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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色已暗。
“姐姐,醒来了?”看到白苗苗醒来,白元元红着小脸,憨憨的笑起来,献宝一般,指着地上的一排东西,“姐姐,你看,你看,这些东西,都是娘找来的!”
白苗苗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地上竟还堆了不少东西。
起身下地,白苗苗打算看看都有什么,白元元见她下地了,忙站起来,把刚才坐着的板凳给她让了出来。
白苗苗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便没客气,直接坐下,边翻着那些东西,边问白元元:“娘呢?”
“娘估么着你要醒,去做饭了。”
乘着白元元回话的空儿,白苗苗已经看完了地上的一排东西。
这些东西看起来虽说不少,可大部分都是些破旧衣物,只有角落里,放着多半碗白面、一小堆已经混作团的调料,还有一小碟猪边角料和一堆已经有些轻微腐烂的菜叶子。
比起一醒来时身无他物,只能靠烂菜充饥,现在这些东西确实算的上多了。
“元元,抱着袋子里的菜,咱们去找娘。”说着,白苗苗先捧起了那一小碟猪肉边角料,先出了门。
厨房中。
柳氏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一口锅,简单的搭在了灶口上烧着水,可锅和灶口大小差的太多,灶中火不着,还冒着黑烟。
看到白苗苗和白元元下来,柳氏掩着口鼻,高声道:“这里烟呛,你们赶紧回屋去!”
看着被烟熏的眼泪鼻涕一把的柳氏,白苗苗把盘子塞进白元元手中,撸起袖子,毅然进了厨房。
扶正铁锅,用一根柴扒开了火堆,对着火星多的地方,大口吹气,没一会儿,火就着了起来。
等烟散的差不多,白苗苗招手,把白元元叫进了厨房。
看着白元元拿着肉和菜,柳氏紧忙上前一步,夺到手中:“苗苗,这是咱们日后的口粮,你都带下来做什么?”
白苗苗上前握住柳氏的手,不着痕迹的接过了她手中的菜叶和放肉的碟子:“娘,现在天气还不算凉,这些吃食也存放不住,还不如做些吃食,拿出去换些钱财!”
“做吃食换钱?”柳氏皱眉,面上满是不赞同,“主意是好的,可谁会做呢?”
白家虽说是靠着厨艺位列公爵,可白家的厨艺,向来是传男不传女。白苗苗并未学过下厨,白元元年纪还小,更未曾学过,至于柳氏,她生于富商之家……连点火都困难!
白苗苗没有回话,只是动作利索的,把菜叶倒进了灶台上放着的木盆中,清洗起来:“娘,这个你放心,你只管等着尝味道就好。”
说罢,白苗苗就忙碌起来。
洗菜,剁碎,然后洗肉,肉洗好之后,白苗苗才发现,这把不知柳氏从何处弄来的菜刀,竟然破旧到没有刀锋!
无奈,她只能用家传的一套专门给孩子做辅食的手法,极其快速的,把肉砸成了肉糜,菜和肉都收拾好之后,放到盆里搅合成馅儿。
“娘,麻烦你上楼,把那一小碗白面和调料端下来。”让馅儿醒着,白苗苗又开始忙活灶上的火。
“诶,好!”柳氏飘飘然走上楼梯,白苗苗刚刚剁馅儿的那一套动作,让她无比震惊。
虽说不会做饭,可柳氏在白家这么多年,见过最多的,就是各种厨师,特别是衷候还在的时候,总有人上门比拼厨艺,衷候作为白家的当家人,下厨的次数并不多,可每次下厨,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都让柳氏震撼异常!
而现在,她竟然在自己女儿身上,看到了衷候的影子!
难道,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女儿偷学了白家厨艺?
若是这样……
柳氏扶着楼梯,平复了好久,才压下心中的激动之情。
等柳氏端着白面和调料下来时,锅里已经泛起了气泡,白苗苗接过白面碗,从中抓了一小把,赶紧开始和面。
和好面让面醒着,她又忙着给馅儿加调料,加好调料,面正好醒好,速度飞快的揪了一块儿面,擀成薄皮,切成三角,塞进馅料,一弯一折一掐,一个皮薄馅儿大的馄饨就出来了。
面皮包完,锅里的水也正好翻花。
把柳氏之前准备好的菜叶子和面糊糊倒了一点进锅里,稍微加了点盐巴,又把包好的馄饨扔下锅,白苗苗拍了拍手上的面:“娘,洗一下碗,准备吃饭吧!”
“哦,哦!”柳氏愣愣的,把碗放进盆里。
白苗苗加了一把火,瞬间,蒸汽伴着菜叶子的鲜香和面食特有的麦香,就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锅,霸道的窜进了几人的鼻腔里。
白元元瞬间就流出了口水:“娘,姐姐做的饭好香啊……“
柳氏迷醉的吸了一口气,半晌之后,才幽幽吐出一句:“是呀,好香……“
白苗苗接过柳氏手中的碗,打算把馄饨舀出锅,可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勺子,无奈,只能用盛水的瓢舀了。
馄饨并不是很多,只有十五六个,不过汤水到是不少,白苗苗舀出锅之后,把大碗放进了凉水里,快速降温。
等热气稍微淡了一点之后,白苗苗先给围着她身边团团转了好久的白元元盛了一碗。
白元元捧着朴,小小的抿了一口汤,之后,眯着眼睛,舔着嘴角,道:“姐姐,这汤也太好喝了,明天还能喝上么?“
白苗苗捏了一下他红扑扑的小脸,笑道:“你喜欢的话,日日都能给你喝!“
白元元顿时高高兴兴,继续去喝汤了。
随后,白苗苗垫着袖子,把水中的大碗端出来,放到锅台上,招呼柳氏道:“娘,你也来尝尝“
被这香气勾搭了这么久,柳氏早就快按耐不住,一听说可以吃了,也没客气,直接拿了筷子,就夹了一口菜。
这些烂菜被白苗苗处理过,虽然闻起来很香,可吃起来,依旧有些发苦发涩。不过,比起这几日她自己煮的,味道已经好出千百倍,柳氏连连吃了好几大口,才停下。
“苗苗,娘吃够了,余下的你和元元分着吃了吧。“
白苗苗看着碗中一个没动的馄饨,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眼眶微微泛红:“娘,你也吃几个,好歹尝一尝味道如何。”
看着女儿眼眶泛红的样子,柳氏何尝不懂她的心思呢!
于是,她夹起一个混沌,尝了一下。
馄饨面皮滑溜劲道,馅儿搅拌的正好,一口下去,微微弹牙,就是调料不足,菜又不新鲜,论起味道,只比菜叶好了一点,并没有面汤鲜香。
“这东西吃起来不如闻起来那么香。”柳氏尝了一个后,直接道。
倒不是柳氏不顾及女儿的自尊心,而是白家靠着厨艺发家,所以,对于吃食味感,向来都要求品尝者必须实话实说,多年下来,柳氏已经养成习惯。
白苗苗接过柳氏的筷子,尝了一口,发现吃起来果然比闻起来差了些。
她们已经饿了好几日,正是吃什么都觉得香的时候,都觉得差了些,若是自己想做生意,单凭这些腐烂发霉的菜和这点白面,肯定不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白苗苗有些愁。
可白苗苗还是想试上一试:“娘,你觉得,我们明早,去找个摊位租借或拼卖一下,用余下材料做成馄饨售卖,换个本钱,如何?“
柳氏皱眉,想了一会儿,道:“这馄饨暖肚,虽说味道差了些,现在一头早晚天气微寒,要是去卖的话,想来,也会有人买。可你是侯府小姐,早晚是要回侯府的,怎么能抛头露面摆小摊呢?”
白苗苗刚想说什么,柳氏便又道:“这几日咱们先找个活计为生,我已经给你外家去信了,在坚持几日,你舅舅定送过钱来,你若还想卖馄饨,咱们就在酒楼里卖!”
白苗苗回想了一下,似乎自己现在的外祖家,是大敖有名的富商,既然困难只是暂时的,且自己刚穿来,环境不熟,白苗苗也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