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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凶多
冲到床前,田笛终于看清楚两个孩子的模样,哥哥转着头看着田笛,也知道这是自己亲近的人,小手抓着田笛的一缕头发,仿佛是在诉说着自己的难受。
“少夫人……”原本跌坐在床边的丫鬟,脸色更差了,就见田笛将儿子唐子斌抱在怀里哄着,一边查看闺女唐子蓓的情况。
转眼间,得了消息的唐丞相和唐夫人就倒了门口,屋子内能听见外面的动静,那丫鬟又开始慌张的喊道,“别让老爷夫人进来!别进来!”
翠柳紧皱着眉头,隐约猜到了什么,转身去关门,正好赶上几人走到门口,唐丞相和唐夫人是被关在外面了,可唐逸却用力推门而入,直奔床边,见到田笛无事才看向孩子。
“怎么样?!”
“不知道。”田笛将儿子放进唐逸怀里抱着,“好热……”
“三少爷!”仍旧在地上的丫鬟被吓得不轻,继续抖着声音道,“奴婢是要给两位小主子换衣裳,谁知道……奴婢看见小主子身上有红点,还请将小主子放下,等御医来看过再……”
丫鬟的话说得断断续续,唐逸和田笛都听懂了,这个年代有一种病,堪称死神的催命符,被叫做天花!
田笛抖着手去解孩子的衣裳,胸前,手臂,虽然数量不多,但红点的模样震得她喘不过气来。
孩子才近四个月大,怎么可能得这个?这么大的孩子……挺得过去么?
田笛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只那种窒息感,难受。
“别慌,现在不能慌!”
唐逸劝了田笛一句,将孩子放在床上,转身去了门口,对着门外的唐丞相和唐夫人道,“爹,进宫请最好的御医!”
“你先开门!”唐夫人急道,“让我看看孩子如何了?”
“娘,你别急,御医来之前,谁也别进这个屋子!”似是不放心,唐逸又道,“爹,让人离开我院子,除了御医,谁也不许进!”
门外得了唐逸这个吩咐,集体一愣,随后倒吸一口气,两个孩子病了,还让唐逸这么严肃的对唐丞相下命令,那么那病也就几种可能……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不是好消息。
不管门外如何,唐逸回到床前,屋内除了他和田笛,就只剩下翠柳和先前的丫鬟。
“去烧热水!新衣裳!”翠柳和丫鬟正要去办,唐逸又道,“等等!将这几日两个孩子用过的东西都集中在后侧的小屋子里,你,亲自看管,任何人不准踏近半步!”
被指的丫鬟严肃着一张脸,保证道,“三少爷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等翠柳也去办事,唐逸才抽出空来看脸色惨白的田笛,田笛看向他,“你们……得了这个病,是怎么治的?”
唐逸给她的那些书里,有提到天花这种病,但多半是歌功颂德,大约几百年前,就有人提出种痘预防天花,但有条件做的,也不过是富贵皇家,然而结果又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
可是没说若真得了这病,怎么治。
田笛心里急,她上学的时候出过,但那个时候有高端的医疗水平,根本就没人把这病当回事儿。
“别急,等御医来,御医一定有办法。”唐逸安慰着田笛,可他自己心里都在打鼓,这么大的孩子染这种病,他也是头一次见!说是巧合?他第一个不信!
但眼下没有别的法子,这件事一定会调查清楚,但更重要的是,让两个孩子好起来!
妹妹唐子蓓出生的时候就比哥哥唐子斌弱,现在就能看出鲜明的对比来,妹妹昏睡过去,怎么叫都不醒,哥哥虽然不精神,但偶尔还能动动手,可这状态距离昏睡也不远了。
半个时辰,简直堪比半年那么长的时间,一直等到哥哥唐子斌也昏睡过去,郎中才姗姗来迟,御医紧随其后。
不赶巧的,家在左丞相府的御医,都不在家,府里的小厮只能先找郎中。
这会儿郎中御医一共来了十几个,包括曹御医。
唐逸和田笛站在一旁,看着一群人查看孩子的情况,谁都没说话。
田笛生这俩孩子的时候,生得艰难,还遭了罪,唐逸打心底不希望孩子出世,但理智上,他也知道,这一次,凶多吉少!
片刻钟后,众人去商议治疗办法,毕竟这两个是才四个月的婴儿,没有先例不说,就是大人,他们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
唐逸站在田笛身后,田笛坐在床边,看着两个满脸通红的孩子,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
曹御医就在唐逸身边,沉重的说道,“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是天花,老夫从未见这么小的孩子得过,两个孩子挺过来的把握,不到一成。”
田笛紧了紧双拳,将曹御医的话都听进去了。
“唐逸你小时候种过痘,留下来倒是没问题,可是素纯夫人?”
“我不走!”田笛抬起头,坚定的道,“我不记得我以前是否得过,但是我不走!他们是我的孩子,我要陪着他们!”
唐逸皱着眉头,不赞同的道,“你是让我担心么?一会儿去问问田家……不,你现在就离开。”
见唐逸说的不是玩笑话,田笛几近哀求,“求你!别赶我走!帅帅和萌萌是我的孩子啊!”
帅帅和萌萌,是田笛想了好几个白天加晚上,才想到的与众不同的小名。
“素纯夫人,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曹御医也劝道,“小孩子得天花危险,大人被传染,一样危险。”
“我不知道什么危险不危险,我只知道,他们是我的孩子!”田笛又看向唐逸,“别赶我走,他们都说了,孩子凶多吉少,我……若是有个万一,就不能让我陪陪他们么?成全我们母子母女的情分……”
唐逸忍痛将田笛抱进自己怀里,挣扎了许久,才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额……”田笛睁大了眼睛,最后的意识还能清晰的分辨出,唐逸不同意她留下。
看着被点晕在唐逸怀里的田笛,曹御医叹了口气道,“我们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