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自角斗场的橄榄枝

烨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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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霍羽枕着手臂,歪着脑袋,看墙壁上那一张张悬赏令,唯独中间缺了一张,是那美丽女孩的悬赏令。

    悬赏令被撕下,就意味着可能有一条人命随之消逝。

    此刻霍羽并不关心谁撕了悬赏令,老板娘的一席话,一直回荡在他脑海里。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下当镇长女婿,要么出发前往赤蛟城拜师。只是这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所希望的。

    木楼梯传来脚步声,霍羽回头看去,正走下来的是齐哥。

    “你叫霍羽对吧。”齐哥道。

    “嗯。”

    “我叫齐鳞,叫我齐哥就好了。”

    “齐哥。”霍羽大概察觉到他的来意,“对不起,弄坏了你的剑,多少钱?我赔。”

    “没事,就一把破剑。”齐哥摆摆手,拉了张高脚椅在柜台前坐下,“你不用赔,是我的剑害你输掉了比试,相比于一场关于两条人命的比试,一柄青钢剑算什么?就算是用一柄青钢剑的代价,让我见识到传说中的力矩剑术,也是值得的。”

    “您这话说抬举我了。”

    “我可是实话实说。”齐哥笑道,“给我来杯浆果酒。”

    霍羽倒了一杯,加上冰块,递给齐哥。

    “有没有兴趣跟我走?”他将玻璃杯倾斜,冰块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在枣红色的酒液里舞动。

    “跟你走?”

    “对了,一直没机会自我介绍。”他说,“我来自帝都威利城,大城市里的角斗场听说过吧?我是威利城角斗场的合作商人之一,此次西行,是为了给角斗场带回强壮的脚斗士,别看我只是个一门修灵人,我对修灵人的了解不必那些四、五门的差,我是指那所谓的红衣审判,你理解吧?他能教你的基础,我也能。我还可以给钱你觉醒灵脉,指导你修炼,而你,只需要每天为了赢得一场角斗赛,如今已经很难遇见如此公平的交易了。”

    原来齐哥是看上了霍羽的潜力,想让霍羽去帮他打角斗赛。

    霍羽皱了皱眉,“那种无规则,结束的方式唯有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有时候甚至要和妖怪搏斗的角斗赛吗?”

    “风险越高,收获越多,这是恒古不变的定理。我先问你个问题,你所认为的修灵人,是什么样的?”

    霍羽想了想,道:“他们很强大,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组织、国家,那些出没在亡者大陆的修灵猎人,更是为了灵脉大陆,与另一片陆地的死物对抗。他们都是英雄,当然不能说全部人,但至少正义之士占大多数。”

    齐哥用带着金戒指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那你知道,成为修灵人,成为这样的正义之士,要花费多少吗?”

    霍羽摇摇头。关于修灵人的一切,他都是从路过的商客口中听来的,并没有十分详细的了解,对于金钱,更是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我跟你慢慢讲吧,好让你深入了解一下真正的修灵人。”他说,“这片陆地之所以叫灵脉大陆,是因为每个人体内都潜藏着一种特殊脉路,它与经脉类似,但独立于经脉之外,主要用于储存和运转一种叫‘灵’的雾化能量,我们称之为灵脉和灵力。”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在想,照我这么说,大陆上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修灵人?”

    “理论上是的。”他自问自答,“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能觉醒灵脉,那么修灵人不就成了烂大街的大白菜吗?不值钱了。这让那些先吃了螃蟹的人,怎么保持优越感?于是一部分修灵人提议,给觉醒仪式设立一个门槛,这个门槛自然而然与金钱挂钩,并且交由几乎在大陆每一座城市都设有教堂的火鳍教来实行。”

    “所以,从那以后,觉醒仪式被教廷严格掌控,只有缴纳费用,才能在教堂进行觉醒。经过几百年的运营,大陆上修灵人数量的确得到了控制,仅占所有人口中的十分一,可谓是‘精英’了。”

    说到“精英”这两个字时,他语气中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有些本来极具天赋的人,无奈被金钱这个门槛挡在外头,彻底沦为一个普通人。其实世上强者并不稀少,只是他们不具备与别人同样的条件而已。”顿了顿,他眯眼看向霍羽,“怎么样?听完后是不是觉得修灵人的世界与你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

    霍羽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惊讶,“嗯,我现在知道了。”

    齐哥稍微沉默了一下以后,再度开口说道:“觉醒的费用,我算过了,你给这间驿站打工,不吃不喝大概半辈子才能凑齐。换而言之,平民想觉醒灵脉简直痴心妄想。”

    “还能拼运气。”霍羽说,“我知道,有一部分特殊的人,能够在特殊情况下自行觉醒灵脉。”

    “可是,自行觉醒概率极低,一万个修灵人之中也遇不到一个,这种碰狗屎运的东西,你可千万别把它当成希望。”他一口喝干被子里的浆果酒,连冰块一同吞下,将空杯子推向霍羽,“跟不跟我走?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等你在角斗场经历生死历练,变强了,也许还能前往赤蛟城救出你那朋友。红衣审判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才是你最忠实的合作伙伴啊。”他起身,拍拍霍羽肩膀,“好好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的。”霍羽点点头。

    齐哥离开后,霍羽又趴在柜台上,若有所思。

    过了好一会儿,霍羽感觉眼皮变得十分沉重,忽然一股困意袭来,使他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老板娘也真够狠心的,明知中午与萧言比试消耗了大量精力,还让他守夜班。

    不行了,平时都没事,今晚也应该没事吧。霍羽打算偷偷随一会儿。

    正当他准备睡着之时,一阵饥饿感从胃传递到脑海里,化作一种蠢蠢欲动的难受。

    霍羽无奈地睁开眼睛,看了眼挂钟,差不多凌晨一点,又到了每天的宵夜时刻。

    有时候驿站人多,厨房老板娘一个人忙不过来,就会让霍羽帮忙炒几个菜。霍羽做的菜,还是不错的。

    霍羽在厨房里捣腾起来,不一会儿,几盘清香四溢的菜肴便起锅了。

    一碗酒酿清蒸鸭肉,又是一碗香菇鸡肉,几片腌制火腿肉,一碟碳烤腌羊肉,还有一碟奶油松卷酥,并一大碗热腾腾的小麦玉米。

    中午比试消耗了大量体力,再加上本来就没吃晚餐,此刻饿得有点头晕,所以这一顿必须丰盛一点,吃饱了,应该就不困了,能好好想事情了。

    霍羽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胃,他抓起一大块羊肉,准备开吃,外面大堂却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