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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海里浮现出三个字。
刘为民!
不论哪一个刘为民,都有这样的能力。
挂机之后,我和许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答案,许祈吸着凉气,嘀咕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呢?没理由呀,别说搞这么一连串的动作,他给你打个电话,随便威胁两句,你小子还不得跑过来跪地求饶?”
秦风听不懂,问我们在说啥。
跟着我们忙前忙后,也不好意思瞒着他,我组织一下语言说道:“我认识两个老大爷,每天神神神叨叨,好像在利用我做某些事情,关键这俩大爷捏死我就像捏死蚂蚁那么简单,如果有用我的地方,根本不用搞这么多麻烦事,指着火坑让我跳,我也得硬着头皮跳进去。”
秦风说怎么会有这种人,简直没有王法了。
我说王法管不了人家,人家是玩鬼的。
秦风不吭声了,闷头开车,过了好一会,忽然说道:“也就说你们现在怀疑这俩老大爷在背后动手?”
我说对,秦风又问:“他俩在利用你,但表面上仍惺惺作态的装好人?”
我说没错,秦风还问:“能联系上么?他俩有多牛逼啊?”
我说能联系上一个,至于他俩的本事......把我师父和李显绑一起,再乘以一百吧!
秦风拍着方向盘说:“那就简单了,既然他在你面前装好人,一定会帮忙找文静,你再说自己没了文静也不想活,他想利用你,肯定不会让你出事,是他抓的,得给咱还回来,不是他抓的,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是个好主意,我抓着手机看向许祈,可他却摇摇头,无奈道:“你们就是听话不听音,那李显都说了有人等着咱们跳圈套,如果是道协那位做的,找他帮忙,他会连门牙都笑掉,都不用等,直接把死路指给咱们!”
我说,只要他满意,只要他肯放了文静,我无所谓。
许祈说我关心则乱,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
我说不乱才他妈的邪门了,你得想想文静落到什么人手里,那他妈简直就是畜生,变态,这时候你让我冷静,除非我毫无人性。
秦风在一旁帮腔说,就算不联系老大爷,起码也要报警,否则就我们三个人,撒到北京城里连个影都看不见,遑论找人?
许祈依旧劝阻说,文静失踪不到一小时,怎么向警察解释?把那些视频照片当做证据让他们立案?最先进去的就是我们三个,交代清楚之后,别说文静早被糟蹋,估计尸体都被轮上一万遍了。
一听这话,我鼻子里一股酸劲,忍不住的想掉眼泪,我那小表妹老老实实,从不招惹别人,怎么就三番四次的被恶人恶鬼欺负?这尼玛挑软柿子捏也轮着来吧?难道全中国就她一个软柿子啊!
许祈一直说自己有办法找到文静,我以为是安慰的话,可到了他那大妈朋友家,许祈第一句话便是:“把你家老头留下的东西拿出来,我要找人!”
大妈四十来岁,上午只是在车里远远的看了一眼,此时见到,是个挺富态的女人,一口北京腔调,风风火火的性子,迎我们进门之后,就一个劲说自己大意了,要是文静出了意外,她难辞其咎。
说老实话,我心里还真有些埋怨她,许祈都说了,可能有鬼缠着文静,白天里托她招呼一下,即便文静说我来接了,她也应该送到楼下吧?怎么能让文静一个人出门呢!
大妈取出一个包袱,里面乱七八糟的,罗盘,念珠,佛像佛教,道士和尚的装备一应俱全,许祈摆弄着,大妈坐我边上没口子的道歉,仔细听来,这件事确实让人无奈,骗走文静的鬼或人简直不要脸到极点。
也许是障眼法之类的骗术,总之文静确信打电话的人是我,我说来接她了,为了感谢大妈的照顾,捎了点礼品,一个人拿不上去,叫文静下来搭把手。
文静不疑有他,穿衣服下楼,原本大妈要跟着去,可文静说了几句话,大妈就不好意思了,帮着别人往自己家搬礼品,委实难看,谁也想不到恶棍就是利用人情世故这一点,掳着文静扬长而去。
大妈的老公生前是一名在家居士,除了念念佛经,平日里也喜欢研究道教,积年累月的倒是攒了一些东西,而许祈不明情况,这一趟过来只带了一柄剑,砍人还行,找人就没用了,他便在大妈老公的遗物中翻找,最后挑出罗盘,黄纸,又让我下楼揪了几根枯草,嘀嘀咕咕的念起经来。
许祈问了文静的生日,掐算之后用朱砂写在黄纸上,又割破我的手指,在装着清水的碗中挤了几滴,随后含在口里,也不知道是漱口还是要说话,只听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过后,尽数喷向黄纸,那红色的生辰八字扩撒开来,许祈揉成团握在手里,掐出个奇怪的手势,再次念叨着什么。
短短两三分钟,那团黄纸已经干了,烧成灰烬之后,许祈用枯草抱着纸灰,娴熟的扎个草人立在那罗盘上,我就眼睁睁的看着静止不动的罗盘,疯狂的转动起来,最后指在草人相反的方向,许祈扭头看了看,喝道:“咱们走,开车去北边。”
大妈想跟着帮忙,许祈却说她去了也没用,带着我们大道向北,疾驰一个多小时,罗盘上的指针偏了偏,许祈又让秦风拐弯,七拐八绕的,始终按那罗盘指示的方向走。
我问他,这玩意准不准啊?真能找到文静么?
许祈傲然道:“当然能,罗盘勘测风水阴阳,而人又是阴阳调和,有了生辰八字,又有你俩的血脉联系,找到她不成问题,师父用的只是小术,高深的算命先生,掐指一算就能算出某人的下落,我师父,你师祖,甚至能用圆光术让你亲眼看到文静是如何离去又去了哪里,只要发生过的事情,全可以用圆光术再现,当然也要考虑施术人的道行,你要看诸葛亮玩女人的场景,估计他刚开坛,就被诸葛亮拉去阴间谈心了!”
秦风希冀的问他,什么时候把这招教给徒弟?
许祈没好气道:“别瞎想了,圆光术不是学出来而是传下来的,等我师父快挂的时候才能将圆光术传给我,他不传,我学不会,至于王震就等我快挂的那一天吧,而且据我所知,每一个会圆光术的人,充其量也就帮别人找找钱包,看看婆娘有没有偷汉子,你俩想靠这个发财?做梦去吧!”
当初见刘为民抓鬼,用的东西粗鄙不堪,总感觉阴森森的,倒是许祈这一番施为很是神奇,让我大开眼界,也有了三分救出文静的信心,可好心情没有持续五分钟,秦风开车压过一块大石头,颠簸两下,罗盘上的草人掉地,捡起来再放上去后,指针却不再指路。
赶路一个多小时,已经快要开出北京,如今在一条黑漆漆的柏油路上,十几米宽,路两边栽着粗壮的柳树,毫无人烟,一眼望不到头的苍茫野地。
许祈让秦风停车,接连摆弄着罗盘与草人,却怎么也没有当初的效用,我看看四周,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师父,是不是找错了?文静怎么会来这里?”
“不可能会出错,罗盘带咱们过来的。”许祈跳下车比划几下,不得不放弃,他转着圈看了看,也与我一般起疑:“是啊,那家伙把文静绑到这里来做什么?打野战也没必要跑这么远吧?”
我被他气得差点吐血,忍不住怒吼道:“别愣着啊,赶紧想办法,再耽误下去,文静真被糟蹋了!”
许祈让我冷静,他想了想,便从车里拿出古剑,让秦风将车开到有路灯的地方,等电话再来接我们,随后,许祈再一次重演大妈家的那一套动作,只是没了朱砂,完全是用我的血写出八字,我焦急不安的等待着,直到那罗盘轻轻颤动,重新指出方向,终于松了口气。
而许祈依然纳闷,他说不应该这样,只要草人不染上污秽的东西就不可能失去效用。
我问他要不要叫秦风回来,许祈说四处找找,也许就在附近,那罗盘不能指示精准,所以出了变故。
夜风凛冽,微微摇动的树叶所发出的轻微响动,总让我感觉身后有人跟随我的脚步,揪进了许祈的袖子时不时回头看看,而他左手平端罗盘,右手抓着古剑,全神贯注。
最开始是顺着马路直走,几百米后罗盘转了九十度,许祈带我穿过几排柳树,进入道边的野地之中,七零八落的散着些许没有墓碑的坟包,枯草遍地,就这样走了几分钟,罗盘又一百八十度转弯,我俩原路返回,穿过柏油路进到另一边的野地。
又是十几分钟,罗盘转动一百八十度,再次回到马路上,我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我说师父,这尼玛根本就是原地踏步啊!
许祈愁苦道:“我觉得也是,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时间悄无声息的溜走,文静已经消失三个多小时,该发生的应该已经发生了,我现在不奢求能找到完璧无瑕的表妹,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来的路上许祈还信心十足,此时也蔫吧了,我心头渐渐烦躁起来,等了等,见他还是没有办法,便要给道协的刘为民打电话。
掏出手机一看,顿时气得发疯,这条破路没有路灯不说,居然连信号都没有。
狠狠瞪了许祈一眼,我说你出的好主意,叫秦风先走,现在咱们怎么联系他?
许祈看自己的手机也没有信号,愁眉苦脸道:“这他妈是哪啊?这是北京么?!”
我说这是杨墩村东南路,路上我看了一眼路标,你赶紧想办法把秦风叫回来,否则文静连命都没了。
许祈搔着脸蛋说:“杨墩庄东南路?挺熟悉的,在哪听过呢?”
我跳着脚大骂:“这时候了还他妈回忆呢?老子表妹要挂了!”
话音刚落,许祈不知道想到什么,惊得罗盘掉地,犹如被掐着脖子的公鸡一般尖叫起来:“杨墩庄?我的老天爷呀,京郊断龙局?快跑,咱们快跑,否则就他妈跑不出去了!”
仿佛是呼应许祈的惊骇,掉在地上的罗盘疯狂转动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