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留后路永远行不通

花落燕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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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失神期间,腰上已然多了一只手。

    身边的人,拥紧她,出手迅速,一如当初对她的强取豪夺,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牢牢的揽住了她的腰,不至于让她的身体站立不稳。

    她掀起眼帘,对上钟守衡明显戏谑的视线。

    忽然,他向着她靠近了几分,拉低了自己的脸庞,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我记得在床上好像也没压你太长时间吧……怎么这就站不稳了?”

    季子期:“……”

    在这样严谨的场合,讲这么无耻的话,估计这世界上,也就钟守衡这一个不要脸的人能做出来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转移人注意力的办法也不是假的,果然让她的心绪平稳了许多。

    季子期侧了侧视线,看向身边的男人,“正规场合呢,你注意点啊。”

    谁知钟守衡完全不以为然,狭长的凤眸微眯,用一种很鄙视很鄙视她的口吻反问道:“我要是不注意,还能压低声音只让你一个人听到?”

    “……”季小姐真心感觉自己跟眼前这男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她跟钟守衡的无耻底线,相比之下,浑然没有相提并论的可能性。

    “再说了……”男人继续说下去,声音幽幽的:“我说的又不是假话……”

    “行了啊你,”季子期妥协,终于忍不了这人无耻起来的程度了,这还当着这么多人呢,他不觉得尴尬她还觉得别扭:“整天除了耍流|氓,就没个正形。”

    “谁说我没个正形了?”钟守衡很不甘的反驳:“我在面对其他女人的时候多有正形,刚才不就一个很好的例子么,你没看到?”

    “……”刚才,他不是没个正形,他是正形大了。

    其实,钟守衡是真的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如果是个普通人,也绝对听不到他在跟身边的女人讲话的内容是什么。

    但偏偏……现在他对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钟凌锐。

    虽然后来终究因为迫于沈眉的原因从了商,可钟凌锐大学时的专修并不是金融,而是翻译。

    翻译官,要求具备一副好嗓子以及迅速的反应能力之外,还要有极好的听力。

    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是每一个学翻译的人必备的条件。

    所以,即便刚才那几句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去说,但却还是被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耳中。

    钟凌锐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般,痛恨自己如此良好的听力。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把利刃,出鞘的瞬间,毫不犹豫的刺中了他的心脏。

    虽然已经在极力压制了,可是有些痛有些苦,却还是不可抑制的从心口处弥漫了开来。

    季子期多少,能看懂几分。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有些不舒服去下洗手间,然后就离开了原地。

    过场走了,然后,双方便分道扬镳,你往南,我往北。

    走到几个人聚集的那个地方,凌夜白递给他一杯酒,随口问一声:“你刚才趴在她耳边说什么呢?”

    “没什么,”钟守衡晃了晃杯中的液体,淡淡的说,“见她心情不好,逗逗她而已。”

    “大庭广众之下调|情了?”

    “唔……算是吧。”

    凌夜白笑起来,“你别太过份啊,你把凌锐弄的不舒服,依心心里肯定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哪有那么夸张,”钟守衡笑的漫不经心,仰首,喝了口酒,“说两句玩笑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夜白“啧啧”感慨两声,抿着唇,没说话。

    呵,他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他现在得到了,所以一切事都不在乎,不管什么,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钟凌锐……不同呐。

    殊不知,钟守衡眼里的“没什么大不了”,或许很有可能是钟凌锐心里此生都无法抚平的伤。

    真的是那句,谁疼谁自己知道。

    “不过,其实把话往难听了说到底,他也是有点咎由自取。”凌夜白喝了口酒,姿态闲适,漫不经心的说:“当年的事情与他无关,这个谁都承认,哪怕是依心,也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责怪他。事情最大的转折点还是在她回来后,如果凌锐能一开始就认出她来,跟你一样不顾一切的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强取豪夺招来她的恨,或许今天的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钟守衡没有回应,只是一口口的喝着杯中的红酒。

    对,凌夜白说的没错,这是事实,他得认。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钟凌锐就认出了她,而后不顾一切的将她给留在身边,那今天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清楚。

    哪怕是能看透很多事情的他,都不敢保证。

    但幸好,幸好钟守衡当初为季子期留了一线余地,才得到了现在的唐依心。

    他虽然沉默着不出声,但是眸底深处的眼神,却分明是冷冽的。

    “呵,”稍即,他发出一声冷笑,将杯中最后一口液体咽下,然后手指轻轻在杯壁上摩挲,像是对待一件心爱的宝物一般,不疾不徐的出声道:“……对待唐依心,留后路永远行不通。”

    当年的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年,那一个晚上,他明明只要再狠心一点,就能把事情做到最后一步,从此让唐依心永远属于钟守衡,可是因为她的泪,他却终究是妥协了。

    宁可前进百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的他,因为一个唐依心,而生生的将自己的原则打破了。

    他终究不能做到在面对着她的眼泪的时候还无动于衷,更晓得自己不能承受她的半点恨意,于是最终决定放手,决定成全。

    只是,原本以为自己的放手能够换来她的一生幸福,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庇护她一生周全,从而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一次放手,差点一生失去。

    于是,在确认季子期就是唐依心的那一刻,从一开始他就动了强势的念头,想要把她牢牢捆绑在自己身边,哪怕她恨,他也认了。

    可最后还是顾及了她,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哪怕是他碰了她的那一晚,他都曾想过,如果在最后关头她哭一下,服个软,他也会不忍心对她下手。

    可她终究没有。

    他刻意把撕她衣服的动作做的那么缓慢,为的就是给她足够的时间拒绝他。

    可一直到最后,她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件件撕完她的衣服,眼睁睁的看着他占了她的身子,笑着承受了一切。

    那一刻,他知晓自己,已经是覆水难收。

    这一生败在她手上,没办法,他认了。

    ……

    季子期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

    似乎只有这样的温度,才能够让她的意识清醒一些。

    这是凉水。

    凉水的温度,冰冷,沁骨。

    而她,现在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令自己理智些,不被感情所左右。

    刚才,如果不是钟守衡适时的说了两句话引开了她的注意力,那她,很有可能会当场失控的。

    钟守衡,似乎与生俱来就有这样的本事,无论是自我调节还是安慰别人,都有足够的手段。

    只是,即便他的手段再高明,能够令她一时保持理智,但终究不能令她永远维系冷静。

    人的情绪,是一种很难做主的东西,哪怕是自己。

    看似表面上装的风平浪静,心里面却是与之完全不同的念头。不过也是,如果真的能够不管面对着什么都那么淡漠,那表面上又何必伪装,随性而为就好。

    季子期闭一闭眼,将心底所有的情绪给沉淀好,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深呼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面镜子,镜子反射出她的面容,被清水洗去了淡妆,显得有一点点的苍白。

    关了水龙头,然后擦了擦手,转身走出去。

    只是,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正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她。

    程语慈。

    钟凌锐的未婚妻。

    季子期的脚步停了停,站在原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