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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苏心漓一听文帝这话,一下就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了。今日,苏妙雪在颜司明府邸门口大闹一事,现在的话,想必整个京陵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会知道,一点也不稀奇。苏心漓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室的体面,但是这样一个可以恶整颜司明的好机会摆在她跟前,再加上颜宸玺和兰翊舒的事情,她忍不了,也不想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颜司明应该承受的,他就是要让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眼看着自己距离他想要的位置,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后每日都在愤怒和惶恐中度过。
苏心漓微微抬了头,偷瞄了文帝一眼,她能感觉到,文帝真的动怒了,她的额头也有血流了出来,但是这时候,苏心漓却不敢抬手去擦,任由那血从额头一直往下流,一直到了鼻子,然后滴落在地上,在安静的御书房,发出滴答的声音。
苏心漓咬着唇,她在猜想这件事情的始末,文帝到底知道多少,他斥责自己是因为她在颜司明的府邸门前偏帮苏妙雪还是他已经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苏心漓在揣度这个,如果是前者的话,文帝不至于如此愤怒,若要说是后者,苏心漓自认为自己这次做的事情还是很小心的,文帝应该不可能知道才对,苏心漓衡量了一番,还是决定装无辜,“皇上,这件事情,微臣——”
她的话还没说完,文帝就已经打断了她,“你是想说这件事情你并不知情吗?”
文帝的口气虽然还带着愤怒,不过比起方才来说,已经好了一些,毕竟苏心漓额头都已经流血了。在文帝看来,苏心漓和那些皮糙肉厚的男子还是不一样的,再加上那张脸又生的美,身材娇小的她总会让人生出心疼怜惜,尤其是男人。对于这样一个十三岁却屡屡立功的女子丞相,文帝自然不可能像对待其余大臣那样苛责。
苏心漓听着文帝这口气,有一种并不是很好的预感,因为她觉得,关于这件事情,文帝知道的,比她想象的多,苏心漓心里拿不定主意,便没了替自己狡辩的心思和打算,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心中却想着如何应对最好。
“早上你的三哥说身子不适没来上早朝,结果却和你一起出现在老五府邸附近的茶楼,还有你的四哥一起,这所有的一切,就算不是你策划的,你应该也是事先知情的吧,你三哥分明就是欺君罔上。”
苏心漓听了文帝的话,心中多少是松了口气的,虽然文帝并不觉得她是无辜的,但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还是不怎么清楚的,他只是觉得她参与了这件事情,而不是这件事情就是她策划的,这样一来,她的罪名要轻很多,可一听到最后一句话,苏心漓的脸立马就白了,“皇上,微臣的三哥一早起来,身子确实是不适的,北区的工程还在继续,而且因为有大量的难民住进去,工程量更大了,三哥他白日里要在北区监工,晚上回来还要和四哥一起轮流守护微臣的安全,就算铁打的身子也会吃不消的,他出门的时候,微臣见他面色铁青,就想让人去给他请假的,不过三哥坚持,但是途中实在不适,才折了回来。回来的时候,刚好微臣和微臣的四哥出门,微臣说今日有热闹看,硬让他陪着我一起,皇上您也知道,微臣的几个兄长体恤微臣小小年纪便母亲和兄长过世,对微臣一直都十分宠爱,微臣开口提出的要求,他们都不会拒绝,所有的一切,都是微臣的错。”
苏心漓一听文帝要怪罪程子谦,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苏心漓,你是不是觉得这次你立了大功,朕就不敢动你了?”
苏心漓心中确实有些有恃无恐,毕竟她现在可是有功于整个琉璃,文帝是个明睿的皇帝,只要他还有一丝理智,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苏心漓心里头这样想,但是自然不会将这种不要命的想法说出来,她的面上流露出的是极为惶恐的神情,跪在地上,“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若是不敢为什么还要去做?”
文帝的目光逼视着苏心漓,他觉得她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居然还敢在朕的面前狡辩。”
文帝说完,又气呼呼的补充了一句。苏心漓心中惶恐,却还是忍不住腹诽。文帝那么生气,她才一进来跪下请安,他就用奏折砸她了,除非是她脑袋秀逗了,她才会去承认让龙颜大怒的事情是她做的,不过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不承认了。虽然苏心漓觉得额头的伤口微微的有些疼,那血将视线都模糊了,不过苏心漓知道,文帝已经手下留情了,这要是其他人,估计拖出去砍了都可能。
“皇上英明,微臣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欺骗圣听,微臣方才是想告诉皇上,这件事情,微臣确实是一早就知情的,微臣也知道这件事情折损了皇室的颜面,微臣不该如此,但是对五皇子,微臣实在是不喜的很,忍无可忍了,才会想着帮妙雪姐姐一起教训他一番的,微臣也没料到,这件事情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微臣罪该万死。”
苏心漓清楚,这个时候,她越是狡辩,文帝只会更加生气,而且她还会因此被冠上欺君罔上的罪名,不如‘老实交代’。当然,苏心漓自然不会告诉文帝,这次的事情,她可不只是参与那么简单,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她设计的。
“老五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怎么会让你如此生气?”文帝心里是真觉得很奇怪,一直以来,颜司明做事事事都很谨慎,而且为人极为谦和,上次苏心漓也说自己不喜欢颜司明,对他没有丁点的好感,而且文帝感觉,苏心漓每次在提起颜司明的时候,那清冷的口气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厌恶,文帝实在想不出来,到底他是做了什么样过分的事情,让苏心漓如此憎恶他?
苏心漓看向文帝,她那张白净白皙的脸上,那血迹极为的刺眼,看的文帝不由拧起了眉头,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他看着苏心漓额头还在流血的伤口,看向一旁的李海福,“宣御医来。”
苏心漓松了口气,文帝让御医前来,十有八九是处理她脸上的伤口,这样说来,他肯定就不会要自己的命了。李海福得了皇上的命令,忙出去找御医了。
“皇上,微臣并无大碍。”她说着,用手碰了碰自己额头的伤,“皇上找个宫女替微臣处理一些伤口就可以了,微臣回去再用写去疤的药,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样的小伤,找御医来,实在是大题小做。苏心漓对宫中的御医还是很了解的,十有八九会将伤口夸大说的很严重,到时候若是能让文帝愧疚固然是最好的,但若是惹得他不快,估计她和那个御医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文帝沉沉的看了苏心漓一眼,转而看向一旁的李海福,“你去找个宫女进来,再将南夏进贡来的那瓶活肌膏取来。”
李海福闻言,应了一声,似是怕耽误苏心漓额头上的伤口,走到很快,文帝看着苏心漓的那张脸,越看眉头拧的越厉害,那眸中,竟还有些懊恼,苏心漓这时候哪里敢明目张胆的打量文帝,所以自然是没看到的,她哪里知道,文帝此刻,比她还担心她的额头留下疤痕。
“你起来吧。”
李海福的动作很快,苏心漓才刚起身,就有宫女端着处理伤口的东西出来了,苏心漓看文帝的意思是让宫女直接当着他的面处理伤口,虽然她心里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在文帝命人给她搬着的意思坐下,就由那宫女处理伤口。她的额头是被奏折尖锐的角给砸中,那个地方是很硬的,直接在苏心漓的额头划了一条,伤口的血有一不小部分已经凝成块了,就算那宫女的动作小心,事实上,还是有些疼的,但是从头到尾,苏心漓一直都是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丁点声音,不过旁人多少可以从她那苍白的脸色中看出些端倪的。
苏心漓的年龄和皇宫中的一些公主差不多大小,文帝看着她隐忍的模样,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疼的,也觉得怪怪的。后宫中的女子,在他的面前,一个个都佯装柔弱想要得到他的宠爱,受了一丁点的小伤,搞的就和得了绝症似的,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后宫女子的身上,她们早就泪流不止,然后哭着控诉是谁谁谁害了她了,但是苏心漓,眼眶都红了,却始终没有眼泪流出来,倔强固执的要命,和她柔弱的母亲,倒是相差天壤之别。
那宫女正给苏心漓处理伤口的时候,李海福就拿着那活肌膏进来,那宫女给她用了些膏药,然后便将剩下的全部给她了。苏心漓将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
苏心漓的伤口只是处理了一些,然后上了药,并没有包扎。苏心漓的皮肤白,就算那伤口并不是很深,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显眼,文帝看着,心里头总不是滋味。
“你们都下去吧。”
文帝摆了摆手,将李海福还有替苏心漓处理伤口的那两个宫女全部遣退下去了。
“朕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为何会对老五有如此多的不满?”文帝再次问了一遍,见苏心漓还是抿着唇,似乎并不怎么想说,开口补充了一句,“你说,朕恕你无罪。”
苏心漓心里真的并不怎么想说的,毕竟在儿子父亲的面前说他儿子的坏话,应该没几个人会欢喜吧,但是她今天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文帝这架势,肯定不会罢休,苏心漓想了想,开口道:“第一,微臣并不喜欢太过有野心的男人,尤其是那些喜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男人,微臣还十分讨厌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花言巧语诱骗女子的那种男人。”
苏心漓这话说的隐晦,不过文帝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出他话中意有所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心漓看向文帝,目光极为的坦然,“五皇子曾经私底下找过微臣好几回,并且还许诺了许多就他现在的身份完全给不了微臣的东西。”
苏心漓的话刚说完,文帝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眉头也蹙起。颜司明是个野心家没错,但是他同样极为擅长伪装,不然的话,看着他长大的皇后也不会一直蒙在鼓里,被他欺骗利用。文帝忙于前朝的事务,和诸多皇子相处的时间很少,在苏妙雪的事情发生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兢兢业业勤政爱民的好皇子,而且有脾气孤僻怪异的太子殿下做对比,他在百官心目当中的形象十分的高大,像这种人,很多人都会觉得他会是个亲和的好皇帝。上辈子,外公他们之所以反对她嫁给颜司明,其实并非因为他的人品,而是不想她,也不想定国公府卷入皇位争夺的漩涡中。不过既然皇上主动并且再三的问起,她实话实说,提点一二还是可以的嘛,而且皇上也说了,并不会怪罪她,这么好的机会,苏心漓可舍不得浪费。
“微臣已经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他还几次三番找微臣。一直以来,兰翊舒帮了微臣许多,微臣也和他走的很近,但是五皇子却老是说兰翊舒配不上微臣,并且还说出了要拆散我们之类的话,实在让微臣不胜其烦。”
说起这些,苏心漓就觉得生气,眉头微蹙着。当着文帝的话,苏心漓这样的说辞,已经很含蓄了。
“他真的这样做了?”
文帝实在很难想象颜司明会出纠缠不清的事,但是苏心漓的厌恶又不似假的,文帝想了想,兰翊舒和颜宸玺似乎对颜司明都不喜欢,从来不参与皇子间争斗的颜宸玺好几次说了颜司明的坏话,顿时,文帝对苏心漓的话信了七八分。
如果苏心漓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他的这个儿子,藏的确实很深。
苏心漓看向文帝,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想做的,可不止这些。
文帝看向苏心漓那张脸,蓦地想到什么,坐直着身子,“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兰翊舒虽然和老六关系要好,朕与贤妃对他也宠爱,但他只是个平民,身份平庸,确实配不上你,朕的这些个皇子,要身份有身份,而且长相也不差,你为什么不选择他们呢?尤其,太子,老三对你都青睐有加,你不论嫁给谁,将来都可以坐上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你就不想吗?”
文帝可不觉得苏心漓是什么淡泊名利的人,不论是落叶山庄梧桐林的御史还是金銮殿的右相,都是她自己顺着杆子往上爬要来的,比起这些,皇后的位置不是更加尊贵吗?
“微臣不想。”
苏心漓目光坚定,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
“皇后的身份确实尊贵,受万民敬爱,但是身居高位,肯定有诸多束缚,微臣也不想让外祖父外祖母担心。微臣就算不做皇后,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一样可以得到最好的,而且还自在,而且,这所有的一切本就比不上一个爱自己能知冷暖的人来的重要,让自己幸福。微臣和兰翊舒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微臣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兰翊舒为了微臣连命都舍下了,微臣并非忘恩负义的人,尤其还是为了我已经拥有的荣华富贵。外祖母以前还是山寨的女大王呢,但是现在和外公在一起不是很幸福,兰翊舒除了没有尊贵的身份,他什么,都很好。诸位皇子也很优秀,但是在微臣眼里,兰翊舒才是最好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和说起颜司明的态度截然不同,苏心漓在谈起兰翊舒的时候,一双漂亮的媚眼儿闪闪发亮,嘴角上扬,神情极为的温柔,眉梢眼角都洋溢着一股小女人的幸福。文帝见了,面色和善了许多,看向苏心漓的目光都温和了几分。
“就因为这个,你就处处和老五作对,甚至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顾及皇室的颜面?苏心漓,你可是琉璃的右相,做事要顾大局,识大体。”
话虽然这样说,不过比起方才严厉的斥责,还有眼睛都有怒火在燃烧,文帝这口气,明显是气消不少了。
“当然不是。”才怪。
“五皇子身为男人,并且孩子皇子,就该有担当才对。虽然微臣不知道那晚,五皇子为何要赴约,但是既然他毁了妙雪姐姐的清白之身,当然应该担负起责。之前,他们两个已经交换了更贴,妙雪姐姐已经是他的侧妃了,现在,妙雪姐姐怀有身孕,孩子无辜,既如此,他当然应该负责到底了,但是五皇子却一再推脱,怎么都不肯愿意担负责任,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责任。并且,兰翊舒去寻找六皇子的这期间,他还来找我,实在让人恼火。”
苏心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虽然颜司明才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文帝也觉得,颜司明是配不上苏心漓的,尤其,他还和苏妙雪纠缠不清,苏心漓虽然不似她的母亲柔弱,但却是个心性高的,难怪会如此恼火生气。
“妙雪姐姐虽然只是相府的养女,但一直都深得父亲的宠爱,琴棋书画皆是名师指点,样样精通,而且因为她是方通房带大了,和方家那边走的也算近,虽然比不上微臣的身份尊贵,但比起微臣的几个妹妹,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而且妙雪姐姐人生的又漂亮,之前,五皇子一直与她走的很近,但是现在,妙雪姐姐怀了他的孩子,他却如此冷血无情。一直以来,微臣的态度都十分明确,他还继续纠缠不休,微臣时常会想,如果微臣不是相府的嫡女,定国公府的外孙女,不是当朝的右丞相,没有皇上的信任,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寻常女子,他是不是还会如此?他看中的到底是苏心漓这个人呢还是微臣身上的利用价值?如果有一天,微臣忽然变得一无所有了,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是不是就会像对待苏妙雪那样对待我,弃如敝屣?甚至恨不得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的牵扯?”
苏心漓说这话的时候,还是透着股憎恶,但是文帝看着她那双依旧还有些红红的眼睛,心底忽然也觉得悲凉起来,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她似乎,真的经历过这些事情。
苏心漓的话,身为帝王的文帝自然是赞同的,皇子虽然是皇帝的儿子,但是就是这一代,相差的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皇子,时常会觉得如履薄冰,尤其是有野心的人,日日想着的都是如何往上爬,联姻,是最好的法子,从颜司明对苏心漓的态度上,就足以证明,他对那个位置,有很大的企图心。他的这个儿子,可比太子和老三他们那些人聪明多了,知道用别人当挡箭牌。
不过文帝觉得最最难得的,还是苏心漓的这份认知,琉璃上下,不说全部的女子,但像出身勋贵之家的小姐,几乎全部的人都削减的脑袋想嫁给皇子,想进宫,做妃子,做娘娘。京陵城现在那些千金,有哪个是不羡慕苏心漓的?若换成她们,她们早就从太子和三皇子中挑选一个嫁了。
“微臣可不想自己倾尽所有付出了一切后,被随便冠个罪名,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还拖累家人。”
苏心漓悠悠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与文帝说话,又似乎,只是在阐述曾经某个发生过的事实,良久,她才长长的吸了口气,扭头看向文帝,脸上的神情却不若方才的恍惚,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很是阳光又自信的笑容,“我相信,兰翊舒不会这样对我。无论我是身份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还是普普通通甚至一无所有的寻常女子,只要我还是苏心漓,他就会对我好,这些东西,任是再怎么高贵的身份也给不了。”
不是苏心漓自以为是,就她现在在琉璃的地位,有哪个皇子敢对她不敬?便是那些娘娘见了她哪个不是礼让三分?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些东西锦上添花。上辈子,那是她无能,默默无为,所以文帝在她嫁给颜司明之后,不论是对颜司明还是对定国公府都没有动作,但是现在,除非她嫁的是文帝心目当中属意的那个人,不然的话,定国公府的安危堪忧。文帝是暂时不除她了,那那个未来登上皇位的皇子呢?他会不会是第二个颜司明?苏心漓不敢冒险,所以她就谁都不选,他们置身事外,谁也不得罪,只要他们足够强大,还能掌控主导权。
苏心漓说完,又偷偷看了文帝一眼,见他的情绪已经不像自己刚才进来时那般暴怒了,心知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咚的一下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文帝,一脸诚恳道:“皇上教训的是,微臣确实不该因为一己私欲就帮着妙雪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微臣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苏心漓说完,低着身子,头点地,几乎趴在了地上,一副认错的模样和架势,文帝见状,却不由失声笑出了声,然后摇了摇头,还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精灵鬼。
“好了,你起身吧。”
她若真心求责罚,就不会解释这么一大通,成功挑拨了他和老五的关系后,再说这些。文帝看着苏心漓那瘦弱的模样,有些明白,为什么历朝历代不允许女子为官了,对着这样聪明貌美,心思玲珑剔透到连他都佩服赞赏的女子,哪里舍得苛责,更不要说处死了。
苏心漓笑着谢了恩,站了起来,文帝看着站起来的苏心漓,看着她脸上的伤口,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额头的伤口,怎么样?疼不疼?”
苏心漓笑着摇了摇头,“不怎么疼。”用奏折砸已经轻了,这样的结果,苏心漓已经很满足了,心里头都感激文帝仁慈了。
“这次的事情,老五也有错,暂且就饶了你,不准再有下次了,知道了吗?”
苏心漓用力的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文帝对颜司明这个儿子,真的不怎么亲厚。
“皇上,苏妙雪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但是现在,她毕竟怀孕了,而且五皇子之前已经答应娶她做侧妃了,只是因为年纪小才耽误了。其实,苏妙雪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十四岁,可以成婚了。”
苏心漓小声的说道。其实,她是希望文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他都已经原谅她了,那就不妨再帮她一把了。
“这次的事情,现在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若是五皇子不负责任,苏妙雪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到时候那些百姓必定会觉得皇室的人太过冷血,而且没有担当,还不如——”
“苏心漓!”
文帝冷冷的看了苏心漓一眼,重重的呵斥了一声,苏心漓抿紧嘴巴,没敢继续往瞎说。是个人,应该都不会希望有苏妙雪这样一个儿媳妇,苏心漓也觉得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
文帝气呼呼的,苏心漓站在一旁,也没有说话。以前,因为文帝是帝王,苏心漓心中,对他一直都十分的畏惧,不过这两次接触下来,她对他却不若之前那么恐惧了。沉默的气氛,维持了许久,御书房内,安静的就只剩下文帝重重的喘气声。
“那个孩子,是老五的吗?”
啊?苏心漓心头一跳,猛地抬头看向文帝,文帝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讳莫如深,苏心漓重重的点了点头,“确确实实是五皇子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微臣的父亲。”苏心漓一脸的诚恳。这次的事情,已经有惊无险,但是苏心漓总觉得文帝的态度有些奇怪,就算颜司明并非他疼爱的儿子,但她更应该算是外人吧,她那话虽然说的含蓄,但言辞间都是说颜司明不自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文帝说了不怪罪她,但是这态度好像太过和善了吧。
“好了,你下去吧。”
苏心漓恭敬的道了声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文帝忽然又叫住了她,“你今后少给朕惹事。”
苏心漓瞪大着眼睛,静疑的看向文帝,她怎么觉得,文帝这话听起来像是慈爱的长辈对晚辈说的。
苏心漓恭敬的道了声是,不过心中想的却是,自己应该是做不到了,顾大哥他们这几日应该就要回到京城了,清河县的一百条多无辜性命枉死,这事情还没有解决,文帝就算头疼,这件事情也得解决了。苏心漓离开御书房,抬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等这次的事情了结了,兰翊舒要还没回来的话,她就带着水儿还有齐云齐磊他们,离开京陵城去找兰翊舒。
流云是陪同苏心漓一同进宫的,看到苏心漓从御书房里面出来,忙迎了上去,因为方才的动静,她最先将苏心漓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在看到她额角的伤口时,吃了一惊,担忧的叫了声,“小姐!”
苏心漓对着她摇了摇头,流云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也沉得住气,虽然担忧,也知道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没有再说些什么。
苏心漓离开御书房没多久,才走到离开御书房最近的太和殿,老远就看到了太子颜睿晟,苏心漓的脑海下意识的闪过四个字——阴魂不散,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奇怪了,颜司明可是颜睿晟的人,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会来这里堵自己,并不奇怪。苏心漓怀疑,颜司明说不定已经进宫见过太子殿下了,想让他帮忙出手解决这次的事情,颜司明那人的无耻程度,她太了解了,用得到人的时候,绝对是处处奉承巴结的。
“太子殿下。”
苏心漓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礼,颜睿晟脸上扬着和煦的笑容,可在发现她额头的伤口时,却不由拧起了眉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苏心漓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她的手还没碰到伤口呢,就被颜睿晟给握住了,“别碰!”
他的口气着急,带着担忧,苏心漓下意识的看了眼颜睿晟握住自己的手,挣了挣,颜睿晟笑笑,松开了手,“你若再去碰,就要留疤了,到时候,这琉璃第一美人的位置,就要易主了。”
颜睿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去问苏心漓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苏心漓无所谓的笑了笑,却没有再去碰触伤口,“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不知道太子殿下候在此处,有何指教?”
“伤口疼不疼?”
颜睿晟就站在苏心漓的身边,指了指她的额头。
苏心漓看着颜睿晟,再次笑了笑,这不是废话吗?伤口都流血了,可能不疼吗?
“既然知道疼,那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给自己带来危险的事情?”
颜睿晟面上带着笑容,可心中却在叹气,怜惜又心疼,“兰公子回来若是瞧见你这样子,被吓得和别的女子跑了,你该怎么办?”
苏心漓笑盈盈的看了颜睿晟一眼,“劳太子殿下关心了。”真是多管闲事。
“太子殿下有关心我的这个心思,还不如好好约束手底下的人,要是他安分一些,配合一些,我也不至于会变成这个样子。”
苏心漓指了指额头的伤,“说吧,您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
如苏心漓所想,颜司明确实来过皇宫了,不过他找的并非太子颜睿晟,而是皇后,但是当时,颜睿晟刚好在皇后的宫中,颜司明说明了来意之后,颜睿晟下意识的就想到几天前,苏心漓在那片桂花林与他说的话,便料到这所有的一切就是她做的,她在这件事情中扮演的角色,绝非只是帮着苏妙雪那么简单。颜司明请求皇后让她帮忙,解除与苏妙雪的婚约。皇后有皇后的思量,自然答应了这件事情,颜睿晟心中清楚,苏心漓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不要说皇后,就算皇上出面都未必有用,他不愿意皇后和苏心漓闹矛盾,所以就主动请缨来劝苏心漓让一步,不过现在看着苏心漓这样子,他实在没有替颜司明说话的想法。
“就是想来看看苏大人,这次还能不能利用一张巧嘴,使父皇息怒,让自己化险为夷。”
对于颜睿晟的回答,苏心漓愣了愣,而后笑了,“然后呢?让殿下失望了吗?”
颜睿晟欢快的笑出了声,抿着唇,摇了摇头,“苏小姐做事,从来就没让本太子失望过。”
这,算是赞赏吗?就当是吧。
不过对于颜睿晟这样的说辞,苏心漓明显是不相信的,太子的脾气孤僻怪异,但并不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不过他既然不说,苏心漓自然不会主动去挑这事,苏心漓叹了口气,转而道:“妙雪姐姐对五皇子一往情深,五皇子之前对她,分明也是有意的,两个人,妾有情,郎有意,但是现在,五皇子说翻脸就翻脸,恨不得用尽所有手段与妙雪姐姐划清界限,对她腹中的孩子,自己的亲骨肉,也毫不留情,如此狠心绝情,还真是让人寒心畏惧。太子殿下可要小心,有些人,就是白眼狼,怎么都养不熟的白眼狼。”
在颜睿晟跟前,苏心漓说话明显要直接大胆许多。
“若是苏小姐,你会怎么对付这种人呢?”
苏心漓长长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既然是白眼狼,他的事情,他自己造下的孽,当然是自己承担呢,既然为他做了再多他也不会领情,那干嘛还要替他做?”她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有好处就自己拼命往上冲,出了事就躲在别人身后的男人,简直就是个窝囊废,显然,颜司明就是这各种的典型。
颜睿晟赞许的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而且,对于这种一心想踩着自己肩膀往上爬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将他踩在脚下,让他永远没有翻盘的机会。”
苏心漓是巴不得颜睿晟和她一起,联手整颜司明。
“所以呢?”
颜睿晟看向苏心漓,脸上的笑意越浓,是那种真正愉悦的笑容。苏心漓看着颜睿晟这样,再想到文帝对颜司明的态度,忽然间觉得颜司明也挺可悲的,这两个人,一个没将他当儿子对待,另外一个,更变态,没将他当人看。不过颜司明也是活该,在他眼里,估计不论是他的父亲文帝还是他的兄长颜睿晟,都只是利用的工具而已。
“太子殿下不觉得,五皇子和苏妙雪,两个人很配吗?”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其实,最好的法子,是文帝给颜司明和苏妙雪赐婚,那样的话,颜司明这辈子注定就要和苏妙雪绑死在一起了,苏心漓是想的啊,很想,不过这可能性太小,几乎不可能,不过如果太子开口,让颜司明尽快从了苏妙雪的话,颜司明也是反抗不了的,至于条件什么的,那都是可以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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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怎么觉得文帝像个逗比【偷笑】【偷笑】【偷笑】