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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城,回春酒楼门口,两个黑衣大汉站在门口,虽是寒冬,但胸口处的黑毛却露了出来,这两个汉子却仿佛丝毫不觉得冷,就在这寒风中站立着。
外面寒风凛冽,回春酒楼里面却是温暖如春,屋子里烧着了几个铁炉子,里面的煤炭散发的热量屋子里的人一个个浑身是汗。
二楼的几张酒桌上坐满了人,由于是全平遥城最大的酒楼,所以,平时很多中央军与晋军的军官来这里喝酒吃肉,消磨时间,只见当中的一张酒桌四周,围了一圈儿的军官,看服色,有中央军,有晋军,也有川军。
冷云峰就在桌前,手中不断的摇动着骰盅,啪的一声将骰盅扣到了桌子上。
“押押押,押的准,一赔双份儿,押得多赚得多。”冷云峰一条腿搭配在椅子上,一边腿落在地面,口中大声的叫着,在他面前的桌上,堆着一堆银元和铜板,还有许多的纸票。
“老子押大!”一个中央军军官将十几块大洋按在了桌上。其他人也都押上了财物。
“开喽!”冷云峰一开骰盅,只见三个一点。
“三个一,豹子,大小通吃!”冷云峰哈哈一笑,身后的铁公鸡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将钱都拢到了自己的身前。
“娘的,老子就不信邪了,还押大!”那中央军军官满脸是汗,将衣襟上的扣子解开,将一把大洋押了下去。
“开!五点,小!刘营长,你又输了,哈哈!”冷云峰一笑,铁公鸡再一次乐呵呵的去收钱。
“慢着!怎么可能把把赢?你小子敢出老千?”刘营长红着眼睛叫道。
“你哪只眼睛看老子出老千了?”冷云峰问。
“老子说你出老千,你他娘的就是出老千!”刘营长大叫。
“对,就是出老千!废了他!”其它军官纷纷叫嚣道。
“娘的,敢出老千,老子今天非卸了你的手!”刘营长从腰间拔出一把刀来。
然而下一刻,吵杂的声音嘎然而止,冷云峰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匕首,寒冷的匕首抵住了刘营长脖颈上的大动脉。
看着冷云峰那如狼一般的眼神,刘营长只觉身子发毛,脸上的汗啪啪的往地上掉。
“你要干什么?”刘营长问。
“输不起就说输不起!老子赌的是人品,真要是出老千,老子情愿三刀六洞,老子要是没出老千,就把你龟儿子三刀六洞!”
“娘的!”刘营长的一个卫兵伸手去掏枪,冷云峰将手在桌上一扫,那骰盅飞了出去,正砸在卫士的手中,卫士手中的枪应声落地。
“你个龟儿子,想打黑枪!”铁公鸡冲了过去,冲着那卫士连踢了数脚,直踢的卫士惨叫连连,这才罢休。
砰!
房门被一脚踢开,杨铁提着一挺捷克式冲了进来,章老四端着步枪跟在他身后,杨铁口中叫道:“那个龟儿子敢赖账,老子打死他!”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莫伤了和气。”当看到那挺捷克式时,刘营长顿时怂了,口气也软了下来。
“有啥子好说的?你
“铁公鸡,收钱,走人!”冷云峰大叫一声,铁公鸡连忙跑了过来,看着那满桌子的钱,铁公鸡嘻嘻一笑,冲着一个军官眨了眨眼,口中说道:“来,把你棉袄脱下来。”
那军官无奈,只好脱下了棉衣交给铁公鸡,铁公鸡将钱都放到了棉衣里,然后包了个包,嘻嘻一笑,抱到了怀里。
“孙连长、赵连长,你们每人还欠老子一百块大洋,你们说,这帐咋子算吧。“冷云峰冷冷一哼,看向了两个晋军连长。
这两个晋军连长面面相觑,最后说道:“额们钱是没有了,你说怎么办吧。”
“那就每人给老子打个欠条,老子以后来取。”冷云峰放下了手中的匕首说。
“好吧。”
“没笔没纸的……”
“老子这儿有!”铁公鸡嘿嘿一笑,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放到了桌上。
两个晋军军官无奈,只好分别打了欠条,冷云峰左看看,右看看,那字,他倒有大多是不认得的,好在这时陈中从一旁走了过来,看了看欠条,然后点了点头,冷云峰将两张欠条放到了手里,然后大手一挥说道:“都给老子滚!”
包括刘营长在内的中央军军官和晋军军官连忙走了出去,杨铁这才收起了捷克式。
“排长,咱们快走吧,刘营长他们吃了这个亏,怕是一会儿要找上门来。“杨铁说道。
“怕个锤子!这平遥城,还是咱川军的天下,他中央军和晋军这亏,怕是要往肚子里咽了。”冷云峰不屑一顾的说。
“铁公鸡,这回咱们一共赢了多少?”
“加起来差不多有五百大洋喽。”铁公鸡说。
“好,有了这些钱,够咱们用一阵子的了,老子这就领你们吃肉去!”冷云峰轻轻的搔了搔头,嘿嘿一笑说。
“排长,你咋能赢的这么多呢?你真的出老千了?”铁公鸡问。
“嘿嘿……”冷云峰只是轻轻搔了搔头,嘴里低声说道:“老子十三岁入袍哥义字堂的那天起,就和赌打交道,一些手段还是有的。”
冷云峰抬起了头,思绪飞转,隐约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川中的赌坊中,一个瘦弱的少年在赌客之间游走,端茶送水,受人白眼,一些输的心怀不好的赌客甚至还会骂上几句,那一刻,这少年饱尝了人世间的冷暖,然而他知道,为了生存下去,有一口饭吃,自己别无选择……
“冷排长,你在想啥子?”铁公鸡和杨铁、陈中、章老四等人都在诧异的看着冷云峰,不知他为什么样发愣。
冷云峰有些伤感的一笑,伸了个懒腰,口中说道:“伙们,只要是好菜,什么鸡鸭鱼肉都给老子端上来,多放辣椒少放醋,老子给现钱!”
“啪!”
冷云峰将几块大洋拍在了桌子上。
“好嘞!”一旁的伙计乐呵呵的应了一声,弯着腰向着厨房扬长而去。
“好,今天咱哥儿几个打打牙祭,不醉不归!”冷云峰说道。
“对,不醉不归!”灿烂的笑容洋溢在几个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