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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迈巴赫停在金域蓝湾外面,车厢里一片寂静,宋依诺坐在靠左的位置上,那边下车就是川流不息的马路,所以左边车门一般是上了童锁的。她推不开车门,下不了车。再看右手边的沈存希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一点下车让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宋依诺郁闷了,她低声喊道:“沈存希,我要下车。”
沈存希巍然不动,凤眸深邃地盯着她,悠然道:“叫声四哥,我就让你下车。”
“……”他是在耍无赖吗?宋依诺鼓着腮帮子,不肯喊。沈存希静静地看着她,她不喊,他就不让,拼定力,他还从来没有输给谁过。
宋依诺恼了,瞪着他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沈存希抬手抚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气恼的样子,狭长的凤眸里精光闪烁,他又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要么喊声四哥,要么从我身上爬过去,二选一,你自己选!”
宋依诺咬牙,怎么那么想给他两下,这人又无耻又欠扁!她盯着不算宽敞的车厢,尤其是他的长腿搁在那里,将车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她在心里衡量,一旦她松了口喊他四哥,有些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就好像默认了与他暧昧不清的关系。
可是要从他腿上爬过去,这也是相当考验她的承受能力,进退维谷间,她用力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往他身上爬去。
她在心里暗示自己,没有多难,跨过去,打开车门,下车,速度快点,动作可以做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而现实是,车顶不够高,她闭上眼睛站起来时,脑袋就撞到车顶上,她痛得闷哼一声。睁开眼睛,就看到男人弧度上扬的唇角,她心里窘迫得要命。
沈存希凉凉地盯着她,他不说话,那意思却相当明显,请继续!
宋依诺心里懊悔,可是已经做了选择,就是咬紧牙关,她也要翻过去下车,反正就是不能如他意喊他四哥。她一手撑在沈存希大腿旁边的座椅上,离得太近,她的手指甚至能感觉到他腿上传来的热度,她的心微微一悸。下意识蜷缩起手指,离他远一点,不让那股热力扰乱她的心神。
她另一手撑在车顶上,本来想越过他,撑在车门上,但是距离太远,那样的话她的身体就会紧贴着他,不妥。她摆好架势,然后伸腿跨过沈存希的双腿,试着踩在车门边上。
她尽量不挨着他,但是狭小的车厢里,这个要求实在太高难度了。所幸她今天穿着一条裙裤,否则她这样跨过男人的大腿,不仅有辱斯文,还有点那个啥。
沈存希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看她姿势怪异地跨过他的双膝,他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青春期时,第一次看的那部岛国片,他心里一阵血气翻涌,顿时觉得口干舌躁起来,看着宋依诺的目光也多了一抹难忍的欲念。
宋依诺的左腿顺利踩到门边,虽然形象十分不雅,但是到底成功了。她还来不及欢喜雀跃,沈存希忽然抬腿,冰凉的西裤摩挲着她的腿部肌肤。
宋依诺心里一惊,双腿一软,跌坐在他交叠在一起的大腿上,好在她反应迅速,双手连忙撑着他的肩,才避免了与他亲密接触。但是现在这个姿势,也足以让她羞愤欲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宋依诺触到男人眼里的流火,结结巴巴的解释。他绝逼是故意的,要不然为什么突然抬腿,明明知道她要出去。
沈存希双手扶着她的腰,掌中的纤腰不盈一握,稍一用力,似乎就会把它折断,他莞尔:“没关系,我喜欢你投怀送抱。”
掀桌!
她哪里投怀送抱了?分明是他故意的!
可他那张脸那双眼睛,都写满了无辜,就好像真的是她先扑他的。宋依诺格外抓狂,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最后都会发展成不和谐的状况?
察觉到禁锢着她腰间的大掌隐约不安分起来,还有他突然变得深暗的目光,宋依诺心惊胆颤,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以这样撩人的姿势坐在一个成熟男人怀里,是多么致命的。
她来不及思考,在沈存希欲吻上来时,她飞快打开门,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车厢,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小区。
怀里一空,沈存希微眯着凤眸,看着那道迅速逃逸现场的倩影,心里怅然若失。
头顶传来老王的询问:“沈总,可以开车了吗?”
沈存希闭上双眼,靠坐在椅背上,呼吸里还萦绕着她留下的淡淡幽香,他“嗯”了一声,交代:“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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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宋子矜穿着一条张扬的红色及膝短裙,脚下踩着十寸的恨天高凉鞋,一头波浪卷发风情万种的披在脑后,耳垂上戴着一副精致的钻石耳环,这个女人身上,无一处不透着美艳性感的气息。
此刻,她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一双美目里却盛满冲天火光,她又看了一遍离婚协议书,恨得差点没把一口银牙咬碎。
昨晚沈存希当着沈家人的面宣布他要和她离婚,今天居然就让辛律师给她送来了离婚协议书,她看完离婚协议书,气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一套房子和五百万,他就想打发她?他也想得太美了!
宋子矜最近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她以为怀了唐佑南的孩子,就能把唐佑南牢牢攥在手心,任她予取予求。但是她低估了唐佑南对宋依诺的感情,宋依诺一提离婚,他就慌了,甚至把对她的山盟海誓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沈存希也要跟她离婚,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两个男人同时抛弃。她越想心里越难受,对沈存希,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她只想在他身上搜刮一笔巨额赡养费。等离了婚,她就会用肚子里的孩子,将唐佑南牢牢抓住。
到时候她依然是风光无限的“沈太太”,而宋依诺,就会变成可悲的下堂妇。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沈存希让辛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书,上面除了明珠的公寓,只有五百万的赡养费,并且是一次性给清,只要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么她跟沈存希跟沈氏就再没有半点关系。
她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越想越坐不住,直接拿着离婚协议书找上门来,她倒是要跟沈存希理论理论,他娶她却让她守了一年的活寡,现在还把她变成离婚女人,这笔账要怎么算?
办公室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还有办公室职员此起彼伏的问好声。
宋子矜将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挑眉睨着办公室木门。门被人推开,沈存希一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一手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风度翩翩的出现在门口。他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宋子矜,缓缓踱了进来。
严城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还不知死活的宋子矜,伸手将门合上。
沈存希长腿一迈,在沙发上坐下,他将牛皮纸袋搁在茶几上,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茶几上已经被捏皱的离婚协议书,他靠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搁在膝盖上,淡淡睨着宋子矜,“子矜,找我有事?”
宋子矜武装好的面具,在沈存希清冷的目光下,差点破功。这个男人能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对不是善类,据说他20岁在华尔街一战成名,与他竞争的那家公司负责人是他的前任老板,最后被他逼得在纽约待不下去,沈存希也获得了“狼之子”的称号。
狼之子,说的就是他的残暴、噬血与凶狠。
30岁的沈存希,已经将身上的锋芒尽敛,看起来温文尔雅,并且无害。但是经历过华尔街那一战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体里蛰伏着一只凶猛的野兽,在你掉以轻心的时候,就会毫不迟疑的将你撕碎。
宋子矜觉得那些都是传言,面前的男人除了有天生的经商头脑,还有长得帅一点,其实跟普通男人差不多,甚至还缺少了普通男人的某些功能。
想到他的第三条“腿”站不起来,宋子矜心里就来气,他有钱有什么用?娶了她也只能让她守活寡。
“存希,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宋子矜还想打一打温情牌,至少她不能表现出她也迫不及待想要和他离婚,这样的话她还能争取到更多的赡养费。
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她,“离婚协议书你看过了吗?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把字签了,我会让辛律师再通知你去民政局拿离婚证的时间。”
宋子矜瞧他这态度,就是这婚离定了,她在心里冷冷一笑,这个男人果真是连棺材本都算计的冷血商人,还真想拿这点钱打发她?
“我不会在上面签字,存希,你好歹是福布斯富榜名列前茅的富豪,你给我500万的赡养费,传出去了,不觉得太寒碜吗?”宋子矜讽刺道,500万,亏他拿得出手,把她当叫化子一样打发么?
沈存希的食指轻敲着另一手的虎口,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看着面前这个贪婪无比的女人,凉声道:“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寒碜两个字,只有值与不值。”
“你什么意思?”宋子矜愤怒地瞪着沈存希,直觉他即将出口的话并不好听。
“500万赡养费与一套价值千万的公寓,已经超出了你原本的价值,见好就收吧。”沈存希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宋子矜被他刻薄的话给激怒了,“什么叫见好就收?沈存希,我嫁给你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对我这么狠绝,你像话吗?”
沈存希目光阴冷地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宋子矜似乎说到了伤心处,她潸然泪下,“我嫁给你这一年来,每日独守空闺,以泪洗面。我日日反省,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厌恶了。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你每次出差,我都笑着送你离开,可你知道你离开后我是怎么过的吗?听到严城说你要回来,哪怕我不会下厨,我也做好一桌子饭菜等你,可是你不回家,你连电话都不给我打,让我苦苦等到天亮。我一直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你不跟我同房的原因。沈存希,你娶我只是把我当成掩人耳目的工具,掩饰你不举的事实,你太卑鄙了!现在你利用完我,就想一脚把我踢开,你想都别想!”
沈存希并没有动怒,他静静地看着宋子矜,新婚之初,他想过妥协,也想过已经过了五年了,也许他要寻找的那个人早已经嫁作人妇,并且过得很幸福。他贸然出现,只会让她不幸。
新婚后第一次出差,他去了美国一个月,除了工作,便是去想这个问题。他决定向现实妥协,可是当他回到明珠公寓,坐在车子里,看到的却是他的新婚妻子与他的侄儿在街头拥吻。
他静静地看着,目睹了全过程,然后一言不发的驾车离去。心里对宋子矜的那一点怜惜与愧疚,已经荡然无存。
许多事情,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伏击的时间,他很有耐心,而现在,他已经等到了。
“你做好一桌子饭菜,你确定你等的是我吗?”沈存希突然问道。
宋子矜惊愕地看着他,眼泪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显得十分可笑。沈存希太冷静了,从头到尾,他的情绪都没有被她感染。此刻,她竟被他看得莫名心虚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她,并不想跟她撕破脸,让大家都难看,他站起身来,往办公桌那边走去。“签字吧,在我还有耐心跟你说这么多话的时候。”
宋子矜气极,她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狠狠砸向沈存希的后背,她咬牙切齿道:“我说过,没有你的一半身家,我不会签字,你别想这么容易就打发我,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存希后背被纸张砸中,他脚步微顿,眸中阴霾重重,他转过头来,冷冷的勾起薄唇,“我的一半身家?你算什么东西?给你你敢要吗?”
沈存希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温柔无害的,可当他说出“你算什么东西”这句话时,宋子矜感觉到了一股刻骨的冷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她吓得倒退了一步,跌坐在沙发上。这样的沈存希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之前温文无害的模样仿佛只是他的伪装,现在才真正露出他锐利的獠牙。
她很害怕,但是她更不甘心,500万对沈存希来说九牛一毛,她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婚?
“沈存希,你不要欺人太甚!十亿,还有沈氏10%的股份,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否则我就开新闻发布会。”
沈存希慢慢踱了过来,他俯下身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宋子矜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他凤眸微眯,危险地看着她,语气温存,完全没有刚才的冷冽,“开新闻发布会?你想做什么?”
宋子矜被他慑人的气势骇得直发抖,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比她想象中难以对付,她抖着嗓音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告诉世人,沈氏总裁沈存希不能人道,说你骗婚!”
“呵呵!”沈存希直起身来,冷冷笑开,笑得宋子矜心里一阵发毛。妈妈说,但凡是男人,都会在意自己的面子,尤其是沈存希这样的成功男士。为了掩饰自身的缺陷,保住男性尊严,他势必会答应她的条件。
而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十亿,子矜,我倒是小瞧你了,这口你也敢开?”
宋子矜显然并没有被他刚才的举动吓住,她说:“十亿只是封口费,沈氏10%的股份,才是离婚的赡养费。”
沈存希盯着面前这个贪婪的女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书,当着宋子矜的面,“嘶啦”几声,撕成碎片。
宋子矜被他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他撕了离婚协议书,是被她吓住,不想离婚了?
然而下一秒,就有东西呼啸过来,她吓得连忙闭上眼睛,那东西甩到她脸上,砸得她脸颊生疼。她睁开眼睛,刚要怒骂,眼角余光看到如雪花般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了。
她震惊地看着地上的照片,全身哆嗦起来。照片里的人,是她和唐佑南,背景有的是在酒店床上,有的是在车里,有的是在野外。还有几张照片,是她与别的男人在黑暗的巷子里。她被人偷拍了,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派人跟踪我?”宋子矜的声音里除了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沈存希没有看那些照片,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他冷笑道:“子矜,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没看到这些照片前,我还不知道我娶了一个私生活多么不检点的女人!你说,要是让佑南看到这些照片,他还认不认你肚子里的种?”
宋子矜骇然变色,此刻已经不是她威胁沈存希,而是沈存希威胁她。
她扑过去,跪在沈存希面前,抓住他的裤管,痛哭流涕,颤抖求饶,“存希,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答应离婚,我答应离婚,求你不要把这些照片拿给佑南。”
沈存希抽回腿,伸手弹了弹被她弄皱的裤管,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怜悯,“早签字不就好了吗?非得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签字,我签字。”宋子矜拼命点头,她不敢想象,若是这些照片被唐佑南看见了会怎么样,他肯定不会再要她了,“存希,求求你看在我们一年的夫妻情分上,不要把这些照片拿给佑南,求求你,我已经没有了你,不能再失去他。”
沈存希在沙发上坐下,讳莫如深地看着她,欣赏她的惶恐与害怕,“我没有兴趣多管闲事,但是……”
“但是什么?”宋子矜本来松了口气,听到他说但是时,她的心又提了起来。沈存希太阴险了,他早就放了大招等她,如今她被动受制,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沈存希盯着她,凤眸里冷冽如冰,他微勾起薄唇,说:“我要你净身出户!”
宋子矜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她跌坐在地上,净身出户?沈存希要她净身出户?也就是说明珠的公寓与500万的赡养费没有了,还有她之前刷他的卡买的珠宝首饰衣服鞋子包包,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狠!
沈存希看着她,原本他打算放过她,只要她安安静静的签了离婚协议书,他既往不咎,偏偏她要作死。还想威胁他么?这辈子只有他威胁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威胁他了?
“好,我答应你。”宋子矜不敢跟沈存希讨价还价,她的把柄还握在他手里,除非她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跪在地上,慌乱的捡起地上的照片,然后装进包包里,她站起来,飞快往办公室外走去。
手还没搭上门把,就被沈存希叫住,“等一下。”
她头皮发麻,不知道沈存希还要干什么,她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就见沈存希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伸手按下内线,“严秘书,让辛律师马上拟一份离婚协议书送上来,内容是宋子矜小姐自请净身出户。”
挂了内线,沈存希坐回到椅子上,打铁趁热,他不会给宋子矜喘气的时间,“子矜,离婚后,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宋子矜浑身一颤,她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十分钟后,辛律师拿着离婚协议书敲门进来,看见宋子矜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坐在沙发上,身上哪里还有之前他送离婚协议书过去的嚣张气焰,他诧异地看向沈存希。
一套公寓与500万的赡养费,都没有让宋子矜满意,沈总怎么做到让她自请净身出户的?
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沈存希迅速在上面签了字,一丝迟疑都没有。签完字,他将离婚协议书推到宋子矜面前,宋子矜看着上面“净身出户”四个字,悔得肠子都青了。
两人签完离婚协议书,辛律师将离婚协议书放进文件袋里,说:“沈总,宋小姐,明天早上九点请到民政局办理离婚证,记得带上身份证与结婚证。”
辛律师交代完,拿着文件袋出去了。
沈存希站起来,没有多看宋子矜一眼,转身走到办公桌后,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宋子矜看着办公桌后的冷酷男人,她想不明白,明明一直是她掌控着节奏,为什么会被他抢了主动权?昨晚他宣布要离婚,今天她跟他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速度之快,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见宋子矜一直没有离开,沈存希皱了皱眉头,拿起内线,凉声吩咐:“严秘书,进来请宋大小姐离开!”
挂了内线不到三秒钟,严城就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办公桌后阴郁的男人,他对宋子矜道:“宋大小姐,请!”
宋子矜没想到沈存希竟然直接无视她的存在,让严城来请她离开,这个男人绝情得令人发指,她好歹在他的户口本上待了一年,他竟然这样对她。
可是想起他刚才的阴狠,她不敢造次,她说:“存希,我希望你信守承诺,否则我就是拼着声名狼藉,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觉得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好吗?”沈存希手中的钢笔一顿,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还有,我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
“……”宋子矜气得吐血。
严城见老板脸色不悦,他连忙道:“宋大小姐,请!”
宋子矜跺了跺脚,忿忿的转身离开。沈存希,今日之辱,我迟早有一天会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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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诺回到公寓,才想起她的行李箱落在沈家大宅了,笔记本和资料都在行李箱里,她不拿回来,就没法工作。
韩美昕听到开门声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她刚进屋又要走,连忙叫住她,“依诺,你去哪里?”
“我去拿我的行李箱。”宋依诺说。
韩美昕伸手指了指沙发旁的粉色行李箱,说:“喏,那不是你的行李箱吗?”
宋依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了她的行李箱,她诧异地看着她,“我的行李箱怎么在这?”
“早上有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送来的,他说他叫严城。依诺,你的行李箱怎么在他哪里啊?你跟他不会……”
“瞎说什么,他是沈存希的秘书,昨晚我被沈夫人接回沈家大宅,后来走得匆忙就落下了,我昨晚在医院里住了一晚。”宋依诺走过去,打开行李箱,将笔记本电脑和资料拿出来。
韩美昕走过去,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两条修长的美腿晃啊晃,“你怎么住院了?哪里不舒服?该不会是鸡汤里还掺了别的料吧?”
“不是,你别瞎想,自己吓自己。”宋依诺将行李箱合上,然后拧回房间里。无意间瞥到化妆桌上的长方形蓝色丝绒盒子,她顿时想起昨晚闯进房间看到的那一幕,她走过去,拿起盒子,拉开抽屉丢了进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宋依诺从卧室里出来时,韩美昕正捧着两半冰冻西瓜从厨房里出来,对她说:“依诺,过来吃西瓜!”
宋依诺走过去,接过一半西瓜,然后在沙发上坐下,边吃边问她:“今天不是上班时间么,你怎么在家?”
韩美昕朝九晚五,除了有案子时加加班,其他时候都是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反倒是宋依诺的工作,看起来好像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画画图纸,实际上经常要去现场查看进度,十分辛苦。
“别提了!”韩美昕一说起这件事就来气,“依诺,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掘了薄家的祖坟啊?这辈子跟姓薄的那么犯冲。”
宋依诺嘴里包着西瓜,大着舌头问她:“怎么了,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老总把我手里的案子交给别人了,让我专跟薄氏这条线,说薄氏续约的事是因为我才黄的,我就有责任有义务去弥补。我弥补他妹,薄慕年根本就不见我。”韩美昕用力咀嚼着嘴里的西瓜,她的情绪太激动,喷了宋依诺满脸的西瓜汁液。
宋依诺抽了纸巾擦了擦脸,她离她远了些,“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守株待兔,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他不是说狗与韩美昕不准靠近他50米处,你还能进得去薄氏?”宋依诺想,她肯定是被折磨疯了,才会想出这么没有效率的办法。
韩美昕瞪她:“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
“对了,依诺,你跟沈存希关系怎么样?他们不是好基友么?让沈存希帮我把他约出来呗?”韩美昕想起那天沈存希在楼下,亲吻依诺的情形,她灵机一动。
宋依诺差点口水被呛到,没想到美昕会把主意打到她头上,她现在能离沈存希有多远,就离他有多远,怎么可能还凑上去送死,她摊了摊手,睁眼说瞎话,“不熟耶。”
“怎么可能?不熟他会抱着送你回来?不熟他会送你礼服?不熟那天晚上你们会在楼下接吻?依诺,救救我吧,只有你能救我了。”韩美昕放下西瓜,改抱宋依诺的大腿。
最后宋依诺被她缠得没办法了,只得答应她试试。
吃完西瓜,宋依诺就被韩美昕催着去打电话,她拿着手机回房。她坐在床尾,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心脏砰砰的急跳起来,明明说好了要离他远点,现在却又要主动联系他,他会怎么想?
她抓了抓头发,将手机丢在床上,不管了,等会儿跟美昕说电话打不通就行了。可是一想起美昕希冀的眼神,她又实在不忍心。
她没有薄慕年的手机号码,要不也可以试着打电话联系一下他。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韩美昕在门边探头探脑,整一个猥琐的小青年,“依诺,电话打了吗?他答应帮我联系薄慕年吗?”
宋依诺站起来,走到门边,将她的脑袋推了出去,把门关上。
她转身,盯着床单上的粉色手机,她咬了咬牙,一鼓作气冲过去,拿起手机找到他的名字,闭上眼睛按了拨出键。
“嘟、嘟、嘟”的声音就像一把凌迟的刀,一下下割着她的心,她的心狂跳起来,握着手机的掌心微微沁出汗来。她刚想挂了电话,那端已经接通,“有事?”
那边很安静,沈存希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疏离。
宋依诺怔了怔,然后快速道:“沈存希,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能帮我把薄慕年约出来吗?”
那端静了一瞬,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然后她听到沈存希冷淡的声音传来,“我待会儿打给你!”说完,也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宋依诺瞪着手机,不敢相信沈存希会挂她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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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存希沉着脸将手机扔在会议室上,锐利的视线扫过众人,落在发言的高管身上,沉声道:“继续!”
众人明显感觉到沈总的心情不太好,纷纷猜测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严城坐在沈存希的斜后方,无意间瞥到来电显示,虽然不过短短两句话,但是显然,宋小姐没说什么让沈总愉快的话。
他看了一眼正在发言的高管,心里默默道自求多福吧!
会议结束后,除了那位高管,其他人都迅速撤离这个硝烟弥漫的战场。沈存希将手里的策划案丢在那位高管面前,冷声道:“我高薪聘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给我看这种没用的东西?”
高管垂下头,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沈总,这是我的失误,我立即拿回去让下面加紧改。”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沈存希说完,高管连忙拿着策划案遁走了。
沈存希双手叉腰站在会议室里,只觉得嗓子眼上堵得慌。会议中途,沈存希从不接电话,看到是她打来的,他忍不住接通,刻意装作很冷淡,结果她居然要他帮她把薄慕年约出来。
掀桌!
他哪点比薄慕年差了,她居然要通过他去认识薄慕年?那一瞬间,他抓狂得恨不得把手机砸了。他清除身边一切障碍,就等着她乖乖投奔到他怀里,结果她居然看上老大了!
简直岂有此理!
一晚上,宋依诺都心神不宁。她蜷缩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电脑,手机放在茶几上,她时不时将手机拿起来看一下,没有未接来电,她又把手机放下。
正在看八点档狗血连续剧的韩美昕都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她转过头来,拿走她膝盖上的电脑,放在茶几上,她说:“依诺,你在等谁的电话?”
宋依诺将电脑抱回来放在膝盖上,“我哪有等谁的电话。”
“那你干嘛不停盯电话,看你都要望眼欲穿了。”韩美昕毫不客气的拆穿她,小样,你那点心思还想骗姐姐,省省吧。
宋依诺摸了摸脸颊,“有吗?”
“太有了。”韩美昕用力点头,“对了,你说你昨晚去了沈家大宅,你跟唐佑南和好了?是在等他的电话吗?”
“不是。”宋依诺否认,提起唐佑南,她说:“美昕,如果我跟唐佑南打离婚官司,我的胜算有几分?”
“唐佑南还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吗?”
“他说死也不签,所以我想走法律程序。”经过昨晚发生的事,宋依诺跟唐佑南这个婚是离定了,现在就差用什么方式离。
沈宋两家这五年在生意上时有往来,现在沈唐启鸿还拿启鸿集团的名义给宋氏担保贷款,这个婚怕是不好离。
韩美昕现在对唐佑南三个字已经麻木了,不像以前一提起就恨得咬牙切齿,“依诺,我原本是不建议你打离婚官司的,能跟唐佑南私下解决,就不要闹到法庭上去,对你的影响不太好。唐佑南离了婚,转眼就能找个年轻貌美的,而你离了婚,还是豪门弃妇,想要再嫁个好人家,就很难了。”
宋依诺咬了咬唇,她知道韩美昕的考虑很在理,但是……“美昕,离了婚,我不想再结婚了。”
“说什么傻话,你还这么年轻,何必为了一棵空心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我觉得沈存希就挺好的,英俊,帅气,多金,更关键的是他会帮我们扔垃圾。”
“……”话题一绕到沈存希身上,宋依诺的目光就忍不住往手机上飘,他说会再给她打电话,是忘了吗?她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
“言归正传,唐佑南要这么泼皮无赖,咱们也只能把他告上法庭。法律规定,夫妻双方因为感情不和分居两年,就视为感情确已破裂,可以判决离婚。到时我会把你这个案子交给我的师兄,我出庭做你的证人,到时候让我师兄给你争取一大笔丰厚的赡养费。”韩美昕说。
宋依诺摇了摇头,“美昕,我想速战速决,至于赡养费,我一分钱都不要。”
“依诺,你干嘛不要?是他对不起你,又不是你对不起他。再说,你要一分钱都不要,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这个社会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到时候流言都会淹死你。”韩美昕见过在法庭上反目成仇的夫妻,出了法庭女方就被原婆家的人揪着头发打骂。
宋依诺不要赡养费的原因,是不想在离婚官司上跟唐佑南打持久战。如果唐佑南不愿意跟她离婚,他会找出很多证据来反驳她的诉讼。但是她不要赡养费,法官就很容易判决他们离婚。
韩美昕望着她,突然道:“依诺,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五年了,你明知道唐佑南在外面乱来,你都忍过来了,为什么现在他回心转意了,你却要这么坚决的离婚?”
这个问题不止一个人问她,唐佑南问过,颜姿问过,现在是美昕。她给不了答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么绝决离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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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沈存希都没有给宋依诺回电话,宋依诺只有第一天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以外,第二天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该干嘛干嘛。
周五下午,李总说有一个行业交流会需要她出席,这种酒会一般只有首席设计师才有资格,这次却多加了一个她。
最近公司谣言四起,都是攻击宋依诺的,她一笑置之,不予理会。有时候与其浪费时间浪费口水与别人争执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不如让她们在嫉妒里腐烂成渣。
晚上六点半,宋依诺盛装出席,一袭白色的长裙,不会显得过于招摇也不会显得过于平庸。她步进会场,敏锐地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破空而来,似乎要灼伤她的背。
她端了一杯酒,不动声色地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人群里格外引人注目的沈存希,她微微一笑,举起杯子遥遥向他致意,然后她就看到他深暗的凤眸里,腾一下冒出冲天火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