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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盗窃?
我就算一孕傻三年也能用仅剩的智商判断出眼前的情景意味着什么。
此时汤缘攥着我的手,轻轻往后退了两步说:“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就发现灯亮着……窗帘关着。”
“那快点报警,保护现场……”我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开始摸出了手机。
但是我们犯了一个错误——
汤缘在楼下就发现家里有异常的时候,该警惕起来这一点是没问题的。
可我们只是两个女人。就算汤缘的战斗力彪悍得跟颜值成正比,我毕竟还是个拉低平均水平的孕妇。
现在这么冒冒失失地上来看,就没想过坏人还在家的这种情况么?!
所以等我们看到从玄关里骤然闯出来的一个男人时,连呼吸带心跳一块罢工了!
我的报警电话打了一半,还好已经跟警方通上话了。但是地址还没报全呢,就被那混蛋一巴掌把手机给扇飞了!
我觉得这人也真是不够专业,偷就偷呗,我们两个女的又不可能拦你,就算没偷到纸钱的,明着跟我们抢也不打紧!
你他妈的动刀子干什么?
“夕夕!快跑!”眼看着那人明显就是不要留活口的意思,汤缘甩下高跟鞋一把就把他给抱住了。
姿势可不雅观了,整个是跳他背上的,就跟要强行扑倒人家一样!
结果自然是被那人一个侧身大背跨甩在我面前!
“缘缘!”我扑上去,却被她一巴掌推开!
“混蛋,你跑啊!”
我要跑么?我可以出于人类求生的本能,出于母性护崽的本能,不顾一切地逃走——
可是那是汤缘啊!我可以没有男人没有孩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但我不能没有汤缘。
“夕夕你快走!”眼看着那凶徒要扑上来抓我这个呆若木鸡的傻孕妇,汤缘骨碌一下就地滚到他身前,整个蜷起来搂住他的大腿!
我知道汤缘以前学过舞蹈,貌似还跟姚瑶待过一个芭蕾训练班。所以在我看来类似自残一样的高劈叉行为对她们来讲简直就是轻轻松松。
此时她搂着那凶徒的大腿,趁着对方被绊的踉跄之时,一个纵劈单脚旋直接踹人家裆上了……
半秒钟的时候足够我大义凛然,却不够我冲上去混战。
我恨我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眼看着那被激怒了的混蛋抄起匕首就往汤缘身上扎!
“缘缘!!!”
汤缘大概是太瘦了,那凶徒一刀按下去估计是卡在骨头上了,几秒钟内竟然没拔出来?!
而就是这几秒的空挡,我做了一个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捡起汤缘那只被甩在我眼前的高跟鞋,我一下子砸碎了两米开外的消防栓!
我觉得韩千洛这段时间里教会了我很多事——其中砸消防栓算是最受用的了!
也不顾周围的碎玻璃会不会划伤手,反正我的手上疤痕累累也是不打算要了。
我掏出灭火器,冲着那人一顿喷!
一时间,白雾缭绕呛人呛眼。整个纪实类搏斗场面顿时被染上了玄幻风格,跟腾云驾雾打妖怪似的!
消防栓一动,社区的警铃也就跟着叫了!眼看着保安从消防梯那里冲上来,那凶徒揉着双眼落荒而逃。
我从干粉堆里把汤缘刨出来,这会儿才想起来该哭了。
“缘缘!缘缘你伤哪了?”
我沿着她身上乱摸一起,跟非礼似的。胆战心惊地摸了一手的血,还没等惊叫呢,结果她惊叫上了!
“夕夕!你……你流产了?”看她吼叫声中气还挺足,应该不是大伤吧?
“流你妹!是你的!”我心下精神一松懈,差点气笑了!
“哦……这会儿才开始疼。”汤缘把垫在胳膊下面的皮包扯出来,上面一个匕首洞。原来刚才那一下子是沿着她的臂弯直接捅到包上了!难怪半天拔不出刀。
谢天谢地,她只是手臂上被侧刮了一道伤口,没有特别深但少不了缝几针。
我按着她流血的胳膊,手忙脚乱地要扶她起来。
她呲牙咧嘴的叫唤:“不行不行!轻点!姐的老腰啊,麻痹的龟孙子,就这么把我给扔出去了。
以后要是害得姐不能骑乘,我特么咒他一辈子不举!”
我:“……”
众保安:“……”
到了医院后,我陪着汤缘在急救室里包扎。
半小时后,该来的人都来了。
我跟汤缘说:“你面子真大,整个名扬高管会议都给来医院慰问你。”
之前我打通了韩千洛的手机,哭哭啼啼地把情况一说。结果会议一中断,会场上半数以上的人都跟过来了。
我看到代维也在……有点奇怪。
按理说他的职位应该还没到与会级别吧。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
韩千洛把我领到洗手间去,用毛巾擦着我仿佛刚从垃圾堆里钻过的小猫脸:“没事就好,以后这种情况,记得先自我保护。”
“你以为我们想动手啊?”我不太服气地冲他吼:“他一个入室盗窃的,正好被我们两个给撞上了。难不成你要让我笑眯眯地说,偷吧偷吧,不够我们这儿还有?”
“理论上是这样。”韩千洛瞄了我一眼,把我得两个猫爪子抓过去继续洗。
“可我们什么都没说呢他就要动手…”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人家可能掏个刀子出来想把我们吓跑,结果汤缘个二货直接跳人家身上了……
“韩先生你出来一下。”我听到身后是沈钦君的声音,下意识地回了下头。
韩千洛把我送出来,然后跟着沈钦君到外面的阳台去。其实我挺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只看到言辞貌似很激烈,但我还没进化出能看嘴型判断出内容的能力。
“姚夕,缘缘呢!”匆匆赶过来的陈勉上下打量着我。此时我披了韩千洛的外套,里面的裙子上还有点暗色的血迹。
“没事,只是点轻伤。”我幽幽安慰了他一句,指了指急救室里正在包扎的汤缘。
我从陈勉的眼中看出真实的担心,想到汤缘是为了保护我才弄成这样,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我们也没想到,刚回来就遭遇了入室盗窃。”
“确定是入室盗窃?”陈勉这么一问,我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都是电子金融时代,谁会在家里放很多现金和贵重物品呢?
入室抢劫这种事,在大城市和高档住宅区已经鲜有发生了。
出事到现在,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但是家里究竟丢了什么东西还要等汤缘去确认。她伤得不严重,等下包扎好就能出来了。
拍了核磁共振也没见骨头上有什么大碍,总算有惊无险。
“你怎么来了?”汤缘没好气地瞄了陈勉一眼。
“今晚住我那儿吧。”陈勉扶了下眼镜,完全答非所问的节奏令汤缘更抓狂了。
“谢谢哈!不用!我住夕夕那!”汤缘伸手拉着我,看看消炎针差不多打完了,就叫护士给拔了。
“我……”
我这么一为难,汤缘直接就炸毛了:“姚夕你良心给陈勉吃了是不是?我刚才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
我弱弱地说:“所以我不敢再拖累你啊,还是……把你交给靠得住一点的人比较好。住我那儿的话……咳咳…”
“靠得住?”汤缘眼睛一斜,瞄了瞄陈勉那瘦削的身板:“就他?呵呵哒。”
然后我看到陈勉一把就把汤缘给捞起来了,连个跄踉都不打……直接就抱走了!
你爷爷的!今天明明抱我都抱不起来……汤缘好歹一米七多有将近一百二十斤!
我站在原地感慨了一会儿,然后想去找韩千洛。出去的时候看到他和沈钦君还没谈完呢,于是过去跟代维说话。
“你们今天下午在公司临时开的是什么会?”我从自动贩卖机里按出来两瓶水,递给他一瓶。
“还是分公司的事儿。”难得代维没对我模棱两可地隐瞒。我拉着他坐下里,仔细听。
“找到点眉目了么?”我问:“我记得这一季秋冬上市的所有设计图都是我这里直线传给你,再由你给肖正扬的。中途……没经过第二人手吧?”
“我也觉得奇怪呢。”代维皱着眉:“电子版是邮箱加密的,手稿都是密封袋子的。我给肖正扬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第三人在场,难道真的是他脚踏两条船,出卖公司?”
“呵呵,升了总监以后薪水也翻倍吧?”我不置可否:“外面得给他开多少价才能让他倒戈?”
“这个我也不清楚。”代维跟我讲了今天临时会议上的一些事:“对手公司的代理律师今天下午一直在我们这里交涉,投资方皇翼集团的授权代理人也来了。
目前看来,咱们还是有点被动的。只能先找出泄密原因,看看是哪一方面的责任。”
这个情势跟我猜的也差不多,只不过……
“代维,你知道咱们那个皇翼集团,是什么来路么?”我问他。
“不是很清楚,据说有些欧洲时尚产业的背景。”代维回答:“其他的,神神秘秘的。”
“那我之前听汤缘说,名珏新股招募后,有人一手就做单了两千五百万。这件事你有什么内幕消息么?”
“呵,能有什么内幕?”代维苦笑一下摇摇头:“母公司严令禁止公司高管购股,人家外面的有钱想要赚大的,也只能由着去。
我们眼红也没用……不过我倒是觉得,做人真心不能太贪。现在出了这种事,说不定回报率地低成什么样,估计那人也傻眼了。
行了,不跟你说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等周一的全员工大会上,会公布些消息的。”
代维走了以后,我在椅子上呆了一会儿。
有些事,貌似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脉络,但还差一丝丝点睛之笔。
我觉得,前提是——我只要相信韩千洛就够了。
“汤缘走了?
韩千洛回来找我,他微微蹲下身,双手放在我的膝盖上:“晚饭吃饱了么?”
我看到他的衬衫有些皱,苦笑一声帮他整理些许:“沈钦君又对你动手啊?”
“借他个胆子吧。”韩千洛将我扶起来,伸手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摸了两下:“还好你没事……”
我们并肩往外走,出门的时候,与姚瑶错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