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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饿醒了,浓浓的饥饿感觉席卷全身。我睁开眼睛,蓦地便看到了伫立在床前的骆霄寒,顿时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便从床|上端坐起来。
“骆霄寒,怎么是你呀?上官违心呢?他在哪里?”我环顾四周,屋中有一枝烛光摇曳,但除了骆霄寒外并无他人,我心中吃惊,揣测该不会是两人又打了起来吧,没有看见上官违心,总不是他被骆霄寒给杀了吧。这样一想,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掀开薄被翻身下床,不料身子一动头便晕眩起来,复又跌回了床|上。
“死了,我把他杀了。”骆霄寒冷冷地道。
瞬间如遭雷击,我被震得回不过神来,脑中一片空白,恍惚之间觉得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紫微星归位,十四主星重聚,等等,那些仿佛不过是鸿毛。
“主人,你怎么了?这个狗官对你虚情假意,杀了他正好。”骆霄寒伸手在我面前晃动。
我张开嘴,哇地又吐出一口鲜血,顾不得擦去嘴唇的血渍便捉住了骆霄寒的衣襟,急道:“你在哪里杀了他?快告诉我。”我逼视着他,眼中燃烧怒火。
骆霄寒凝视我许久,才悠悠地道:“主人,你的眼中有杀机,是想要杀我为上官违心报仇吗?”
“你为何要杀他?我不准许你杀他。”我歇斯底里叫道。
“我没有杀他,他也没死。”
“什么?”我顿觉眼前一亮,不禁又捉住了骆霄寒的衣襟,这次他挣扎甩开了我的手。
“他现在客栈的火房里为你煲汤,所以拜托我照看你一会。主人,我只是想试探你,在你心中,是上官违心重要还是千秋大业更重要,现在我已经知道结果了。”骆霄寒的声音很冷。
我感觉讪讪的,道:“对不起,我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你,我向你道歉。”
“没事,换作是我也是一样的反应,我也会恨不得杀了你的。”
“骆霄寒,你怎么在这里呢?”我不觉奇怪。
“中秋夜我和上官违心发生了冲突,担心他会加害主人,所以第二日清晨便又回到了渡口,恰好看到主人蛇毒发作被当作蛇妖烧死,上官违心救走你之后,我便一直跟随在你们身后。在山林间,主人呼吸停止,进入假死状态,上官违心以为主人身死,伤心之下要自刎殉情。我便出手阻止他,然后将主人带到了这家客栈中。”
被骆霄寒提醒,我这才记起来身上的蛇鳞,这时身体也无痒感,我伸出双手,只见双手洁白无暇,肤色白皙细嫩,晶莹夺目。我赶紧伸手去抚摸面颊,面部的皮肤也同样柔腻异常,触之丝滑无比。
“我已经蜕了蛇鳞吗?”我欣喜若狂。
骆霄寒点头,眼中始露出一丝笑意,道:“不止蜕了蛇鳞,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说着,骆霄寒从茶几上端过一只木盆。“你看看吧。”
木盆里有小半盆水,我急忙凑过脸去,只见水面上映出一张洁净的面孔,覆盖全脸的蛇鳞消失无踪,甚至连段神医用特殊药水在我面上制成的黑色印记也没了踪迹。
我吃惊坏了,怪不得骆霄寒要说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我摸着脸,如果没有这黑色印记乔装,凡是见过我的人就很容易识出我的身份。
“下次要想扮丑,直接在脸上划一刀就行了。”骆霄寒哈哈大笑。
我心中分不清是喜是忧,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这时门被推开了,上官违心汗流满面,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青花瓷碗进来。当他瞧见我时,眼中便喜孜孜地笑开了。
“阿尘。”他端着碗站在床前有点不知所措,一只手挠着头发。
我望着他,笑道:“我饿了。”
他赶紧坐在床沿上,用小勺舀碗中清亮的汤汁,我瞧了一眼,碗中盛着一只煮得酥烂的乳鸽,点缀着一些人参黄芪类的补药,颜色很好看,芳香四溢。
上官违心细心吹着勺子里的汤汁,待半凉后才送到我的唇边,我抿了下去。这汤煲得很到味,不咸不淡,火候恰到好处。
“不好喝吗?”他一脸紧张。
“好喝。”我看着他那张满是烟灰的脸不禁笑了起来,忍不住揩起衣袖去擦拭他的面颊。
这时骆霄寒咳嗽了两声,道:“看来我不应该再呆在这里了,两位,后会有期。”说完,他故意去看上官违心,“你要是对阿尘不好,小心我回来把阿尘抢走。”
霎时上官违心便变了脸色想要发作,我赶紧道:“他逗你呢,你别傻得又相信了。”
一语未了,上官违心便脸露欢欣,骆霄寒不禁笑着摇头,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间。“阿尘,你是我的,没有人能把你抢走。”
我轻轻应着,他更加高兴起来,道:“阿尘,我没有想到原来你也如此欢喜我呢,我一直都以为你看不起我。”
“这话从何而来?”我有些诧异。
上官违心神色忽地郑重起来,握住我的手道:“阿尘,对不起,让你受苦了。骆霄寒已经告诉我,你为了替我解蛇毒,和我,和我……你对我那样好,而我还要误会你,做出伤害你的事,我真是罪该万死。”
我凝视着他愧疚的面容,半晌道:“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
“嗯。阿尘,以后我全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快他又笑逐颜开,眼中光芒闪烁。
喝完汤后我便感觉身上出了汗,皮肤粘粘的,上官违心便去令店小二送来热水。客房中便有一只大浴桶,小二将几桶热水放在门前,上官违心提进来后倒入了浴桶中。
我正欲解衣襟,忽瞧到上官违心眼睛定定地瞧我,心里本打算让他回避,但转而一想他必是不肯同意遂也算了。褪去衣衫,我赤|裸着身体慢慢走向浴桶,然后抬腿跨入桶中,温暖的水流立即淹没了大半的身躯,顿时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
蒸腾的白雾在面前弥漫,从身体上搓出的五颜六色的气泡,被我捧着吹上了半空。
其实,并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可是我莫名地很开心,就仿佛是打开了一个心结。气泡飞得高过了头顶,我下意识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继续仰起头去吹那气泡,气泡越飞越高,向着房梁顶上飘去。
身后有一阵凉风拂动,我转过头便瞧见上官违心站在面前,定定的眼神已然呆住了,我提起右脚,向他的脸上甩去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