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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尴尬的氛围萦绕在楚闻夏和陵则越之间,他们俩虽然坐的很近,可是根本没有任何交流,就连眼神都不曾相撞过。
楚闻夏也知道此时的气氛很是尴尬,可是又苦于找不到可以开口的话题。周围的人她有全都不认识,都是周子畅认识的人,和她没关系。
后来,大家都玩得嗨了,又是唱又是跳的,还要拼酒,气氛炒的火热。
带她一起来的周子畅也是个人来疯,钻到人群里一下子就看不到了踪影,只能时不时看到她偶尔冒出个头,也是手里拿着一瓶酒,一副笑得肆意张扬的样子。
看她这个样子,估计一时半会也管不到楚闻夏。
而楚闻夏本身又处于恢复期,身体还没完全好起来,也不好去参与他们那些看起来就十分闹腾的游戏里面去。
就在这时,楚闻夏面前缓缓走过来一个人,他的步伐凌乱,走得东倒西歪的,好一会才走到了楚闻夏的面前,楚闻夏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两个精致的陶瓷酒杯。
他走到楚闻夏面前站定,笑嘻嘻地递上一个酒杯,扬声说道:“相逢即是有缘啊!来来来,干了这杯酒,我们不醉不归!”
他表情晕晕乎乎的,眼睛都不知道在看哪里,明显是一副喝醉酒而且醉得不轻的模样,居然还能够准确地把酒杯递到楚闻夏面前,也是着实不容易。
看着面前的小酒杯,里面的透明的液体缓缓的流动,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辉,看上去好喝极了。
楚闻夏倒也没打算推辞。
自从她出院以来,冷天擎就把她看得死死的,深怕她再出一点意外,饮食方面更是慎重得不能再慎重。
有一次她在下午的时候坐在阳台上看风景,可总感觉手里空荡荡的,像是少了点什么,于是就想拿点红酒来喝。
况且冷天擎的宅子里可是藏着不少年代久远的好酒,自打不知道多久以前喝过一次之后,饶是楚闻夏这样不怎么喝酒的人都深深爱上了那个味道。
她趁着冷天擎出去办事的时候悄悄溜进了他的书房,从木质书架上取下来一瓶全是外文的红酒,乐滋滋地又跑到厨房拿了个玻璃杯子之后才返回了阳台。
等回到阳台,楚闻夏抱着怀里的红酒,突然有了一种偷窃成功的窃喜感。
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新的问题就出来了。
这个木塞子……要怎么弄掉?
她把红酒举高,疑惑地反复观察着这瓶红酒。
这时,一直躲在白云身后的太阳突然冒出了身影,炫目的阳光直直的照射在大地上,金色的阳光透过被楚闻夏高高举起的红酒瓶后,被染成了鲜艳的血红色。
突然的阳光刺激让楚闻夏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红酒也被缓缓放了下来。
她不适地轻晃着头,试图想要让眼睛尽快适应。
“你在干嘛?”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冽平静的声音。
“啊!”完全没有料到冷天擎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楚闻夏被扎扎实实地吓了一跳,手里一松,红酒瓶应声落地,“砰”的一声碎裂开来,里面的红酒也随之四处飞溅。
“小心!”
身后的男人迅速将楚闻夏拦腰抱起,然后顺势一转,让他和楚闻夏换了个位置,帮楚闻夏抵挡着可能落地后反弹过来的玻璃渣和红酒。
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吓懵了的楚闻夏呆呆地任由男人在确认安全后将自己轻柔地放下并揉了揉脑袋。
“你现在还不能喝酒。”将楚闻夏放下,他伸手环住楚闻夏,让惊魂未定的她靠在自己结实有力的胸膛上。
“对不起……”做坏事被发现了的楚闻夏只好乖乖地认错。
“嗯。我买了芝士蛋糕,你打算多久吃?”
“现在!”
“我放在楼下了。”
“走走走,我现在就要吃!”
“好。”
倒是可惜了那瓶不知道年份的红酒。
现在想想,楚闻夏才发现被冷天擎故意用她最喜欢的芝士蛋糕引导着,她居然忘掉了红酒的事情,真是郁闷。
再看看面前的酒,虽然不是红酒,但也是成色极好,引得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楚闻夏勾起了腹中的馋虫。
她站起身,朝那人礼貌地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就打算接过他手中的白酒。
就在楚闻夏的手快要碰到陶瓷酒杯的时候,她的身边,快速地伸出了一只手,抢在楚闻夏之前接过了酒杯。
她不解地顺着这只手看去,发现抢过酒杯的人居然是坐在她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陵则越。
陵则越接过酒杯之后迅速一饮而尽,并且还将空掉的酒杯在那喝醉的人面前晃了晃,示意他已经喝完了。
那人也是醉极了,根本没注意喝酒的人都换了一个,傻兮兮地对陵则越抬手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之后也将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拖着晃晃悠悠的身体走到了另一边。
倒是附近几个用余光撇向陵则越和楚闻夏的几个人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调侃地“噢”了一声,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你挡我的酒干嘛?”楚闻夏语气不太好,莫名其妙被抢走喝酒机会的她心情并不那么美妙,更何况边上还有人在看着呢。
陵则越把酒杯放到桌上,才轻声对楚闻夏解释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喝酒。”
他看得出来,楚闻夏的脸色比起以前来说,不知道苍白了多少,整个人也瘦下去不少,显然是大病一场后才会这样的。
不管怎么样,他都觉得楚闻夏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喝酒的最佳时机,所以才会帮她挡酒。
楚闻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的情况?
什么意思?
我现在又没有生病,一会也不用开车,怎么就不适合了?
她还想继续问下去,可陵则越已经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和坐在他另一边的男人攀谈了起来。
到底什么意思啊?
楚闻夏在心里不解地抱怨着。
我现在……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眼中的不解开始转变为不知名的惊慌。
难道很明显吗?
她突然有些意识到陵则越指的是什么了。
流产后确实不易喝酒。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之前一直看着他们两个的几个人。
看到楚闻夏的目光投到这里,那几个人倒也不心虚,反而冲着楚闻夏扬起一个暧昧的笑容后,才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难不成……!
她脸色一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她流产的事情并没有被刻意地隐瞒,如果陵则越想要知道的话也是很容易的。而且看他刚才的样子,这件事估计早就被他知道了。
可是……!
他怎么可以这样!
楚闻夏生气极了。
陵则越知道就知道好了,为什么要表现出来呢!
楚闻夏愤恨地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陵则越,眼底的委屈迅速堆积。
他这样做,和把这件事直白地摆在大家面前说有什么区别!
她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地揪住了裤子上的布料,看样子应该是抓得很用力,双手都还在隐隐颤抖。
忍住,忍住。
她不停地告诫自己。
可她心中有浮现出方才看她的几个人。
他们年龄不大,应该要比楚闻夏稍小一些,正是口无遮拦不懂掩饰的年纪,可偏偏他们也算是触及到了娱乐圈的人,该懂的不该懂的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往往会把事情往复杂龌龊的方面上想。
那种心照不宣的眼神,和他们脸上那种暧昧的笑,让楚闻夏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而且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楚闻夏这样想着,愈发觉得难堪。
毕竟流产这种事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想要忍下心中的难过和窘迫,忍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背对她的陵则越并没有发觉,早已离去的那几个人自然也看不到。
可楚闻夏的脑海里仍旧不断闪现着那几个人离开时的笑容,多是暧昧,但其中又蕴含着微不可察的嘲讽,他们的表情仿佛高高在上,轻蔑地俯视着楚闻夏。
那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让楚闻夏觉得自己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人群里面一样。
不堪和窘迫疯狂的在楚闻夏的内心滋长着,铺天盖地的笼罩住楚闻夏的内心,将她的内心笼上一层厚厚的阴影。
她开始害怕了。
害怕的同时又不禁埋怨着造成这一切的陵则越。
如果不是陵则越,她会安然地喝下那杯酒,然后平安地度过今晚,这之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对陵则越的愤怒盖过了她内心的窘迫,她的脸由苍白开始转变成由于愤怒了造成的不正常的润红。
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你……
都是因为你,我的不堪和窘迫才会被这样放在大家面前。
她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就把情绪表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迅速冷了下来。
她哗地一下站起身,动作之快,让她身下的椅子被带得侧倒在地上,轻微的碰撞声引起了陵则越的注意。
他转过身来,却只看到楚闻夏冷着着一张脸,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