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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的,交给你了!”
楚笑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光着脚走出房间,秦凡、傅飞云也随后跟了出去。
“你确定,这女人可以?”低沉的噪音在耳后响起。
陶意愣了一秒,优雅的转过身,对上那双千年寒冰一样的眼睛,柔媚一笑,“要不,你留下。”
秦凡深看她一眼,把目光落在她白玉般的脚踝上,眼中没有一点温度。
随即一言不发的离开。
擦!不解风情!
楚笑忍住想对男人坚起中指的冲动,心里暗骂,棺材脸,连笑都不会,白长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
傅云飞同情的拍拍楚笑的肩,“阿夜被袭,他心里不好受,别理他。”
楚笑无声的挑挑眉,冷笑道:“活该他心里不好受,害得我差点没了命,哼,都是他的错。”
秦凡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目光冷冷看着陶意,从嘴里迸出来四个字。
“女人,太吵!”
“我是女人,吵怎么了,你嫌弃,别听啊,滚远点。”
傅云飞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个人,无奈的摇摇了头。
哎……这两人,一个冰山,一个炮竹,一见面就吵架,都快吵了有十年了。
真服了他们!
……
屋里没有外人,彻底安静下来。
陶意看着床上毫无知觉的人,怔住。
五官完美,身材伟岸,半裸着上身,一丝赘肉也没有,完美的八块腹。隐在被子里的腿,隐隐透出力量感,有种让人咽口水的冲动。
紧闭的双眼,没有了从前的凛厉,瞧着让人心疼。
陶意心跳如擂。
“嗯!”
一声低哼,打断了她的思绪。
陶意弯下身子,把手抚在墨君夜的额头,发现额头烫得很。
她愣了一会,赶紧走到卫生间,用毛巾拧了冷水,替他细细擦着额头,减少一点热度。
擦拭完,她推开门,找到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些冰块出来,包在毛巾里,覆盖在他的额头。
额头舒服的温度,让男人呼吸一重,下意识抬手,正好抓住了陶意的手。
陶意心头一慌,正要推开,却被他滚烫的掌心,吓得不敢动弹。
真的好烫!
陶意想了想,低声在他耳边说,“墨君夜,你放开我,我一会再去给你换点冰,这样你就舒服了。”
墨君夜迷迷糊糊的,只听到一道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着,像是润物春雨,能轻易安抚人心。
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听话的松开了手。
陶意松了一口气,看毛巾的热度又上来了,赶紧换了冰的毛巾。
额头慢慢冷了下来,陶意索性用毛巾替他擦试身体。她的手很轻,很柔,尽量不触碰到他的皮肤。
等毛巾热了,她又重新绞了一把,继续刚才的动作。
冰水的物理降温法,虽然起不到多少效果,但至少能让他舒服一点。
反复几次后,男人滚烫的体温,慢慢恢复正常。
陶意长长松出一口气,又在外面的医疗台子上,找到了棉签,沾了水,一点点滋润墨君夜干裂的嘴辰。
墨君夜感觉有一双手,在他的身上游动。
那手很冰,所到之处,把他心里的火降得一点不剩。
心中某一处,变得很软,很软。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手的主人,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君夜的意识再次苏醒,他睁开了眼睛,刚好看见一双带着雾气的眼眸。
陶意一看他睁眼了,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你醒了?怎么样,还疼吗?”
陶意说着,眼里的水雾就开始凝结,她不是个爱哭的,这会儿却怎么也忍不住。
“别哭,我没事!”
声音嘶哑无比,却听得陶意心安。她赶紧揉了揉眼睛,柔声问,“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墨君夜看着她一动一动的唇瓣,原本没有渴意的,这会也觉得口干了。
“好!”
陶意小跑到外面,倒了一杯温水,端到墨君夜的嘴边,忽然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我去找根吸管。”
“不用。”
墨君夜扯了扯惨白的唇,两只手用力一撑,把身体撑起一个弧度。
“啊,你怎么自己就起来了!”
“没事,我撑得住。”
他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什么样的痛没有经历过,哪有那么弱。
墨君夜说得清描淡写,可听在陶意的耳中,却觉得有说不出的心酸。
“你慢点喝,先润润唇。”
墨君夜盯着她,没有忽视她眼中一闪面过的心疼,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又慢慢躺下。
盖着的薄被慢慢滑下,精致的喉结动发两下,陶意忍不住拿眼睛去看。
而后……
目光又落到了他的锁骨……
胸口……
她用力咽了一口口水,把目光偏向一旁,“你睡吧,我在边上看着你。”
墨君夜清楚的看到了她脸上的红晕,晕染到了耳后。
看个上半身就害羞,那以后可怎么办?
墨君夜身子一凛,突然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住了,他皱了皱眉,慢慢阖上眼睛。
“阿泽呢?”
陶意怕他担心,忙道:“他很好,这会应该在睡午觉,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还有……谢谢你救我。”
墨君夜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心里却有着震惊。
那一刻,他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只知道那里站着的是他的女人,他的孩子,敌人的枪口正对准了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受伤。
哪怕是一点点。
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做出的举动,才是最真实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女人在他的心里,已经到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这真的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陶意看着男人嘴角的一抹笑,一时愣住了。这笑是什么意思?
她实在分辨不出。
陶意咬了咬牙,拿起一旁的毛巾,又包了些冰块放进去,轻轻置于他的额上。
就在陶意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墨君夜睁开眼睛,声音更哑,眸色更深。
“谢谢你去救阿泽。”
陶意水眸般的眼睛眨了眨,“为什么谢我?这难道不是应该的?”
那一刻,暴发来出的惊人力量,连她自己也吃惊,多一秒的思考都没有。
墨君夜眯着眼,眼底有着兴味之色。
这应该解释成母子连心吗?
好在,都没有事,不然……他定会毁天灭地。
“总之,谢谢。”
“不用谢,你也救了我,我们算扯平了。”
陶意下意识地随口一说,却看到墨君夜的眸光变得凌厉起来,吓得赶紧闭上嘴。
自己到底在乱说什么啊,她的命怎么能跟阿泽的相提并论?
见她这种表情,墨君夜轻轻叹出一口气,又把那双深邃的眼睛慢慢合上。
陶意。
这辈子,你和我怕是扯不清了。
……
墨天泽在得到允许之后,过来看墨君夜。
陶意见到他紧绷的小脸,弯下腰,放柔了声音。
“你放心,他没事的,楚医生已经治好了,很快他就会好的。”
墨天泽没说话,点了点头,稚嫩的面容却十分僵硬。
陶柔心里叹息,摸摸他的脑袋,“他这会睡着了,你脚步放轻点,我陪你进去看看。”
墨天泽听话地跟在后面,待看到墨君夜胸前裹着纱布昏睡的样子,一直绷紧的神经,忽然松动了下来,眼眶开始泛红。
陶意心疼地揽着他,过了一会儿牵着他的小手又退了出去。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放心吧。”
“谢谢!”
墨天泽头一回郑重其事的,说出了心里的话。
陶意摸了摸他的脑袋,“能得到你的感谢,真是我的荣幸。”
如果是从前,墨天泽一定会别扭的把头偏过去,然后翻几个白眼。
而现在,他却什么也没说,任由陶意握住自己的手。
陶意的心在这一刻,软成一团。
“走吧,趁你爸爸睡觉,我去给他煮点粥。”
墨天泽乖巧地一言不发,也跟着过去。
……
陶意搬出顾家生活,第一个学会的技能就是煮粥。
白白的粥带着浓浓的米香,容易消化又养人。
粥煮好,陶意端了个托盘,墨天泽迈着小短腿,帮她推开门。
此刻,床上的男人还没有醒。
她放下托盘,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他的额上。
“还有点热,阿泽你先回去吧,这个时间你也该休息了。”
墨天泽摇摇头,“不要。”
说完,他走到床边,托着小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人。
那神情,像极了一大人的模样。
陶意不由勾起了嘴角。
这对父子相处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平常一个大冰山,一个小冰山,见了面各自绷着一张脸,多一句话都没有。
可关键时候,一个舍命护着孩子,一个偷偷担心爸爸,那份浓浓的亲情,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到。
墨君夜是疼醒的。
睁开眼睛,床边一左一右,两个脑袋,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一怔,心微乱,眸光里有深沉却复杂的光泽。
“爸爸!”墨天泽看他醒来,脸上带着喜色。
墨君夜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什么时间了?你该去睡觉了。”
“我不困,你疼吗?”
墨君夜摇摇头,“一点小伤,你不困也要休息,保持良好的作息是最基本的规矩。”
“……”
墨天泽的脸又开始绷起来,看得陶意叹为观止,这对父子能不能好好儿说话?
“天泽,少爷也是担心你,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好休息很重要的。”
墨天泽低着头,抬起来时,眼里有着坚定。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长大的。”
然后我会保护你们,下一次,再也不需要有人为了保护他受伤了!
……
墨天泽离开,陶意转过头来。
“少爷,你感觉怎样,要不要请楚医生过来?”
墨君夜看着她红通通的脸蛋,目光落在那碗粥上,“有点饿。”
“我马上去热一下。”
三分钟后,陶意又回来,坐在他的床前,舀了口粥送到他的唇边。
“我不喜欢吃烫的,你尝尝。”男人的眸光有些暗沉。
陶意尝了一口,又吹了两下,才把粥送到他嘴里。
墨君夜顺从地吃掉,目光意味深长的在她面上停留,舌尖舔了舔唇。
似有一道电光闪过,陶意瞬间脸红了起来。
要命,刚刚那勺子她舔过了。
“还要!”墨君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
之后的两天,陶意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墨君夜的身边。
“你在想我吗,小小意?”
一张红唇凑到她面前,离她只有五毫米的距离。
陶意不习惯的退后半步,老实道:“楚医生你来了。”
哟,听着口气有点怨恨啊。楚笑特别无辜地朝着陶意笑,笑容里无比暧昧。
“不是我不常出现,阿夜看到我就一张死人脸,我这不是怕影响他康复嘛,这两天,你把我们的墨少,照顾得很好噢!”
陶意被她眼中的暧昧震惊住。
很好,是个什么意思?
“水……”墨君夜冷冰的声音,不高不低。
陶意立刻转身去倒水,扶着墨君夜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喂给他喝。
楚笑对瞪视自己的墨君夜翻了个白眼,又嫌她碍事了?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给墨君夜做了个检查,又叮嘱了几句,她很自觉地离开。
陶意这会儿正扶着墨君夜,她感觉墨君夜的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身上,像是很虚弱一样。
怎么会这样?
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怎么这两天开始,墨君夜就好像加重了病情一样?
陶意心里担忧不已,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墨君夜的额头。
不烫啊,陶医生不是说,只要不再发热,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吗?
墨君夜不动声色地浅啜了一口清水,身体半依在陶意的身上。
这个力度他是控制住的,不至于压疼她,又能感受到她身上温软的气息。
肩膀似乎抵触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温暖的热度慢慢传来,让他失血过多有些发冷的身体,变得慢慢火热起来。
“还喝吗?”
陶意低头,看见墨君夜有些苍白,却丝毫不减任何俊朗的脸,忍不住微微移开眼睛。
墨君夜摇摇头,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松开。
陶意刚想将杯子拿走,却见到墨君夜的手又再次合拢,将她的手连同杯子一起,握在掌心。
“……”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陶意偷偷地将手往外拽了拽,根本拽不动。
“少爷……”
“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陶意的头摇得想拨浪鼓,急急忙忙地开口,“少爷救了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哦。”
墨君夜的眸子变得深了一些,“那如果,我没救你受伤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来照顾我?”
“会!”陶意抬起头,没有犹豫的说出心里的答案。
话一出口,陶意心里涌上后悔,自嘲一笑道:“毕竟你是我的衣食父母。”
墨君夜盯着陶意,没有说话,眼中的热度,似要看到她的心里,分辨这个女人刚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手仍旧被墨君夜攥在掌心中,时不时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陶意觉得自己的脸,有些不受控制地发起热来。
陶意有些手足无措,墨君夜的脸为什么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近到,几乎能一根一根描绘出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为什么会有人,能这么完美,就仿佛是神的宠儿一样……
陶意的身子好像被施了魔法,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她看着那张让人无法不叹息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陌生却让人沉醉的气息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阿夜,你好点了没有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陶意的魂魄陡然回到了身体中。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漂亮的粉色,也顾不得墨君夜是病患了,用力一把将自己的手和水杯抽了出来。
“你、你们坐。”
陶意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来人,匆匆忙忙险些撞上门框,逃之夭夭。
“哎呀呀,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的好事了?”傅云飞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
墨君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搭理他,转而看向了秦凡。
“事情有眉目了?”
向来不多话的秦凡,这回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以他的直觉,阿夜对这个陶意,不一般。
“你喜欢她?”
“有点!”
墨君夜点点头,并没有任何隐瞒。
“有多少点?”秦凡追问。
傅云飞不由暗暗替他点了个赞,这种话,也只有秦凡这家伙能问出口。
墨君夜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挺多。”
秦凡冷笑,“想想沈家,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不是,我就是了?”墨君夜忽然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来。
秦凡松开眉头。
这才是他认识的墨君夜,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够超出他的控制。
“阿夜,我接机去迟了不是偶然,应该跟影响我们生意的是一批人。”秦凡将一叠文件扔在墨夜的面前,“你怎么想?”
墨君夜冷眸微垂,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傅云飞吸着气,伸手拿过文件翻了翻,“又是你堂哥?他就不能消停点?以为能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是他。”
秦凡朝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冷峻的眼里带着锐光,“他还没那个本事拖住我,应该是墨安晏的手笔。”
“我们,对上墨安晏,能有几成的胜算?”
“你要跟墨安晏撕破脸?”秦凡微惊。
墨君夜墨色的眼瞳中波澜不惊,“怎么?你觉得我一定会输?”
秦凡没想到阿夜动的是这样的心思,冷冽的眉头皱起来,“我不赞同,时机未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
墨君夜又何尝不知?
只是他只要想到,如果今天受伤的人是陶意,是她浑身鲜血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心中潜藏的暴戾就隐隐躁动。
秦凡和傅云飞互相对看了一眼,有默契地一声不吭。
墨君夜在做抉择,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两人都定然会全力以赴。
许久,墨君夜慢慢地睁开眼睛,波澜不惊。
“墨安晏,总有一天我们是绕不过去的,不过既然现在还没到时候,那就让墨凛明白,别人的枪,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秦凡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脸上的阴鹜令人胆颤,“交给我吧,正好我的兄弟们,最近无聊得有些焦躁了,一把好刀,就需要时常喂点血才行。”
墨君夜信任地点点头,秦凡的能力他放心得很。
以前都是束着他,让他别太肆意,所以总是不过瘾,这一次,就随他折腾吧。
就是将墨凛折腾没了……
墨君夜的眼眸眯了眯,真折腾没了,又怎么样?
“行了,你就别想那么多,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傅云飞大大咧咧地站起来,伸着头往门外看,“怎么不回来了?脸皮这么薄?那可怎么行。”
傅云飞眼里的谑笑一闪而过。
墨君夜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听说,墨凛在境外有一批灰色生意最近要运回国,他以为瞒得很好……”
傅云飞闻言立刻激动起来,“这个我来,谁都不准跟我抢!哈哈哈哈,终于可以找到一个可以在沈韩面前嘚瑟的消息了!”
墨君夜失笑,“沈韩的本事,未必就不知道。”
“就算知道,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动手。”
傅云飞得意地挑挑眉,“我先让人截下来,然后再将情况透露给沈韩,他动得名正言顺,到时候,他可就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哈哈哈哈哈!”
傅云飞也顾不上调侃墨君夜和陶意了,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秦凡在他身后,看了墨君夜一眼,“你别把人给送进去。”
墨君夜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容,“放心,沈韩不敢让傅云飞知道他的心思,他想从我们这里抢人,可没那么容易。”
……
陶意回到病房,人已经离开。
墨君夜躺在那里,看不出是不是睡着了。
陶意等了半天,发现床上并没动静,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墨君夜闭着眼睛的时候,似乎少了一分冰冷,多了一分平和。
他脸上没有冷冷的表情,柔软得不可思议……
陶意悄悄地坐在床边,托着下巴盯着墨君夜看,忍不住,看入了迷。
“你这样盯着我看,是代表喜欢吗?”不知什么时候,男人的眼睛已经睁开。
陶意猛的一惊,忙别过头,“不是,我怕你又发烧了。”
精致秀气的面容,小巧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唇瓣……,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一幅画。
只是气息有些不稳。
她在想什么?
墨君夜其实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心里斟酌了几下,“我想上个洗手间。”
陶意心里微颤,脸色尴尬起来。
照顾墨君夜吧,总得来说并不困难,就是扶他上洗手间这事儿,很尴尬的。
陶意硬着头皮走过去,手臂环住他的肩下,慢慢把他扶起来,“小心点,别碰着伤口。”
墨君夜低头看向陶意,挑了挑眉,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陶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因为是受了伤,墨君夜的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内裤。
目光不经意扫到那隆起的一蛇,陶意赶紧挪开视线,心怦怦直跳。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瞄的。
因为那一坨实在是太突兀了。
“你自己能走吗?”陶意忙移开自己的视线,想和男人保持距离。
“不能!”
墨君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浓浓的不满,好不容易才把她搂进怀里,为什么要放开。
扶着一个半裸的病人上厕所,这真是一个要命的事。
好不容易两人走进卫生间,她连忙从他怀下钻出来。
“你站稳,我到外面去等你。”
墨君夜看着她绯红了的脸颊,嘴角微微扬起,“好!”
陶意逃一般的离开了卫生间,听着里面的动静,长长的松出一口中气。
少爷的身材真好,结实的腹肌,宽挺的肩胸,修长的双腿……
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一坨。
小心脏又开始怦怦跳起来。
要命!
自己什么时候会有这种龌蹉的想法了?她从来对异性都是十分排斥的,怎么对墨君夜,总会莫名其妙地多想呢?
看来,是时候要找个男朋友试试了,说不定她对异性的恐惧已经好了呢。
冲水的声音传出来,陶意敲了敲门,示意她要进去了。
推开门,男人扶着墙看着她,目光微微有些灼热。
陶意慌乱的低下头,走到他身边,“少爷,我扶你回去。”
重新将墨君夜扶住,快走到床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墨君夜的身子忽然像是重心不稳一样,倒了过来。
陶意一个没站稳,向后撑着病床仰倒上去。
视线晕了一下,再睁开眼睛,墨君夜的身子就在她的上方。
“少爷,有没有碰到伤口?疼不疼,要不要让楚医生过来看一下?”
陶意焦急起来,满脸紧张,手颤颤巍巍就要去看墨君夜的胸口。
“我没事。”
低沉的声音让陶意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才缓解下来。
可等她看清楚目前的状况,脸色又开始不对了。
“那、那个……,既然没事,您能不能……,起来?”
“伤口没事,手臂没劲,起不来。”
“……”
这是什么意思?
陶意脸色发僵,手臂没劲?
那怎么办才好?他们两人这个姿势,真的很不对劲!
“要不,要不少爷您稍微撑起来一点,我钻出去再找人来帮忙?”
“你是想让大家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吗?”
冷冷的口气让陶意愣住,可……,难不成就一直这样等到他手臂有劲了才行?
陶意面皮抽动,脸控制不了地涨红。
墨君夜光裸的上半身紧紧地贴着自己,没有被绷带缠住的皮肤,挤压在自己的胸口。
陶意想干脆昏过去算了,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抱歉,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似乎对异性的接触很排斥,这几天照顾我,难为你了。”
墨君夜平静的口气让陶意心慌,他在跟自己说抱歉?!
陶意赶紧摇摇头,“不会不会,我对少爷,并没有觉得不舒服的感觉。”
“你不用勉强的,我虽然身份特殊,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不用安慰我。”
“是真的。”陶意急了,“我真的不排斥少爷,我也没有勉强。”
“那,是为什么呢?”
循循善诱的语气让陶意一愣,红润的嘴唇微张,眼睛里透出迷茫来。
对呀,为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细想过,为什么见到墨君夜的身体不觉得恶心,为什么她反而有一种心跳的感觉。
她不是没来得及去想,她只是不敢去想而已。
“还是说,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边,陶意打了一个激灵,脸颊上的涨红消退了下去。“少爷是我的雇主,当然是特别的。”
“……”
墨君夜的眼神冷下去。
这个女人分明对他有了别样的情绪,却每次关键的时候就缩回去装傻。
她上辈子是乌龟吗?!
忍住心里的怒气,墨君夜的手臂一撑,从温软的娇躯上起来,也不用陶意扶,自个儿躺回了床上。
陶意顿时有种又被骗了的感觉,当她是三岁小孩子么?说没劲就没劲,说好了就好了?
她气呼呼地走到一边,从果篮里拿出一颗苹果来。
她……是特别的?
陶意的手一顿,忽然想起墨君夜刚刚问她的问题。
为什么自己对他不感觉到反感,难道他是特别的?可对于尊贵的墨君夜来说,自己……
“嘶……”
指腹一疼,陶意低下头,鲜红的血液从指尖冒出来。
“怎么了?”
“没事。”
陶意将破了的手指捏住,放下手里的刀子和苹果,打算去外面清洗包扎一下。
大手掀开薄被,墨君夜几步走到陶意的面前,一眼就看见了在她手上蜿蜒的血液。
“你是白痴吗!受了伤不知道说?”
前所未有的口气让陶意愣了神,很快反应过来,“没事的,只是不小心……”
“这也能不小心?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墨君夜长臂一捞,将她牢牢地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捏住她受伤的手指,举到了头顶。
“哎呀,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揶揄的声音惊醒了陶意的理智,她急忙从墨君夜的怀里钻出来,可手却还被抓在墨君夜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