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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她,现在重新去审视,似乎发现了一直被他忽略掉的事实。
看着她疲惫不堪的神情,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脏莫名安静下来了,好半晌,他张了张嘴,低哑出声,“如果我说...我想让你成为真正的傅太太呢?”
顾诗若一怔,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笑出声,“你说什么?傅太太?”
她微微摇头,摆手示意,“可别,我可不想被你呼来喝去的,而且你知道的,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没有那种精力和勇气去重新信任一个人。”何况你并不值得我托付身心去相信...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而是默默的埋藏在了内心深处。凤眸微沉,他忽然间释然了。
在证实了她的态度以后,傅云墨原本悬着的心脏回归了原位,是他太冲动了,被欺骗和被背叛的感受并不好受。
何况那个人还是姜曷臣,若说最知道他阴暗面的人就是姜曷臣了,对方知道自己的目的。
说到底,他似乎是在害怕顾诗若知道真相,也怕她真的跟姜曷臣扯上关系。
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急急忙忙跑过来,后又在这门外等着她,现在紧绷的神经一松懈下来,他头就有点隐隐作疼。
抬手捂着头,眉峰微拢,隆起的眉宇间夹杂着痛苦的神色。
没有得到傅云墨的回应,她狐疑的侧眸看向他,才发现他手撑着额头,似乎很难受。
目光触及到他头上缠着的纱布,心内咯噔一下,搀扶着他的手臂,神情紧张的开口问道,“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本身缓缓也就好了,只不过看着她这么紧张,他心情顿时舒畅了,衍生出一个幼稚的想法。
他索性将自己三分之二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气本就悬殊,加上傅云墨有心要赖着她,顾诗若顿时便垮了下来,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脚。
男人状似不经意的将她揽在怀里,抱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弯起了嘴角,眼底阴郁也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笑意。
是了,她说的很对,他明明知道她其实没有错,这些事本就不能够怪罪到她头上来,可笑他自诩理智,竟然在这种事情上栽了跟头。
只是...他好像也不想要爬起来,栽在她身上也不错,一样的眉目,不一样的风情和性格。
比起柔柔弱弱惹人怜爱的女人,他倒是更喜欢死鸭子嘴硬,容易竖起周身尖刺的刺猬,至少这样他就算离开了,也不用担心,她会无法生存。
顾诗若被他的重量压着动弹不得,手拍了拍他后背,吃力的开口道,“傅先生?傅云墨?”
接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她心内干着急,又没办法挪动位置,“傅云墨?你还好吗?还清醒着就回句话啊!不要装死好不好!”
“喂!”她拽着男人后背衣服扯了扯。
见她慌了手脚,他才悠哉悠哉的轻哼了一声,低哑着声音说道,“抱歉,我有点头疼,眼花看不清东西。”
“....”她被迫抱着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听他语气轻飘飘的没有力道,似乎是真的很难受,也对,她何时见过傅云墨这个男人闹过毛病了?
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她出于自卫,用花瓶碎片划伤了他脖子,现在看他头上还缠着纱布,身上也有一股子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明显就是刚刚才从医院出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够想办法往门边挪,试图去拉门,费力的开口道,“你很难受吗?千万别闭眼睛,坚持一会。”
他有些不忍心看她这么吃力,偷偷调整了下姿势,好让她不至于那么吃力的挪动位置,微掀起眼眸,不动声色的将她按密码的顺序记下来。
一边他还在想,这个女人的警惕性怎么这么差?这但凡要是个用心不良的人看到了她输入的密码,趁着她熟睡的时候,摸进了公寓内,怎么办?
胡思乱想之际,门应声而开,她扒拉着门,费力的挪向公寓内,而他们两个人的姿势落在外人眼底暧昧又惹人遐想。
好不容易才进了屋,趁着她没反应,傅云墨偷偷伸出了手,将大门反锁上。
生拉硬拽,愣是将一个187的健壮男人拖到了床上,被他的力道带着跪倒在床上,顾诗若撑着半跪起来,额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小嘴微张着,气息略重的呼着气。
见他闭着眼睛没有反应,头上缠着的纱布也格外突兀,她微蹙秀眉,俯身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脸颊,柔声叫道,“傅云墨?醒醒。”
没反应?
她曲腿半跪着,凝眸看着他,眼底满是复杂,又好奇他为什么受伤,看到他这苍白的脸色,又觉得心疼...
有些人天生就是来跟你讨债的,比如傅云墨。
她好不容易才被高强度的工作折磨到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再去想他,可偏偏,她越是躲他就越是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要看他一眼,所有自以为的坚强就轰然倒塌了,原来她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她果然还是喜欢傅云墨的...
认命的爬下了床,脱下了他脚上的鞋子,又费力的将他的外套脱了下来,拉过被子,动作轻柔的帮他盖上后,她才去洗漱。
等到浴室水声轻响,原本闭着眼睛的人,睁开了眼眸。
坐起了身,环视着卧室四周。
还跟来的时候差不多,他垂眸看着被她盖在自己身上的印花浅蓝被套出神。
静下心来想,她没有理由要出轨,看她的样子,也不会想要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想起姜曷臣的话,他心思愈发阴沉,打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要不是看在他是箐箐的主治医生,他绝不可能让姜曷臣这么完好无损的留在江川。
愤怒是真,可是他心底好像还有别的情绪在,似乎是自己想见她更多...
女人真是狠心啊!他住院期间,她也没有来过一次,就真的一点都不去在意他的动向了吗?
目光落在紧闭的浴室门,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印射出凹.凸有致的身影,眼中意味绵长而深远。
顾诗若出来的时候,手里还多了条沾湿了的热毛巾。
见男人安静的躺睡着,她轻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仔细的帮他擦脸,随后又拉过了他的手,细细擦拭着。
指尖被凉凉的物什膈应着,她一怔,微抬眸,看向刚刚自己触碰到的东西。
戒指?
瞳孔微微收缩,她看着那戒指发呆。
十分简单的款式,没有花里胡哨的刻纹,只是在最中间有些凹.凸不平,镶嵌着细细碎钻,并不明显也不张扬刺目,大方得体。
比起戒指高不高贵,她更关心傅云墨是什么时候戴上了戒指?
比起旁的女人,她认为自己还算是了解傅云墨的,他素来没有戴配饰的习惯,哪怕是手表,除非必要,根本不会佩戴在身上。
现在这枚戒指的出现说明了什么?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所爱吗?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是要结束了吧...
心脏猛地抽搐了下,像是触电般,她撇开了视线,尽力平复着自己起伏的心情,匆匆忙忙的帮他简单擦拭过后,她逃也似的跑出了卧室,躲进了书房内。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门板,长睫低垂下来。
她在想什么啊?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了吗?他迟早会有自己真正的爱人,而且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就是金主和情人,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瞧,多一目了然的关系,她干嘛这么慌不择路的逃跑...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顾诗若强装着镇定,走到书桌边,打开了桌边台灯,强迫着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可实际上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她回过头来查看,好多数据和记录的地方都出错了,心浮气躁之下,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单手撑着额头,颓废了下来。
越是逼着自己去看文件,就越是心不在焉。
直到视线逐渐变得模糊,额角太阳穴也像是被人拉扯着,紧绷到无法放松。
白纸被浸湿,她方才惊醒,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热泪盈眶,不堪重负的泪珠顺着脸部轮廓滑落,滴落在文件上,模糊了字迹。
幽静的走廊昏暗无光,只有一缕微光透过开合的门隙投射出来,印在地板上。
男人单手插兜而立,房内的情形,尽收眼底。
好半晌,他才挪开了步子,斜靠在走廊墙壁上,隐藏在暗夜里的俊逸脸庞,神色晦暗不明。
大拇指不住摩挲着戒指边沿,低垂着的眼睑,眸中深色一闪而过。
他又不是真的疼到昏迷不醒,毫无感觉。
清晰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落荒而逃,更没有想到会看到她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哭。
心脏倏地一触,留下来的是阵阵余疼。
他好像很容易被顾诗若影响到,牵着鼻子走,面对她的时候,自己的情绪也愈发难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