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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夜心急如焚,可是美晴缠住了他。
他只好强忍着要跑进去的冲动,跟美晴保证不走,有话现在可以说,说着拨开她的双臂,然后退后一步,做好跟她说话的准备。
美晴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身体,她知道,这是能跟他最亲密的举动了,而且,也是最后一次。
她犹豫片刻,终于说了出来,没有隐藏,直奔主题。“景夜,陆蔓脸上的伤是我划的,要怎么办你看着办吧,我都能接受。要不然你报警吧,”说完准备掏手机,才想起来手机被陆蔓摔碎了,”我手机被她摔了,用你的手机报警吧。“说完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看他的眼神竟有些许得意与坦然。
萧景夜隐隐约约断定这件事和美晴有关,没想到真的是她做的,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坦然就承认了。他盯着美晴的脸看了一会,好像不相信似的,不相信陆蔓会出这样的事情,不相信美晴会做这样的事情。
美晴看他好像不相信的样子,又说话了,“是我做的,我愿意负责任,怎么都行。”
萧景夜有一阵子恍惚,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你能不能先等我一会?我要去看陆蔓。她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美晴一颗心沉了下去,感觉空落落的。
“你能不能不要走,跟我一起进去?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不可能放你走的。”萧景夜怔了片刻,恢复一些理智,对目前的状况有一些基本的判断,做出了如上的决定。
美晴后退了一步,“我不进去,你要进去就进去吧,反正我把情况都跟你说了,你不要管我,我现在回家,回华盛顿,你要来抓就来吧。”说完转身要走。
萧景夜上前一步拉住了她,“听我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自然会有人跟你核实的。我的疑问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动机是什么?毕竟直到今天你们才第一次见面,才刚刚认识。你不要走,你不要回去。你要的话我就报警了。”
美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默默听完萧景夜的话,转过身来,“你还说我和陆蔓是第一次见面?这没错,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私下里几乎已经把了解的透透的!她凭什么能高攀上你?你还问我的动机?这不是很明显吗?如果不是喜欢你,谁会故意接近你呢!要不是喜欢你,谁会从你的公司离开呢!在国内多好,我一个人跑到美国来,人生地不熟,你知道有多难吗?这些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我要把你忘掉的时候,你们偏偏到华盛顿来,又偏偏被我看见!你说,你让我怎么办?你可以把我当成神经病,但我没有骗你!”说完她红着眼前,死死盯着萧景夜,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萧景夜惊诧万分,万万没有料到还有别的女人对他有这样一份情谊,惊诧之余又万分沮丧,事情居然发展到眼前这个地步,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拿不准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美晴,先前的厌恶感他现在居然感觉不到了,但绝对不是说他对美晴有好感,这绝对没有,有的只是一种类似感激和怜悯的感情。
他不知道应该感谢她还是责怪她。
这种混沌的感觉他稍纵即逝,马上把心思放在人事不省的陆蔓身上,他该进去了,但是美晴怎么办呢?不能让她走,通过刚才的那番话,他相信美晴没有骗他,她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那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限制她的自由啊?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何况现在的他们两个人,活像刚从凶杀现场逃出来的犯罪嫌疑人。
他实在没有办法,一把拉住她的手,想让她跟自己一起进去。萧景夜下定了决心用了很大的力气,死死不放手,美晴挣脱不开,情急之下照着他的手背咬了上去。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萧景夜忍住没有放手,感觉已经流血了。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甚至骨头都已经感到她牙齿的坚硬触感。
萧景夜颤抖着身子,没有放手,但是非常想喊出来,或者一脚踢开她。
旁边的一个大个子医生跑过来,惊叫着拉开他们两个人,愤怒地责备美晴。
美晴嘴角沾着鲜血,眼角流出泪来,却没有悲伤的神情,满脸麻木。
医生催促萧景夜赶紧采取措施处理一下,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大,渐渐形成脸盆大小的一滩。
萧景夜这时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美晴走,接着又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更加难过,他的蔓蔓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不由分说半推半抱地把他弄进急救室,里面的护士开始给他处理伤口。萧景夜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指着美晴,让医生不要把她放走了,无奈的是那个医生充耳不闻。
好不容易包扎完毕,萧景夜冲出急救室,来到刚才美晴咬他的地方,血迹仍在,美晴没影了。
他感到一阵绝望。
下一个瞬间他冲向重症监护室,里面还有一个让他更关注的人。
可能是急救室的护士手艺不行,或者忘了上麻药,这时候他的手背钻心的疼痛起来,就像有无数大卡车压过一样,他恨不得把这只手砍掉。
这一趟美国之行为什么这么不顺利?
推开重症监护室的厚厚的大门,还没有来得及找陆蔓的位置,里面走出来一个穿蓝色医生服的医生,连连朝他摆手,意思他明白,让他出去。
他没有出去,反而向前两步,慌不择言地说要找陆蔓,她现在情况很糟糕,他要陪在她身边。医生一脸严肃地听他说完,没有语言上的表示,只是用双手把他推向门外,指了指靠墙的长椅,示意他坐下来。
此刻萧景夜再也没有忍住压抑多时的情绪,他爆发了。
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要求进去,陪在陆蔓身边,他哪都不去,只要在陆蔓身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