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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着呢,我以为你都忘了,可你不打算把今天这个新情况告诉凌夏吗?“保志刚问道。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打个电话的事情而已,你怎么个意思,不想跟我说啊?“张佳萱看着保志刚。
“也不是,只不过那段记忆已经有几年了,想起来心里还挺不舒服。“
“哦,那你不喜欢说就算了,我倒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毕竟是你的隐私。“张佳萱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好了,我跟你说不就得了。“
两个人回到村部,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保志刚整理了一下回忆才缓缓说道:“那次是我和老王他们最后一次执行任务,那次我们得到情报,有些恐怖分子想要潜入国内制造爆炸事件,当时我们一起去了十个人,但是得到的情报是假的,那是个圈套,目的就是想要抓住或者打死我们,然后拿我们出去宣传,博得国际社会的同情,给我们国家的脸上抹黑。“
顿了顿,保志刚接着说道:“对方是有准备的,我们也没有傻傻的就上了他们的当,绕过了包围圈,从背后击溃了他们,之后追着他们到了一个村子里,当时那个村子里还有很多平民,我们不敢使用重武器,怕误伤无辜,结果有四个战友在一间屋子里搜索恐怖分子的时候,他们引爆了炸弹。“说道这里,保志刚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攥的骨节都有些发白了,身子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张佳萱握住他的手:“要不你还是别说了,看的出这么多年你还对这件事没有释怀。“
保志刚看了眼张佳萱,松开的了紧握的拳头:“当时屋子里还有老人和孩子,没人想到那个恐怖分子是那么的丧心病狂,不但炸死了我四个战友,还让自己的家人跟着一起被炸死了,等我们看到火光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房子被炸的粉碎,里面一个生还者都没有,然后我就疯了,剩下的其他几个战友也疯了,大家把村子里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到了那间爆炸的房子外面,当然有些不听话的想反抗的,也被我们给打的老实了。“
“后来呢?“张佳萱握着保志刚的手还没有松开。
“后来我们找到了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那是个大胡子的新疆人,他被抓出来的时候还大喊着什么口号,应该是他们的教义吧,王大哥和另外一个战友从废墟里面找到了几位战友的尸体,但是因为这次任务的秘密性质,我们不能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了,只好让那些村民帮助我们火化了尸体,当时大家的情绪都有些控制不住了,来的时候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战友,忽然之间就变成了骨灰,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但我们队长还是保留一些理智的,他让我们包好战友的骨灰,打算带那个大胡子回国审讯。“
“哦,后来呢,你为什么又杀了他?“张佳萱已经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死去的战友里有一个是和我关系最好的,我们年纪差不多,他是家里的独生子,本来都快结婚了,结果却死在了异国他乡,我的心里放不下这个坎,在回国的路上,趁着队长让我看守那个俘虏的时候,用匕首划开了他的脖子。“保志刚淡淡的说道,仿佛当时他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动物那样简单。
“那你不是违抗了上级的命令了吗?”张佳萱问道。
“是的,当时那个大胡子的血喷了我一脸,他的眼睛中有恐惧,有绝望,还有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就冷冷的看着他一点点失去生机,等到王大哥和队长他们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把那个人全身上下都扎烂了,当时队长很生气,这个人本来是有很重要的情报价值的,结果被我给杀了,等于这次任务白跑了一趟,还损失了四个战友。”
“后来是你被处罚了吗?”
保志刚点点头:“后来我就退了伍,部队的领导知道我和那些战友的感情,并没有深究我,但是因为违抗命令的事情,我还是要离开部队,所以后来我才出了国。”
“出国是为了继续给战友报仇是吗?”张佳萱问道。
“是的,当初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一直记得那个大胡子临死时绝望的眼神,他死了,也就给我的战友报了仇,但这世上还有更多的恐怖分子,还会伤害更多的无辜者,所以我出去给一些地方武装当教官,教他们的士兵使用枪械和战术,帮助他们对抗在当地作乱的恐怖分子,只是再让我杀人,我却下不去手了。”保志刚说道。
“我理解你,其实你的骨子里不是个嗜杀的人,只有因为极度的仇恨,你才会失去理智,平时你还是很善良的。”张佳萱说道。
“是的,很多时候那些家伙也不是真的罪大恶极,只不过是被人蛊惑了的可怜虫,大喊着口号就去为了信仰献身,其实不过是别人的一个棋子而已,我替这种人觉得可悲。”
“现在还是放不下那几个战友吗?还会想他们?“
“会的,上次王大哥曾经去他们各自的家乡看望过,带了一笔我们两个拿出来的钱给大家的父母送了过去,政府也没埋没他们的功劳,都被追认了烈士。“
“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我不敢,我怕我看到他们的墓碑会崩溃。“保志刚淡淡的说道。
“不会的,时间这么久了,等以后你应该去看看的,也许他们泉下有知,也都想你了吧?“张佳萱说道。
保志刚点点头:“我会去的,不过还要等一段时间,等我能放下了以后。“
“嗯,去的时候带上我,我也想去英雄的坟墓前看看,送上一捧花。“张佳萱说道。
保志刚看了看她,说道:“谢谢你,和你说完以后,心里轻松了不少,这件事压在我的心里很久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张佳萱笑道。
“不说那些了,天都黑了,你是不是该给凌夏打个电话了?“保志刚问道。
“对啊,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听你讲故事了。“张佳萱拍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