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紫微命格

玄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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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湖南湘西境内有个叫做大夫村的村庄,不知哪个朝代出了大官,为此受到百姓的爱戴,家乡百姓为他修建了一座大夫庙。

    大夫村因大夫庙而得名,这座山村过百岁那是稀松平常的事,但要找到新生孩子,却苦难无比。无论哪家出生个孩子,都是头等大事。

    原本以为香火断绝的老村长楚德元就遇到了这样的大喜事,因为兴奋过度,差点提前见阎王老爷了,幸亏是稳住了这口气。

    要知道在大夫村六七十岁去世的人从来没有过。

    到了满月这天,楚家大摆宴席,全村的人都出动了,就在一片喜气中,门口路过一名道士,只见他身着破旧的青色道袍,歪歪斜斜地背着八卦布袋,腰间挂着个酒葫芦、风尘仆仆。

    有人喊住道士,让他进来歇歇脚。

    那道士听到呼唤,当即站定身子,往院子里一望。有些人比较热情,起身出去将他请到院中坐下。

    大家与道长吃过饭,也喝了几杯酒,得知道士名叫李儒颂。

    楚德元正抱着孙子走过来,道:“道长万福,今天我孙子满月,请道长帮忙看看这孩子的命相。”

    道士也不推辞,喝了一杯酒之后站了起来,摸了摸孩子的头和背,口中啧啧称奇,掐指一算,蹙眉之际却露出吃惊之色,最后喟然叹息。

    李儒颂目光炯炯地盯着楚星河,心头暗暗兴奋:“天意,真是天意啊!”

    李儒颂道:“这孩子的命格是非常罕见的‘极向离明格’。”

    楚德元也算是很有见识的老人,但也疑惑万分,道:“什么是极向离明格?”

    李儒颂说道:“极向离命格也叫紫薇命格,原本是古今罕见的命格,古代若是生在帝王之家,必然会成就一代雄才大略的千古明君,生在平常百姓家,又身处末世,必定会成为改朝换代的雄主。就算现代社会,也能成为惊天动地的非凡人物。而且贫道方才所看,这孩子伏犀贯脑,兼有玉枕,又背如负物,五骨完美无缺,骨相和命格相依,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说完之后,道士又露出惋惜之色。

    楚德元听了这番话,自然大为喜悦,可是见到道士的面色,不由得心头一紧,问道:“有什么问题请道长直言相告!”

    李儒颂盯着孩子的父母楚弘、姜燕婷,道:“两位喜得贵子,本来是可喜可贺之事,可贫道有一句话却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道长但说无妨。”

    “从骨相和命格来看这孩子贵不可言,然而但凡绝世英才,必遭天妒,而且世间的妖魔鬼怪都想吃掉这种命相的人。孩子早产先天不足,恐怕会夭折。另外,这孩子命格太硬,身为他的父母,必有一方惨遭横祸。”

    周围的村命听了,无不色变,这简直是个刑克父母的灾星啊。

    楚弘夫妇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楚德元也急了,这个如何是好?

    楚德元毕竟是历经沧桑的人,询问道:“道长法力高深,定有化解的方法?”

    “方法自然是有,只怕你们不舍。”

    “道长想将我这孙儿带走?”楚德元心领神会,听出了道士的意思。

    “你们可舍得?”

    一家人都连忙摇头,这么一个心肝宝贝的孙子,怎么能交给旁人抚养,再说对这个道士的底细也不清楚,万一是个人贩子什么的,那岂不是人入虎口,把这家孩子拱手送人吗?这件事绝无商量余地。

    李儒颂没有强人所难,只是问道:“孩子有名字吗?”

    楚弘道:“望道长赐名!”

    仔细推算了一番,得出孩子五行缺水,于是就以带水字旁的“河”字为名,还说命星暗淡,唯有加星增强运势。

    所以起名为——楚星河。

    然后,李儒颂从八卦袋中取出笔墨纸砚,画了一道灵符,交给姜燕婷,叮嘱道:“这道灵符能掩盖天机,可保他平安。”

    楚弘夫妇对道士连声称谢,但道士却道:“先别谢我,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六岁是这孩子的死劫,如果顺利度过,这孩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六岁时若有难,可以去青城山五柳林找我。”

    道士抬头望了望在西北方位,神色有些凝重,而西北方位正是大夫庙所在之地。

    楚弘夫妇待要仔细询问,道士却已不见了踪影。

    姜燕婷用红丝绸将三角灵符缝合起来,给楚星河戴上。

    时间飞逝,转眼间六年过去。

    楚星河六岁了还不会说话,家人都怀疑他是个哑巴,但是到医院检查,情况又是正常的,最后也检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正逢大夫村老家的一个长辈去世,一家三口都回老家参加葬礼,葬礼结束的这天夜里,道士铁口直断的六年之事发生了。

    这天夜里,回来洗漱完了之后,姜燕婷便带着楚星河睡了。

    半夜时分,姜燕婷猛然惊醒过来,四下摸了摸,楚星河并没有在床上,连忙开灯一看,卧室的房门是关着的,屋子里没有他的身影。

    家中的其他成员都被惊醒了,检查房门窗户,却发现门窗都是反锁好了的,并没有被打开过。

    经过一番寻找,在院子的西北位置的巨大香樟树下,楚星河赫然就跪在下面。

    “星河……”一家人低声呼喊,但是楚星河无动于衷。

    “你怎么了?”他还是没有反应。

    楚弘和姜燕婷两人急忙走过去,把手按在他的背上想让他转过身,却发现楚星河竟如生根一般无法转动。

    走到楚星河的前面,放眼一看,两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楚星河面色发青,两眼翻白,瞳孔收缩,几乎只剩下眼白了,嘴里塞满了蛆虫,还在他嘴里蠕动,就像是尸体腐败后长出来的蛆虫一样。

    楚弘夫妇急忙把他嘴里的蛆虫掏出来。

    砰地一声,楚星河昏阙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家顿时被吓得手忙脚乱,姜燕婷是个医生,然而家中条件有限,只能用些简单急救方法,但终究是无济于事。

    只能连夜将他送到县城里的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钟了。楚星河身体烫得像火炉,医生施展浑身解数,还是高烧不退。

    在医院治疗了三天,可是病情毫无起色,主治医生束手无策,摇头叹息不止,好言劝慰楚弘夫妇要有心理准备。

    姜燕婷伤心痛哭,几次差点昏死过去,这时候楚德元想到了六年前那位古怪道士,他离开的时候曾叮嘱过,若是楚星河六岁时遇难,就可以前往青城山五柳林去找他。过去这么多年,差不多把这茬事给忘了。

    楚弘当日就动身赶往青城山五柳林,火急火燎的一路问人,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少,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路途遥远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得一位老人的指点,乘着月色,找到一幢离群独居的青瓦砖房。

    楚弘站立在房前,屋里漆黑一片,走上前正待敲门,漆黑的屋里忽然亮起灯光,随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看不出真实年纪的道人站立在眼前,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看着楚弘。

    此道人赫然就是李儒颂,他一袭单薄的白色长袍,一派风仙道骨的样子,六年过去仿佛不会衰老一般。

    请楚弘到屋里去坐,屋内非常简朴,墙上挂了三清像,不等楚弘开口,他当先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再过三天那孩子必然归西!”

    楚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了李儒颂这样说,顿时惊惶悲痛,扑通一下跪倒,声泪俱下道:“恳请道长救我孩子一命。”

    李儒颂轻叹一口气,扶楚弘起来,神色沉重道:“虽说是要三天才会命丧黄泉,但是若咱们在后天赶不回去,那孩子的命只怕也救不回来。”

    “烦请道长辛苦一趟,连夜赶回去可成?”

    李儒颂转入内堂,不多时他便从内堂出来,披上一件青色的外套,背上背着一个包裹。

    楚弘顾不得连日赶路的疲惫,日夜兼程赶回去。虽然辛苦,但总算是在最后的时刻赶到家,李儒颂围着楚家的宅院走了一圈,在园中驻足许久。

    李儒颂抬头仰望西北面,然后来到那香樟树下,眼神中闪烁着吃惊之色,然后点了点头,仿佛在与那香樟树沟通交流。

    李儒颂来到楚星河房间,已经面如金纸,奄奄一息,其他人守在外面。

    李儒颂仔细看了看,剑指点住楚星河的眉心,仿佛有股力量将他手弹开。他心头倒是吃了一惊,从八卦袋中取出一条发光的绳子将楚星河捆住。

    绳子来历惊人,是由三种不同的乌金蚕丝,七种御鬼驱邪材料拧制而成,先浸在道家秘制的药液中七七四十九日,还要借取地脉灵气三年,由九名得道高人念咒施法七日,最后用三昧真火锻炼。这绳子制成之后,刀斧难断,水火不侵,这便是道家大名鼎鼎的捆仙绳。

    捆仙绳不仅是为了定住楚星河不让他乱动,同时也是为了定神锁魂,也就是捆住他的魂魄,不让魂魄离体,其他邪祟不能近身。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他脸色发白地走出屋子,神色显得很是疲惫。

    不等楚家的人开口,李儒颂道:“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今晚需要开坛做法,你们准备这些东西!”当即口中念出开坛所需的物品。

    ※※※

    夜幕降临,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做法所需之物一应俱全,已按照李儒颂的指示摆放好。

    李儒颂清茶漱口,身着一身金丝银线的道袍,头戴八卦帽,脚踏白色八卦鞋,八卦袋放在香案上,从乾坤袋里拿出三根香,一叠符纸,一盒朱砂,一根毛笔。

    口中念一番咒语,点上香烛,又让人将楚星河的床抬到厢房的门口。

    最后道士恭敬的把三根香点燃,三股烟合成一股,然后竟然慢慢飘向楚星河的房间里,楚星河正上空出现了太极图,虚幻朦胧。

    李儒颂又拿了个黑漆漆的东西塞进了楚星河的嘴里,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施法时楚星河咬舌自尽和生气外泄。

    然后又来到西北角的香樟树下,烧了一些纸,然后点上三根香。

    李儒颂喊道:“你们全家人都过来拜一拜,若非有这根百年香樟树守护,楚星河早就不在了。”

    这根香樟树有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了,几次遭受雷击,奄奄一息,但第二年又长得更加茂盛,几次想要砍掉,但最终都留了下来。

    一家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楚星河出事的那晚,并非香樟树作祟,而是香樟树守护庇佑。之前想着这树活的时间长了,只怕已成了精,原想等事情过后,将使坏作祟的树精给砍了,现在听李儒颂这样说,都羞愧不已,要是真的砍了香樟树,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虔诚拜完之后,回到香案前,将朱砂放进了砚台,以童子尿搅拌,拿起毛笔开始在符纸上画起符。

    画符的时候笔不离开纸,全都是一气呵成,一笔连到底,总共画了八道符,然后分别贴在楚星河房中的八个方位,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八卦方位张贴,呈现八卦状,床头床尾各贴一张。

    当最后一道符贴完之后,昏迷中的楚星河竟然发出了惊恐的吼叫,嘶声力竭,仿佛已不是人的声音了。

    只是嘴巴里被塞着东西,也听不清是什么,惊恐不安的挣扎着,像是很恐惧,又像是很愤怒,被捆仙索牢牢的捆住!

    随着他的挣扎,太极八卦图晃动不休,仿佛随时都可能溃散。

    李儒颂脚踏七星步,手画镇魂符,然后手指一夹。

    “轰……”

    火光一闪,那符纸立即燃烧起来,然后嘴里开始含混不清地念着咒语,床上的楚星河剧烈挣扎,似乎就要挣脱了那根手指粗细的捆仙绳,嘴里不停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挣扎的越厉害,捆仙绳收得越紧。

    “恶鬼,再不离开,定叫你灰飞烟灭!”

    看到这一幕,楚星河的家人,以及那些前来观望做法的邻居们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呼吸都要停止了,感觉浑身都是冷飕飕的。

    每个人都感觉到浑身有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李儒颂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额头上冒出密密一层汗水,最后一道符烧完后他汗流入注。

    太极图轰然溃散!

    屋里的楚星河发出凄厉的惨叫……

    然后就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