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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正观赏着百草园中的奇花异草,突然被身边几声咳嗽声打断,回头发现在自己身后几米远的树下石凳上坐着一个年老的妇人。
安雅慢慢走过去,仔细打量着这个老人。年过七八十岁,个子矮小,稍微有些驼背,手里拿着一个拐棍,脖子上挂着个线绳,一个放大镜垂在胸前。
“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安雅上前施礼道。
老妇人抬头看看安雅,咪着眼睛说道:“哎呦喂,这姑娘可长的俊俏。”
安雅笑了笑,说:“老人家夸奖了。”
“我很老吗?”老人瞪着安雅说。
安雅不知道如何回答,寻思了一下说:“不是的,您看上去精神很好!”
老人突然间笑了起来,说:“老就是老,哎呀,我啊,还觉得自己不老,可是岁月不饶人啊,”
安雅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老人,头发花白,面部布满皱纹,一身黑色的长袍,脚穿白底布鞋,一双尽是骨头的手握着一根木质的拐棍,但是精神抖擞,眼中明亮。
老人也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小姑娘:黑色薄底快靴,粉色的宽松外裤,上身是红黄相间的紧身束衣,俊俏水嫩的脸庞,长发在头上用一支金簪盘起,一把弯刀背在身后。
“丫头是行武出身,能进得了百草园自然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身世显赫了。”老人瞅着安雅说道。
安雅作揖道:“小辈一不是皇亲国戚,二没有显赫的身世,只是人族护国军中的一名战士而已。”
“那你是怎么进来百草园的?能把腰牌给我看看吗?”
安雅一听老人家要看腰牌,赶忙从怀兜里掏出她那块将军令牌,双手递给老人家。
老人接过令牌定睛一看,又拿出放大镜仔细瞅瞅,立即站起身惊讶的望着安雅。
安雅不知道老人会有这样的惊讶之举,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仿佛认识自己一样。
老人颤颤微微的把令牌还给安雅,眼睛有些湿润,又坐回石凳,可是视线却没有离开安雅。
安雅也是一脸茫然,问道:“老人家,那里不对吗?我怎么感觉你似曾认识我。”
老人没有说话,视线从安雅的身上挪开,半天没有说话,可是眼睛里却流下了两颗热泪。
安雅不知道如何是好,正不知所措之时,老人家开口说道:“你师傅好眼力啊!这老东西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倒也是死了也瞑目了。”
“老人家认识我师傅?难道你就是伯通李师兄说的云姑督使,我的师母?”安雅听过伯通李说过,上善书院的云姑督使就在王城,眼前的老人和师母年纪相当。刚回王城之时,伯通李师兄还去过上善书院,肯定会提及安雅。
老人家看着安雅,激动的说:“正是我。”
安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连磕出三个响头。
云姑赶忙扶起安雅,拉起安雅的手,拉他一起坐下。
“老东西是怎么去世的?”云姑有些哽咽。
安雅也乐的眼中泛起泪花,说:“念古师傅是被魔族的士兵乱箭射死的,就在四门周村,和全村老小一起被魔兵杀死。”安雅说到此处,泪如雨下。
云姑看到安雅激动的利害,忙用衣袖去擦安雅的眼泪,又说道:“念古身体一直好吗?”
“嗯嗯!师傅身体一直很好,就是年岁老了,有时行动有些缓慢。”
“哦……,听伯通李说你叫安雅。”云姑看着安雅说道。
“嗯!是的师母。”
“念古有没有提起过我?”云姑问安雅。
“我问过师傅,师傅说不知道你在哪。不过师傅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村口的山岗上,静静的望着南方。”
云姑又热泪盈眶,虽说年轻时和念古的感情不是很好,可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想起那时的情景却也历历在目。
“安雅,有没有好好安葬你的师傅?”云姑看着安雅问道。
“嗯!师傅几年前就修建了自己的墓穴,在村里祠堂旁边。”
云姑伤感的说:“唉!个老东西,到死也没见过一面,唉!二十年了。”云姑叹了几口气,想起念古。自从二十年前的一次离家出走,翟括、祥斯还有自己的孩子君宝被魔兵杀害,云姑随护国军大军来到云纪大陆,再也没见过自己的丈夫。
“师母,七岁我就成了孤儿,父亲战死,母亲也不知去向,是念古师傅带着我一路避开魔兵,逃到了四门周,从此我们就在那里落了脚。”安雅向云姑诉说着和念古师傅的往事,不禁又眼中泛红。
“我知道,伯通李已经跟我说了,你也是个不幸的孩子。不过,不幸之人,只做有幸之事!听伯通李说你被我王封做了镇魔大将军,这是何等的功劳,才能担的起这个美称啊!”云姑看着安雅,自己丈夫的爱徒,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念古的身影,不住的盯着安雅看。
“安雅并没有什么功劳,做为人族的一员必须要这么做,何况我还要给师傅报仇。”
“好孩子,还这么谦虚。圣易斯港口那边的事我都知道了,大街小巷都在传讲你的故事。对了,我听说允歌国王也对你暗送秋波?”
安雅被云姑师母的话羞的脸上泛起红晕,不知道如何回答,心想:师兄,你怎么什么都跟师母念叨。
云姑握着安雅的手爱不释手,看着安雅的小俊模样,想起了年轻时的云慧。那时候全家人在一起多美好,博学多才的念古丈夫,可爱乖巧的君宝,三个活泼的徒弟……
一切的美好都被魔族的入侵所打破,夫丢子亡,一切又像似突然之间掉入地狱一般,生不如死。
她不能忘记翟括和祥斯为了保护君宝和自己,跳入魔兵阵中,被魔兵乱刀砍死。不能忘记君宝为了掩护母亲突围,自己独自一人力战四五十个魔兵,也死在魔兵的刀下。要不是护国军冲过来杀尽魔兵,现在她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云姑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回到了现实中来。
“安雅,这里是百草园,以后没事就过来坐坐。”云姑望着安雅说道。
“嗯,我会经常过来看望师母的。对了师母,听师兄伯通李和亚思说,你是全人族知识最渊博的人,有个问题想问你。”安雅对云姑说。
云姑笑了笑说:“别听他们的,什么最渊博,就是他们吹捧的。不过,有些知识也只有上善书院才有,所以我知道的能多些,安雅,你想知道什么?”
“师母,屠魔录是什么?”安雅问道。
云姑有些吃惊,她不知道安雅怎么只是屠魔录这个词语,就说:“屠魔录?你是怎么知道有屠魔录?”
“师母你看,”安雅边说边从身后解开屠龙闪电劈,放到云姑手中,又接着说:“这是师傅留给我的屠龙闪电劈。那次它突然抖动起来,在刀身上显出‘屠魔录’三个字。”
云姑听着安雅说的话,接过屠龙闪电劈聚精会神的看起来。
“是这把神兵,是鸠摩子的屠龙闪电劈。”云姑拔出闪电劈,仔细端详了这把神兵宝器。
“千古宝物,跟史书上的一模一样。这个老东西在哪里得到的,真是不简单啊!”云姑惊讶的说道。
“师母,你知道屠魔录吗?”安雅问道。
云姑想了想说:“广义上讲,屠魔录是一系列的丛书,里面覆盖了军事、农业、商业等,主要是为了发展人族,抵制魔族。如果从狭义上来说就是一本秘籍,一本让人可以飞升天堂,落入地狱的武功绝学。”
安雅若有所悟,又问云姑:“那这些丛书和秘籍现在都在王城吗?”
云姑笑了笑说:“丛书大部分在上善书院,少部分分散在云纪大陆和云纪岛。而‘屠魔录’武学秘籍则至今未找到,但是据书上记载,它就在附近,却无处可寻。”
安雅有点失望,她没想到屠龙闪电劈上现出的‘屠魔录’竟然毫无踪迹。
云姑又接着说道:“不过,鸠摩子能在屠龙闪电劈上留下屠魔录字样,说明这个屠魔录指的就是武学秘籍,也说明这个屠魔录确实存在,而且可能是鸠摩子自己藏了起来,相信慢慢会解开这个迷。不过,魔族也在寻它,可千万别落入魔族手中,那样我们人族就会遭到灭顶之灾啊。”
安雅细心的听着师母所说,心里也在想着这个屠魔录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武学秘籍。
“安雅,屠龙闪电劈在史书上记载它上通天命,下连地性,见魔嗜血,见妖噬魂。鸠摩子铸此剑之时,集天地乾坤之精华,聚人间万物之灵气,几年时间终于才把此剑炼成。所以有了它,你可以捷足先登,只要你肯付出辛苦,屠魔录早晚会在人族手中闪耀光芒。”云姑对古典文献了如指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安雅对云姑师母佩服之至,她有太多的疑问,却又不知从哪问起。
跟着念古师傅十年,从未见到师母,今日一见,百感交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一朝相遇泪两行。
不见伊人身后墓,人未先死珠已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