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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北伐大军,以邓艾为先锋,负责修复,建造栈道,开山开路。而后镇大军,则是坐享其成。
不过前路毕竟没有开通完毕,后镇大军的行动,也是不徐不缓。邓艾每开通十里道路,大军才行进一次。
双方即将相遇之后,大军又停顿下来,安营扎寨,养精蓄锐。此时此刻,距离邓艾先锋大军五里山路之外的群山中,坐立着刘燕的大营。
这一次刘燕北上,带来了六军,刘忠亲兵,五营精兵。文官则只有马良,留了长史殷观,功曹刘巴,负责镇南将军府的运转,统筹全局。
此刻先锋邓艾在前开路,而刘燕大营坐镇一座山峰之上,而马谡,王平,霍戈,殷纯等领兵都尉,则散布在四周的山峰之上建造大营。,
削平山峰,雄踞山巅。附近山林之中,又布置许多明暗探子,建造烽火台。一旦发现有敌军动向,便点燃烽火以做幸好。
刘燕之行军,与邓艾类似。务必谨慎,多布探子。既求有功,也求无过。
古语有云,兵者火也,不烧敌则自灭。但若是谨慎行军,保持不败,便可以等待机会,东山再起。
等待之中,刘燕也是略有些焦躁。此刻烈日当空,晴天白云。刘燕立在一处悬崖之上,观看北方。
心中筹谋。
“先据广汉,后入武都,或兵出东北,攻入散关,徐徐图谋陇右,天水诸郡。或出兵上方谷,猛攻陇右,然后侵略天水,最终到达散关。”刘燕的眸中尽是计算之色,反复计算,布局。
但是这个前提,是先占据武都,广汉。
“在此之前,我也不过是空想而已,先占据广汉,武都,整合二郡,然后才能看清这关中迷雾。”
刘燕心中暗道。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刘燕回过头看去,便见刘忠正大步向自己走来,这忠心耿耿的汉子,就仿佛是一头耕牛,任劳任怨。
“主公,膳食准备好了。”刘忠行礼道。
“嗯。”刘燕点点头,与刘忠一道下了悬崖回到了军营内,用膳食去了。希望一切顺利,不无风起浪。
…………………
在刘燕派遣邓艾为先锋,修建栈道,行军广汉属国的时候。广汉属国也有人沿着难行的羊肠小道,艰难的往汉中而去。
这支队伍由体魄健壮的士卒所组成,士卒们手持大砍刀,艰难的开路。中间有一位士大夫模样的人。
年纪在三十余岁,面白留须,十分有士族气质。只是此时条件艰苦,便是再有气质,也被磨损了不少,显得落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广汉国相的嫡亲兄弟,吴威。吴风在益州分裂的情况下,生出不小的野心,想要割据广汉属国,靠的不仅是他的官位,还有宗族势力。
吴家在整个广汉,拥有成年男丁三十二人。安插在各个关键职位,牢牢掌控广汉三城地盘。
只是现在走错了一步,几乎将广汉属国推到了悬崖边上。三座城池只剩下了一座孤城,张横麾下的强悍凉州兵,步步进逼,围困城池。
若是城破,必定宗族涂地。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一个强力可靠的外援,作为大腿,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人选自然是刘燕。只是两地道路并不通畅,而距离吴丹二人前往汉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任何消息。
而城内的情况越发的危急,在这样的情况下,吴风派遣出了自己的亲弟弟吴威作为使人,翻山越岭顺着吴丹二人走过的路,前往汉中搬救兵。
吴威是个标准的士人,养尊处优,拥有强大的知识水平,以及低劣到让人发指的体力。
从广汉出发来到这里,不过十几里的山路,他已经是气喘吁吁,几乎走不动路了。
“呼呼呼。”吴威扶着一颗大树,弯下腰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一般夸张。
不过在吴威看来,这一点也不夸张,他的双腿仿佛是绑了砂石一般沉重,想动动都难,更别说是翻山越岭了。
若是可以选择,吴威必定会命令休息,然后等明天再出发。但是广汉的危局,涉及宗族存亡。
而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宗族的存亡特别的上心,甚至于高过自己的生命。所以吴威只是气喘吁吁了片刻,等恢复了一点体力,又立刻迈开了脚步,继续翻山越岭,痛苦的走在这山路之中。
又行了二三里路,吴威实在是走不动了,这一次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再也顾不得什么士人风度了。
他决定不走了,干脆让随扈背着走算了。虽然丢人了一点,但不耽搁时间。便在这时,随扈人员中有一人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大人您看,是军队!”
“军队?!”吴威一愣,下意识的举头看去。当他看到了前方山道上,正在修建栈道的士卒的时候,为之惊喜。
“此地向东便是汉中,有此规模大军者,必是镇南将军刘公。广汉有救了,走,我们去见领兵大将。”
吴威体内陡然生出了一股力气,支撑着他站了起来,随即步履如飞,率领随扈人员,冲向了大军。
………
“你便是领兵大将?!”吴威神色有些呆滞,语气也不甚客气,脑子很凌乱。因为前方这个将军未免也太年轻了一点。
说年轻还客气了,简直是乳臭未干。这模样实在是太露骨。邓艾的四周的亲兵们,顿时怒目而视,恨不得拔刀将之斩杀。
邓艾倒是无所谓,他年纪幼冲,功名未立。虽然主公信任他,授以重任。但是时间如主公之辈,又有几人?
邓艾闻言神色不动,看不出任何喜怒。缓缓点头道:“我便是步兵都尉邓艾。”
沉毅的面容,喜怒不形于色的气概,掩盖了不少年级上的短板。此刻的邓艾,自生一股气度。
这股气度终于让吴威反应过来,此乃救兵一方的领兵大将,而不是一个羸弱可欺的少年郎。
只可巴结,不可轻视。
忙道:“为救本国危难,都尉大人不辞辛劳,翻山越岭而来,我代本国百姓,感谢都尉大人。”
说罢,吴威连连作揖,态度诚恳。这个态度,让四周的亲兵们的脸色稍缓,肃杀之气消散了不少。
“我为刘公麾下将,刘公长剑所指,我陷阵便是。要感谢,便去感谢刘公吧。”邓艾淡淡道,荣辱不惊,不居功。随即又正色道:“广汉属国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