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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同事,没怎么样啊!他喝多了是因为高兴吧,肯定跟我没关系。”顾如雪连忙消责任,真想现在就下班跑掉。
“涂近远酒量很大的,一般情况都不会喝醉。就是那天俞主任来我们这里检查那次,他喝那么多也没见他醉成什么样。可是上周五不一样,那醉得是天翻地覆、翻江倒海啊!你就别挑啦!你看!我该比你条件好些吧,我一个大姑娘家也就找了一个乡镇的小干警。你都是离过婚的女人了,像涂近远这样好条件的本来就不多,你再挑啊……真不好找了。”孙宁似乎很同情地看了看顾如雪,然后“语重心常”的说道。
“你真的误会啦!我跟他……确实是普通同事关系,可能是年龄相隔不远,平时走得有点近而已,没别的。对了,你结婚那天打算穿什么?是婚纱还是旗袍?”对付她最好的办法,肯定就是转移话题,而且是转移到她最感兴趣的话题上。
“我穿旗袍?你没搞笑吧!我是新娘不是贵妇!婚纱早就定了,保证周六的时候可以让你眼前一亮。”果然,孙宁提起自己的婚礼就又来了神,马上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
“你老公叫什么来着,我又忘了……”为了让她不要停,顾如雪故意对她很感兴趣似的。
其实人头到尾,她好像都没提过她老公叫什么。问过后顾如雪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露馅了,不过现在兴奋的孙宁,哪里能发现她话里的小问题。
话说她是选调生,不是说可能会调到市里或者是省里的吗?怎么现在还不走?!
顾如雪巴不得烧高香她马上高就都行,真的,她保证半点也不眼红。
不知道怎么的,这次从南湖回来以后她总爱发呆,就连窗口有人来办证也是敲好几声窗子才能叫醒她。
可是忙完一阵子,一闲下来,又开始发呆。
发什么呆呢?
眼前总是她跟俞行光一起编颈子上那条彩绳时的情景,一只大手、一只小手,就那样纠纠缠缠绕绕,一便又一便,一次又一次……
“他叫孙勇,跟我一个姓。以后我们的宝宝既可以说跟我姓,也可以说跟他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太完美了。顾如雪,我要提前走,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准备,等会儿帮我打个马虎眼儿。”没下班,孙宁又是提前下班。恐怕顾如雪请了几天假她不能提前走,都要郁闷死了。
“没事,你去吧!”顾如雪依然微笑着应下,其实她不在自己反倒落得清静。只是、这样清静真的好吗?!除了这简单的工作和一层不变的生活,她真的不需要别的东西来充实自己?!
她越来越害怕过周末,往后的周末,她该与更多的寂寞和空虚一起渡过的吧!
“嘀嘀嘀……”刚刚正要发呆,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电,顾如雪不由全身一紧张。
是涂近远的!接还是不接?为什么不接呢?
“喂?”电话还是接通,顾如雪尽量平淡地应了一声。
“顾如雪,明天孙宁结婚,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阳光,而且阳光里透着一些些快乐的味道。
“知道,她请我了。”微微舒了一口气,她很感谢涂近远没有单刀直入地跟她谈感情上的事情。
“那你是回来了?”涂近远说话总是很有技巧性,很巧妙就弄清了顾如雪的所在位置。
“对啊,回来上两天班了。你走的时候没有参加送你,不好意思啊!改天我补请你。”这是客气话,顾如雪当然没想过真的就要专门补请他吃饭,她也知道他不会介意这件事情。
“别改天了,就今天吧!一会儿我来计生站门口接你下班。”说完就直接挂掉了电话,留下一长串的忙音让顾如雪一下没有了主张。
怎么她身边的男人们都这样,喜欢强行帮她安排行程,而且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他现在知道自己是个不能生育的离婚女人,还要接她下班?他……到底想做什么?
没多久时间,顾如雪就通过后窗台看到了精神抖擞的涂近远。顾如雪暗叹,他的速度真快!
正好也到了下班时间,顾如雪收拾东西与计生站大门口的涂近远汇合。
“去哪儿吃饭?”站在单位大门口谈话这个主意真的不好,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慢步向某个未知的地方走去。
“那个……能不能改天,我今天、没带钱。”从南湖回来后她就剩二十块钱,每顿都是一个馒头一杯开水对付过去的。明天孙宁的红包钱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会有钱请涂近远吃饭呢?顾如雪低垂着头,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本就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立马就穿了帮。
“我带钱啦!你请客我付钱,也很公平啊!”涂近远没有半点责备顾如雪的意思,他知道顾如雪对今天的约会没有半点准备。
“那怎么好意思呢!”明明很尴尬的,可是被涂近远这么一说,顾如雪自己也觉得好像没什么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俩谁跟谁啊!走吧,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涂近远略为有些兴奋地面向顾如雪往后倒退着,因为他知道今天就要告诉顾如雪一个他的决定,会让他们俩人都高兴的决定。
“简单一点吧!”不知道怎么的,顾如雪不敢去看涂近远那热情的目光。边走,目光左右而不敢直视。
侧脸、却看到本月的黑天鹅蛋糕,已是最后半小时的期限。而蛋糕旁边的标价牌数字还在不停的变化,几十几十的加着……
“想吃蛋糕?走!看看去。”说着,拉起顾如雪的手便往蛋糕房走去。
“哎……没有,我没想吃蛋糕。”其实顾如雪也就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倒真没对什么蛋糕感兴趣。而且那贵得要死的黑天鹅,是她根本就没想过念头的东西。
“看,这月的黑天鹅蛋糕好特别。”刚进蛋糕房,涂近远也看到了放在橱窗最吸人眼球位置的那款蛋糕,忍不住也低声感慨起来。
两只黑天鹅对着面在奶白色的蛋糕面上立着,一只欲展翅高飞,另一只则攀在它的胸口。那弯曲的颈子就好像半颗心的形状,而那只欲展翅高飞的头也微微低下顾及着下面的黑天鹅,也呈现出半颗心的形状。这个造型很让人有想象空间,如果上面那只不要飞那么高,如果下面这只稍稍飞高一点,那么、它们……将会组成一个完美的“心”形。
“心”代表着爱,这月的这个造型难道喻意着,只要稍稍改变自己的位置,那么两人就可以达到“爱”的境界?可是有多少人为爱而改变?哪怕只是稍稍差那么一点点……
虽然有些许的遗憾,可是却给人诠释了一种希望,要么稍稍努力一点,要么稍稍等等爱侣,故事的结局就可以就此改写……
“我出六百九十九。”看着顾如雪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份黑天鹅蛋糕,涂近远微微一笑,冲着店员叫道。
“我不要!花那么多钱干什么啊!”顾如雪连忙摆手。如果晚餐让涂近远付钱就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让他再次这般的为自己破费?
本来欠人家的感情债就让她无比沉重,怎么能再欠经济债呢?!
“不太贵,现在价钱没炒起来呢!还有不足二十分钟就要结束了,没准让我也捡一个便宜。”涂近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他觉得顾如雪之所以这样长时间注视这份黑天鹅蛋糕,一定就是因为她太喜欢才这般表现出来。所以如果能花钱买她一个高兴,他还是愿意为此效劳的。
“当”的一声,价格牌上的价格马上变成了涂近远的叫价。现在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看来这蛋糕是买定了。
只是六七百了,还叫捡便宜?顾如雪不由满头黑线,有时候男人的面子啊……
“我出九百。”可是才五分钟左右,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走进了蛋糕房。将怀里的手机取出按了一窜的号码,却不对电话讲一个字,打开免提,然后大声的直接在涂近远的基本上多加了两百。
“九百二。”涂近远就守在旁边呢,怎么能让到手的蛋糕飞了呢?瞪了一眼旁边那个服务生,又冲着店员叫道。
“哎!让给他好啦,九百买块蛋糕……买了也不敢吃了,比黄金还贵啊!”涂近远的话音刚落,顾如雪忍不住伸手去摇他的胳膊。刚刚庆幸有人接棒了,没想到涂近远却较起了真来。
“当”的一声,价格已直接从六百九十九变成了九百二。
“又不是每月买,就买一次嘛!”涂近远依然是满脸的轻松,让顾如雪觉察不出他的半分紧张来。有时候有些事情对于男人来说不是钱的问题,多半都是尊严问题。
“一千。”而那服务生却比涂近远更轻松地叫了一个价,似乎钱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
这豪爽、这气派,让顾如雪忍不住向那年轻的小服务生多看了两眼。他可能一米七左右,黑黑瘦瘦的,一脸毛头小子的生涩之意,一看就知道他并非出身富家的公子哥。可是买起这“黑得睁不开眼睛”的蛋糕起来,大把的钱也好像是无所谓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一千零二十!”对于涂近远来说,一千是底线,但只是多出二十块……他还是愿意承受的。
“别叫啦!如果真是想买,再等五分钟。在最后那一秒出价啊!现在你加他也加,这不是美了蛋糕房吗?说不好那人就是蛋糕房的一个托。”顾如雪没想到涂近远会再加,这一次她是真急出了一身的汗。
对的,这个人肯定是托,一看就是!
“一千一。”还是平平淡淡地,在涂近远喊价没多大一会儿,那服务生模样的小伙子又叫话了。
“当”,新的价格再一次盖过了涂近远的出钱,涂近远再也有些掩饰不住内心的焦急与慌乱了。
这真的关系到面子问题,而且自己输在这个“服务生”的手里真是心有不甘。但、他还是采纳了顾如雪的意见,决定在最后十秒时出价。一千一百二,其实比自己的预算才过了一百二而已。
一份简单的蛋糕,现在将涂近远与顾如雪都煎熬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两个人都纷纷看着墙面上的挂钟,等待最后那十秒的到来。
顾如雪不知道那份蛋糕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她明白,现在她想让涂近远退出是不可能的。
涂近远极少严肃,但此刻一脸严肃,就那么冷冷地等着那时针一格一格的跳动。
服务生依然是拿着手机不讲一言,手机对面也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地、如他们般守着最后时间的到来。
“一千一百……”
“一千五。”当最后十秒到来之时,不等涂近远的话出口,那服务生手里开着免提的手机发出最后的“命令”。
“一千五。”服务生如狗腿子般重复着,然后用胜利者的姿态极得意的看了涂近远一眼。
等等,手机里那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顾如雪心里不免一跳,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心慌的下面,竟然是有些期待的……
“一千五?”直接跳开四百开价,虽然不是这蛋糕曾经卖出的最高价,但也足以证明了对方的魄力。对于涂近远这样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魄力还是不怎么具备的。搞不好是哪个大款讨好小情人的,涂近远自己安慰自己。算了,放弃吧……涂近远低下了头。
“时间到,请问先生是现金还是刷卡。”几月的低迷后又卖了一个不错的价钱,老板顿时眉开眼笑。
“刷卡。”那服务生说着,挂掉电话从怀里摸出一张卡来递给蛋糕房老板,然后输上密码……
“走吧!”提醒涂近远别看了,这蛋糕本就不是她这样的人吃的。应该是……那种依在成功男士怀里的娇滴滴女人才能吃得上得吧!
“顾如雪小姐吧?这蛋糕是你的。”与涂近远才刚刚推门出去,不料那服务生端着蛋糕小跑几步的追了出来。
“什么?我的?!”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了,真不知道是什么彩头落到自己身上了。不!看着涂近远那一脸的疑惑转而到鄙视,顾如雪觉得这是个霉头才对。
“对的,是老俞让我拍下来的,他让你给他现在回个电话。还有这个,请你自己还给他。”服务生很是肯定,作为一个中间人他没必要说谎。把蛋糕交到顾如雪手里后,又把银行卡交给她。
“老……”俞字没有再说出口,顾如雪心虚地看向涂近远。
俞行光?!他疯了吗?他不是说谁买这东西谁就是“神经”了吗?他怎么又买?而且是为自己买?
再则,他从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暴露他自己的身份,虽然涂近远单凭“老俞”两个字也无从猜起他到底是谁,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自爆家门了。可是……为什么呢?
“我以为我可以为你挑起一切,不料……你从未想让我帮你挑。”涂近远忽然一个苦笑着摇头,然后慢步向远处走去。
其实在选择顾如雪的时候,别看他平时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真的经过了多方考虑才下定决定的。没想到,问题并不是出自于他这里,而是出自顾如雪那里。
这让一直觉得自己条件不错的涂近远,怎么想呢!
顾如雪呆呆地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握着银行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涂近远走得速度并不快,是想让她追上去吗?
可是追上去说什么?说自己与那个“老俞”有啥特殊关系,与他没有?
或者安慰他,以他这样好的条件一定可以找一个很好很好的对象?
或是真的放掉他,她往后就真能找到一个比他还好的?她与俞行光之间,没有任何的承诺和约定啊!
可是如果没有今天,她真的会与他走到一起?
俞行光的脾气肯定没有涂近远好,也从未承认喜欢过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心动的感觉,但对涂近远没有。
她没救了,放着涂近远这么好的不选,非要去与那俞老虎作斗争……
其实从来,她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何拧得过他呢?
当正正反反的胡乱想着,涂近远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的离开也正好成为让她思绪停止的理由。从小包里取出手机,这才给俞行光打去电话。
似乎电话就在他的手里,一声忙音还未响完就被接通,然后对方却是一言不发。
“老俞。”试探性的问了一声,顾如雪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蛋糕房?难道他来怡景了?他来怡景如果是有事,那又怎么会不先处理他的事情,而派服务生给她买蛋糕呢?
他、一定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才会对她的行为了如指掌。
“到云之妙餐厅来。”对方有片刻的停顿,尔后给了一句话后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俞行光就坐在云之妙餐厅里,看着马路对面的黑天鹅蛋糕房前的顾如雪。
他不气!她是谁啊!为什么能惹他生气?
他们之间什么约定也没有,他管不着她,她亦也管不着他!
可是心里怎么这么别扭呢!这么不舒服呢?
找她就是想要图个轻松、想要图个好心情啊!现在怎么……又惹来一头的火!
如果不是自己早点回来,这个小东西又想惹出什么新花样?!
没多大一会儿,顾如雪小小的身影便清晰地出现在俞行光眼前。入座,放下蛋糕,然后把银行卡推放到俞行光的面前。
“你想怎么样?”俞行光冷冷地问了一句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顾如雪,那平淡地小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意思。
“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不是有人说,买这个一定是‘神经’了吗?”顾如雪耸了耸肩膀,倒也没以前那么怕俞行光,只觉得他今天确实有些莫明其妙。难道他是专程来找她的?或者、他对她动了情?都不大可能,他可是根正苗红,而她、却是“劣迹斑斑”啊!
“认识你这种‘神经’,我想不‘神经’都难!”明明刚才火很大的,可是顾如雪真正坐到他的对面,跟他一句一句心平气和地说着话儿,原先的火气早就没了影儿。叫来服务生,俞行光取了菜单认真看了起来。
“来的时候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啊,在外面吃东西很贵的。”其实两个人在这种一般的餐厅吃一顿顶多也就一百多块,但桌面上那蛋糕就一千多,可以吃十顿不止。话一出口,顾如雪就遭到了俞行光的白眼,她知道她又说错话了。
倒不是俞行光有多在乎钱,可是刚才为她花了那份“冤枉钱”心里总不怎么舒服,毕竟他一直觉得买那“蛋糕”的人很神经,可是自己却在不经意间真的神经了一次。不料这女人却不领情,还说他“神经”了,这口气还真是咽不下。
是的,他要作弄她一下,让她知道他并不是时时处处都“神经”。
“一份生鱼片、一份白灼菜心、一小锅海鲜粥。”点完单,将菜单交还给服务生。
像顾如雪这种很少在外面吃东西的女人自然是没吃过生鱼片的,这也完全在俞行光的预料之中。
“老俞,我舍不得吃,怎么办?”一千多块买来只当做观赏,似乎太过于浪费了。顾如雪将蛋糕盒打开左看右看,但实在舍不得吃一口。
真的很漂亮,而且除了漂亮以外更是一份礼物。像俞行光这样的人,放在平时才不会发“神经”买这种蛋糕呢!但他买了,而且是为她买的,心里、怎么会一点不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