着天花板,突然想起来他们怎么样了,在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其他人在。
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医生,板着脸不耐烦的说“醒了,就赶紧走吧,没什么大碍,不过被打昏过去了而已”我在心里想了想还真是冷漠,果然这里的一切都好冷漠。说着,我就朝门外走了去,门口有管教在等着我,监狱中本就给犯人很少的自由时间。
特别我又是这次打架斗殴事件的参与者,只听管教大吼一声“快他妈的给我走”,我正想死这场打架斗殴会带来的严重后果,身为警察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件很恶劣的事情,在监狱中打架斗殴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如果一个犯人在监狱中参加大型打架斗殴更是后果严重。
小则会被管教拉去再“教育”一番,大则会增加自己的刑期,我不由得想像着这些后果往房间走去。我到达房间里以后没有一个人在,只有孤零零的我自己,他们应该是被带去教育了,我由于昏倒在地又被带到医务室所以可以回来休息,并且这里是有认识我的狱警的,他们也并不想让我卷入监狱混乱的关系之中。
回想一下我这几天的监狱生活真的是乱之有乱,监狱里的各种势力拉帮结派搞得我头昏脑胀...正在想着管教的一声叫喊突然打破我的思绪,管教说有人来看我我猜想可能是吴猛,等我被带到一个小屋子里发觉正是吴猛坐在那里,一般来说刚入狱的犯人没有亲属探望的资格,可能一年只有一次,并且探望也是在正规的屋子里隔着玻璃,两个人拿着电话说话,只能透过玻璃来看。
但因为是吴猛的关系,所以我们见一面还是很容易的。我在看守所的时候吴猛就经常来看我,因为城北监狱离市区比较远,所以吴猛现在会隔一断时间来看我一次,吴猛每次来都会给我讲他最近做了什么,过的怎样,寒嘘问暖了一番,又讲最近破了什么案件。吴猛给我讲起最近江城发生的一起灵异案件,凌晨一点,他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这个时间段正是一般人睡的最沉的时候,被硬生生的吵醒,多少都会抱怨。但他并没有,反而睁开眼后还迅速的拿起电话,看着来显。电话是杨队打来的,吴猛知道一定是有事发生。接了电话,杨队并没多说,只强调一句,“十分钟后在你小区门口等我。
”十分钟!短短的十分钟,要出门的话连洗脸刷牙都紧巴巴的,尤其现在外面还下着暴雨,吴猛望着窗外骂了句操蛋后,就急三火四的穿起衣服来。叠着整整齐齐的警服,就放在他的枕边,为了抢那可怜的几秒钟,他最后袜子都没穿,直接踩了一双皮鞋,拿了一把伞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他是租的房子,而这小区环境也不咋滴,连个路灯都没有,还是土路,被暴雨一洗刷异常的泥泞。他也不知道自己踩到水沟里多少回,反正鞋里都被泥水灌汤了,那种鞋帮贴着脚皮的感觉,多少有些恶心,甚至刺激的让他有些发痒。
赶得很巧,在他刚奔到小区门口时,就远处出现一个车灯。车速很快,灯开的远光,一束强光照过来,吴猛忍不住抬手遮掩。但心里也明白,这大半夜的,能开这么飚的车,也只有杨队了。
车子只稍微停顿一下,等他上车后又飞一般的向远处驶去。杨队全名叫杨闪淮,在警局还有个外号叫“邋遢探长”。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叫闪淮,回答不上来,但问他为啥叫邋遢,绝对会迅速说出原因。
他头发乱蓬蓬跟个鸟窝似的,胡子也不刮,总爱眯个小眼跟没睡醒一样,身上不管穿衬衫还是警服,永远皱皱巴巴。上车后杨队跟他说了事情大概,警局刚接到报案,有个民宅发生了一起命案,二十分钟后他们就赶到了。
看着现场停的其他车辆,就知道法医已早一步赶了过来。杨队招呼吴猛往楼道里走,这次命案发生在六楼,但没想到楼道里也挺热闹,一个民警和一个胖爷们堵在过道上,这胖爷们别看长得壮,哭的却跟泪人似的,鼻涕都流到下巴上了,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拭着。
特别能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楼上死的那位弄不好是他妻子。本来做笔录轮不到吴猛和杨闪淮,民警就能搞定,可杨闪淮却突然停了下来,支个耳朵专心听着胖爷们的话。杨闪淮是吴猛的老大,他不走吴猛也不能催促,只好也旁听着。
胖爷们情绪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一会又是鬼啊神啊的,一会又是他爱人怎么惨怎么的。吴猛拧着眉头理解老半天,才算把他的意思弄明白。这爷们是个倒班工人,他下夜班回家一开门,发现妻子在家里自杀了,而且按他的意思,妻子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她前阵跟一帮朋友去河南封门村游玩,回来后就变得古里古怪,要么偶尔自言自语,要么就在夜里嘻嘻傻笑。不得不说,吴猛那么冲的一个人听完也觉得瘆的慌,心里也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吴猛本是无神论者,但被他这么一描述,不由得暗暗嘀咕起来。
杨闪淮没发表任何看法,一直盯着胖爷们的眼睛,最后又带着我一声不响的上楼。吴猛忍不住,趁着爬楼梯的时间问了句,“刘头儿,这事你怎么看的?”杨闪淮外表邋遢,笑声也有特点,他咯咯笑了几下,盯着吴猛回答道,“你信这骚爷们的话么?
看他穿那大花裤衩子,就知道多不正经,咱们先看看死者再说。”他们来到六楼时,有一个民宅的门前已经拉上警戒线,还有一个民警站岗。刘千手跟这民警熟,打了声招呼先一低头钻了进去。
吴猛本想跟他学,可凑近了看着屋子里的环境,一时间又停在警戒线外。真不知道怎么搞的,屋里黑咕隆咚连个光都没有,给人种异常阴森的感觉,吴猛一直没忘胖爷们的话,被眼前这股黑一刺激,心里砰砰乱跳。
不能说吴猛软蛋,他上警校那会也看过尸体,但它就在福尔马林里静静的泡着,一点都没有现在这种恐怖的氛围。看吴猛不进去,杨闪淮喂了一声,特意摆手催促。吴猛害怕归害怕,不想被他看扁了,一咬牙迈了进去。
在刚进屋的一刹那,有一个电筒对他照了照,光源来自于客厅。吴猛顺着光看清了拿电筒是小莺。小莺是警局内的一号法医,别看是姑娘,但在法医方面特别精通,有个外号叫眼镜莺。
这外号跟她的打扮有关,按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她整个就一可爱萝莉,还戴着一个大眼镜,文文静静的感觉,要不说出她法医的身份,陌生人保准以为这是个在校大学生。小莺故意拿电筒晃我,说了一句,“这里停电,一会别被吓到,上次大玲子姐看尸体,当场吐了不说,还差点昏在尸体旁呢。”
吴猛心里想到,我知道她开我玩笑,心里想说自己有那么废物么?吴猛没跟她说啥,继续随上杨闪淮来到卧室。刘千手是个老探长,他倒真习惯这种场合,可吴猛刚一进来,立刻被里面飘出的腥气恶心住了。
这腥味跟水产市场的还不太一样,稍微有点甜甜的感觉,不用猜都能知道,这味道来自于刚流出来的鲜血。此刻吴猛突然觉得小莺的话有点道理,也多少理解大玲子了,她能晕倒绝对有充分的理由。吴猛不隐藏自己的感觉,趁着这环境紧闭一下双眼,呲牙咧嘴的想发泄一番。
吴猛自认这举动不会被人看到,甚至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可等吴猛睁开眼时,杨闪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脸凑了过来,用他那绿豆眼盯着吴猛问,“干嘛呢?”吴猛被他吓到了,还好忍住没叫,急忙找理由,顺势使劲搓了搓脸说,“这不刚醒睡么,脸皮子紧。”
杨闪淮当然不信吴猛话,他还坏笑起来拉着吴猛强行进屋。这屋子也有个打电筒的民警,他把电筒要过来,对着床上的那个女尸照上了。他按从头到脚的顺序照了个遍,我顺着光源瞧个仔细。
说心里话,这女尸有点怪,她脑门上被划了个十字架,脖子上有个小孩嘴那么大的伤口,流出的血把半张床都沁红了。吴猛看的腿肚子有点抖,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纯属某种条件反射,杨闪淮又把电筒对准女尸的裤裆,指着问,“这里你懂吧?”
吴猛脑袋有点空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打心里还合计呢,这女尸死就死呗,怎么死前还尿一通呢?我缓神也快,一下记起那个说法来,死后尿失禁。这其实是一种正常现象,人死后肌肉都会松弛。
尤其女性,死后肌肉很快松弛而尸僵却来得很慢,导致女性死后小便失禁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杨闪淮又把电筒上移,对着女尸的脖颈照起来。这期间小莺从客厅走进来,站在他们旁边。
杨闪淮让吴猛凑过来看,指着女尸脖颈说,“脖子上刀口角度略微向下,很明显刀是从下斜向上切入的,切口处很整齐,跟死者右手握的刀具很吻合。杨闪淮又说,“咱们再细看整个伤口,左面的刀伤深,到右边后刀伤反倒要浅一些,这说明死者是自杀,因为自刎时会有一种剧痛感,让她在条件反射下会收手。
另外,小莺你也说说看法。”小莺应了一声,“这里就该是第一案发现场,从血迹凝固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脖颈下方全是被动血迹,在床单上还有一些中速撞击血迹,这该来自于死者的颈动脉喷射。
按血的长宽比及尾巴的大小能判断出,血滴喷溅方向出自于颈动脉。吴猛在在整个屋子瞧了瞧,并没打斗痕迹,也没有可疑足迹的出现。按上面这些推断,死者自杀无疑。”吴猛觉得有刘千手和小莺的双重推断,这起命案已经板上钉钉了。
可杨闪淮却出乎意料的摇起头来,还向死者脑门凑了凑,指着十字架问,“如果是自杀,那这个伤口怎么解释?”小莺咬着嘴唇,很明显也被难住了,但想了想她又有了一个看法,“会不会是死者的一种信仰呢?
希望死后能超渡亡魂极乐升天?”杨闪淮仍摇头,“如果真是跟十字架有关的信仰,那她双手或是整个身子也该配合一下,要么双手做十字,要么身子摆成十字架样才对吧?”这么一来,气氛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