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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精瘦的身体,好像裹藏着巨大的能量,能随时给张妈捏碎。
张妈吓的猛地跪地上了:“老爷子息怒,老爷子我错了……”
宸老爷伸手指着磕头如捣蒜的张妈:“你这个恶仆,居然在主人跟前嚼舌根,胡说八道!”
张妈浑身颤抖,就是一个劲儿的求饶:“老爷子饶命,老爷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周念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本来是对张妈的话将信将疑的,觉得她可能是罗菀容收买,故意来吓唬自己的。但是老爷子出现,还动了这么大肝火,那无疑等于是直接证明了,张妈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张妈被老爷子撵走了,理由是打碎了老爷子喜欢的餐具。张妈绝对不敢声张叫冤,那样的下场是她不能承受的。
周念看着张妈离开时孤寂萧瑟的背影,心头乱成一团,本来就感冒虚弱,忽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
周念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是宸弈孩童时候躁狂发怒的样子。捂死了妹妹,徒手杀死一条大狗,然后又是他手勒着自己的脖子,双眼如火球一样,要掐死自己死。
“不要!不要!”
周念惊呼出声,用力挣扎,浑身被汗浸透。猛地睁开眼,下意识的摸摸脖子,并没有让自己窒息的大手。
“小念,你醒啦。”
老爷子坐在床边,看着周念的眼神是心疼的。
周念忙双手支着床要坐起来,发现手背上扎着针。
老爷子按着周念不让她起来:“家庭医生来过了,说你晕倒是发烧低血糖所致,已经给你打了退烧针和葡萄糖,很快就好了。”
周念一把抓住老爷子的手,大着胆子问:“爷爷,张妈说的都是真的,对么?所以您才会那么生气。”
老爷子叹口气:“小念,有很多事即使真的发生过,也是不能用真假来断定的。”
周念不太懂老爷子的话,都真实发生的事,为什么还不能用真假断定?明知道老爷子会袒护宸弈,还是忍不住问:“那……那宸弈真的有间歇性的精神分.裂症么?”
意外,老爷子却点了头:“医学报告,权威的医学鉴定,都证明过宸弈有间歇性精神病。”
周念:“……”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花钱做出来的。”老爷子在周念要崩溃的边缘又说了一句。
周念一惊:“爷爷,为什么?如果宸弈是正常的,那你为什么要给他弄出那些假的材料。”
老爷子枯坐在椅子上,精神很差,没有刚从澳洲来时候的矍铄。很久,老爷子才晦涩说一句:“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孙儿。”
保护……
周念见老爷子用这个词,突然明白了什么。
宸弈生在宸家,是嫡子长孙,名头是光鲜亮丽,但是也可能是杀机四伏。都是宸家的子孙,都是老爷子的血脉,老爷子不忍心将心术不正的某人正法,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的孙儿。
“小念,爷爷是已经土埋到脖子的人了,不能再继续保护我的孙儿了。爷爷就将宸弈托付给你,请你好好保护他,你答应么?”
老爷子拉着周念的手,言语恳求,周念本来就不是心硬的人,但是老爷子的这个托付,周念是真的有心无力:“爷爷,我人微言轻,或许也是有心无力。”
老爷子摇头:“爷爷要的就是你的心。只要你的心在宸弈那儿,给他最珍贵的爱,他就会永远坚强,不被敌人击垮。”
周念心头慢慢缩紧,看着好似要枯萎的老爷子她不忍心不答应,但是自己却清楚,自己所拥有的什么都能给宸弈,却独独不能给爱。不是自己吝啬,是自己的心在一年前就死了,早已经没有了去爱别人的勇气。
老爷子走了,周念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想了很多事很多事。和阿越的点点滴滴,和宸弈这些日子的相处。
宸弈晚上从公司回来,见周念坐在阳台跟郝新月视频聊天,过去将笔记本按下:“爷爷说你白天在家晕倒了?”
周念点头:“发烧,有点低血糖。家庭医生给打了针,已经好多了。”
宸弈拉着周念从椅子上起来:“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宸弈,你很担心我的身体。”周念忽的说道。
宸弈转头:“你想说什么?”
周念看着宸弈的眼睛:“我想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宸弈斜睨周念,冷哼:“你自我感觉这么良好么。”
周念勾唇笑的嘚瑟:“昨晚我发烧,你又给我倒水又给我喂药。我怕冷,你就紧紧搂着我睡一宿。现在一听说我晕倒,就急着要带我去医院,你说你不是爱上我还能是什么。”
宸弈看着周念唇角的笑,有种被戳穿遮羞布的难堪,但是他才不会轻易承认,让这女人在自己跟前得意。
“自作多情。我是怕你有什么隐疾,突然见了阎王,没办法履行我们的三年之约罢了。”
周念忽然手捂着胸口,长长松一口气:“吓死我了,你没有爱上我就好。”
宸弈:“……”
该死,那女人是什么表情。自己是洪水猛兽么?自己说没爱上她,她居然松一口气。
“我都好了,真不用去医院。对了,你给我弄下岗了,我就快到手的年终奖也飞了。你说你负责,那你想好怎么负责了么?”周念忽的问宸弈。
宸弈凉凉一声:“蒋文峰给你的赔偿金是不是到位了?”
周念下意识的点头:“嗯,前几天就打到我的账户了。我还在想怎么处理这些钱呢。但是那和你的负责有什么关系?”
宸弈挑眉:“没有我,你能得到那么多的赔偿金?所以,那个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负责,估计够你五十年的年终奖了。”
周念真是服了:“不愧是商人,什么都算计到骨头里。居然一竿子将我五十年的工龄一次性买断了。”
宸弈看着周念泄气的小样,心情大好:“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你若是平白拿了三百万,只会心虚的睡不着。我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给你顶了年终奖,让你拿着那些钱心安理得。”
周念撇撇嘴:“的确,我五十年的工资呢。一年才六万,我这下睡踏实了,都能睡的一觉不醒了。”
两人正调侃,门外忽的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下人随后开门喊一声:“大少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