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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顿的,姐姐的这句话说出去的时候,我心里咣当一下,真的是受到了特别大的震荡,看向老爷子,老爷子无奈的摇着头,流着泪的眼睛看上去也是充满了绝望。
老爷子缓缓地转头,看向了姐姐。
看着老爷子的眼神,这个时候的我,内心之中其实也是充满了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
姐姐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看着老爷子,说道:“你知道吗,就因为你,我们家破人亡,苏秦到现在也还没有见过父亲的模样,奶奶一个人独自将苏秦抚养长大,因为你,我们一家子人都是受尽了折磨,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一家人还团聚不到一起,这种痛苦,你能够感受的到吗!”
老爷子缓缓地抬头,看着姐姐,却是没有说话。
“你不能!”姐姐很坚定地看着老爷子,“你不能,你完全不能够感受的到这种痛苦,你不会知道,一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有父母的陪伴,当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照顾的时候,他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奶奶,说我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去哪里了的时候,那是一种多痛的辛酸!”
老爷子含着泪,低声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苦笑了一声,“你还有脸问这个问题,当初,就是因为你,爷爷去世了,爸爸为了报仇,去……就去做了犯法的事情,直到现在,爸爸都还没有回来,我找了这么多年,也只是见过一次,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爸爸,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年,爸爸离开这个家庭之后不久,妈妈也跑了出去,去找爸爸了,自那以后,我也没有再见过妈妈,还有,我这个弟弟,苏秦,也是跟着奶奶长大的,当年,我为了找爸爸妈妈,也跑了出去,却被人给骗了,我去做了那种风尘女子,被骗过去的,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家庭如果缺少了爸爸妈妈,对子女的影响有多大!”
说完,姐姐看向了我,眼睛里面也是充满了泪水。
看着姐姐眼眶里面的泪水,这个时候的我,内心之中也满是悲愤和无奈,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还能够再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脸去说些什么,我甚至感觉,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姐姐哭着,老爷子也是哭着,两个人都哭着,甚至,就连游雨欣的眼眶里面,都是含着泪水,而我,也早已经是热泪盈眶,彻底的有些忍不住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能够做些什么,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盯着眼前的情景看着,整个人都是有些傻了。
突然,游雨欣喊了起来:“别说了,都别说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话,游雨欣走了过去,扶起了老爷子,要扶着老爷子离开这里。
姐姐一步就垮了过去,拦住了游雨欣和老爷子,冷哼了一声,说道:“想走么,现在觉得很痛苦是么,可是,当初的你呢,当初的你做什么去了!”
姐姐的声音也是相当的大,听着姐姐的声音,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姐姐,已经完全发疯了,内心之中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完全就在这个时候爆发了出来。
我能够感受的到,对于姐姐来说,这一刻情绪的爆发,是有多么的顺畅。
没有任何的压抑,就这么爆发了出来,对于姐姐来说,这一生,过的确实是不容易。
我忍着泪,想要走过去,姐姐发现了我的意图,伸手就将我推开了一些,盯着老爷子看着,姐姐大声地吼了起来:“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你也是一个大男人,即便是一个老了的男人,但你依旧还是一个男人啊,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因为你而发生的事情,难道你就只剩下哭了吗?”
“对不起。”老爷子含着泪说了一声,抽泣着,哽咽着,却是根本就不敢看姐姐,整个人低着头,那样子看上去也是相当的让人心疼。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因为你,我们一家子人受了多少的磨难和折磨啊,你一句对不起,就想将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吗,难道,这就是你的自我救赎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想要去看我爷爷的实际行动吗!”
“我知道……我知道不论我做些什么,说些什么,都没有办法去弥补我的过错,我知道,我是个罪人,我就是一个罪人,可是,真的,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去弥补你们的,我自己也痛苦,我也难受,我也崩溃,我也不想这样子!”
说着话,明显的能够感觉的到,老爷子的情绪也是越来越高涨了,到了后面,他几乎是吼了起来:“那是你爷爷,但更是我的老战友啊,当年,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你又怎么能够懂得我们之间的那种战友情呢,他的后人就像是我的后人一样,我也不想任何人受到磨难,我也不想,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做错了,我知道我做错了,这是我犯得错,就算用我的这条命去赔,都不够,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如果能够用金钱去衡量的话,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可是,我自己也清楚,感情这东西,不能够用金钱衡量,我自己的心里清楚,我清楚,我知道,我知道啊!”
老爷子一连说了很多,姐姐哭着,我哭着,游雨欣哭着,老爷子也在哭着。
突然,就在老爷子说到情绪高涨处的时候,他身子突然是震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就抽蓄了起来,看上去有些不对劲了。
游雨欣吓坏了,立马就扶着老爷子问了起来:“爷爷,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你别吓我啊!”
说着话,老爷子翻了个白眼,就那么晕了过去。
我也吓坏了,赶紧走了过去扶住了老爷子。
游雨欣都急哭了,伸手就要抱着老爷子离开这里。
抢在游雨欣的前面,我将老爷子抱了起来,抱着老爷子就往外面走,一边走,我一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开车!”
游雨欣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跑了出去,到外面开车去了。
我抱着老爷子出去,游雨欣也已经将车开了过来,我将老爷子放在了后面的座位上,随后就上了车。
游雨欣开车,准备要离开这里,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姐姐,姐姐含着泪从门口走了出来,看着这边,咬着牙,看上去还是非常的愤恨。
我有些愣神,然而,下一刻,我却是听到了姐姐的喊声。
“快去啊,看我干什么,难道你们也想让我带上负罪感吗!”
姐姐的这一声吼真的是震天动地,我整个人都傻了,游雨欣也是反应了过来,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走了起来。
我抱着老爷子在后面坐着,但是,脑子里却一直都是刚刚在屋子里面的情景。
刚刚在屋子里面的时间其实没多久的时间,但是,对于我,对于我的人生来说,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却是特别的重要的。
真的,对于我来说,这一点点的时间里面,真的是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了,就算是我自己在面对着这些个东西的时候,我都是能够感觉的到,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也是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时间在走着,汽车也在走着,老爷子的生命也在慢慢的流逝着。
我能够感觉的到,如果我们今天要吃去的迟一点的话,老爷子的命,可能就真的是要搭在这个地方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的心里也是相当的害怕的,我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够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着这一切的时候,还能够有些什么样的想法。
脑海里面一片的混乱,对于这样的一个残局,我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掌控能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样的一件事情,其实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是交给了老天,交给了上帝,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子的,或许也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时候,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可能还是眼下吧。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一路上闯过了很多个红灯,也有好几次,差点就出了事儿,可是,老天总是在眷顾着我们,总是在最后的时刻,我们就能够得救。
所以,这一路上下来,虽然凶险,但也依旧还算是比较平静的。
只不过,没过多久的时间,车子的屁股后面,一辆警车就追了过来,响起了那警报的声音。
“靠边停车,前面的,靠边停车!”
警车已经开始喊了起来,然而,这个时候,对于游雨欣来说,什么道路交通法,都已经是可以无视的东西了,只要能够抢到一点点时间,哪怕是一秒,都是非常的重要的。
我能够感觉到游雨欣心中的焦急,也能够感觉到此刻的游雨欣内心之中充满着的那些个东西。
我想,即便是此刻,她的内心深处,也一定跟我一样,是复杂的吧。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向窗户外面,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的我,就感觉所有的东西在这个时候都好像是附加着的一样,给我的那种感觉,也是非常非常的强烈的。
游雨欣的速度依旧是很快,到了这个时候,早就已经过了一百五了,这样的速度,看上去就像是一闪而过一样,而且,我们的心里都清楚,如果真的出一点点的事情,可能立马就会车毁人亡。
但是,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最宝贵的东西,其他的很多东西其实都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只要能够争取到时间,其他的东西,都可以变成我们不用去管的东西。
时间就在这么一点一点地走过着,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那辆警车竟然追了上来,跟我们持平了。
“停车停车,靠边停车!”
警车上的喇叭还在喊叫着。
不过,这样的喊叫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游雨欣开车的速度反而是更加的快了。
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也是有些急,想了想,立马就按下了车窗,随后将脑袋伸了出去。
就在我将脑袋伸出去的一瞬间,一股子气浪就袭击了过来,这个时候,我才真的感受到高速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